恶魔领主墨绿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本能地将赤色巨剑横挡胸前。
然而——
咻——
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紫金光束毫无阻滞地穿透巨剑，贯穿恶魔领主的身躯，最终消失在远处的山体中。
“怎.怎么可能”
恶魔领主僵硬地低头看向胸前的空洞，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庞大的身躯轰然从梦魇魔马上栽落。
后方三十一名恶魔同时喷出鲜血，如同断线木偶般纷纷坠马。
“速战速决！”月辉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令，“采儿补刀，其他人收集战利品，三分钟内撤离！”
……
夜色如墨，惨白的月光透过云隙，在岩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将级二十一号猎魔团藏身于一处天然形成的石壁裂缝中，四周只有风掠过岩缝的呜咽声。
龙皓晨摩挲着胸前的永恒旋律项链，吊坠还残留着些许余温。
他忽然抬头，声音压得很低：“团长，能谈谈吗？”
第59章 你知道皓月的真正身份吗？
月辉看着龙皓晨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好，跟我来。”
说完便领着龙皓晨往岩缝外走去。
“咦？团长和皓晨这是要去哪儿？”陈樱儿歪着头问道。
“应该是关于死灵法师的事吧。皓晨身为光明之子，却被死灵法师选中作为传承者，换谁都会不自在。”陆熙说道。
“可是.为什么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呢？”陈樱儿困惑地眨着眼睛。
陆熙撇了撇嘴：“这有什么，男人之间也有私密话。就像你和原原、采儿之间说的那些闺房话，难道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吗？”
采儿闻言，突然别过脸去，耳尖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想起十天前在小溪边，与陈樱儿、王原原的那些私密谈话。
（真的会憋坏吗？）
……
月辉带着龙皓晨来到山坡背面，在距离岩缝三百米处停下脚步。
“说吧，什么事？”月辉直接问道。
龙皓晨握紧胸前的项链，指节发白：“团长，这永恒旋律在战斗时.吸收了那些恶魔族的灵魂。而且”
他声音低沉下来，“在我修炼时，它还会往我脑海中输送有关死灵魔法的知识…”
月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明白，作为伊莱克斯千年心血的结晶，永恒之塔早已孕育出器灵。
被深埋地下三千米近万年，这件半超神器早已“饥渴难耐”，遇到魔族灵魂自然会本能吞噬。
至于亡灵魔法，这本就是一家传承之物，冥想时传授知识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月辉直视龙皓晨，“你打算怎么做？上报圣盟？请殿主帮你解除这项链？”
“我……我不知道。”龙皓晨迷茫的摇了摇头，“所以我才想找团长你谈谈。”
月辉负手而立，夜风吹动他的衣袍。他凝视着眼前迷茫的少年，声音平静如水：“皓晨，在你心中，死灵魔法究竟是什么？”
“邪恶！肮脏！”龙皓晨几乎是脱口而出，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就是它摧毁了辉煌时代，让我们人类传承断层，才给了魔族可乘之机！”月光下，他眼中的厌恶清晰可见。
月辉轻轻摇头，叹息声几不可闻。
确实，伊莱克斯一手导致了教廷的覆灭，让人类失去了对抗魔族的中坚力量。
但想到当年辉煌教廷那些所作所为——若是换作自己，恐怕会比那位死灵圣法神做得更决绝。
月辉背对着月光站立，银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皓晨，你说得对。”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世间真理，往往不在非黑即白之间。”
“力量如同利剑，善恶全在执剑之人。”月辉转身，目光灼灼地直视龙皓晨，“我不为死灵魔法开脱。操控亡魂，确实违背天理伦常。”
他话锋一转，“但若这份力量能守护圣盟，拯救苍生呢？”
话音未落，月辉突然上前一步，气势陡然凌厉：“皓晨，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声音如金石相击，“必须说实话！”
龙皓晨呼吸一滞，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再清楚不过——月辉团长这般神态，意味着事情已到紧要关头。
龙皓晨不自觉地挺直腰背：“您请说。”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
“你知道皓月的真实身份吗？”月辉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
龙皓晨明显愣了一下：“变异地火蜥？”他下意识回答。
“我说的是它真正的身份，不是伪装。”月辉的声音沉了几分。
看着龙皓晨困惑的表情，月辉继续道：“知道我离队那两个月去了哪里吗？”
见少年摇头，月辉目光渐深：“那是魔族行省的一处秘境。与我同行的，还有逆天魔龙族、月魔族和星魔族的高等魔族。”
“在那里，我借助秘境规则，斩杀了一名月魔族。”月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而他身上，带着传承之冕。”
龙皓晨的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大小。
父亲龙星宇曾对他详细讲解过——传承之冕，那可是被魔神选中的继承者才会拥有的至高信物。
月辉团长，竟然斩杀了一位来自第二魔神的传承者！
月辉指尖凝聚出一缕幽光，继续道：“炼化那枚传承之冕后，我看到了魔族真正的起源——”
“他们本是七十二件镇世神器的器灵，来自一个与我们相似的异位面。”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万年前，那个世界遭遇天谴之神，一只九头奇美拉的降临.”
