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啊，男的不去！”
陈建斌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王小白怒了：“老陈，你特妈跟人打架，我怂过没有？前两天还喝酒说要拜把子呢，我有点事你就不去了？”
“卧槽，你要这么说，我就得去了，行，明天找倆车子，咱俩一起去找，可你家亲戚连住那都不知道，七八杆子都扒拉不着，你去人家能认你吗？”
“认不认是我的事，你必须得跟我去。”
“行，行，跟你去……”
伸胳膊蹬腿的聊了几句，广播体操依旧在继续，王小白懒洋洋的跟着跳，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让他有些恍惚，他有一种感觉，这两天的经历让他的人生从此脱离了既定的轨道，变得不一样起来，就是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第十章 可怜父母心
县城离柳河镇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县里上学不可能天天回家，周末两天假还是能回家的，星期六一大早，除了县城的同学，该回家的都回家了，也有离的远的没回家，校园里人已经不多了，王小白和陈建斌各自骑了一辆自行车，早上八点就出门去找赵自强。
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两人干脆分开了找，中午吃饭的时候汇合到一起，陈建斌兴冲冲的对王小白道：“我打听到了，赵自强家在东边呢，一排平房，挺偏僻，一卖咸菜的老头告诉我的！”
王小白精神一振，拽着陈建斌道：“我请你吃拉面，吃完上他家去。”
王小白拽着陈建斌去吃拉面，陈建斌对他道：“小白，赵自强真是你家亲戚？哥们跟卖咸菜的老头唠了会磕，赵自强可不是个什么好玩意，技校毕业，也没找工作，就在家啃老，连个媳妇都没有，人家嫌他穷……”
到了拉面店，陈建斌坐下就喋喋不休把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倒给了王小白，王小白捋顺了下，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在坟头上看到的张春华是个孤寡，男人死的早，孩子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留下张春华和赵自强娘俩相依为命。
张春华怕儿子受委屈，一直也没找男人，就这么拉扯着儿子长大，疼的跟什么似的，赵自强开始还算正常，可高考失利后，给了他一个打击，从就有点自暴自弃，上了个技校，学的是厨师。
按理说厨师是很好找工作的，赵自强却有点眼高手低，好的饭店不要他，差的他不愿意去，干脆把家里积蓄都拿了出来开了个小饭店，还找了个对象，但是经营的非常不好，干了一年，饭店开不下去了，赔了不少钱，女朋友也吹了。
从那以后赵自强就更颓废了，干脆就啥也不干了，在家啃老，幸亏张春华做了一手好咸菜，辣白菜，蒜茄子，腌蒜……味道非常正宗，每天推着小车去市场上卖咸菜，生意还算不错，可生意在不错，也是个卖咸菜的，挣不了几个钱。
张春华辛苦的支撑着这个家，希望有一天儿子能振作起来，好好找个工作，找个媳妇，她也就放心了。可赵自强非但没有振作起来，反而染上了赌瘾，天天打麻将，十赌九输，他又没工作，就只能天天管张春华要钱，张春华不给就偷，天天泡麻将馆，欠了不少钱，人家讨债上门，也是张老娘去还。
就这么一个儿子，张春华不是不舍得给他钱，可打麻将不是正道，张春华也希望能攒点钱给儿子娶个媳妇，自己老了，还能活多久？照顾不了儿子一辈子，每天拼了命的做咸菜，卖咸菜，起的比谁都早，回家的比谁都晚，终于熬不住了，突发心脏病死在了菜市场。
跟陈建斌聊大天的，就是挨着张春华买咸菜的一个老头，张春华家里的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老头说起赵自强来都恨得慌，吹胡子瞪眼，义愤填膺的，从陈建斌打听到的消息来看，不难推断出，老太太是偷着攒了两万块钱给儿子娶媳妇用的，可是病来的太急，根本没机会告诉赵自强。
