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旁的不论,光就是这一手射艺。
其在这珠池县的年轻一辈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方烈旁边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心道这厮不会说话就别说。
不过对于陈浊临阵向比试对手请教,却也是有些看不过眼,暗暗摇头。
但话已出口,却也不好再劝。
自己再上去讲解,便显得有些争风头。
说不得,还会被吴振山这个事不饶人的狗东西抓住前番失利的事,说个不停。
眼下一个敢问,一个愿教,倒也相得益彰。
只是一时间。
他对于陈浊能否获胜,也没抱太多希望。
实在是两者间的差距有些大,已经不是什么运气能够弥补得了的了。
“可恨!”
“又叫这厮出了一次风头!”
方烈心里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办法。
只好再盘算着下次能在哪里找个机会,好把今天这个场子给找回来。
而场中的吴振山听了陈浊的话,心头大爽。
他本就存了几分卖弄的心思,眼下见陈浊如此“上道”,哪里还有不应的道理?
当即便也不再藏着掖着,将自己这十数年苦练不断。
进而总结出来的种种射艺诀窍,挑拣了最为基础不过,有选择性的讲了出来。
“所谓射艺,说来复杂,实则却也简单,其核心所在,也不过就是稳、准、狠这三个字罢了!
稳,指的是下盘要稳,心神要稳。准......”
【耳闻讲解,渐有所得,掌握技艺要点,射艺入门】
【观摩演武,心有所悟,技艺长进】
......
【技艺:射艺(入门)】
【进度:81/600】
【描述:开弓有力,搭箭沉稳;十丈之内,可有所中】
陈浊瞧着眼前飞快刷过的一行行墨色文字,心头直乐。
有个师傅教导,学起来的就是快。
眼下不过短短片刻的时间,就已经将这门全新的记技艺掌握,着实叫人心中舒爽的很。
不过,话又说回来。
若是认真来算的话,吴振山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战前资敌?
心头笑笑,也不点破。
他算是看出来,这位吴三少多多少少是有些好为人师的属性在的。
一边认真听着吴振山的讲解,一边在脑海中将这些诀窍与神通带来的感悟相互印证。
不过盏茶的功夫,陈浊便已然是心头大定。
经过这么一遭填鸭式的教育之后。
此刻的他虽然还远远算不上什么个中强手,但也绝非是什么都不懂的新手菜鸟了。
吴振山自顾说完了开弓发力的诸多技巧之后,便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站到了一旁,等待陈浊表演。
他也不去看方烈等人,只微微扬起头向前打量,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吴振山武功练得马马虎虎,但这一手射艺,着实不差。
可他还是小瞧了我,更也不知道我有神通之助。
在短短时间里,就将射艺的基本要领掌握的大差不差。
如此有心算无心之下,未必没有胜算。”
陈浊心头思绪闪过,握住手中长弓。
他也不急着去张弓瞄准,而是先按照吴振山所教的方法,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渐渐地,全身奔腾的气血渐渐放缓,所有的杂念也被他尽数排出脑海。
整个人就像是变成了一只正在准备伏击猎物的猎豹,精神高度集中,进入了一种绝对的平静与专注之中。
双目聚精会神,眼里仿佛只剩下了百步之外的那个小小红色靶心。
“咦?”
察觉到他身上气势的变化,吴振山似也察觉到了什么,不由得轻咦一声,眉头微微挑起。
方烈原本有些黯淡的眼神,瞬间一亮,心头再度泛起一丝光明。
这小子......
瞧这姿态、呼吸,哪里像是什么第一次握弓的新手?!
这分明就是私下里偷偷练习过,而且火候还不浅!
“好好好!
你我兄弟之间,居然还藏着掖着。
不过这一次,我只能说——
藏得好啊!”
秦霜与厉小棠见状亦是神色微变。
转而落在吴振山身上的视线,便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十几个呼吸之后,陈浊只觉得自己的状态尽数调整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就是现在!
他五指抓住长弓,有条不紊的抽箭、搭弓。
双耳微动,进而在那呼啸个不停的阵阵大风中,极其精准的捕捉到了一丝规律性的间歇。
待风止的一刹那,全身的肌肉顺时绷紧。
所有的气力都通过舒展的大筋,毫无保留地灌注到了弓身之上,陡然拉开!
那张由上好牛筋揉制而成的弓弦,此刻竟也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裂。
就在其上势能积蓄到极致的一刹那,陈浊陡然双眼一眨,松手一放!
崩!
箭如流星,贯穿长空!
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带起一道尖锐的破空声,悍然射向远方标靶。
啪——!
一声无比清脆的响动,骤然自远处靶心传来。
抬眼望去,箭矢正中靶心。
而这已经就有够出奇,可更让围观几人惊的合不拢嘴的非是如此。
而是陈浊射出的这一箭,竟然直接从先前吴振山那根箭矢的尾部射入,硬生生的将其从中劈成了两半!
残破的箭羽跌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此刻的靶心之上,便只剩下了一支兀自颤动不休的箭矢。
谁胜谁负,不言而喻。
陈浊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弓,遥遥拱了拱手。
“吴兄,承让了。”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身上肌肉居然隐隐有些酸痛。
别看方才他只是射出了一箭,可这短短时间内所消耗的精力,几乎都快比得上当初和那刘凌川的一场厮杀了。
也难怪这武行当中,会专门有人以弓箭来打熬力气。
甚至将一身武艺都寄托在一张弓箭之上,果然是有些说法在里面的。
“陈兄弟,你这射艺可不像是第一次摸弓的样子!”
方烈第一个从惊奇中回过神来,三两步冲到陈浊身边。
脸上的笑意不加掩饰,简直比自己赢了还要开心。
不过他自己本也精通射艺,自也瞧出了些端倪。
陈浊的射艺着实平平,不像是经过专人教导训练的样子。
能有眼下这般战况,着实是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他一边。
但凡缺少了那么一点,方才那一箭可能也会上靶。
但绝不会像眼下这样,赢得轻松写意。
“侥幸、侥幸,吴兄的射艺我是佩服的,只是眼下未曾认真罢了。
若再比过一长,谁胜谁负尚不得而知。”
陈浊也没什么上嘴脸的想法,连连摆手。
吴振山死死地盯着地上那被劈成两半的箭矢,久久没能回神。
过了半晌之后,这才缓缓抬起头,脸上的那股子变僵的笑容渐渐散去,复归正常。
“这一番比试,是我输了。”
这位吴家的三公子也没耍什么无赖,大大方方的认了输。
陈浊笑的真诚:
“大家聚在一起玩耍罢了,什么输赢不重要,也当不得真。
几位都是沉浸此道多年的老手,往后若是有机会,还要几位多多指点小弟一番才是。”
秦霜、厉小棠、赵广等人亦是凑上前来,七嘴八舌的笑着打趣。
正要起哄说再玩上一番,看看究竟谁才是射艺头名。
就看到一名传令兵神色匆匆的自远处快步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