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花想了想,有些慌张的问旁边咖啡店的服务员取来纸笔。
没有一会儿,我看到了一张脸。
十分奇怪,皱皱巴巴的,嘴角像是小丑一样划起诡异弧度,透着一种邪气。
陈桂花说:“我的精致生活,威严的女领导,成功干练的人生,彻底的乱套了……我没办法照镜子!”
“我连化妆都不能了,甚至穿上什么样的衣服,都没办法看自己美不美,我已经渐渐忘记了我自己的容貌……”
自己,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这不是只有古代的时候,没办法照镜子,连铜镜都没有时代,才会出现这种怪事吗?
但人家起码还能看看井水。
而她呢?
连看井水,都看到自己在冷笑,并且那一张脸,越来越陌生,十分诡异……万分扭曲,仿佛要把她拉入镜子里的世界。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陈桂花的神色,抱着头坐在咖啡桌上,充斥着苍白,无助,不知所措,完全没有一丝丝自信。
我听到这,是觉得挺苦的。
对于绝大多数喜欢精致、喜欢打扮的爱美女生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
当然,这要排除苗倩倩这种糙妹子。
她一天照镜子的唯一时刻,就是早上爬起床看一下,整理一下头发。
用她自己臭屁的话来说:
整天照镜子,我肯定活不长了,因为我得被镜子里的自己活活美死。
我说:陈桂花,这个事情是挺困扰的,我觉得这个事可以办一办,至于这个劳务费……
“我打听过价位,出十万。”陈桂花连忙说:“我知道是少了,但我真没有太多钱,我出来工作才一年多而已。”
这陈桂花,和我同龄啊?
这个陈桂花才毕业一年多,就混成了外企高管,这个能力,有够强的,我从她精明干练的神色看出来了,这是一个成功的都市丽人。
我说:成吧,就十万块,我觉得你的事情不会太大,这个事情,你有什么苗头吗?
“要说有些苗头……”陈桂花想了想,说:我的老房东算不算?
她说她到外企实习的时候,不愿意住公司的员工宿舍,觉得环境不好,就在市区内的一个老小区里租了一个老房子。
那个房东是一个孤僻老太婆。
神经兮兮的,穿着黑色衣服,头发盘起来,扎上一根长长的灰色木头发簪,类似山寨子里那些老太婆的打扮。
她还长得皱巴巴的,奇丑无比,一张脸上的肉,都是一块块堆积起来的,特别渗人恐怖。
她还有个很奇怪的点,她的房东老太,屋子里也没有一面镜子。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这个人,对镜子有强迫依赖症,每隔几分钟就要看看自己的妆容有没有花掉,我有次下楼去交房租,当时太匆忙忘记带镜子,趁着房东点钱的间隙里,就本能的在房东屋里找镜子,结果哪里都没有。”她说。
我说那是挺奇怪的。
一个人居住,肯定要有镜子的。
不管男女,你总得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不是?
“可能是那个老太婆,嫉妒我,给我下了一个邪术,不给我照镜子。”陈桂花说。
我说,有什么理由吗?
“因为我出怪事,我晚上下班回来,听到了一个消息,我的房东老太太死了,并且还死得很离奇。”
陈桂花说那天早上的时候,她下楼上班,看到那个老太太从来不照镜子,却坐着大树下的院子里,端着一面镜子,望着自己出神。
她抚摸着镜子,就像是十八岁少女温柔抚摸镜面一样,一边摸,一边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照镜子,最后一次对你说话了……”
我听得诡异。
估计有点关系,她身上出事,和房东老太的死是同一天。
“这个事情……我可能是撞到老巫婆了。”陈桂花说。
我点点头,说:这个事情有苗头了,我们替你查一查。
我们送走了陈桂花后,离开了咖啡店,回到了自己的店铺里。
我们对咖啡店挺满意的,就等那位水产大老板过来找我们出活了。
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顺便看看这个陈桂花的事情。
其实,我觉得问题不大,就是妖人作祟,或者是撞脏东西了,镜子嘛,撞邪是常有的事情。
我和苗倩倩下午的时候,就按照陈桂花的地址,找到了她的老房东位置,她的屋子里,还摆着一个灵堂。
那灵堂还摆着老太太的遗照。
只是那遗照一看,我们就瞬间觉得诡异。
因为摆在灵堂上,镶在相框里的遗照不是照片,是一面长方形镜子……而镜子中,对面明明没有站着老太太,却在镜子里,显现出了老太太的微笑头像。
第七百八十二章 奇怪灵堂
饶是我见多识广,见到那么诡异的画面也是头皮瞬间一炸。
我定了定神。
摆在灵堂的遗像是一面长方形镜子。
我又扭头看了看我们身后,的确没有人,那灵堂的镜子里,还反射出我和苗倩倩的样子,我们两个人中间,有个老太太在笑。
就像是三人同框照片。
“三人合影?”苗倩倩顿时吸了一口凉气,“怪吓人的啊。”
我们又仔细瞧了一下。
发现那镜子里的老太太,虽然有人影,却不会动。
我走过去。
这才发现这镜子里,似乎镜子背面的银纸上,有一张特殊处理的照片。
“唉?镜子背面的镀银面上,原来弄了一张照片?这不吓人吗。”苗倩倩想了想,说和小艺之前的那个肠子镜子恶鬼一个样子。
镜子的原理,其实是透明玻璃,背后渡着一层薄薄的铝。
这是在铝上留了一个特殊的相片。
“好奇怪啊?”苗倩倩说:“这种手艺,是可以吓人的嘛。”
我点点头,是邪门,哪有给灵堂那么弄的?这不是不尊重死者吗?
