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师叔的关门弟子?”
“如假包换。”
听到准确的回答,清源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
双手叉腰,下巴挑起。
“那可不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我师兄的。”
“你想要做我清源的师兄,总得拿出点真本事来让我瞧瞧才行!”
陈浊闻声心头不禁一笑。
暗这小子年纪不大、个头也不高,可这口气倒是不小。
不过,这股子劲头看上去他倒也怎么叫人不讨厌就是。
当然了,这也主要是看人。
要是旁人敢这么用鼻孔和他说话,现在绝对躺在地上闭眼就睡。
脑海里思绪一转而过,陈浊笑呵呵的上前一步。
也不见是怎么动作的,身形一晃,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瞬间到在了其人身后。
清源心头一惊,下意识的便要缩头往旁边躲闪。
只是眼下为时已晚,身子刚动到一半,就发现自家的两只手臂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牢牢抓住。
继而反剪到身后,轻轻向上一提。
“哎呦!”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一张俊秀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现在呢?还用不用拿出点真本事给你瞧瞧?”
陈浊略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清源挣扎的动作一滞。
强转过头,强露出一个求饶的笑。
“师兄、师兄!”
“师弟我错了,你可真是我的亲师兄!”
说话的同时,更是暗骂自家师傅不靠谱。
说什么他师叔新收的弟子刚入门门没多久,以前又是个从来没练过武的穷小子。
短短半年,也就勉强打下个根基,把气血拿捏住了。
和自己比起来,还真不一定谁强谁弱。
叫他没事干就往港口一站,碰上了就掂量掂量成色。
若是能拿捏住,后面的事情也就好说了。
可现在......
“信了师傅你的邪。”
嘴里嘀咕一句。
“又说什么呢?”
“没...我说师兄你实力非凡,远胜师弟我。”
陈浊笑笑,这才松开了手。
“那不然,没点实力怎么做你师兄。”
淡淡说了一句,朝身后船上看得一头雾水的周始和周三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随即便一把锁住这小道士的脖颈,半拖半拽的往家里的方向走去。
“走,师兄带你回家!”
码头乌篷船上。
周始瞧着这一大一小兔起鹘落间的动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爹,这是哪跟哪啊?
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子,真是浊哥的师弟?”
他正问着,后脑勺便被周三水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还看?再看也跟你没什么关系!”
周三水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赶紧跟你爹我说说,那海巡司大营是个什么样子?
还有你小子有没有听浊哥儿的话,差事干得怎么样?
有没有给咱们下梅村丢人?”
一说起这个,周始立马就来了劲。
也顾不上去想那小道士的来历了,当即就兴冲冲吹嘘起来......
......
“你说你叫清源,你师父,也就是我的师伯叫做盛千玄。
此行特意前来珠池,是为了找我师父来换另外半本的大摔碑手秘籍。”
陈浊一只手如同铁箍般紧锁着清源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怪不得呢,原来是为了这个事!
清源被他锁的难受,可却也挣脱不开,只能像是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就是这样,可没有半点虚假。
我师父为了办成这事,可是费了老鼻子的劲。
甚至专门跑去打破了西方魔教的一处分坛,这才从里面抢来了一份疗伤圣药【黑玉断续膏】,专门拿来给师叔治腿用呢!”
说到此处,这小道士似也想到了什么让他流连忘返的事情,嘿嘿一笑。
“师兄我偷偷和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虽然这西方魔教里面的妖人们长的一个比一个丑,可里面的大姐姐们那是一个赛一个美貌。
等我长大练成绝世武功,一定要救她们于水火当中......”
陈浊翻了个白眼。
没看出来,这还是个小色胚。
不过,西方魔教......
自己那门从师傅那里学来的【嚼铁功】,不就是正出自此处?
“倒也是巧了。”
心里嘀咕一句,也没多想。
只是琢磨着清源说的这事,若当真是真的话,那换也不是不行。
反正自己已经靠着神通将这门武功彻底补全,有没有对面那半本都无关紧要。
可若是能用半本眼下来看,已经没什么用处的武学秘籍,让师傅那条瘸了多年的腿得以恢复如初
那这笔买卖,可就太值当了!
毕竟,一个残废的四练,和一个健全完好的四练,其威慑程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往日里,自家师父虽然在珠池也有些影响。
无论是五大家也好,还是县衙也罢,都给他三分薄面。
可落到具体的事上,也就不是这样了。
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还住那在城北的破旧铁匠铺里。
虽然这和他的脾气有一定关系,但显然也是同他实力大不如前脱不开联系。
如此想着,眼见自家宅院大门就在眼前。
陈浊这才松开了钳着这小子的手,转而亲热的将他往身边一搂,脸上挂起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清源师弟,不是师兄我说你,咱们师兄弟本来就是一家人,说什么换不换的,那也太见外了!
来来来,前面就是你师兄我的家。
之前因为公务在身,久未归来,怠慢了你们师徒二人。
眼下既然回来了,可得让师兄我好生尽一尽这地主之谊!”
......
人还未至,便有说话交谈声先一步传到了院子里。
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懒得搭理旁边那个死皮赖脸之人的余百川,眼皮子动了动,倏然睁开。
旁边的盛千玄也是神色一动,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呦,想必是我那师侄归来了。”
他故作姿态的理了理身上那件道袍,抚须间似有些自责的说道:
“你说这,贫道来得匆忙,做师伯的居然也没准备个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可如何是好。”
余百川直接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出声讥讽:
“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
你那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性子生来就有,想必这么多年怕也是改不了半点,还说什么见面礼?呵呵。
另外,几十年前你就已经被我给逐出师门了,现在少在这里跟我套什么近乎。攀什么关系!”
正说话间,就见门外一个挺拔的身影迈步而入。
“师傅,你徒弟我回来了。”
陈浊上前,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余百川行了一礼。
随后才将目光转向一旁那个一脸深沉的道士身上,故作不知的问道:
“这位是?”
“谁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野道士,不用理会,一会儿直接赶出门就是。”
余百川摆摆手,嘴里没个好话。
陈浊脸上呵呵笑着,心里却在翻白眼。
依这老头子的性子,按照眼下这么看不惯的情况来说,以往早就将人乱棍打出门去了,就像当年的沈良才一样。
可眼下这么多天还不见动手,非得等到他这个做徒弟的回来?
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这位便宜师叔的实力肯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