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白的开场白挺长，田静有些不耐烦道：“请进入正题！”
“请不要打断我的话！”王小白回应了一句，他绝对不会被田静的节奏带着走的，如果田静非要抢话，这么多同学面前，就显得有点张扬了，人们是不喜欢张扬的，到时候乌龟社就算赢了，也是赢在张扬上，传出去并不好听。
田静很聪明，适时的闭嘴了，王小白沉声道：“唯物并不是一件坏事，但是极端的唯物就不是好事了，鬼神为什么会存在？甚至全世界都相信鬼神的存在，或者有人说了，我们并没有见到过啊，见没见到过先放在一边，就像田静之前说的，信则有，不信则没有，有人会问了，信有什么好处？不信也没什么坏处。”
“信的好处在于约束，在于希望，信鬼神才会信因果，才会信报应，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信，那他就没有畏惧，什么报应，什么危害，没有，统统没有，一个没有畏惧的人，会有多可怕？他会肆无忌惮的去破坏，去自私，去利己，反正就是这一辈子，只要有利于我就行了，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还有的人生活贫困，活的生不如死了，还怕死？还怕作恶？看看现在社会上的一些问题，碰瓷的，拐卖儿童的，不折手段杀害雇佣自己的雇主和孩子，放火烧了一家，有因为一句闲话就闹出人命的，恩将仇报的，还有孽待老人儿童的，幼儿园拿针扎小孩的……”
“这些人就是不信鬼神的，他们要是信，就会有畏惧，会怕报应，就不会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所以，我觉得鬼神是必然存在的，当这个世界不公平的时候，鬼神会为你伸张正义，会告诉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就是鬼神存在的意义，我觉得鬼神存不存在是一个伪命题，甚至没有辩论的必要，因为信于不信都在你，没有人能干涉得了，鬼神也不需要你去相信，但是他们会在你生命尽头的时候出现，对你活着的善恶进行审判，我始终相信善恶有报，我说完了……”
王小白并没有非要争论鬼神存在不存在，而是讲了些他的心得和体会，真心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的话引起了沉思，有人拍起了巴掌，田静也拍着巴掌对王小白道：“不亏是哲学系的高才生，这番话振聋发聩，引人深思，但是离题太远了，你的论述并没有证明鬼神的存在，所以，今天的辩论还是你们输了！”
王小白微微一笑：“输赢有那么重要吗？只要不是赢了一时，输了一生就好！”
王小白扭头就走，他已经超常发挥了，这种命题争论不出个输赢来，说完该说的就得了，对得起秦歌这一身阿迪了，田静沉默了下，对王小白的背影道：“不管怎样，你们都输了，因为你们证明不了鬼神的存在！”
王小白懒得再争论下去了，大家也开始要散场了，秦歌却很不服气的站了起来，耿着脖子，红着脸对田静道：“我能让你见鬼！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第106章.一百零六章 咄咄逼人
秦歌说出能让田静见鬼，王小白都疯了，一把拽住他低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秦歌还没等回答王小白的话，田静在讲台上大声道：“好啊，那我就静等你们的消息了，为了公平起见，我会带两个坚定的无神论同学一起参加，秦歌有我的微信，随时通知我！”
田静和乌龟社的成员打胜仗一样的凯旋而归，有鬼社的都有点垂头丧气，没做总结就都散了，王小白拽着秦歌，带着袁天钦来到校园的小花园里，王小白朝秦歌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白，你是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的，田静那娘们太气人了，除了会说，不给她来点真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呢，我也不干别的，不会带着他们闯祸，更不会胡闹，就是给他们开了阴眼，看到鬼就完事。”
