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她揉揉肚子，“好撑呀……”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哥哥，我想吃鱼。”
“鱼？”
“嗯！”苏芸点点头，“山里肯定会有鱼吧？”
苏荒皱眉思索一番，说道：“那就抓几尾鱼，晚上炖汤喝。”
“好！”
苏芸兴奋地搓手手。
两人休憩片刻，便出发去河岸抓鱼。
夜风徐徐。
星辰漫天。
苏芸牵着苏荒的手，踩着积雪，踏碎斑驳银辉，渐渐靠近河流。
她踮起脚尖张望。
清澈的河水里倒映着漫天繁星，波光粼粼。
河岸上，几株垂柳随风摆动。
苏芸指了指河对岸，示意哥哥先过去看看，自己留下来观察四周，以防不测。
苏荒点头。
他放下柴刀，赤着脚踩进冰凉刺骨的溪流中。
溪水并不湍急，水质甘甜清冽，潺潺流淌，偶尔有鱼跃起，溅起水花。
苏荒一边注意河里的鱼，一边往岸边挪动脚步。
忽然，他听见身后有响动。
他警惕起来，迅速转过身，果然瞧见不远处站着一道熟悉的倩影。
苏芸见哥哥看到了自己，便朝哥哥挥手。
苏荒松了口气。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危险。”苏荒板着脸教训妹妹，然后伸手抱住她。
这一抱不要紧，苏芸瞬间僵硬了身体。
她抬头瞅瞅哥哥，眼眶湿润：“呜呜……我想娘了。”
苏荒闻言一愣。
他慢半拍反应过来妹妹的意思，顿时无奈叹气。
“芸芸。”他轻轻抚摸她的脊背，柔声道，“你该知道，我们迟早会离开这个地方。”
“我不想走。”
苏荒眸光黯淡下来，嗓音变得沙哑：“这个地方太偏僻、太穷苦了。”
“可这不是我们能选择的。”苏芸咬牙道。
苏荒怔了怔，眼底闪烁一抹痛楚。
苏芸搂住他腰肢的胳膊收紧，像个霸道的占有者般宣告所属权：“谁也抢不走你，哥哥。”
苏荒沉默许久，终究还是没有戳破她这份执拗与坚持。
因为他知道，一旦揭穿，妹妹肯定会哭闹不止。
“嗯，我只有你。”苏荒道。
这辈子，只要妹妹不负他，他绝对不负妹妹。
**
翌日。
苏芸醒了一次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哥哥趴在火堆前。
火堆上架着锅，锅里熬煮着白粥，散发出诱人的米香。
苏荒正专心致志地搅拌锅子。
苏芸爬了起来，走到灶台旁，盯着哥哥的动作看。
苏荒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禁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你烧饭。”
苏荒微微侧首，瞥向妹妹：“你想学吗？”
苏芸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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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不傻，当然不愿意跟别人抢生活，尤其还是跟哥哥抢食物！
她还想活得长一点呢！
“你若是想看的话，等我烧好了，可以分你一点儿。”苏荒道。
“嗯嗯！”.
兄妹俩相视一笑，皆露出纯粹满足的笑容。
……
傍晚，夕阳染红半边天，余晖照耀着大地。
苏芸在院门口捡了一些柴禾，又砍了几颗树，用树杈串起来，放进灶台。
她拿出匕首，在柴禾之间穿插。
她在玩木雕。
苏芸的厨艺非常好。
她会做各种各样的菜式，但她很少亲手烹饪，因为不需要她动手，家里的厨房就会准备好美食。
但她依旧喜欢雕花或刻字。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雕上几幅图案。
比如——
“哥哥，你猜我在画什么？”
“哥哥，你帮我看看。”
“哥哥，你猜……”
苏芸的性格跳脱，有时候顽劣得让人捉狂。
可她在苏荒面前却永远保持乖巧，不管苏荒提出任何问题，她都毫无保留地回答。
苏荒很宠爱这个妹妹，纵容她的一切任性妄为。
“你在绣鞋垫。”苏荒看清她的动作，淡淡说道，“针法很粗糙，绣的也不够精细。”
苏芸嘟囔道：“我已经很努力地绣了。”
她虽然不是很擅长女工，但她也是下了狠功夫练习的。
只不过，她绣得不如嫂嫂精细漂亮罢了。
苏芸不服气地哼了声：“你等着，明天我再给你看我的新成品！”
“行，我拭目以待。”苏荒笑道，“快洗漱，马上要吃饭了。”
他的语调温和，神色平静，似乎丝毫没将昨天妹妹偷溜出去这件事放在心上。
苏芸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地应了。
等她洗漱完毕，端着饭碗坐下，刚拿起筷子准备夹一粒白玉豆腐，苏荒冷飕飕扫了她一眼。
苏芸缩了缩脖子，默默改变策略，夹了一棵青菜，又夹了一条鱼。
她的动作很慢。
她在观察哥哥的反应。
苏荒依然是淡淡的表情，仿佛没感觉到她的小动作。
苏芸悄悄吁了口气。
她低头猛扒饭，不敢再耍小聪明。
苏荒见状，暗暗摇头。
他夹了一块肥瘦均匀的肉放入妹妹碗里：“多吃点肉。”
“谢谢哥哥！”苏芸咧嘴笑起来，眼角弯弯。
这顿午饭吃得很饱。
苏芸捧着碗，满足地眯了眯眼。
“哥哥。”她把碗递给苏荒，“今天你继续喂鸡鸭吧。”
苏荒失笑，摇摇头，没拒绝。
吃过午饭，苏芸把桌上的残羹剩饭收拾干净，带上篮子准备去村西头卖草药。
临走前，她又叮嘱哥哥。
“我很快回来，你记得喂猪哦。”她叮嘱道，“它们吃的东西越简单越好，免得病死了。”
苏荒应下了，然而等妹妹一走，他便将篮子扔进空间。
空间里的土壤很适合种植农作物。
只是现在才六月初夏，种出来的稻谷恐怕连三斗都达不到。
苏荒决定等秋天再种粮食。
他去屋檐下取出铁锹，蹲在院子里挖坑埋了一筐蔬菜，又挖出一捆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