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就跳上码头边停靠的一艘乌篷船上,解开绳索,驾船出海。
陈浊本来就想着抽空再去一趟断望池下面的药田,一来是玉螺香饵估计已经消耗的差不多。
需要捉来玉螺,重新配置。
二来的话,则是需要大量的清目草来养出一双千里眼。
此刻既然撞在一起,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一并解决了就是。
......
南海广阔。
哪怕是靠海吃海的疍民,穷尽一生怕也走不完其十一。
而在这片汪洋当中,亦也不知孕育着多少凶险与机缘。
其它的地方陈浊不大懂,可这断望池,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每次到了这里,就跟回到家一样,倍感亲切。
照旧在老地方停好船,褪下衣物。
轻巧翻身,鱼跃入水。
尽管已经有些时日不曾操刀旧业,下海深潜。
可他甫一入水,非但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那种与海水浪潮融为一体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几分。
【法种:弄潮(蓝)】
【弄潮:乘风坐浪、翻江倒水,你便是海中弄潮儿!】
“原来如此,是法种之效!”
念头一动,在海水中抬手。
神奇的一幕发生。
原本只不过是些许寻常的暗流,陡然加速,卷成一道浪潮向着陈浊所指向的方向翻涌而去。
海面上,大浪拍岸,溅起浪花朵朵。
“嘶——
威力、局限什么的暂且不提。
这般手段若是放在那些比较落后的地方,岂不是简直可以假扮神仙?”
陈浊有些不可思议的打量自己双手,心头思绪翻涌。
身旁,一路跟随着而来的电光水母群落被方才一道浪潮冲击的七零八落。
费了些功夫,方才重新汇聚起来。
原本还想着这两群电光水母约架,相当于两个法师对轰。
自己这个战士虽然皮糙肉厚了点,但也架不住没有友方保护。
两面一起放电之下,就是他也有点遭不住。
可现在的话......
“嘿嘿,走着。”
精神意识里叫好能电上前带路。
他随着一大帮剩下的电光水母跟在后面,雄纠纠、气昂昂朝着大海深处而去。
.......
轻松的潜游在海里,一边赶路,一边试验着到手已久但今天才是一次体验的【弄潮】法种,陈浊只觉得乐趣无穷。
没过多久,刚走到一片略显熟悉的礁石地界,对面转向的地方迎头出现了一大片莹莹光团。
不用多说,这显然就是陈浊之前的老邻居,也就是好能电所出身的族群。
两拨泾渭分明的水母群落迎面撞上。
同族见面,那叫一个激烈。
根本就没有什么互相问候的桥段,早就蓄谋已久的好能电,现在更是在陈浊面前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不讲武德。
几乎就是在看到对方出现的一刹那的功夫里,它便带领着身后的上百个小弟冲上前,毫不犹豫的释放出在身体里攒了好久电光!
滋啦啦——!
一张由无数道蓝色电弧交织而成的巨大电网,眨眼间就在幽暗的海水中成型。
随之,就朝着对面那群明显有些骚动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敌方水母群激荡而去。
对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之下,阵型变得有些散乱。
可毕竟都是同样的电光水母,别的不说,这电抗还是天生就拉满了的。
电网横扫而过,也就仅仅是让它们的身形微微停滞变得僵硬了许多,却也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可若是换做旁人或者旁兽的话,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当初的那条被陈浊捡了便宜的三目鳗,就是前车之鉴。
眼见自家吃了个暗亏,对面的电光水母群作为断望池的一方霸主,眼下遇到挑战自己地位的存在,自然也不存在什么留不留手。
电光涌动,当即就要和对面的好能电比比谁的电更给力。
然而,它们的目光都注意在彼此身上。
却是没看到远远躲在一旁的礁石背后,避免被波及无辜的身影。
【弄潮】!
哗!
一股强劲的暗流凭空而生,化作一道汹涌的水浪冲击而出。
不过眨眼的时间,就打在了对面电光水母群头上。
一个不察之下,瞬间便就将它们好不容易才积蓄起来的反击势头给打断。
还没等它们稳住身形,准备再次积蓄电能。
又是一道浪潮打来。
再积蓄,再打断!
和陈浊心神相连的好能电见状,哪里会放过这般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当即就是兴奋的晃了晃伞盖,带着自己麾下的小弟,一拥而上!
可怜那群野生水母,一身的本事还没来得及施展,便被这套“无限打断”的无赖战术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前后加起来都不到盏茶的功夫,一场决定着断望池外围霸主地位的战斗就已经落下帷幕。
而胜利者,自然也无需多说。
好能电得意洋洋的游回到陈浊面前,不住地摇晃着身子,散发出阵阵喜悦的意识波动。
那般模样,像极了做出点成绩,和家中长辈炫耀的年轻人。
陈浊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打眼往后一看。
只见那些先前还气势汹汹的水母,此刻都蔫蔫地汇入了己方的队伍之中,再不分彼此。
他心头升起一点玩味,暗道动物的世界观果然简单。
倘若今天这场约架是换成人,那场面简直不敢想。
就算是有一方胜了,可对面也绝对是口服心不服。
毕竟对人来说,武力只能压服一时,却得不到长久的信服。
若想要让对方忠心耿耿的跟着你,还需要用种种利益捆绑,辅以思想教化,麻烦得很。
不过,单纯的兽类思想也不见得是个好事,各有各的麻烦就是了。
瞧着眼前又壮大了几分的电光水母群,陈浊也是心情大好。
一挥手,便带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往海底药田而去。
一路顺畅,安全抵达。
这片隐秘的药田被好能电看护得很好,没有遭到什么破坏。
陈浊照旧只捉了些个头大的玉螺,又拔了些年份最足的清目草。
而在采摘的过程里,他还居然还发现在四周的礁石、泥沙、海草当中,居然已经有不少海蚌出没。
心道这应该便是那枚“珠母”的效用了,果然神奇。
不过此物才放下没多久,宝珠也不是一日就能长成的,想要有所收获,还得有得等就是了。
左右这玩意也有些烫手,等过两年没什么风头的时候,想必也有所成。
那时再开蚌取珠,拿出来贩卖才刚好。
又交代了好能电再接再厉、不要松懈,陈浊心满意足踏上了返程。
途中,忽然看到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忽然从礁石后游曳而过,叫他双眼一亮。
居然又是条罕见的赤血鲦!
你说,这不是巧了嘛!
“正好捉了,明天给师父补补气血。”
陈浊身形如箭,瞬间迸射而出。
……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港的宅院里。
院门紧闭,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余百川面无表情的躺在院中央一张躺椅上,裤腿被挽到了大腿根,露出了那条比常人纤细不少的左腿。
盛千玄、陈浊、清源、阿福四人,则围拢在他的身边,神情各异。
“师伯,您确定没问题吧?”
陈浊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师父那条明显萎靡的左腿,以及其上狰狞的疤痕。
心里有些打鼓,不放心的再确定一遍。。
“小瞧你师伯我了不是?”
盛千玄白了他一眼,脸上满是自信。
“别的不说,以你师伯我堂堂四练大成的实力,区区接个腿的小事罢了,能有什么问题?”
他挥了挥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让开让开,都别挡着光。”
“你们就等着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