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又没有一技之长的思成,想要在这座城市里找一份轻松又赚钱的工作何其艰难,她学别人往饭菜里丢虫子头发,吃了几顿免费的,然后有个人说给她介绍个工作,每成一单生意就有一万提成……像她那么聪明的知道在饭店碰瓷吃白食的人又怎会不知道把人骗上那辆车后定然不会有好事,但是她却深深爱上了这份工作。只不过因为不定期需要“加班”,能够接受她这样的人并且不怀疑不追究她的人很少,最后认识了陈昇。陈昇每个月都向她拿钱,先是几百几千,后来甚至搭口就上万。她为了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必须有个掩护的幌子,所以这些年她赚的钱几乎都被这个男人花光了,而现在,当自己躺在病床上,他竟然一点也不顾念曾经吃自己用自己的情分,如弃敝履。
卫岩想到这个女人就是好多起失踪案的中间撺掇的人,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她的报应,却见还有那么多人捐款救她?说不定其中还有受害者家属的捐款呢。
于是非常高调地宣布:这个女人涉及好几起拐卖人口的案件,警察正在审理中。
社会舆论一片哗然,原来是个人口贩子啊,这就是她们的报应嘛!
纷纷表示,自己竟然还给这样的人捐款,真是眼瞎啊。
正午时分,卫岩接到医院通知,说那个女人在这个时间段终于安静了一些,他们可以来做笔录了。
甚至是主动要求要向警察坦白,所以卫岩他们几乎没费任何口舌,思成就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这几年来干的事全部交代了出来。
“思成”真名陈丝,七年前诱骗何云云是她干的第一票,大概因为没啥经验,而且也比较年轻,内心还有几分天真,所以和何云云走的比较近。
那次事成后,她轻轻松松就得到一万的“中介费”,对于平均工资只有一两千的小市民来说,这无疑是一笔从天而降的巨款。
陈丝尝到了甜头,后来也越干越顺手越老练……
陈丝说:“有时业务比较多,一个星期就能接到一两个任务,其实大多数的‘中介’都很简单,基本上蹲守一两天就能找出规律,轻松把他们骗上车子。而只有那些社会关系比较稳定的人他们才会刻意伪装一个身份潜入他们身边,一步步靠近,一步步设计成失踪的样子。”
“这些年可能作了几百笔的生意,其实有些人做的比我还多,他们直接抓流浪者,抓小孩……”
王洋做笔录……他感觉自己再也淡定不了,“真是胆大包天,你们就不怕被抓住,就不怕报应吗?”
陈丝一脸纳闷地看着他:“什么胆大包天,这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再说,就算是抓住又怎么了?普通人不敢打我们,打人是犯法的,就算是进了局子,也不过是吃几顿免费饭就出来了。报应么,那是什么……”
王洋一滞,是啊,现在经常报道有小孩失踪,甚至有人当街抢孩子的事情发生。就算是被当场抓住,人家说“抱错了”拍拍屁股走人,无凭无据,打又打不得告了也没用。就算是看到大街上有人带着不是自己小孩儿的人干非法勾当,抓来也只是教育一番放走……
啧,这犯罪成本实在太低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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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对,那就是一场梦
王洋做了几大页的笔录,听的他和卫岩两人心中触目惊心,可是真正对摸索这个组织背后的人的有用信息却是一点也无。
陈丝只知道每次任务给他“目标信息”以及“黑车”的电话,而这几个人,卫岩推断,恐怕已经在先前那次车祸中死掉了。
就在这时,陈丝突然变得惊恐而神经质起来,左看右看,“不,不要过来,你们死了就死了,来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的你们,再说也是你们自己愿意的,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我又没有逼你们,为什么要来害我,都给我滚开…”
卫岩和王洋见对方突然疯狂起来,医生说是什么自残型人格分裂症。他们相视一眼,起身离开。
