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
那妹子听着,也是目瞪口呆。
估计是想不到我们两个大老爷们那么臭美,一般来这里的男客人,都是按摩,推背,做足疗,还有一些潜在的特色风情擦边球服务。
她砸了砸嘴巴说:“两位客人,我们一楼足疗推背,二楼火罐针灸,三楼美容养肤,一二楼平常都通宵营业到凌晨四点,但三楼一般半夜十点钟关门,毕竟您说,这爱美容的女生,都不会大半夜来美容,早睡保养好,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三楼也差不多关门了。”
“没事儿,这不还没关门吗。”
赵半仙摆了摆手,大力的扯了扯自己的黑黄脸皮,说:“你看!我这脸皮和牛皮筋一样韧,给我做一下美容,一辈子没享受过,特地来享受一会儿,我这脸皮厚,皱纹也多,你们这....给我磨个皮?”
妹子差点没笑出来,被逗乐了,说:“磨皮....我们一般都是去角质的,客人您放心,我这马上给准备,您这脸风吹日晒的,的确缺少保养了,给您整得年轻十岁。”
我觉得赵半仙有些臭不要脸了,老脸真厚,也是一个人才,那么调戏人家小姑娘。
于是,我们就到了三楼,叫了两个准备下班的美容技师,让我们躺在白床上,就对着我们的脸开始工作。
三楼美容,真是宁缺的工作岗位,也是他的本行,三楼才是真正老金赚钱的地方,如果真有些隐秘,应该在那里,半个小时,面部按摩加上护肤品揉捏,真心舒服了不少,手艺不错。
“老板,要上我们的玫瑰精油不?”那妹子一边揉着我的脸,忽然说:“这是我们店的招牌精油,镇店之宝,有些儿贵,三百一滴,但物超所值,对皮肤的包养特别的好,味道也吸引异性。”
“涂!”我大手一挥。
送的两张卡不用也浪费,平常都是别人趴在床上我服务,现在倒过来换别人服务,挺难得的。
结果这一涂,可不得了。
那油真是好东西,一涂脸上感觉浑身毛孔都焕发了,清冽爽快,还有淡淡的女儿香,浑身毛孔都张开了,感觉在花田里呼吸清醒空气一样,差点就要爽得呻吟出来。
啊!
赵半仙直接爽得脸都红了,喘着气和怀春少女一样,说:“这香水真香,你们这有钱人,可真会享受。”
“得咧老哥,完事了,我们姐妹得下班了,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帅不?”那妹子也笑了。
一照镜子,我发现我都变成奶油小生了,一张脸嫩得不行,旁边赵半仙,他街头摆摊子,在太阳穴风吹雨打四十多岁的老腊肉,也年轻了十几岁,真是厉害。
那两个美容技师开始收拾东西。
我们两个人说先下二楼了,一出门口,就偷偷躲在旁边一角落里,等那两个技师出了房间,下了楼,把三楼的门关上,我们两个才从角落里走出来,算是潜入成功了。
结果,赵半仙当场就呕了。
隔夜饭吐了一地,臭得我直捂鼻子,他拉着我的手面色白得和纸一样,颤声说:“我们走,这地方....不是我们能惹的!”
我看他被吓坏了,就问他干嘛呢,美容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结果他说:“你知道,刚刚那给我们涂在脸上的那种玫瑰精油,是什么吗?”
呕——
他没等我问,自己又吐得稀里哗啦的。
第二十八章 阴婚
问我油是什么油.....
“人油?”
