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哦对了……”突然想到之前那个老太太说不能让烛火熄灭。
而此时,桌上的烛火只剩下豆大的光,而地面的影子就在烛光的边缘,眼看就要脱离烛火的范围了。
她的手正要拿到烛台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从张清的脑后脑后传来,
“你要拿这烛台干什么呢?”
她吓的一个激灵,倏地转身看去,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就在她近前,和她差点碰到了。
张清“啊——”地惊呼出声,身体本能地往后一退,手正好打在桌沿上。
痛的她吸了一口冷气,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的疼痛让她理智战胜了恐惧。
为什么他这么担心这个烛火?
为什么他只站在阴影里?
先前自己就是因为没有听信那个老太太的话而上过一次当,幸好小悦和千俪,否则……
虽然张清此刻心中还有无数个疑问,比如林子为什么要害她们?他可是小悦的男朋友啊。比如这个影子是什么?难道是鬼?
但是这所有一切疑问都没有把两个朋友救出来更重要了。
林子见自己根本没有吓到对方,知道这几个女生和之前的不一样,索性也不用伪装了。
毕竟伪装而强行扭曲自己的性格行为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对张清说道:“你知道蒋悦是什么人吗?这一切事情都是因为她而引起的,你们都是被她连累了……”
张清心中莫名一颤。
林子继续说道:“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和目的,原本只需要她一个人就行了,但是她硬是要把你们拉进来,让你们成为她的替罪羊。啧啧,她这样对你们,而你们竟然还想救她,我真是为你们感到不值啊。当你把她就出之时,就是她将你推进万丈深渊之际。”
脑子是个好东西,张清,蒋悦和千俪三人曾经历过一次洞穴探险,虽然各自性格不一样,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信任。
她们并没有像其他闺蜜每天都腻在一起,看起来要好的很,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搞攀比、撬墙脚、抢别人男朋友之类的事情。
所以别人看她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室友,但是真正遇到困难的时候绝对不会去相信一个“外人”而怀疑自己的朋友。
张清从林子的话里知道了一个重要信息:他或者说这个影子很忌惮这个烛火,他说了这么多,不管信息的真实性,但有一个目的却是真的:他在阻止她拿烛火!
张清见林子只是在黑暗中不停地逼向她,除了言语上的蛊惑之外,并没有其它动作。
所以,她知道,他现在不能对她怎样,至少在烛火没有熄灭之前,不能对她怎样。
于是果断不理会林子的话,直接转过身,小心地拿起烛台,一手笼着火苗,转过身。
大概是因为她手笼着火苗的缘故,烛火竟然比之前亮了许多,照亮的光圈也大了一倍。
林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被烛光属地弹开。
他面色凶悍而狰狞,“你,你快给我放下烛台,你这个笨蛋。你要是救了她,她就会把你的气运也会夺走,她可能成为了不起的人物,而你一辈子吃苦受罪……”
张清将烛火的光亮照在影子上顿时,地上的那一片“黑影”没有消失,而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原本融为一体的黑色慢慢有了层次,就像一层一层从黑色上面分离出来一样。
先是千俪,她身体还朝前面趴着的姿势,但是现在却是切切实实在地面上了。
然后影子出现了色彩,色彩渐渐清晰,是蒋悦的轮廓。
蒋悦呈躺着的姿势。
蒋悦像是只躺在地上睡了一觉,爬起来时已经完全恢复先前的样子。
张清紧张地问道:“小悦,你怎么样了?”
蒋悦看了眼烛火,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没有直接回应张清的话,而是引着两人再次围着方桌坐了下来。
很奇怪,当三人重新围着桌子坐下时,烛火再次恢复开始的亮度,三人的影子投在三面墙壁上。
蒋悦分别看了看两个朋友充满疑惑和期待的目光,这才开口:“这次,的确是我连累你们了。”
张清和千俪相视一眼,刚才经历的一切心有余悸,但是她们都非常清楚,现在恐惧和慌张都帮不了她们。
唯一可行就是彼此信任,共同商量办法。
而刚才蒋悦分明已经被那诡异的影子拉进黑暗中了,现在又完好地坐在她们面前,所以蒋悦最有发言权。
蒋悦继续说道:“你们还记得我曾经跟你们说过,在期末考试前,我看到一对情侣之间多处了一条影子的事情吧?”
两人都点点头。
蒋悦:“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缠上我了……”
“她?她是谁?”
“她为什么要缠着你?”
蒋悦苦笑一下,看了眼张清,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林子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如果我要活着,从这走出去,我就会把你们两人的气运掠夺了。不是说想或者不想,而是……”
张清抓着蒋悦的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影子……”
蒋悦斟酌了下用词:“嗯,用我们的科学解释就是,我身上具有某种很特殊的磁场,正好和那个鬼的磁场相吻合。再加上天时地利人和都那么巧,她还之差一步就能重生蜕变为人了,而我,就是她选择的那个宿主。”
千俪:“你的意思是林子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影子?”
蒋悦点点头:“那个影子是他的……妈妈。”
“妈妈?”两人异口同声,顿时,觉得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就在那个影子将她拖进黑暗里后,那里就是那个影子的世界,打算侵吞了她的魂魄,然后再取而代之。
就在她就要被那女鬼吃掉魂魄的时候,因为千俪突然闯入……对于女鬼而言,千俪的魂魄也非常纯净,也是大大的补品,所以打算一并吃了。
却没想到蒋悦像是发了疯一样,竟然敢咬她!
以前她吃掉的那些魂魄,哪一个不是吓的瑟瑟发抖,只剩下恐惧,缩在那里被她吃掉的份?