陈丝一边痛苦地挣扎一边连忙叫道:“不,不警察同志,不要走,我,我知道我错了,你们抓我去坐牢吧,我不要在这里……”
王洋郑重地收拾起笔录,一脸郑重和公事公办的样子,“我们必须依法办事,不能听片面之词就随便定罪,等找到确凿证据自然会将你绳之以法。而且你现在有伤在身,也必须住院治疗,所以在我们查找证据线索期间必须每天报备,以便我们随传随到。”
……
且说素辛和石峰那天在东兴饲料厂远处守了许久,先是看见王洋,卫岩和市局的人一波接一波的赶去,然后又是记者围堵。
不过他们还在外面看见了有其他车子经过。
这里是工业园区,又是大晚上的,除了厂区里进出货,鲜少有小车出入,还是这么多,而且又那么“巧”,一定要从饲料厂门口经过。
所以石峰索性把所有过往车辆全部拍了下来。
素辛和石峰两人从现场回去后,把露在外面鞋子丢了。
素辛手臂伤还没完全复原,就是接连几天日夜不断的监视工作,又是跟踪,打斗,逃亡的。
现在事情总算告一段落,石峰给她放一个星期长假,在家好好休息。
而他则照例去侦探社守着,一边看有没有生意上门,一边整理收集到的资料。
素辛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安顿好小饕的事情。经历这次事件后,她们关系不知不觉又密切了一些。
小饕把隐身符的制作方法告诉了她,不过里面涉及到天地法则和五行运转,就不仅仅只是攻击或者防御灵符的单一属性那么简单。
必须有专门的符纸和符笔才能画的出,所以素辛现在也只能把隐身符的画法记在脑海中,虽说现在跟小饕的关系有所改善,但总不至于以后每次都要去问对方吧。等以后找到材料后再做打算。
素辛趁此机会又带父母在城里玩了一天,顺便买了一些东西,正打算明天就亲自送父母回老家。
傍晚时分,素辛却突然接到头儿的电话,让她第二天去医院一趟。所以送父母回去的事情只能再缓缓……
素辛实在不放心让父母单独去坐车,主要是先前几次噩梦的轮回已经让她对坐长途大巴产生阴影了。
再则,她也想回老家看看,算来自己已经有两三年没回去了。
那些在他们家最落魄最无助却还愿意把自己不多的积蓄借给他们的乡亲们,这份恩情,她或许无以为报,但好歹也要亲自回去看望一下,告慰他们的关切和互助扶持之恩。
第二天一早,素辛就背起背包出发,到了一楼,小美把准备好的装着包子馒头豆浆的袋子递给她。
素辛随手接过,跟忙碌的母女两打声招呼便出去了。
这段时间来都是这般,早饭都是吃小美家的包子馒头,现在她们也开始自己磨豆浆卖了,因为都是现磨豆浆,也不加糖精,很受欢迎,客人越来越多。
不过不管再忙,每次小美他们都会给素辛准备好一份放在一边,素辛也觉得这样子很方便,心里感谢她们为自己考虑周到的同时,也会把费用加到房租里一起结算。
素辛一边走一边一口豆浆一口包子,打算到巷道口打的去市中心医院。
刚到巷道口,就看到熟悉的面包车,熟悉的车牌。
素辛毫不掩饰内心的欣喜,紧步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上车。
说道:“老大什么时候到的,等久了吧,实在对不起……”
石峰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就像晨曦初露。
“刚到。”他的确是刚到一会,车盖还是热的呢。
他喜欢这样的恬静和默契,即便只是随口的“埋怨”也没有,比如开口就说“你怎么不先给我打电话”之类。
石峰一边开车一边开始聊着他这两天的收获。
“……我把上次收集的所有资料整理了一下,已经交给卫队了,他查了一下,说后来去饲料厂的几辆私家车是某医院的主刀医师之类,不过没有任何证据,所以。”
到了医院,王洋在大门口等他们,然后直接领着前往朱虹所在的病房。
在去的路上,王洋把这里情况大致给两人介绍一番。
素辛心下了然,当时在地下室里看到她,是那般的绝望,孤独和无助,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试想,任谁那般被放到手术台上,清醒地知道自己即将被别人开肠破肚,然后拿掉自己身体里的所有器官,恐怕都会留下心理阴影的吧。
王洋把素辛送到病房门口,就不再进去了。
石峰跟她说:“有事叫我。”
素辛点点头。
素辛轻轻敲门,得到回应才开门进去。
搭眼就看到一家人在一起做游戏的和乐融融的样子。
朱虹看到素辛那一刻,泪水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涌出。
“是,是你。”
素辛温和地笑着应道:“是我,你好些了吗?”