我随口问了一句。
赵半仙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果然是老油子,估计涂脸上那会儿他就察觉到了,亏他还能忍着恶心做出一脸爽快的样子,果然有些本事。
赵半仙说他闻过那味道,他以前的时候和殡仪馆有过业务接触,进过焚尸间,那股味道是一模一样的,有些酸酸的,油脂比普通的油还要细腻,当时的印象很深。
我听说过一些黑心殡仪馆和小酒馆的新闻,去卖尸油炒菜,想不到这家美容会所,还用尸油做化妆品。
赵半仙一哆嗦,说:“这根本不是尸油,是人油!直接从活人身上提取出的新鲜油,那是有区别的。”
他这一说,我联想出了很多恐怖的地方,如果是活人身上取油,就有些可怕了。
其实,很多阴术都有用到人油。
东南亚地区基本都有,之前赵小柳提过一嘴的养小鬼,用蜡烛烧婴儿下巴,还有比较出名的降头术,媒介也是人油,现在比较厉害的还是泰国,因为本身比较乱,民众都信这个,甚至把死掉的婴儿烧油,装在小瓶子里去卖,一些胆大的中国游客还敢买。
赵半仙缓了一口气,一脸严肃的对我说:“这美容会所,用人油做的化妆品,怪不得生意那么好。”
我点头。
用这东西化妆自古就有,是很普遍的术。
最早要追溯到东汉末年的厌胜术,那时候是乱世,那些心理变态的宦官阉人喜欢美容,草菅人命,杀了很多农民,炼油,说这法子能永葆青春,这类似的巫术,就是从那会流传下来的。
赵半仙说:“这三楼绝对有古怪!不是我们呆的,那宁老板....就是个恶魔,这特么的奸商啊,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的那种,他这人油的来历也有些可怕....这种人,我们两个都惹不起,我们下楼去,假装不知道,补个大保健缓缓神。”
大保健?这老牲口....
我憋着气,直接往里走,“怂你妈逼啊,去看看,进都进来了,人家不在,我们总得看看虚实。”
“你干嘛?人家的秘密,我们知道得越少越好,人家走人家的阳光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别啊...我们千万别惹,同行不为敌。”赵半仙吓了一跳,一咬牙,连忙跟上。
我们转了一圈。
有些失望,没找到刚刚那种玫瑰精油,也没有找到提炼人油的工具,估计不是在这里提炼。
我们还发现了一间卧室。
应该是宁缺原来在这里住的,估计是碰到那螨虫,就不敢在美容会所住了,也方便了我们许多。
三楼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平淡无奇,我们兜了一圈,感觉只剩下这里,上面挂着一张“高压危险,闲人误入”的字样,像是控电室,一般人不会贸然进入。
门把手上,锁了一个自行车那种U型锁,那种赵半仙看了看锁口,叹气说:“这种锁是比较老,能进。”
“怎么进?”我问他。
赵半仙说,自己摆摊的隔壁就是个开锁摊子,学了两手,说着竟然还带有随手工具,七扭八扭的打开,开了门。
进了门,里面不是什么密密麻麻的电路,整洁无比,是一个小香堂,点满蜡烛。
中央供的也不是什么排位,先祖,而是一具干尸,看起来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已经焦黑了,脸上、手臂上长满一圈黑毛,嘴角一排锐利的尖牙,穿着新娘的小婚纱,静静的坐在供堂上。
下面点着蜡烛,供着水果,十分渗人。
“干尸?他还在店里,养小鬼?这格局,是泰国那边养小鬼的方式,古曼童?”我一惊,看到那么诡异的事情汗毛直立起来。
赵半仙的见识比我这种刚刚入行的人多,他哆哆嗦嗦的摸着衣服里掏出烟,想点,又没敢点上,说:“这不是养小鬼,也不是泰国那边的术,只怕是结阴婚!”
“阴婚?”我懵了一下。
阴婚,字面意思,活人和死人结婚。
一些地方的习俗,大多数时候,都是有钱的那一方死了孩子,然后花钱让穷苦人家的孩子,和自己死掉的孩子形婚。
“那宁缺,只怕是我们道上的人,还是苗地那边的苗寨人,阴婚,养蛊,炼人油,这都是那边常有的习俗。”
我听到这里,心惊肉跳!
这美容会所的老板,现在在我眼中就是一个恶魔啊!
结阴亲,这点我可以理解。
甚至如果是养小鬼的邪术我也能理解,毕竟转运旺财,但是他还炼人油做化妆品.....这简直令人发指!