“怎么看？还找袁大哥给你阴阳水？”王小白担心的看了一眼袁天钦，上次秦歌见鬼就是袁天钦给他的阴阳水，开鬼眼的阴阳水并没有多神奇，择青绿细长柳叶两片，将清明节或端午节当天露水，盛装在不透光的器皿中，将柳叶置于露水内连同器皿封存三日，再取出擦眼或直接贴在眉下，找个阴气重的地方就能见鬼了。
王小白横着看了袁天钦一眼，示意这次绝对不能给秦歌阴阳水惹祸了，袁天钦急忙道：“上次也不是我给他的，他把我灌醉了，套话套出来的，王掌门放心，我绝对不会在上当了，阴阳水更不会给他！”
“不用，袁大哥家里的阴阳水被我偷出来了，够三五个人用的！”
“卧槽，我怎么认识了你们这帮子货，秦歌，见鬼这件事我不掺和，别叫上我，出了事更别叫上，我特妈离你远点，回去就把这身衣服脱了还给你，以后就当咱俩不认识，还回到刚上学那会的状态吧……”
王小白转头就走，他实在是受够了秦歌的作，两人和好了之后，王小白知道了秦歌的过往，觉得他并不坏，就是个缺爱的大男孩，咋咋呼呼的倒也不算是毛病，真成了朋友，还是挺够意思的，没想到太特妈能作了，因为能作，王小白已经给他擦了一次屁股了，为此还欠下谢七爷一个人情，王小白觉得不能这样了，在这样早晚被秦歌带沟里去。
秦歌也挺委屈，王小白老训他，以前他做错事也就算了，这一次他坚持的是真理，世界上的确是有鬼啊，难道不应该为真理而战吗？这样也做错了……他不理解，想要叫住王小白，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王小白径直回到宿舍，很是生气，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抽烟。
王小白一抽烟，黄老七从右边的上铺跳了下来，直立起来管王小白要烟抽，王小白给了它根烟，黄老七就蹲在他旁边跟人一样的抽烟，两人喷云吐雾了会，王小白还是觉得恨的慌，忍不住骂道：“就那个货，还没黄老七懂事呢！”
黄老七不知道王小白怎么就跟他扯上关系了，斜眼去看他，这当口黄凯进来了，正好听到了这句话，看到他和黄老七在抽烟，笑道：“你们哥俩抽烟呢？”
“你和黄老七才是哥俩呢！”王小白狠狠的回了句，心里还是不痛快，黄凯笑呵呵走到他对面的铺位坐下，道：“秦歌在楼底下呢，跟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不敢上来，你俩又咋地了？”
“哎，老黄，你说有秦歌这样的吗？……”王小白把事情前后说了，黄凯认真听完，沉默了会道：“小白，你恐怕还没感觉出来吧，其实你挺在乎秦歌的，你这个人啊，就是嘴硬心软，对朋友仗义，还永远都仗义的那种人，但是你对秦歌跟对我还有点不一样，别看秦歌比你岁数大，但你对他就跟对长不大的弟弟一样的心思，真的！”
“弟弟？”王小白楞了下，发狠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早就特妈掐死他了！”
“别说狠话了小白，我还不了解你，秦歌也是拿你当主心骨，他这辈子没啥真心朋友，交了你这么个朋友，处处都比他强，我估摸着在心里他也把你当哥哥了，还记得秦歌过年时候说过的那些话吗？为了引起他爸爸的注意可劲作，他现在有点想引起你的注意，这就是个缺爱的孩子，能不能别生他的气了？”
王小白楞了楞，黄凯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他还有点不愿意承认，问道：“这些话是不是秦歌教你说的？”
“还用他教我说？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我整天看着你俩，能不知道？小白，你就没想过，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秦歌不听你的话，并不是这件事秦歌有多作，生气还不是因为在乎，你要真不在乎他，何必生气？之前你俩互相看不顺眼的时候，你生过他的气吗？”
黄凯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王小白气消了消，还真没办法不管秦歌，无奈道：“你去把秦歌给我叫上来去，我跟他说！”
“好，我去叫他，待会见了他也别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好好说！”