却没想到这个被她选择成为宿主的女子非但不害怕,敢反抗,还咬了她!
她现在可是灵体,真正的灵体啊,只是因为怨气凝结,直接出现会让方圆十里都怨气滔天,只能躲在影子里,通过一次次的吞噬别人的魂魄而不断变得强大,同时寻找合适的宿主,伺机重生。
所以蒋悦咬的那一口,就是将她的灵体给咬掉了。
女鬼受到重创,再加上烛火中蕴含的一丝法则之力,只能暂时离开。
受伤后的女鬼变得非常狂躁,发出呜呜的声音,让人心中发颤。
就在农家小院的后面,有一个地窖。
地窖里阴暗而潮湿,在一个画着粗糙符文的地面上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坛子。
此时林子一改学校里的清癯斯文样子,面色惨白地抱着面前的坛子,声声呼唤着:“蓉蓉,你怎么了啊?蓉蓉”
蓉蓉,就是那个隐藏在影子里的女鬼,这次被那个宿主伤的很重,加上曾经吸收的魂魄的怨气反噬,让她身体里的所有能量变得混乱起来。
她用自己最后残余的一点理智朝林子喊道:“走,快走,不要管我,快……”
林子把坛子抱的更紧,“不,我不走,我说过要永远在一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离开的……”
蓉蓉竭力压制体内混乱而暴戾的能量,“这次不行了,我是真的不行了。对不起,我我真的不能再……”
她的话还没说完,坛子就开始剧烈震动起来,里面就像是装了一个马达一样。
林子都快要抱不住了,“蓉蓉,蓉蓉你怎么了?”
里面传来如同野兽的嘶吼,还有女人凄厉的哭号,夹杂着几个凌乱的字眼:“走”“不要管我”“快走”
过了好一会,坛子里的震动平静下来。
黑色的罐子莫名变得柔软起来,从上面渗出黏黏的液体,就像当时在房间里出现的影子一样。
影子从坛子里慢慢渗出,然后来到林子的脚下。
一个声音从里面幽幽传来:“既然你那么爱我,那就把身体给我吧,我就能重生了。”
林子:“只要你想要你尽管拿去吧……”
他竟是主动把身体陷进正在软化的坛子里,然后逐渐与其融为一体。
……
吱呀——
房门打开了,一束阳光照了进来,昨天那个老太太站在门口,依旧用那冷漠而凶狠的眼光看着她们。
粗噶而模糊的声音传来:“好了,天已经亮了,你们可以走了。”
蒋悦三人想起,昨天晚上借宿的时候不就说过,只住一晚,第二天天亮就走。
可是现在……
张清和千俪看着她,神情复杂。
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其实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掠夺了别人气运。
看那些发达的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其实每一个崛起的人的背后,他身边或者跟他曾经一起过的某些人都过的不怎么样,或者出现这或那的灾祸,甚至是死亡。
这次连这么诡异的事情都发生了,不管曾经再怎么坚定的唯物主义,现在都有些动摇。
蒋悦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磁场,以前对身边人没影响是因为没有激发出来。
现在跟那个女鬼大战一番,磁场激活,她们一旦从这里出去,就会自动将身边人的气运吸收到自己身上。
千俪见蒋悦坐着没动,迟疑着道:“其实……气运那些东西都是唯心的,再说,如果我们过的不好的话,不是还有你吗?你可以帮我们啊。”
蒋悦苦笑一下,现在再回过头仔细想想这半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其实当她被那女鬼影子缠着那一天开始,她身上的磁场就在开始松动了。
所以,跟她关系最好的张清和千俪身上才会发生一些事情,比如男朋友闹矛盾,比如已经定了的工作丢了,比如千俪受伤,其实张清也差点中招……
这些事情,绝不是说别人给你一点钱就能解决的。
张清眼睛紧紧盯着蒋悦,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告诉我们的。”
如果蒋悦什么都不说,回去后彼此的生活就会逐渐出现变化。可能五年或者十年后,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别人只会说她混得好,说她们运气背而已。
蒋悦顺着她的话:“是啊,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我肯定就不会说出来了啊。可是我知道了啊,我想过要发迹,要出人头地,要过上好的生活,还要让我父母过上好生活,让他们为我感到骄傲…可是,我不能,至少,我不能把这一切建立在掠夺自己好朋友的基础上啊。”
她说着说着,眼睛里有了泪光。
两人都被她说哭了,千俪道:“那些都是假的,你这个笨蛋……”
张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道:“我们一起走吧,我不怕。”“是啊,我也不怕。”
门口的老太太看到三个女孩还不肯走,她们现在能够完好坐在这里,证明了昨天晚上她们之间的友谊已经经受住了考验。
一个本来可以拥有滔天气运的人,还能拥有如此坚定执着的友谊,实在难得啊。
或许,她就是那个能够解开这一切的人?
老太太走进屋里,坐在了方桌剩下的一方,不等几个女生发问,她就主动说道:“既然你们现在都不愿意走,那就听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发生在七十年前一座偏远的小山村,那里的人们生活十分平淡。
在那里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女巫医,给人治病,占卜吉凶,很受人尊敬,称为圣女。
女巫是在村民新生女婴中随机产生的,当了女巫后就不能结婚生子,不过大多被选为女巫的人都会接受这个选择。
但是事情总会出现意外,那个女巫恋爱了,而且还是一个外乡人。
那个外乡人想要把女巫带走。
这是村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女巫是他们的,而且他们深以为将女子外嫁是一种耻辱,更何况是被当作神一样敬奉的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