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气力彭拜无比,且脊柱大龙的武骨初显其形,进而所韵生的一种无形气势。
原本还嘶鸣不止,显得暴躁异常的“赤炭火”。
此时在感受着这股缓缓破境的气势之后,竟是罕见的安静了下来。
一双马眼里,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惊疑与戒备。
众人见状,皆是眼前一亮,心道有戏!
就连那马场管事与校尉张虎,此刻也是屏住了呼吸,脸上有所期待。
实话说,今天这事真是意外。
他本来是听从萧远山的吩咐,带众人来马场游玩一番,过后再各自赠予一匹良马,以尽地主之谊。
可谁能想到,居然是出了这档子事?
想到这,他就不由得狠狠瞪了一旁的马场管事一眼。
若是今天落了客人面子,他回去吃不了兜着走,这老小子也绝对别想好过!
后面观望的众人心思各异,心里暗暗为陈浊捏了一把汗。
仿佛他们这些看的人,都比眼下场上的人更紧张一般。
前列,空旷的马场。
就在一人一马相距不过三丈之际,陈浊的脚步豁然一顿。
而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那赤炭火仿佛也忍受不住这股迫人的压力。
猛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穿云裂石般的长嘶!
两只前蹄凌空踩踏,就如同两柄从天而降的巨锤也似。
带着千钧之力,朝着陈浊的头顶悍然踩下!
这一击,若是踏实了。
莫说是寻常二练武夫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来了也要落得个筋骨寸断的下场!
“来得好!”
可陈浊却是心头暗笑,见猎心喜。
脚下桩功稳固,气血贯通周身。
一股凝练劲力便裹挟着磅礴气力自脊柱大龙升腾而起,汇聚于双手之上。
砰——!
拳掌与马蹄碰撞,发出一声沉闷似巨鼓擂动的巨响。
一股强横气浪以二人为中心,朝着四周席卷而去。
卷起沙尘的同时,吹得众人衣衫猎猎作响,几乎睁不开眼睛。
烟尘散去,场间众人定睛一看,眼带惊喜。
只见陈浊竟是硬生生以一双肉掌,稳稳托住了那烈马雷霆万钧的一击。
其人脚下夯实的地面直接向下陷进去了三寸有余,可他的身形却是纹丝不动,稳如山岳。
“嘶——!”
饶是方烈等人早已对陈浊的实力有所预估,此刻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般筋骨、气力,当真是一个刚二练才几个月的人能有的?
这合理吗?
而那匹赤炭火显然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人类,竟是如此强硬。
只是人和兽终究是不同,人知道打不过要跑。
可兽,只会红了眼发疯。
只见其四蹄刨地,低下头颅。
下一刻,便是如同战场上的铁骑冲锋一般,向前野蛮冲撞而来。
陈浊见状,哈哈一笑,眼中笑意越盛。
换血五次日久,可却一直没个合适的对手让他过过瘾。
却不曾想,眼下遇到了。
虽然只是一匹马,但也确实是马中英杰了,万马挑一了。
如此念头闪过,便是身形一矮。
竟是丝毫不闪不避,主动迎了上去。
一人一马,就这样以一种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狠狠撞在了一起!
陈浊双臂筋肉虬结,根根散发淡金光泽的大筋如同虬龙般盘踞其上,死死扼住了烈马的脖颈。
任凭它如何冲撞、如何撕咬,都难以挣脱分毫。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场间方烈几人早已是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们以往自持身份,便是与人比斗也是点到为止。
哪里见过类似这般拳拳到肉,纯粹的力量比拼?
反倒是一旁的军汉们,习以为常,眼下纷纷发出欢呼,为陈浊的勇力而倾服。
一炷香,两炷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连陈浊都感觉到手臂有些酸麻的时候。
那匹赤炭火的疯劲终于是渐渐衰弱下来,只剩下粗重如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声。
而它那双原本桀骜不驯的眸子里,此刻也变得清澈透亮几分。
陈浊察觉到它的变化,这才缓缓松开了双臂。
也没有趁势跃上马背,而是伸出手,在那匹通体汗如雨下的烈马鬃毛上,轻轻抚摸着。
“赤炭火”身形微微一颤,却并未躲闪。
也就在这一刻,陈浊眼前有熟悉的墨字悄然滑落。
【与烈马角力,心有所感,技艺掌握中】
【技艺:骑乘(入门)】
【进度:72/600】
【描述:上马能骑,御马能跑】
“好!”
“陈队正威武!”
不知是谁第一个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
下一刻,整个马场便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喝彩与欢呼声彻底淹没!
张虎又瞪了那马场管事一眼,给了他个还好没出事的眼神,便也是笑着上前祝贺。
“陈队主神力盖世,张某佩服。”
“此马既已被队主驯服,自当归英雄所有!”
上前朝着陈浊伸出大拇指,满心佩服。
军中汉子没那么多心思,就简单的两个字:慕强。
陈浊眼下所表现的实力,自然是受到他的认可,甚至将其折服。
顿了顿,复又朝一旁略带着些酸涩目光打量过来的方烈等人爽朗说道:
“几位亦是年少英才,我家将军临走前叮嘱过小人,无比要让诸位舒心,不可怠慢。”
“眼下既然来了,又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张虎朝马场管事呵斥道:
“还愣着干嘛!”
“赶紧把场里适龄的宝马牵出来,供诸位客人挑选。”
“诶诶,是,小人这就去。”
那马场管事见终于送走了赤炭火这个麻烦精,心里正开心。
乍一听到这般说法,不禁有些肉痛。
但一想自己就一养马的,还能管人家主人把马送谁?
挑,可劲捡好的挑!
“这...这不好吧!”
方烈见状,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没听张大哥说萧将军都发话了吗!”
赵广拽住他的衣袖,让他不要多事。
张虎笑笑,只当做没听见。
等到各自挑选了心仪的马匹,驰骋在辽阔草原之上。
往后的时间自是一片其乐融融,皆大欢喜。
而得了如此一匹绝世良驹,陈浊自然也正是上劲的时候。
往后的几天里,只要一有闲暇,他便往马场跑。
不仅虚心向那些经验丰富的老马夫请教着喂养马匹、护理马蹄的种种关键诀窍。
更是亲自为自家的赤炭火刷洗鬃毛,喂食上好的草料。
马儿通灵,也最是娇贵,不是什么人都能养得起、养得好的。
大户人家里的精贵马匹日日都要吃豆粕,里面还要加鸡蛋等等东西补充营养。
旁人骂人说比狗吃的差那可能是急眼了骂人,可若是说人比马吃的差,那八成就是真的。
而在陈浊这般悉心照料下,一人一马间关系也是突飞猛进。
有多余的世间,他也会骑着赤炭火,在这岛上广阔无垠的草原上肆意奔腾。
风在耳边呼啸,大地在脚下飞退。
那种挣脱一切束缚,纵情驰骋的快意,当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三日之后。
船队休整完毕,补充好了淡水以及食物,船只的损伤也已尽数修复。
众人告别了前来相送的萧远山,再度扬帆,启程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