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师傅您给瞧瞧,掌掌眼?”
“噗——!”
苏定波刚送到嘴边的一口热茶,当场就喷了出去。
也就是陈浊见势不妙躲得快,不然非得被浇个满头满脸不可。
“你说什么?”
“一门精神秘法?!”
苏定波霍然起身,也顾不上去擦嘴角的茶渍。
一双虎目瞪得滚圆,视线死死落在桌上的玉符之上,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陈浊不动声色的换了个地方坐下,点了点头,一脸无辜:
“是啊,没错,介绍上面是这么说的。”
“武库里还能有这玩意儿?”
苏定波从惊诧中回过神来,眉头紧锁,萦绕着数分不解。
视线打量在玉符身上,自也察觉到其中流转的非凡韵味。
但显然也是知道武库的规矩,师徒归师徒,有些东西却也不能因此打破。
没什么上手的想法,只是围着桌子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定。
半晌之后,苏定波这才缓缓停下脚步,重新坐回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算你小子走运!
行了,赶紧收好吧,也别可着劲儿在老夫面前炫耀!”
陈浊笑着将玉符收回怀中。
他当然知晓以苏定波的人品不会生出觊觎之心,方才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只是心头却也升起几分疑惑,按苏师傅这意思,这武库里貌似连这等武典也不该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又能是谁放进去的.....?
一个名字在脑海里悄然浮现——
关缨!
仔细琢磨一下,怕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过东西既然已经到手,再想这些也无用。
眼珠一转,便顺势凑上前去,好奇打听:
“师傅,您以前练没练过这般武功?好给徒儿指点指点?”
“去去去!拿你师父我开涮是吧!”
苏定波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若是有机会练成这般秘法,还至于一大把年纪蹉跎在三练?你怎么不回去问问余瘸子那老东西。”
“这不是余师傅他也不大清楚嘛。”
陈浊小声嘀咕一句,复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对了,余师傅的腿不久前就治好了,您下次再见了他的话,可悠着点,别再瘸子瘸子的叫了。”
“天杀的!老天不开眼!
这瘸子怎么就突然好了,谁给治的?他这腿不是残了,这也能接好?”
苏定波闻言一愣,随即吹胡子瞪眼的骂了起来。
“我一个素未谋面的师叔,用半本师门武功换的。”
“怪事了,我怎么不知道余瘸子还有个师兄?
算了算了,不说他。”
苏定波摆了摆手,将眼神重新落在陈浊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看你小子已经是二练了吧?”
“嘿嘿,就知道瞒不过您的眼睛,突破有些时日了。”
“嗯。”
苏定波淡定的点了点头,以这小子的天分来说,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不过就是......
“天关,怎么说?”
“也成了,十八劲合一,完全没什么难度。”
“《鲸吞百骸功》呢?”
“也入门了,就是......”
瞧着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模样,苏定波那里还不知道这小子是在打什么主意。
翻了个白眼,却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
“跟老夫来吧。”
……
武馆深处,一间平日里鲜有人至的练功房内。
当中驾着一口足以容纳两三人共浴的巨大铁锅,里面的水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下方炉火熊熊,橘红色的火光将陈浊脸上的神情映得有些发暗,心里更是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咱们大周人自古以来就讲究个以形补形,吃食如此,练武同样如此。”
苏定波背着手,站在锅旁,悠悠说道:
“二练锻骨换血,虽然没练筋那般繁复,但却也是个极其剧烈的过程。
排出废血、造换新血,这两个过程里但凡哪一样出了些差错,都有性命之危。
所以就需要各种大药来不断补充气血,一次保证气血源源不断。
你师父我当年宰了那一头鳄龙,赢了名,也发了家。
时过十多年,眼下不但还能用在你身上,甚至因为岁月沉淀,药性更添了几分浑厚。
这就叫底蕴积累,你就学吧!”
话里话外,还不忘讥讽了余百川一句。
陈浊也只当做没听见,反正这两小老头拌嘴吵架也不止一天两天,谁也都都知道谁,升不了真火。
只是双眼怔怔的看着苏定波从角落里提留出一个麻袋,将一块块温润如玉的骨骼倾倒进锅里。
虽然没什么辨药的眼力劲,但结合之前的话,他也不难猜到这玩意出的出处。
想来其主人便是当年那头在珠池作乱鳄龙,而且估摸着还是最为精华的脊柱大龙!
等到这些骨头完全沉入锅底,渐渐将一锅清水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荧光后。
苏定波复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玉质小瓶,颇有些心疼的朝着里面滴了两滴。
“别看着玩意儿少,但这可是那头鳄龙的心头血!
一滴千金难换,今天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苏定波嘴里嘀咕着,手上不停往炉膛里添着柴火。
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时辰,直到外面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锅里才终于飘出了一股奇异的腥甜味道。
“行了。”
苏定波松了口气,拍了拍手上的灰。
“进去吧。
记住,别忘了运功吸收药力。”
陈浊:“.......”
看着这咕嘟冒泡,热气腾腾的一大锅。
他很怀疑自己这一跳进去,就真成了“铁锅炖自己”。
“师傅,何至于此?”
苏定波负着手,一脸高深莫测:
“若是寻常人,搞来些精怪精血混着药浴便算完事。
但你想想,你一练打破天关,这么好的基础,浪费了岂不可惜?
不得再接再厉,争取二练也尽善尽美?
俗话说得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师傅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我真谢谢您嘞!
陈浊嘴角抽动,心道您老人家还真是贴心。
但来都来了,临阵脱逃也不是他的作风。
最终还是一咬牙、一狠心,褪下衣袍,眼睛一闭,纵身跳了进去。
噗通!
“啊——!”
几乎就在入水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便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陈浊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被架在了烈火上炙烤,又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攒刺,痛入骨髓!
若是换了普通人来,怕是此刻早已被活活烫熟,可以直接上桌了。
饶是陈浊,当下也是被逼的不得不疯狂催动劲力,掉转气血,以此来抗住这股几乎能把人煮熟了的热力。
一块块筋肉鼓涨而起,表面变得通红。
强忍着那足以将人逼疯的剧痛,陈浊强行沉下心来,按照【鲸吞百骸功】的路线调动体内气血,开始吸纳药力。
时间流逝,一滴滴废血从皮肤毛孔中渗出,将一锅好水染成赤红。
陈浊的呼吸从原来的徐徐有序,变得如同烧火风箱,再到眼下的渐不可闻。
“苏师傅不会是常年没人练手,搞错温度了吧?”
脑海里闪过念头。
若非是一练打破天关造就的浑厚气血,他根本就支撑不到现在,可也已经是濒临极限。
便在此时,鳄龙精血开始发力。
丝丝缕缕的赤红色能量,透过皮肤,渗入血肉,最终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