我们在灵堂还没有来得及研究,院子里的一个大婶走过来问我们:唉,你们是谁啊?
我一呆,连忙说:您好,我们是老太太的朋友,听说老太太死了,特地来吊唁的,没成想被这个遗像给吓了一跳。
“来吊唁的啊?”
那大婶也没有多疑,有些悲苦起来说:唉,张老太是个大好人啊,我们小区里,什么事情她都热心肠的帮助我们,这镜子,是老太太自己做的……她那天早上做了一面镜子,说死后给自己当遗像,这是他们家里的规矩……结果当天晚上就死了。
啊?
陈桂花之前就说,那天她早上上班出门的时候,见到了老太太在院子里摸着一面镜子,原来是给自己做这一面遗像?
这大婶也是性情中人,摸着眼泪:
“你说哪有这样的?白天给自己安排后事,晚上就死了……我们小区里的人估计她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了,才给自己准备后事,这老人啊,都有那么一些‘通感’,感觉自己要不行了。”
“但是你说,哪有镜子给自己当遗像的?这不是吓人吗?”大婶一脸复杂。
我听得不对味。
这陈桂花说小区里,她的房东老太挺孤僻的,怎么现在一看,这老太太死了,小区挺多人伤心的啊?
我又听了一下。
明白了,小区里都觉得她是一个大好人,虽然有些神神叨叨,有些怪癖,但心肠热乎着呢乐于助人。
这两边,怎么是一个截然相反的评价?
我觉得这里面,有些秘密。
我们走上前,在灵堂里给老太太鞠躬,上了几炷香,才扭过头说:“大婶,我们是第几批来吊唁的?”
“第一批。”
大婶站在旁边接过话茬,小声的嚅嗫嘴唇说:“我们就觉得渗人,你们果然一来被她的遗像吓着了,老太太生前无依无靠,没有孩子丈夫,怪可怜的,唉!”
大婶望着我们:张老太死的时候,举目无亲的,都说咱们小区、大院里的几个朋友,给掏的钱凑办的白事,你既然也是老太太的朋友,你看也是不是……
我一听,这大婶管我要钱呢。
我想了想,掏出了五百块递给大婶,“钱不多,但终究是一份心意。”
老太太连忙抢过钱擦了擦,迅速塞自己的衣兜里,顿时喜笑颜开,“小伙子,也别怪老太太我贪钱啊,我孙子还在上初中,我一个月捡破烂八百多快,办事掏的钱心痛,但又不能不办,老太太生前对我有恩,大家一起分担一下,对吧?”
“对。”我说:“大家出来过生活,相互帮扶一些,都不容易啊。”
这个大婶也是一个实诚人,藏不住心思的那种,直来直往的爽朗大婶。
我觉得这老太太有些古怪。
就在灵堂里吊唁完了,拉着这个大婶在院子里,聊起了老太太。
原来这老太太,也得有九十七岁了。
在清末出生,经历民国时期,新中国成立,时代变迁大风大浪,到了今天,的确到了“寿尽”的年龄。
年轻的时候,是民国唱京剧的旦角。
据说,还是这一片地区的台柱子,风光得很,之前,还偶尔在小区的树下来一段,唱得活灵活现,无数老太老头捧场。
不过脾气是怪,据说到现在都没有找伴,小区无数的老头子,背地里可“中意”着张老太呢。
不过,这现在死后,老太太的灵堂,晚上经常发生了一些怪事。
我听到这,忍不住插了一句话:“什么怪事?”
“那镜子,有些古怪呀!”
大婶磕着花生米,一副碎嘴的样子,“我们老家有句话,人活百岁成精,说的是老人过百,就有些不同寻常了,死的时候,总有些不平静。”
她说晚上路过了灵堂,阴风阵阵,刮倒门风。
我说:什么叫倒门风?
“咱老家那边的话。”
大婶说:“这一般啊,都是风从门口吹进来的,但他这个风是从灵堂往外吹的,我们一走到门口,那灵堂里冒出的风,吹得我们衣服刷刷的响,这种情况,是有脏东西的,邪门。”
我听得邪乎,问: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