“妈的,这地方渗人。”
我在点着蜡烛的小房间里,再仔细看了一会儿供着的小女孩干尸,实在是邪乎,算是长见识了,清除了一下痕迹没敢多待,连忙原路返回,把门锁锁上。
“小老弟,今天的事情,我们没来,知道不?会所的大老板,能捏死我们了,我们就一算命的,还有给人纹身的师傅,你有本事,但有本事的人都死得早。”赵半仙认认真真的叮嘱了我一会。
我只得点了点头,说真的....不怂不行。
那人绝逼有问题,还让我来帮他纹身,估计是不怀好意,亏之前还表现得十分亲和的样子。
我们也算胆子肥,强装镇静的来到三楼走廊,从外面把门扣上,但一出门口,一张阴森森的白玉脸贴在我们面前:
“游先生,来我美容会所做美容啊?”
我抬起头,发现面前是一脸狰狞的宁缺,我差一点没有吓得一屁股坐下来——
被抓包了!
宁缺的忽然出现,让我头皮都炸了。
宁缺嘿嘿嘿的怪笑,眼睛闪着凶光,问我:“老板,你在楼上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吗?”
我憋着,干笑说:“能看到什么?老板给了两张会员卡,我就来做一下美容。”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说说看。”他点起烟,问我。
“什么也没看见。”我能说我看见他结阴婚,还用人油做化妆品吗,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当然的什么都没看见最好。
“对对,我就来拉拉老脸皮。”赵半仙脸都笑得挤成一堆了,“我们体验完美容,还得去做足浴呢。”
这老油子也装得挺像。
“我猜,你们还是看见了什么,进来说话吧。”宁缺平静的看着我们两个,指了指三楼,示意我们往楼上走。
我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是真不想进去的。
太可怕了,可我们不进去呢?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来硬的,可能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那么多人油,这个宁缺.....只怕是害了不少人,估计是个杀人的变态。
我们跟着宁缺,走回了三楼。
他一进来,就来到了一间美容室,打开灯,指着两个白色床铺示意我坐下,平声静气的对我说:“我坚持不住了,你的刺青给弄好方案了没,想好对策没有?我还能有救吗?”
我头皮炸了,说,“老哥,你这事我得想想,一定想办法给你纹,认认真真的解决你身上的毛病。”
“这还不好纹吗,有钱不会赚?给纹个鸟,吃虫的都不行吗?不管有没有用,尝试一下不可以!?”宁缺的声音变得有些狠,狠厉得像是一只流浪的野狗,眼睛闪着红光,凶相毕露。
他这句话,让我彻底明白他的确是阴行里的人,有本事儿的行家,对刺青师,有一定了解。
“算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自己说了句抱歉,失态了。
说完,他也不讲话,站起身,一根一根的吸烟,拿出一瓶精油滴在烟上面,大口大口吐着气,自言自语说:“报应啊,都是报应,我杀的人,太多了,害死的人,也太多了。”
这人油滴烟上吸......
我眼皮子狂跳了一下。
美容室里,我就那么僵着,赵半仙缩着角落里一声不吭,我们两个就看着宁老板吸烟。
沉默了十几分钟,我是坐不住了,这特么的,我们两个不会是回不去了吧?
这宁缺是想拿我们两个炼油?
我硬着头皮说:“老板,要不,咱明天纹身店见,我再给你的病琢磨琢磨,想想办法?”
“这事情,不能缓,今天解决。”
宁缺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按了按烟头,恶狠狠的说:“我的毛病,我自己知道,那虫什么来由,我一清二楚,根本没有办法治,只是抱着一线希望而已,看能不能救,现在....该不该救我这条烂命,老板你说了算!”
我没有吭声,他凶厉的神色,让我没法想象。
宁缺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像是疯子一样,癫狂的哈哈大笑说:“我这辈子的事情,都没有和人提起过,其实我的脸,迟早都有烂掉那么一天的,从我起名字那时候开始,就有这么一天。”
我楞了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