这也就不难理解王小白见到的张春华为什么是那副样子了，为什么舍不得走上黄泉路，她还在担心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啊，怪不得老太太那一声叹息显得那么心酸，无奈和担心，真应了那句老话，死了都不放心啊。
王小白听完陈建斌说的，觉得来对了，不管怎样，老太太最后的心愿都是希望儿子好，两万块钱不多，算是最后的心愿了吧？但知道了前因后果，王小白心里有点难受，觉得赵自强真特妈的不争气。
“你家亲戚真不是个玩意，小白，咱们真要去见他啊，赵自强要管你借钱咋办？”
王小白叹了口气道：“在不争气也是我家亲戚，都打听到了，就见一面吧。”
两人吃完了拉面，骑着自行车来到赵自强家那排平房，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他家在那，但一提起赵自强，是个人都撇嘴，可见他有多不招人待见。
到了胡同往前骑，没还等到赵自强家，就见他家门口两个人正在狠揍一个男的，那男的一个劲求饶：“大哥，欠你钱我没说不还，我明天就还，明天就还……”
打人的是两个三十多岁的光头，脸上都是横肉，脖子上带着金链子，一看就是社会人，王小白不用猜，就知道挨打的肯定是赵自强，停下了车子，准备找点趁手的东西，板砖，棍子之类的，陈建斌也停下了车子，问道：“挨打的是赵自强？”
“应该是，这也太特妈欺负人了，都打到家门口来了！”
王小白找了块板砖，刚拎在手里，陈建斌拽住他道：“别找了，人家都走了！”
王小白抬头一看，两个混子骂骂咧咧都走远了，剩下地上躺着的男人哎呦哎呦的一个劲叫唤，王小白不由得松了口气，两个高中生跟社会上的混子打架，沾不了便宜，走了最好，省的惹出事来，推着车子一溜烟的跑到地上躺着的男人身边问道：“你是赵自强？”
男人三十出头，有点瘦，穿着个破帽衫，头发乱糟糟的，脸色煞白，双目无神，脑袋被打破了，顺着头顶流血，很是凄惨，看见王小白，楞了下问道：“你们也是来收账的？”
“我是你远方亲戚啊，柳河镇的，自强哥，我有点事找你，咱们进屋说吧！”
王小白停好了自行车，扶起赵自强朝屋里走，陈建斌跟着进了院子，王小白灵机一动对陈建斌道：“老陈，你在门口给我们放哨，要是再有来要账的，你就喊我们。”
“行，你们去吧，哥们给你们把门……”
陈建斌没啥心眼子，站在院子里放哨，王小白扶着陈建斌进了屋，放眼一看，忍不住就叹了口气，他家是真穷啊，跟水洗过了一样，黑乎乎的不说，坑上的棉被都看不出颜色来了，乱糟糟的啥玩意都没有，连个老电视都没有。
怎么就穷成这个德行了？估计是赵自强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进了屋，赵自强呼哧带喘的坐到炕上，看着王小白出了会神问道：“你是谁？我们家在柳河镇可没有亲戚，就我这样的，有亲戚也不会来看我，说吧，为啥来找我？”
王小白沉吟了下，轻声道：“昨天我去东山上坟，碰到你妈了！”
赵自强的眼睛一下就瞪圆了，失声道：“你说啥？我妈死都快一年了，你胡说八道个啥？你特妈神经病吧？”
王小白没理他，自顾自道：“我碰到的就是你死去的妈，或者说是鬼魂，她不放心你，至今也没走上黄泉路，嘱咐我帮她办点事，找到你，告诉在你家厨房后面的大水缸下面，有一张建行的卡，里面有两万块钱……”
王小白的话还没说完，赵自强就蹦起来了，大喊了声：“卧槽！”直奔厨房，动作之快吓了王小白一跳，也跟了过去，拐到厨房，就见黑漆漆的厨房里摆着的全都是坛坛罐罐，里里外外积满了灰尘，显然早就没有人用过了。
厨房右边的角落里，有一口大水缸，水缸之大，一个人都环抱不过来，里面也没有水，赵自强跟打了鸡血似的，玩命去推水缸，水缸太沉，推了半天也没推动，急的一头是汗，扭头看王小白，一点也不客气的招呼道：“哥们，过来帮个忙！”
赵自强这智商……王小白也很无奈，张春华是个老太太，把卡藏到水缸下面，难道每次都搬水缸？肯定是搬不动啊，厨房的地面是砖头，肯定是在那块砖头下面藏着呢，王小白摇摇头，蹲下一块砖一块砖的往起扣。
赵自强还是没明白过来，好奇的看着王小白，继续推水缸，扣到第五块砖的时候，砖松动了，王小白把砖抠出来，砖头下面压着一张用塑料袋装着的银行卡，还没等王小白看清楚，赵自强不推水缸了，一把抢过王小白手里的塑料袋，欣喜若狂道：“老子今天要去翻本，特妈的，把输了的都赢回来！”
