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十几两银子的进账。
就这还不满足?
原本他们知道陈浊出息了,有本事,能赚钱。
不然得话,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养出这么一身厉害功夫。
可却从来不知道,居然这么能赚。
眼下一番话,就像是打破了他们的固有认知,直叫人久久失神。
“小打小闹没意思,也赚不了多少钱。
我就想着,和三水叔、四叔两位合伙,你们出船出力,我指点鱼群所在。
一天下来,三五条船捞个千把斤鱼获跟闹着玩一样。
赚来的钱,四四分成。
两位叔叔各占两成,我占四成。
至于剩下的两成,留下来作为鱼档的发展金。
而且海上风大浪大,说不定哪天就会出了祸事,这些钱,也能当个保障。
虽然不多,却也能养着出事之人剩下的家人,饿不着、有房住。
你们看,如何?”
陈浊徐徐而说。
条理清晰,吐字分明。
生怕这二位有不理解的地方,还掰开揉碎了反复解释。
哪里像是个靠着一腔狠劲,敢打敢拼上了位的渔家小子。
便是城里的秀才老爷,怕也不过如此。
一旁看着的周始脸上更是写满懵逼,只觉得浊哥又给自己打来一道打击。
武功练的那么好,能讨老头们喜欢,懂得又多也就算了。
眼下里,说起做生意的事情来,居然也是头头是道。
天杀的!
他就想问问,这世上还有其不会的东西嘛?
明明月余之前,他们两个还都是差不多的样子的......
“两成?!”
“三水叔是嫌少?”
“怎么可能,只是这好事来的太突然了,让我缓缓。”
周三水捂着脑袋,靠在椅子上,直感觉有点梦幻。
往常里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挣下些银子,却不全都属于自己。
官府拿大头,珠行拿小头。
只有剩下的,才是他的。
仿佛受苦受累都是给别人赚去了。
转回头看,忙忙碌碌一辈子结果还是那副模样,跳不出祖辈留下来的坑,被人吃到死。
眼下改变命运、赚大钱的机会就在眼前,却又让他患得患失。
生怕是一场梦,睁开眼就什么都没了。
“成,干了!
浊哥儿,我这条老命就交给你了。
还有村子里的一些青壮,你若是不嫌弃我也能给你拉来。”
相较于周三水的犹豫,看着陈浊长大更是将他最近这段时间的变化尽数收入眼中的阮四叔却是果断的多。
一拍桌子,便下定了决心。
“好,那便这样决定了。
以后鱼档...就先叫陈记鱼档。
里面的事,三水叔主内记账、算账交由你来。
四叔主外,招聘人手,出海捕捞这些都由你管。
至于剩下买船之类的大事,那就咱们几个商量着来。”
陈浊见状,当即便将人事安排妥当,彻底定调。
“好!”
“好!”
周始在旁边看得心头火热,两只手掌鼓的通红。
心道这鱼档日后若是立起来了,自家老爹算不算的上是二掌柜?
那自己岂不是就从一介打渔人,晋升为掌柜之子!
“啧啧~”
心头内里,却已然是在想着日后的美事。
便在这时,雅间的房门被轻轻叩响。
福满楼的伙计们开始流水般地将一道道用那条赤血鲷精心烹饪而成的全鱼宴送了上来。
凉拌鱼皮、蘸汁鱼生、清蒸鱼腹、红烧......
足足八道珍馐美味,色香味俱全。
再加上主材用料是难得一见的宝鱼,配上那玲珑剔透,从内向外散发着红宝石般色泽的鱼肉外表。
登时就让几人忘了先前还在商谈的大事,喉咙不争气的往下吞咽口水。
“来来来,先吃菜,先吃菜!”
陈浊笑着招呼道。
四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直吃得是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周始已然是喝得有了几分醉意,脸颊通红,说话也有些大舌头。
他凑到陈浊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兮兮地说道:
“浊...浊哥,你...你猜我刚才在隔壁雅间瞧见谁了?”
陈浊闻言,放下手中的酒杯,眉头微微一挑:
“哦?是谁~”
周始打了个酒嗝,嘿嘿一笑:
“是方烈,方师兄!”
第95章 大户子弟,请你吃鱼
另一边。
与陈浊他们那屋略显拘谨,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场景不同。
隔壁一间更为宽敞奢华,名唤“观澜阁”的雅舍里。
此刻正是一派世家子弟闲谈清聊、轻松写意的场景。
坐在正当中的,正是那日在镇海武馆与陈浊有过一番“友谊切磋”的方家少爷,方烈。
他今日换下了一身武馆劲装,穿了件暗绣流云纹的宝蓝色杭绸直裰,腰间系着白玉玲珑绦。
更是显得整个人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在他左右两旁则分别坐着三位年纪相仿,衣着同样光鲜亮丽的年轻男女。
若是有珠池县消息灵通之辈在此的话。
定能一眼认出。
这几位连同方烈在内,赫然便都是六大家中几位颇为出彩的公子小姐。
除了方烈,以及方才在福满楼下与陈浊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家嫡子赵广之外。
另有一位身材魁梧,眉宇间却自有英气的青年,乃是六大家中以武勇传家,掌控着“赤浪”珠池的吴家三子,吴振山。
而最后一位,则是六大家中最为神秘,据说与郡城乃至州府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秦家嫡女,秦霜。
其人容貌清丽绝俗,气质却是如同冰山一般冷冽。
眼下只是端着一杯茶水静静坐在那里,看众人闲谈不语。
“说起来,方兄、赵兄,今日刘家的六郎怎么没来?
我可是记得清楚,前不久他还嚷嚷着要请咱们去闻香阁听新曲儿呢。”
吴振山大刺刺的给自己灌了一口茶水,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口中的刘六郎,是六大家中刘家的嫡系子弟,刘凌川。
因为家中长辈的缘故。
他们几人间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多亲密,但也不差。
往日里隔三差五小聚一番,也没有人说不给面子,不到场。
今儿个却是有些怪了。
旁边,一直安安静静听着他们闲聊,时不时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的赵广闻言,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促狭笑意,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道:
“吴兄你还不知道?
刘六那小子,前不久去争一个海巡司队主的位置,本以为都十拿九稳了。
却不曾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沈良才那条老狗给夺了去。
有心计较一番,但念及其身后所站着的县令,便想着算了。
结果,好笑的来了。
这老狗居然在半路上,被一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采珠泥腿子给硬生生打死。
刚到手没多久的官凭文书也便宜了别人。
他啊,现在怕是正在家里生闷气,哪里还有脸面出来见人哟!”
“哦,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