待她走到床头,朱虹一下子扑到素辛怀里,脑袋抵在胸口上,双手紧紧抱着素辛的腰,“谢谢你……我还以为那只是我的幻觉,我以为……呜呜”
素辛轻拍对方背部,声音轻柔地安抚着:“没错,那就只是一个梦,现在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
待朱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去,没有再抽噎,低头一看,发现她已经窝在素辛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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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被抚平的记忆
傅明和老太太就无声地抹泪。
老太太生怕素辛现在突然起身或者把媳妇推开,连忙压低了声音说道:“谢谢姑娘,你真是个好人。请你现在不要走,就在这里坐一会哈。我我家虹虹已经有两天都没睡过了,医生说再不睡就会神经衰弱,也不能再用药,会对神志有影响……”
一边说一边抹泪:“都是我这个死老太婆不好,怎么会去怀疑自己的媳妇……”
傅明扶着老母亲,轻声安抚,一边也用祈求的眼光看着素辛。
既然现在她是唯一能让虹虹睡着的人,那便让她多睡一会吧。
素辛看着这一家人,和先前从望远镜里看到的重叠起来,心中莫名有些发酸。
一家人难免有些拌嘴的地方,可是所有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思成”的女人在他们之间搬弄是非,这种专嚼舌根子搬弄是非的人才是真正手不血刃的别人幸福的刽子手,该死!
傅明和老太太他们也好不了多少,一天二十四小时守着,还要各种担心,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了。
素辛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明白的,你们放心吧,这里有我,你们也先去休息一会,到时我叫王队他们叫你们。”
素辛不由得想到曾经在噩梦中挣扎的自己,是那般的惶恐,绝望和无助……可是相对而言,至少,她还可以挣扎,还有一拼的余地。
而怀中的女子,她却是连拼一拼的余地都没有,就那么眼睁睁的,被动地接受被别人……
傅明他们心中非常清楚,若是没有这些警察同志,虹虹就不会这么完好回来了。所以既然是他们放进来的人,他们还是很信任的。
见素辛如此说,也不再矫揉造作,向医院要了一间病房,暂时休息一会儿。
“咦,你你怎么来了?”王洋望着面前浑身上下都散发这一股清冷气息的男人,诧异地问道。
男子声音冷淡而平缓:“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可,可是,你……”王洋昨天是答应头儿找一个“靠谱”的心理医生,他立马就带电话给他,可是他当时也没有立马答应啊。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他来,事情就好办多了。下意识的就放松下来。
墨离弗一走进病房,就看到一个面容憔悴的女子在另一个女子怀里沉沉酣睡的场景。
而自己进来后,那坐着的女子竟是连动也没动,神情平淡如一汪深潭。
她是把他当空气还是把自己当成空气了?
墨离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浅短的头发,长衣长裤和帆布板鞋,如果不是看她清秀面容和胸前即便被一个脑袋压着也依旧饱满挺立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一个少年……
如果伏在那个地方的脑袋是自己的……
如果环在那貌似很纤柔的腰上的手是自己的……
如果……
不知为何,墨离的视线总会不经意从对方身上扫过时,脑袋里就会窜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
强烈地影响了他的思维和判断。
他打赌,这些奇葩的念头绝不是自己的,绝不!
唔,这简直是太疯狂了,他从小就有看透别人思维的怪异能力,往往别人还没说出来他就知道对方真实想法。
这曾经是他的困扰,可是成为一名心理医生后,这反倒成了他的助力。
也正是因为这样,墨离对所有人,特别是女人有种莫名的自以为是的“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