王小白身躯一僵，站起来对赵自强道：“你妈是希望你用这钱找个媳妇，或者好好过日子，你妈死了对你都不放心，你就不能让她省省心？”
赵自强拿着银行卡，对王小白翻了个白眼，道：“关你屁事！你算老几？也来教训我，真当你是我家亲戚了？”
王小白气的直哆嗦，都没说出话来，转头就走，走到门口，听见赵自强喊他：“喂，那小子，密码是多少？”
王小白深吸了口气，觉得跟赵自强真是渣的都没底线了，转过头来，认真对他道：“赵自强，你妈把你养到三十多岁，没指望你养活她，也没指望你孝顺她，也指望不上，一辈子为你操心，死了还不放心，让我告诉你卡在那，可到现在为止，你有问过一句你妈的事没有？你真不是个东西，你妈不欠你啥，我更不欠你啥，你这样的活该被人打死，对了，密码是123456，赌去吧，你觉得对得起你妈，就继续赌去吧，反正下辈子，她不一定还是你妈了……”
王小白都不知道怎么这些话就说的这么溜，说完转身就走，剩下赵自强一个人在屋子里拿着银行卡愣神……
第11章.十一章 请你吃麻辣烫
走出赵自强的家，王小白感觉心里很堵得慌，他没想到赵自强能废物成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啃老就不说了，还爱赌，母亲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他不明白，也不理解，更不认为自己能劝得了赵自强，张春华几十年含辛茹苦都感动不了他，自己就能把他劝明白了？
王小白的家庭很稳定，普通但温暖，王小白从小受的教育也很传统，虽然十五岁的年龄有些叛逆，走的路却一直是对的，可是仅仅两天，他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见到了野仙，见到了鬼，知道了母爱能有多伟大，也见识了一个人能有多无情。
一时半会的，王小白有点消化不了这些，闷闷不乐的和陈建斌骑着车子回学校，陈建斌看出王小白情绪不佳，蹬着车子一个劲的劝：“小白，不着调的人多了，不差你家亲戚这一个，我二大爷家的三哥，那更不着调……”
回到学校，王小白闷闷不乐的待在宿舍不出去，陈建斌觉得没意思，干脆出去网吧上网去了，剩下王小白一个人出神，发了会呆，还是很心烦，干脆出去买了个盒烟，在学校后面的角落里偷着抽烟，刚抽到一半，有人喊他：“王小白！”
吓得王小白急忙把烟扔到了地上，用脚踩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李晓静，今天的李晓静穿了件红色的卫衣，白球鞋，显得脸更白，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脸上带着笑意，王小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好奇问道：“你咋没回家？”
一提回家，李晓静微笑的脸就僵硬住了，轻轻道：“我那个家，回去了也见不到人，我爸肯定不在家，我妈肯定在打麻将，就算他俩都在家，肯定也是在吵架，回去了干什么？还不如在学校清清静静的学习。”
王小白深以为然，都是一个镇子的，李晓静家啥样都知道，李晓静他爸是个包工头子，长期不着家，在外面拉关系，跑业务，干活，据说外面还包着二奶，她妈没工作，但是啥也不干，整天除了臭美就是打麻将，李晓静回家也是闹心，还真不如在学校待着。
看着抱着书本的李晓静，王小白忍不住叹息一声，李晓静虽然父母齐全，但家庭环境也不是很好，人家就能这么努力的学习，再看看赵自强！
李晓静走过来，见王小白情绪低落，问道：“你咋也没回家。”
王小白心情烦闷，想找个人说说话，就把赵自强的事跟李晓静说了，说是自己家的亲戚，李晓静听完，突然抬起了头，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光芒，有点倔强的对王小白道：“一个人没法选择自己的家庭和过去，但他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赵自强有这么一个爱他的母亲，却不知道珍惜，自暴自弃的人，谁也帮不了他！”