黄凯下楼去叫秦歌去了，秦歌却不在了，黄凯急忙上来告诉王小白秦歌不在了，王小白有点担心秦歌会出事，急忙给秦歌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接了，王小白没好气的问道：“在那呢？不是在楼底下吗？跑那去了？”
“我跟田静在一起呢，商量今天晚上该怎么见鬼，我说有阴阳水，田静说她是近视眼，不敢抹来历不明的药水，让我想别的办法，我正跟她较劲呢，小白，你管我了啊？”
王小白尽量用一种温柔的语气，道：“秦歌啊，咱能不能把这事放下？让田静赢了又能怎样？不信的人怎么都不会信，有必要非得带着她见鬼吗？有点没事找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秦歌道：“小白，我活这么大，没坚持过什么，可这世界上是真有鬼啊，真实存在的，偏偏我得认输，不是说要坚持真理吗？为什么我就不能坚持一下真理？从小到大每个人都告诉我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卧槽，可那都是他们认为的对错，现在我长大了，难道也得违心的承认错的是对的？何况我又不惹祸，就是给他们开阴眼，见到鬼就行了，别的啥也不干，离远远的见到就行了，小白，你就不帮我一次？”
王小白沉默了，有点被秦歌说动了，他到不是没有主见，也不是心软，而是秦歌好不容易坚持了一件他认为是对的事，他这个朋友却偏偏把他的坚持掐死，这对他以后的生活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和打击？
什么是朋友，就是当他高兴的时候，你能陪着他一起高兴，他失落的时候陪着他一起失落，他挨打的时候，纵然打不过别人，也能配着他一起挨打，如果你不能维护你的朋友，如果你不你能理解你的朋友，那还叫什么朋友？
王小白是东北孩子，东北人豪爽，讲义气，这种东西是骨子里的，但王小白还是觉得没必要跟一个女孩子较劲，正犹豫的这么个功夫，手机换人了，话筒里传来田静的声音：“王小白你好，我是田静，秦歌在我这，正在商量晚上见鬼的事，我们这边已经选好了三个人，我，赵磊，还有吴佳琪，你们那边也可以选出三个人来。”
“哦，对了，这是见证真理的时刻，关系到有鬼社和无鬼社的存在，这么多年的争论，我想也应该有个了解了，如果我真的看到了鬼，会解散无鬼社，如果我今天晚上看不到鬼，那说明是没有鬼的，请你们解散有鬼社，因为真理真有一个，真相也只有一个，期待你的加入！”
什么叫咄咄逼人？这就叫咄咄逼人！有鬼社存在几十年了，跟乌龟社一直是对头，虽然在学校里面算不上什么正规社团，也没啥名气，甚至连社团的头头都相当随意，但是双方你来我往几十年争论不休已经是传统了，凭什么说解散就解散了啊？
再一个现在有鬼社的老大是秦歌，这家伙贿赂了所有人当上了头头，还没干几天就要解散了？难道就因为乌龟社的头头是田静？王小白有点郁闷了，对电话那头的田静道：“你们真的要见鬼？”
“当然要见，只有见到了，真正的见到了，我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难道我还会相信你们男人那张说有鬼就有鬼的破嘴吗？”
这话说的可有点不客气了，王小白也没客气，道：“好，想见，就让你们见，但是我提前说好了，见鬼容易，可要是出事，落下什么心理阴影，可不要怪我们！”
“当然，既然我们敢见鬼，就做好了见鬼后的一切心理准备，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联合写一份声明，声明见到鬼后，出了任何事都跟你们无关，并且是自愿实验，自愿证明鬼神的存在。”
“好，那就说定了，我会让你们见到鬼的，现在让秦歌回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吧！”
王小白挂了电话，又点了根烟，递给了黄老七一根，眯着眼睛抽了扣眼，缓缓吐出烟雾，见鬼！是很容易的……
第107章.一百零七章 准备见鬼
见鬼的方法有很多种，有道行的用法术开眼，没道行的可以用阴阳水，乌鸦眼睛泡水，牛眼泪，烧犀牛角……等等，大多都得在眼睛上动手脚，犀牛角价值太高，烧不起，田静高度近视，拒绝在眼睛里滴任何来路不明的东西，因为她有结膜炎，也就是俗称的眼膜炎，非常容易复发，受不得半点刺激，很是容易感染。
