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拖延的必要,直接将自己之前从师父那里得来的那半本大摔碑手,交给了清源。
至于说,他们那另外半本,也没那个要的必要。
等闲下来,自己把脑子里的全本抄上一本,也是一样。
而这对师徒得了全本,也不走人,貌似是真赖在了这里。
陈浊不好赶人,只好随他们去。
左右不过是添两双筷子的事,虽然武夫能吃是能吃了点,但盛千玄一个堂堂四练总不能敞开肚子吃自己一个小辈的吧?
确定师傅已经无事,闲下来的陈浊便走进院子里专门用来练功的静室。
点上从之前方烈送来,用那块龙涎香制作的“定神香”。
袅袅青烟升起,满室馨香,令人心神宁静。
盘膝坐下,翻开了从苏馆主那里得来,一直没来的及看的【鲸吞百骸功】。
武行里所谓的二练锻骨,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强化骨骼、骨髓的过程。
而换血,只是在这个过程当中所附带的一个效果,并非主要。
武夫不断用劲力、气血淬炼自己全身骨骼,便能激发骨髓的造血之能,进而生出更为强大的新鲜血液,替换掉旧血。
根据自古以来的经验,换血到达九次通常便是此境的极限,也就是达到了所谓的“天关”。
而苏馆主大方赠予自己的这门武学,便是这样一门能够让人换血九次,抵达极限的上乘武学。
陈浊翻开书页,看的出神。
悄然不觉间,眼前淡淡墨字浮现。
【技艺:鲸吞百骸功(未入门)】
【进度:0/0】
【描述:如鲸吞海,熬炼百骸】
第167章 料理琐事,精怪精血
武道的修行从不是一蹴而就。
可习惯了努力就能看到收获,再回到眼下这般需要埋头钻研的情况,陈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不过嘛,苦一苦入门的时候。
等到技艺映照在神通之上,便是一切迎刃而解。
多说无益,埋头钻研才是真。
昏昏暗室,烛火飘飖。
一根细细的定神线香插在倒了把小米的碗里,缕缕青烟弥散。
味道说不上有多好闻,不似檀香那般绵长厚重,也不冲鼻。
徐徐缓缓,逐渐叫人心神安定,注意力集中。
时间点滴流逝,渐入佳境。
气血好似潮水翻涌,催生劲力,一点点洗练周身骨骼。
若此时能内视己身。
陈浊便能发现一块块带着些粉红血色的骨骼表面,浸润着星星点点的淡金星芒。
好似瑕疵,实则却是先前修行【嚼铁功】吞练金铁,修出的缕缕金气。
日积月累,深入骨骼。
咕噜噜——
肚子打鸣的声音在练功房里响得格外清晰。
“坏!”
不比一练炼筋合劲,小打小闹。
这二练锻骨换血,主要就是修个骨骼强健、造换新血。
若是气血不强、精力不盛,哪里来的力量支持骨髓不断的造血?
故而说来说去,还是需要种种诸如兽骨、宝药,乃至于精怪心头血之类的大药辅助。
如此,方能又快又好地练成。
不然若是光吃五谷杂粮,一天天的气血都补不足,又哪里来的多余的,再去用来造换新血。
“我就知道,练武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银子都不够往里塞的。”
陈浊把手里的书卷一合,拍拍屁股起身。
宝鱼虽好,可终归是吃起来不便。
总不能晒成咸鱼干,时时往身后一背。
到时候练起功来,旁人都是服用丹药,到了自己的时候画风陡然一转,抱着几条鱼干在那里啃?
“若说方便的话,还是要陆上的精怪妖物来得更方便。”
“打杀一只,浑身都是宝。”
“肉可以吃,皮能用来制甲,筋能制成弓弦,内丹、骨骼合药泡酒……”
这么一比起来,海里的宝鱼除了占个数量优势之外,看起来也就没什么长处了。
手抵在静室厚重的石门上,劲力一吐,轻巧地将这有上百斤重的大门推开。
陈浊迈步往外,脑海里蹦出一个念头。
“这山场,怕不是还真得去走上一遭。”
……
将近两月未归。
无论是村子里,还是鱼档里,都有不少的事情堆积。
既然回来了,陈浊便也抽时间一并料理了。
从书房里取来每日都会存放在这里的鱼档账本,摊开在桌子上。
一笔笔收入支出,被三水叔用炭笔歪歪扭扭的记录在册。
虽然说字丑是了点,但胜在清晰明了,一目了然。
陈浊一页页翻看着,确认各项收支没什么大的纰漏,心里也渐渐有了数。
第一次做这种事,又不是什么专业的,有些错漏在所难免。
只要不是诚心想着钻空子、做假账,事后点上一嘴,叫其往后再谨慎些。
鱼档也才刚刚走上正轨,往后还长。
现在也不过是暂时担着,等到往后做大做强,再请来专业的账房先生也不迟。
不过,三水叔和阮四叔两个从前没接触过生意的老渔把头合力,把鱼档打理得也确实不错。
不但稳住了局面,更是借着珠行的渠道,将销路拓展到了清河郡城。
毕竟珠池县内外几乎没什么人不知道他陈浊的大名。
更也知道其是海巡司的队正,是镇海武馆的座上宾,更是眼下五大家都要另眼相看的少年英杰。
如此名声下,又能有谁不知道这“陈记鱼档”是他的生意?
自然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上门招惹。
往日里那些在码头上横着走的青皮混混,现在见到鱼档的伙计都得退避三舍。
毕竟招惹了别的渔夫,大概率没什么事。
可若是招惹到陈记鱼档头上,做些欺压的下作手段。
这些被陈浊调教过的渔家汉子,可真不缺那点血性气。
说半夜套麻袋,就半夜套麻袋,绝对没有含糊的。
不知不觉间,陈氏鱼档里的伙计,俨然已经成了珠池上下普通人家眼中的香饽饽。
十里八乡,不知道有多少人家动了心思,想把自家闺女嫁进来。
可惜周三水作为过来人,早有叮嘱。
得了浊哥儿的看重是福分,但娶妻要把招子擦亮,看清楚人家是为了你的人,还是为了你的钱。
别一时被色欲昏了头,赔了家当不说,还徒惹人笑话!
得益于此,鱼档里那些个光棍伙计们一个个都警惕得很,倒也没闹出什么乱子。
“四叔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院子里,陈浊放下账本抬头,笑呵呵同外面兴冲冲走进来的阮四叔打招呼。
“顺利,顺利得很!”
阮四黝黑的脸上满是红光,一屁股在陈浊对面坐下,端起茶碗就猛灌了一大口。
“借着珠行那边的关系,我和郡城的好几家大酒楼、行商都谈好了。
他们就愁没好鱼呢,咱们送过去那叫一个抢手。
只要咱们能稳定供货,就暂时不愁销路!”
陈浊点了点头。
“我不常在村子里,最近海上也有些不安分。
四叔你往后出海,切记不要走得太远,就在我之前指给你的那几个地方下网就成。
鱼获少点就少点,安稳最重要。
先把新来的伙计们都带到大船上,好生操练起来。
等过了这档子风头,大伙也都熟悉了操船,就是咱们做大做强的时候。”
“诶!”
阮四叔一脸“你说啥我就听啥”的表情,重重点了点头:
“知道嘞!”
……
忙活完自家鱼档的琐事,陈浊同阮四叔一起往村子里走去。
昨天回来得晚,没发现。
直到现在才看到,下梅村里居然有不少人家都在忙碌着修缮房屋。
而有些更是直接,选择推倒了重新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