柔柔弱弱的李晓静这一刻透露出来的就是坚强和倔强，王小白楞了下，没想到李晓静竟然有如此坚强的一面，说的话还这么有哲理……想了想，王小白发现他很危险，他现在的情况处在一个中间位置，没有赵自强那么颓废，自卑，但也没有李晓静那么坚定和坚强，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要是稀里糊涂下去，可能他就是下一个赵自强，要是坚强起来，努力学习，他就会变得跟李晓静一样自强不息。
王小白当然要向李晓静靠拢，脑子开窍了，也就不那么郁闷了，对李晓静道“不亏是学霸静，说的话就的有道理，我得向你学习，昨天的课我没好好上，你要是有时间帮我补补课呗！”
“行啊，我正好要复习昨天的课程，给你讲一遍，自己也稳固稳固！”
振作起来的王小白跟李晓静在寂静的学校，组成了一对学习的，一直到太阳落山，王小白才把昨天学的捡了起来，为了表示感谢，王小白收起课本对李晓静道：“不能白让你帮我补习啊，晚上我请你吃麻辣烫去吧。”
王小白家里条件虽然不差，但也不惯着他，上高中没多少生活费，吃好的是请不起，麻辣烫既好吃又便宜，经济又实惠，王小白请的起，李晓静开始点点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满脸通红，呸的一口道：“我才不跟你去吃麻辣烫，我不喜欢麻辣烫……”
站起来转身就走了，王小白很懵逼，不吃就不吃，脸红个什么？难道是精神焕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个老梗，麻辣烫……急忙站起来解释道：“李晓静，我不是那意思啊，我只是单纯的想请你吃麻辣烫啊，你别误会啊……”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李晓静猛地一跺脚，抱着书本小跑了起来，两个小辫子晃啊晃的，像是个美丽的蝴蝶。
李晓静没吃上王小白的麻辣烫，陈建斌吃上了，这小子一个人就吃了五十块钱的麻辣烫，心疼的王小白只踹他，骂他是饿死鬼投胎，陈建斌也不在意，还喝了瓶啤酒，酒足饭饱之后网吧包夜去了。
王小白回到宿舍发了会呆，李晓静补课补的很扎实，记得也很牢靠，也该练习一下王老道教的呼吸吐纳之术了，盘坐在床上，王小白双手相叠，放在肚脐，按照书中写的，双目微闭，含光内视，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
之所以双眼微闭，是因为睁着眼容易心生杂念，眼睛都闭上了容易昏沉入睡，所以得是微闭，微微闭上眼睛，眼皮要自然下垂，以看到眼前之物而又不能辨清为度。静心，摒弃一切干扰，要进入万籁寂静的境界，静心听呼吸出入，还要舌顶上腭，舌头反卷以舌尖底面顶住。因为上腭有个穴道，叫做天池穴，上通泥丸，炼功时必须堵住。
看上去挺容易的，实际操作起来就难了，王小白开始怎么也静不下来，胡思乱想根本就停不下来，但也没放弃，一点点的去适应，适应来，适应去，适应了个腰酸背痛，从床上下来活动了活动，继续练习，折腾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王小白终于找着点感觉了。
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自己仿佛跟这个世界隔离开了，又仿佛融合在一起了……恍惚的两个小时过去了，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王小白练习完了，感觉到疲累，躺在床上睡觉，还有点睡不着，胡思乱想的又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好在帮张春华给他儿子找到了那张卡。
想起张春华，王小白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老太太摊上赵自强这么个儿子也是够可怜的，想起坟头上的凄凉，纸钱，贡品什么都没有，王小白觉得应该去给老太太烧点纸钱，告诉张春华，他已经帮赵自强找到了银行卡，算是有始有终。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白去买了五十块钱的纸钱和元宝，带着打火机，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朝东山的山坡上赶，大白天的王小白也不害怕，他还带着王老道的那道符呢，多少有点底气，何况再多的孤魂野鬼，也不可能白天出现啊。