在眼睛上动手脚已经够麻烦的了，秦歌那点阴阳水不一定够，不在眼睛上动手脚，该怎么办？王小白沉默了半天，对赶来宿舍的秦歌道：“抹阴阳水你也试过，辣眼睛，对眼睛明亮的好使，高度近视的真不好说，秦歌啊，你选的日子可真好啊，今天还是个雾霾天，又不能在眼睛上动手脚，咱们那有那么多时间准备？”
“小白，田静是个特别事多的人，她想了个办法，说看过一个叫见鬼十法的电影，里面有个一帮人在十字路口敲碗，然后就见到了鬼，她认为这个办法比较合理，也比较人性化，强烈建议用这个办法。”
十字路口敲碗这个办法王小白知道，属于民间法术的一种，来自于佛教的施食，主要是施食给饿鬼，不过，用这个办法可就不是见鬼，而是招鬼了，稍微有些危险系数，王小白有些犹豫，秦歌小声问道：“小白，这个办法不行？”
“可以，但是所有人必须要听我的，而且我需要大家跟着我念诵咒语！”
“行，我跟田静沟通，让他们务必听咱们的，要是不听，就见不到鬼，那可不怪咱们，她们认输就行。”秦歌迫不及待的跟田静沟通，王小白沉思了下，施食是一种法式活动，是一种慈悲的行为，是布施给饿鬼的一种方法，和放生一样都是功德无量。
小心点，只要大家听话，有自己在一边看着，应该没啥问题，这样既见了鬼，也能给见鬼的诸位积攒点功德，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有了主意，王小白对秦歌道：“电影里演的不全，按照我说的去准备，六个人，要六个花色一样的白瓷碗，筷子要竹子的，买荷叶六张，垫在碗下面，每个人准备五谷装在碗里，一支香，插在五谷中间，还要每个人准备一瓶没打开过的矿泉水，这些你去准备，剩下的我来准备！”
秦歌挺兴奋：“成，我现在就买去！”说完就要走，王小白急忙道：“等等，买点柚子叶，粘上你的阴阳水让他们擦眼睛，田静不擦眼睛，我来搞定，就这样，有事再联系！”
秦歌得令而去，王小白仍然有点不放心，点了根烟抽了几口，踢了一脚黄老七道：“老七啊，今天晚上你也陪我去呗，有你在我安心许多，万一出事我也有个帮手！”
“去……行……吃，吃，吃，烧鸡！”黄老七讨价还价，王小白笑道：“只要你去，烧鸡管够！”
搞定了黄老七，王小白还是有很多要准备，这场见鬼，他不光是主持，还得保护好大家，在宿舍里画了几张黄符，全都是竹纸画的，琢磨了琢磨，又去买了点纸钱，香火，一折腾也就到了晚上。
去食堂吃了饭，秦歌打来电话，说是选好了地点，在学校西门那边有一个老十字路口，以前是个村子，拆迁准备盖新房，村里人都搬走了，但是还没全拆完，晚上基本上没人，大家约好了十二点在那等着见鬼，然后问王小白他们这边还缺一个人，让谁去？
王小白让秦歌自己拿主意，把所有的准备都装在了背包里，盘膝坐在铺位上打坐，到了十一点半，王小白醒了过来，拍了一下黄老七，背起背包，带着黄老七跳窗户出了校园。
一个少年，一条硕大的黄鼠狼，直奔约定好的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是阴气十分旺盛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最容易招来鬼。尤其是晚上，莫名其妙的阴气森森，王小白当然不害怕，溜溜达达的没有半点紧张。
城中村的这个十字路口，离老教学楼挺近，翻墙出去没多大一会王王小白就见到残破村子里的十字路口旁边有光芒闪动，今夜没有月亮，还有雾霾，显得很阴暗，基本上每个人都带了个强光电筒。
王小白和黄老七出现的无声无息，他俩的脚步声实在是太轻了，却还是被感觉到了，几个强光电筒一起照了过来，有人问道：“是谁？”
王小白用手遮挡了一下光亮，喊道：“是我，把破电筒拿开！”
“是小白，小白来了！”秦歌的声音响起，迎了过来，接上王小白走了没几步，就到了村子里的十字路口，右边站着几个人，田静，赵磊，还有个王小白不认识的乌龟社成员，这边，他，秦歌，竟然还有个挺漂亮的女孩子，王小白也不认识。
王小白拽了一下秦歌，小声问道：“怎么还带了个女孩子？”
“他叫莉莉，也是咱们有鬼社的成员，胆子比较大，非要来，我就带上了，他们那边有个女的，咱们这边也得有个女的啊，要不岂不是被他们比下去了？”
秦歌这争强好胜的心还真是……来都来了，王小白也就不说了什么了，他是不说什么了，田静却冷静的问道：“王小白，你怎么还带了个宠物，这是个什么东西？不是狗吧？”
“腊肠，串种腊肠，来，叫一个给他们听听！”