龙皓晨看到月辉手中的幽光幻化出骇人景象：
百族凋零的末日，各族强者倾尽所有铸造神器，十地九天灭神大阵的光柱贯穿天地。
最终天谴之神与阵法同归于尽的刹那，整个位面化为死域——岩浆喷涌的大地上，只剩下游荡的亡灵。
“这”龙皓晨金色的瞳孔剧烈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胸前衣料。
脑海中不由的回忆起皓月吞服了龙丹，突破三头时，唤他去那个世界护法的景象。
这和月辉展现出来的画面是何其的相似。
（难道皓月它）
月辉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但天谴之神身为神灵，岂会轻易消亡？它拥有九次转世重生的机会，只要其中一世能够顺利成长.”
他注视着龙皓晨逐渐苍白的脸色，继续道：“那些被转化为不死族的强者，带着生前的记忆。他们既憎恨天谴之神毁灭了家园，又厌恶自身不死族的身份。”
“所以他们穷尽一切追杀天谴之神的每一世转生，直到”
“直到它被召唤到了这个世界，是吗？”龙皓晨突然打断，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月辉的手指毫无征兆地抵上龙皓晨左胸，冰冷的触感让少年浑身一颤。
“浩晨，知道吗？”月辉的声音很轻，“我看到天谴之神毁灭位面的画面时”指尖微微发力，“第一反应就是往你心脏来上一剑。”
龙皓晨能清晰感受到那指尖蕴含的杀意。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理解。假如皓月真是天谴之神.“喉结滚动着，“团长你做得对。”
“但进入永恒之塔后，”月辉突然收回手指，嘴角勾起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我有了新想法。”
“什么？”
“通过死灵圣法师·长眠天灾·伊莱克斯的力量——”月辉一字一顿道，“将皓月与奥斯汀·格里芬彻底分离！”
第60章 归去，征战永恒之塔！
龙皓晨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剧烈收缩：“分分离？”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没错。”月辉冷静地注视着他，“皓月每个头颅都拥有独立灵魂，对吧？”
龙皓晨突然瞪大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团长是说.天谴之神是皓月其中一个灵魂？”
他的声音因急切而微微发颤。
想到能让皓月摆脱天谴之神的宿命，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月辉微微摇头：“我不能确定。但天谴之神是九头奇美拉但如果阻止皓月进化到九头呢？”
龙皓晨闻言，拳头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月辉的目光如炬，声音沉稳有力：“力量本无善恶之分，善恶只在人心。”
他上前一步，直视龙皓晨的双眼：“即便你拒绝这份传承，也该堂堂正正踏入永恒之塔，站在伊莱克斯面前亲口拒绝！”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草木的沙沙声。
“我能感受到，他并无恶意。”月辉的语气缓和下来，“否则，我们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那座塔。”
“况且.”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伊莱克斯亲口说过，你和他一样都是光明之子。一个受光明神眷顾的人，为何会堕入死灵之道？又为何会憎恨辉煌教廷？”
月辉的声音渐渐低沉：“这些疑问，难道不值得你去探寻真相吗？”
龙皓晨眼中的迷雾骤然散尽，他挺直腰板，声音铿锵有力：
“我明白了！多谢团长点拨！”
月辉看着被自己成功CPU的龙皓晨，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小浩晨，不是叔叔我无情，只因采儿还需要依靠伊莱克斯剔除轮回灵炉的副作用，只能委屈一下你了。）
……
月辉与龙皓晨并肩走回岩缝，五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
月辉轻咳一声，声音在石壁间清晰回荡：
“恐惧悲啸洞穴的探索任务已经完成，恶魔族的猎杀指标也达成了。”他环视众人，“现在还差七只七阶魔族。”
“现在有两个选择：”月辉竖起两根手指，“一是在魔族行省打游击，完成剩余猎杀任务；二是立即返回圣盟修整。”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队员疲惫却坚定的面容，“大家表决吧。”
王原原第一个跳起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战意熊熊燃烧：“必须杀完再回！”
陆熙瘫坐在岩石上，浑身像是散了架，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我投回城票……骨头都快散架了。”
“我……我也赞成回去。”陈樱儿小声说道，手里捏着半块干粮，声音细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