没有了孤魂野鬼的捣乱，又是白天，凭着记忆，王小白很容易就找到了张春华的坟，让王小白感到意外的是，他在坟头前面看到了赵自强，赵自强跪在坟头前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烧纸。
看到王小白带着的纸钱，赵自强朝王小白感激的点点头，今天的赵自强不在是昨天那个倒霉模样，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头发也洗了，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的，王小白也没多说，蹲到赵自强身边，烧自己带来的纸钱和元宝。
场面有些尴尬，王小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既然赵自强来烧纸了，说明多少有些良心，张春华也就知道他儿子找到卡了，那他烧完纸钱就走，烧着烧着，赵自强扭头对王小白道：“小兄弟，谢谢你，是你把我给骂醒了，昨天你走后，我去取钱，想接着去赌，站到ATM机前面，却怎么也伸不出去手，就感觉我妈留给我的张银行卡跟泰山那么重，这是我妈的血汗啊，她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死了都不放心我，真要是把这钱拿出来赌了，我还算是个人吗？”
说到这，赵自强失声痛哭，哭了会继续道：“我都三十多岁了，还是没活明白啊，白活了啊我，总觉得我妈对我好是应该的，可那有那么多的应该啊，除了我妈，我就是死在外面，谁又多看我一眼？我对不起我妈啊，我不孝，让她死了都闭不上眼，你说的对，下辈子她不一定还是我妈了，我要是还不改，这辈子都没脸给他烧纸了，我改，反正我现在啥也没有了，明天我就出去打工，就算混不出个人样来，起码不能给我妈丢脸了，小兄弟，谢谢你啊……”
赵自强哭的很心酸，王小白也跟着挺心酸，又觉得有点欣慰，对他道：“赵大哥，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只要明白了，回头就好，我相信老张大娘不指望你能有多大出息，你能好好过日子，她也就放心了！”
王小白说到这，恍惚看到墓碑上面显现出张春华的轮廓，脸上带着笑容，双手合十的对他拜了拜，然后充满慈爱的看了赵自强一眼，渐渐消散……
第12章.十二章 第二关
王老道说不出现就不出现，爆米花也不崩了，王小白却不敢偷懒，白天上课，晚上打坐吐纳，可他毕竟只是个高中生，学习任务重，周围环境也嘈杂，晚上同寝室的同学都睡着了才能打坐一会，头两天把自己搞的是筋疲力尽，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昏头涨脑的。
好在王小白很快就摸到了窍门，入静的快了，呼吸也更加稳定，虽然每天睡的时间少，精神却显得更充足，修炼的好处显而易见，王小白很振奋，学习修炼两不误，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就是属于自己的时间太少了。
转眼七天过去了，王小白吃完晚饭，骑着车子直奔黄仙庙，精神有些亢奋，不知道王老道考验他的第二关是什么，练习了一个星期的呼吸吐纳，王小白不光是觉得精神足了，力气似乎也大了点，一溜烟骑车到黄仙庙竟然没感觉到累。
还是那个树林，还是那个黄仙庙，庙前的空地上，王老道没有穿道袍，穿着那身崩爆米花的衣服，大大咧咧的坐在太师椅上，微闭双目，一副高人模样，王小白精神一振，快跑过去道：“师父，我来了。”
王老道点了点头，睁开了眼睛：“小白，你做的很好，我都看在眼里，是个好孩子，实话跟你说了吧，从张春华墓碑上拿书，并不是真正的考验，真正的考验是看你能不能遵守诺言，帮助张春华，你是个善心的孩子，我很高兴……”
王小白楞了楞，他就觉得张春华是个隐藏任务，还真是……忍不住问道：“师父，我要是只拿了书，不帮张春华，你是不是就不收我做徒弟了？”
王老道沉声道：“你要是不管张春华的事，就算你天赋再高，我也不敢收你做徒弟，书，你就留着吧，按照上面的学，能够强身健体，也算是你我的一场缘分，今天我就不会来了，还好，你没让我失望。”