黄老七：“汪……汪……汪汪！”
所有人都特无语的看着王小白和黄老七，也没在这事上过多纠缠，就这帮城里的孩子，压根就没见过真正的黄鼠狼什么样，还不是王小白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王小白看了看表，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对其余的五个人道：“大家待会听我的指挥，我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千万别一惊一乍的，鬼神之事，很是凶险，真要出事就不好了！”
“行，我们都听你的，只要能让我们见到鬼！”田静说的很冷淡，今天晚上她穿了一身运动服，英姿飒爽的，颇有领导风范。
听话就好，王小白点点头小声问秦歌：“都擦了眼睛了吧？”
“擦了，可是田静不擦，等你来呢！”
“行，我知道了！”王小白走到田静身边，轻声道：“你高度近视，今天又是个雾霾天，想要看的清楚，你必须要开一下眼，不过你放心，不往你眼睛里擦任何东西，甚至不用你摘下眼镜，但是我要在你的天眼位置念诵咒语，轻轻弹一下，你能接受不？”
“既然来了，我就是打算见鬼的，要不是我有严重的结膜炎，早就擦柚子叶的水了，你这个办法好，既不为难我，也能有个说法，不过，王小白，你真的确定能够见到鬼？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确定，因为我见到过的太多了，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能帮你见鬼就行了……”说完了话，王小白让田静站好，伸手捏了个开眼的法诀，在田静眼睛四周穴位以及印堂的位置轻轻弹了几下，轻声念诵咒语：“天清地冥，阴浊阳轻，开你法眼，阴阳分明，急急如太皇元降律令敕！”
田静的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认为王小白是在装神弄鬼，王小白也不在意，念诵完咒语，轻轻在她天眼的位置上轻轻一弹，啪！的声，这一声很清脆，田静感觉眼睛猛地刺痛，不由得啊的一声蹲在了地上，眼泪直流。
赵磊吓了一跳，冲上来道：“王小白你干什么？”
王小白也没搭理他，轻声对田静道：“你眼角病气纠缠，我这一弹，不光是能让你开了阴眼，也能让你的结膜炎得到缓解，疼痛是难免的，流完眼泪就好了！”
王小白解释的很轻，大家都能听得到，田静也嗯了一声，显得很硬气，没有骂王小白也没有指责他，硬气的王小白都有点佩服她了，田静在地上蹲了有三分钟，眼泪不由自主的把衣领都给流湿了，可是流完眼泪之后，眼睛清清凉凉的却很舒服，刺痛感也没有了，她试着睁开了眼睛，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却又显得有些不同。
虽然没有见到鬼，却感觉到这个世界变得生动和灵动了起来，似乎一切都有了生命，天地万物都在呼吸，这种感觉非常奇妙，难以形容，田静惊讶的看了一眼王小白，王小白却站到了一边，对其它的人道：“大家可以把带来的瓷碗放到地上了，十二点准时点燃香火，然后用筷子轻轻敲碗，记住，不管你见到了什么，筷子敲碗都不要停，等我说停的时候才能停，明白了吗？”
“明白了！”先回答明白了的居然是田静，她很认真的从背包里拿出准好的东西，瓷碗，五谷，在地上铺上荷叶，插上了香，手里拿着筷子，田静一动，大家也都动了起来，十字路口摆了五个瓷碗，看到田静很配合，王小白也很欣慰，就怕不配合的，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沉声道：“现在把香点燃！”
第108章.一百零八章 见鬼
荒废城中村的十字路口，没有灯光，没有月光，有雾霾，五个人low的蹲了一排，面前摆着崭新的白瓷碗，王小白和黄老七冷静看着，香火已经点燃，缥缈燃烧，王小白从背包里掏出一叠下午买来的纸钱，朝着天上一撒，飘飘扬扬，轻声念诵：“变化法食，皆是云厨甘灵，异品珍餚，果是交梨火枣、丹李蟠桃之类，品味香美，遍满无边，馁腹皆充，食之无尽……”
道家也有施食，跟佛门中的施食差不太多，在科仪中经过“咒施法食”，阳世的食物就变为醍醐甘露，兰餚珍馔，玉液琼浆，使幽魂深味无为，永出轮回，证无上道，虽然道家的科仪比较麻烦，但简化一下也能用。
