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关缨那一番话语依旧在回荡。
代统领、扩军权、督造火炮......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天大的机缘与信任。
“看来,这位大统领是真把我当成心腹来培养了。”
陈浊心中暗自琢磨,自有一股豪情升起。
身来一年光阴。
从一介下海采珠人,到眼下的海巡司代统领。
这其中所走的每一步,那个不是靠着拳头,从生与死中拼出来的?
而现在,终于到了丰收的时候。
“统领一地......
嗨,咱终于也算是号人物了!”
陈浊傻乐,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
回到营帐,将此番荡寇的缴获、赏赐尽数取出,一一清点。
金银之物自不必说,足有数千两。
虽然以他现在的眼光,不大能看的上着区区几千两,但也聊胜于无。
除此之外,更让他看中的是能够换取进补、疗伤等种种丹药的军工。
以及那门补足了他近战缺陷的【大衍盘龙枪】!
等到得空修行之后,又是一大助力。
只不过细细算一算自家身上需要肝取进度的技艺,陈浊就不禁一阵头痛。
他头一次体会到,原来掌握的上乘武学太多,也是一种痛苦。
神通的加身的自己都尚且如此,那其他人又是怎么练得?
......
一夜无话。
翌日,关缨早早就回返清河主持大局,而陈浊便也正式走马上任。
也没说什么讨人厌的长篇大论,除了继承关缨留下的一些列军规之外。
他只是给麾下辛苦了月余的将士以及自己,放了一个为期十天的长假。
一时间,整个大营都为他这位新统领欢呼。
毕竟,新统领上任同他们这些底层士卒的关系不大。
可休沐,那可是实打实的切身利益。
士卒们欢天喜地地收拾行囊,乘着专门的船只归家。
而陈浊晋升代统领的消息,便也随着这些归家的士卒,如同长了翅膀般,飞速传遍了整个珠池,向清河蔓延。
陈爷上位珠池海巡司统领,下梅村出了条真蛟龙......
第249章 风水轮流转
陈爷上位珠池海巡司统领,下梅村出了条真蛟龙......
这般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般,随着那些归家的士卒,飞速传遍了整个珠池县的大小角落,也向着更远处的清河郡城蔓延。
一时间,茶馆酒肆,勾栏瓦舍,到处都在议论着这位横空出世的少年统领。
有人惊叹于他那堪称传奇的崛起之路,也有人艳羡他一步登天的泼天富贵。
更有人暗中猜测,这位新贵与那刚刚坐上郡守之位的关缨,究竟是何等关系。
而当这般消息,传入那些大大小小的道场当中,叫人一愣神,更生几分气恼的同时。
也不禁让这些出身不凡的公子哥们心头升起几分自我怀疑。
上一次真武魏源都惨败在了这想乡下来的野小子手下,眼下其人身份地位更近一步。
在海巡司统领的身份加持下,想来日后诸多武道修行的资粮也不会缺。
如此一来,谁还能挡?
只不过,无论外界如何风雨,眼下的陈浊却也是半点也不知晓。
当他同周始乘着海巡司的战船,缓缓驶入那片再熟悉不过的海湾时,已是次日午后。
暖阳高悬,海风和煦。
与之前所在的海巡司肃杀截然不同,此刻的陈家港码头,依旧是那副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只不过,这份繁忙之中,却又多了几分往日里不曾有的秩序与兴旺。
一座座崭新的青石房屋拔地而起,错落有致地延伸至远方山脚。
扩建后的码头宽阔而平整,足以同时停靠数艘百料大船。
数十名赤着上身,隶属于陈氏鱼档的精壮汉子正喊着整齐的号子,将一网网刚捕捞上来的渔获从船上吊下,场面蔚为壮观。
“浊哥儿回来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眼尖,瞧见了船头那道熟悉的身影,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
下一刻,整个码头便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的平静湖面,瞬间沸腾!
“是陈爷!陈爷回来了!”
“我的乖乖,这才出去多久,陈爷身上的这气势...啧啧,当真是越发贵不可言了!”
“嗨呀,还是你小子会说话!我可是听说陈爷此番出海,不但阵斩了三练的海寇头目,更是得了郡守的青眼,如今已是咱们珠池海巡司的代统领了!”
“代统领?那又是什么官?”
“蠢货!县令大人见了,都得客客气气的大官!”
喧嚣声、议论声,以及一道道混杂着敬畏、崇拜与狂热的目光,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不约而同的,尽数落在了那道缓步走下船的身影上。
陈浊听着耳畔传来的种种议论,感受着无数道充满热切的以为的目光,心头里也是升起几分说不出的感慨与自得。
衣锦还乡,大丈夫当如是也!
他笑着与围拢上来的乡亲们一一抱拳回礼,没和这些邻里摆什么官架子。
好半天穿过人群,朝着自家那座至今在陈家港依旧是独一份的阔气宅院走去。
一路行来,但凡是遇到的村民,无不驻足躬身,恭恭敬敬地唤上一声“陈爷”。
那份发自内心的尊敬与仰望,做不得假。
曾几何时,他也不过是海岸边村落里最不起眼的一介采珠人,为了生计奔波,食不果腹。
可如今,今非昔比。
他陈浊,已然是这陈家港,乃至整个珠池县都说得上话的大人物了!
“不错,不错。”
陈浊心中暗自得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
推开院门,一股熟悉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
院中那棵新栽的荔枝树已然长高了不少,枝叶繁茂,在海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
树下,便宜师弟清源正一板一眼地打着【大摔碑手】的拳架。
一旁的阿福师兄则是憨笑着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块木头,不知在雕琢着什么。
“师兄!”
清源眼尖,第一个瞧见了他。
脸上顿时便是绽放出一抹喜色,也顾不上去管什么拳架了,一溜烟地便跑了过来。
“你小子,功夫练得怎么样了?”
陈浊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随手把一路上热情乡人硬塞到手里的吃食直接放进他怀里。
“哼,那还用说?
我可是得了师父和师叔的真传,如今也接连掌握了五道劲力,只要日后努力些,肯定也能打破天关,不比你差!”
清源从满怀的吃食里费劲探出头,一张脸上满是得意。
陈浊闻言,哑然失笑。
这小子,好的不学。
惟独在吹牛这方面,得了他师傅盛千玄的真传,本事一流。
“师傅呢?”
“在屋子里琢磨棋谱呢!
整天念叨着等师兄你回来,非要和你再较量上几盘,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清源扒拉着怀里的东西,寻找着自己爱吃的东西,心不在焉的回道。
陈浊心头了然。
自家师傅那棋艺,简直就是突出一个又菜又爱玩。
和苏师傅两个人凑在一起,那就是两个大臭棋篓子。
不过,他也没在清源面前戳破,笑着摇了摇头,迈步朝着屋内走去。
刚一踏入其中,便见余百川正盘膝坐在榻上,身前摆着一副棋局,眉头紧锁,似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困局。
“师傅,你徒弟我回来了。”
陈浊边走边说。
比起寻常的师徒关系,他和余百川之间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陈规旧礼。
不然的话,若是他这般样子放在城里不管哪个武馆里,怕是都要被人说上句不尊师长了。
“嗯。”
最近听多了陈浊的风光事迹,余百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眼下终于正主回来了,抬起头打趣一句。
“呦,这不是我们的海巡司统领回来了,稀客啊!”
“嘿嘿,代统领、代统领,关郡守说还得日后看我表现,才考虑去掉这个代字。”
陈浊笑嘻嘻的凑上去,神色里又露出几分得意。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老夫是在夸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