“小白，你要记住，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且不说福祸无门，善恶之报这些，做人都一定要善良，因为善良不会让你迷失！”
十五岁的王小白不是太理解王老道的这几句话，王老道也没过多解释，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拎起椅子右侧的一个背包道：“走吧，你该闯第二关了！”
王小白很好奇第二关是什么，跟在王老道身后走出了林子，出了林子，王小白要骑自行车驼着王老道，王老道却让他推着车子跟着走，不紧不慢的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来到一处偏僻的江边上，王老道把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酒，三炷香，一道黄符。
王老道在江边点燃了三炷香，用瓶里的白酒，敬天，敬地，敬神，做完全套对王小白道：“小白，江心下面有一具女尸，快一百年了，是个溺死的女鬼，百年水鬼成魍魉，她怨气太深，要是成了魍魉，附近的百姓就倒霉了，鱼虾有毒，行船会翻，离岸边近了会被拖进水里淹死，还会引起江水泛滥，造成灾难，你的第二关，就是这具女尸。”
东北的秋天已经很冷了，王小白早就穿上了秋裤，江面虽然没有结冰，但也冰寒刺骨，这么冷的天，要跳进江水里，还捞出个要成什么魍魉的一具女尸，听王老道的意思，都不是水鬼了，比水鬼要厉害，想想也是，水鬼都有外号了，能不厉害吗？
王小白觉得第一关已经够难了，现在才知道，跟第二关比起来，第一关的闯坟头简直是小意思，王小白的脸立刻就耷拉下来了，瞧着王老道的脸色道：“师……师父，我就会狗刨，还是在水泡子里面练会的，江水那么深，我怕我不行啊。”
“不怕，我来教你胎息之术，吸气后闭气不出，用力收腹，把腹部尽量收缩凹陷，然后再用力鼓腹，使腹部尽隆起外凸。如此使腹部快速凹凸起伏，直至弊不住呼气时为止。这样你闭气的时间会越来越长……”
讲解了会胎息术，王老道沉默了下道：“小白啊，我没指望你很快就能捞出那具女尸，努力练习吧，还有一年女鬼才满百年，一年之内你要是都捞不出来，说明你与道无缘。你现在要是退缩，更是与道无缘，这第二关闯与不闯，都在你，还有，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困难，都不要指望我来帮你，我还不是你的师父，就算是你的师父了，也没义务帮你，我不是你的下人。”
王小白瞧着王老道面无表情的脸，有点委屈，感觉王老道对他有点残酷，小说里的师父都慈祥的不像话，王老道却是一副冷酷模样，差距实在是有点大，王小白是个不认输的性子，王老道越是这样，他越是不想让王老道看不起，一跺脚道：“师父，这关我闯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先练习我教给你的胎息术，然后下水，对了，你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每天晚上十一点我都会在这个江边等你，但你每一天都必须下水，别想着偷懒，来，坐下，我教你怎么调息……”
王老道人很冷酷，但教导起王小白来也真是尽心，一点也不嫌烦，一点点的教，王小白有不懂的也耐心解释，有王老道指点，王小白进步挺快，很快就掌握了点窍门，不知不觉两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王小白本来打算继续巩固巩固，王老道沉声道：“你该下水了，明天还得上学呢。”
王小白感觉身上暖洋洋的，琢磨着早晚得下水，那就别墨迹了，可还有个重要的事得问王老道：“师父，我要是找到了那个女鬼，她要是害我怎么办？”
王老道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黄符，对他道：“这是灵官镇煞符，贴到水鬼的脑门上，她就奈何不得你了，把她背上来就好，不过，我看你暂时还用不上这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