王小白的念诵完，对蹲好了的五个人沉声道：“敲碗！”
铛铛裆……五个人听话的敲起了瓷碗，开始还有些杂乱，可一分钟都不到，所有人惊奇的发现，他们不由自主敲到了一个点上，周围的环境也有了奇异的变化，刚才还平静的十字路口，变得不一样起来，没法形容那种感觉，温度渐渐降了下来，不是那种自然的冷，阴气森森的阴冷，没来由的身上的汗毛就竖了起来，心里莫名其妙感受到强烈的不安。
隐隐约约中有人形的影子飘忽过来，有人已经开始惊呼了，王小白沉声道：“稳住！我不喊停千万不要停止敲碗，不管见到什么都要冷静，我在护法，放心！”
王小白手握令牌站在一边护法，很镇静，镇静的让人有些害怕，铛铛裆……敲碗的声音在继续，白色的影子飘过来的也越来越多，很快这些白影子形成了一股阴森的浪潮，渐渐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大家已经能够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了。
鬼样子，每一个都是脸色苍白，脚下无根，全是飘过来的，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有穿着一身白色衣服，披头散发的，也有浑身血迹，脑袋缺半边的……其实大多数来说还算是正常，可真正亲眼见到，还是给人以巨大的震撼。
六个人里，真正见过世面的只有王小白，秦歌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鬼啊，更不要说别人了，尤其是乌龟社的成员，真真正正亲眼看到了鬼，可想而知对他们的冲击有多大，不光是世界观，人生观被颠覆了，阴气的刺激让他们打从心底感觉到害怕和恐惧。
尤其是赵磊，表现的还不如一个女孩子，身躯颤抖的跟筛子一样，额头直冒冷汗，差点没跌坐在地上，筷子都有点拿不稳了，哭丧着脸，结巴道：“王……王小白可以了吗？我承认我看到了鬼，可以停止了吗？”
“停止什么，你当是在你家看电影呢？说暂停就暂停，说不看就不看了？这些鬼魂是被施食引来的，施食没结束之前，谁也不能停止，停止了就会被纠缠上，要是不想被鬼缠上，就听我的，继续敲你们的碗，赵磊，这里面就你年纪最大，有点出息！”
王小白的声音很轻，大家却都能听到，赵磊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不敢不听王小白的，只能是强忍着惊悸继续敲碗，田静表现出了冷静，沉声道：“慌什么，还没有真正看到鬼的样子，我们就这样丢掉了曾经的坚信？”
说完这些话，田静一边敲着碗，一边对王小白轻声道：“我还是不相信这些就是鬼，王小白，我要是猜的不错，你应该是个魔术师，或者会幻术一类的东西，你让我们烧的香里面有致幻剂吧？”
什么叫死鸭子嘴硬？什么叫不到黄河不死心？田静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认准了一件事，撞了南墙都不回头，非得给自己找几个心安理得的理由，王小白懒得解释，轻声道：“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但是我得把施食主持完，这个过程你们必须听我的，信不信的还是在你……”
对话也就到这里，孤魂野鬼越来越多，排起了长队，长长的五支队伍，按照瓷碗的顺序排列，王小白急忙朗声道：“天尊光明遍照天上地下，十方世界无不洞明，天尊洒光露，灌注法食，光明瑞气，流注无穷，其斛摄化无碍，香气馥郁，充塞虚空，广大无量……”
念诵之中，最前面的鬼显现出了真面目，秦歌前面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穿的很破旧，脸色很苍白，嘴唇向下滴血，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飘到秦歌一步之遥的地方，朝着他微微行礼，然后双手向前一伸，抓起了一个瓷碗。
小鬼抓起来的并不是秦歌真正摆在地上的瓷碗，而是一个瓷碗的轮廓或是影像，跟小鬼的显现出来的状态一样，挺缥缈，但是在小鬼瓷碗里面，却冒着香气，里面的五谷变得晶莹剔透，水果一样的透亮，小鬼捧起瓷碗，朝着一边飘去，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