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我们总算是到了位于西宁的塔尔寺。一到达寺庙,这三位喇嘛便率先下了车,在车下等候。待我和胖子一前一后出来后,他们才将我们引到寺庙之中。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寺庙之中的僧人行色匆忙,朝着一处赶去。他们手中皆有一本经书,看样子是到了晚课时间。身前这喇嘛并没有带我们跟上这些僧人,而是绕过大殿直奔后院。半刻钟之后,才在一处安静的院落停了下来。
这院落的布景和装潢,和先前的那些建筑有所不同,更偏向于汉族风格。那喇嘛轻推开房门,说道,“今日天色已晚,加之两位旅途奔波,此时想必多有疲惫。此处乃是师父特地为二位选择的下榻之所,还请二位早做休息,明日一早贫僧再来叨扰。”
他们匆匆带着我们来到此处,我还以为那寺主找我定有急事,却不曾想,到了这里之后,反倒是把我们晾了起来,也不知他们到底适合打算。不过客随主便,已经到了寺里,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拱手致谢。那喇嘛回礼之后,带着身后的二人离开了院落。
此时胖子正躺在床上直呼乏味,说是想出门转转,却被我拦住了。他有些疑惑,问我为何。
这家伙,显然对佛家没有多少了解,一般来说,佛家都有僧人晚课之后便不能随意出入的规矩,这塔尔寺虽是黄教寺院,但方才进门时,我注意到他们已经有关闭寺门的举动,这一点显然跟内陆佛门的规矩是一样的,寺门关闭之后,直到拂晓方才会打开。若我们随意进出,却是有些坏了人家的规矩。
此时我们初到此地,还未弄清他们的目的,行事还是要谨慎些为妙。
胖子也非不晓事之人,听完我的话,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退回到房间床上。
一夜无语,待到第二天晨钟敲响,昨日那喇嘛再度前来,敲开了房门。他手中提着漆红色食盒,隔着木格我便闻到了里面的肉香。我早就听闻藏传佛教僧人并未像汉传佛教那般有口忌,此番一看的确如此。这青藏地区海拔颇高,气候也较之严寒,素食之类倒是要比这荤腥更为稀有。为了果腹,倒也用不着这般讲究。
我伸手将食盒接了过来,开口道谢。那喇嘛回礼之后,示意我们慢用早膳,待早课过后再来打扰。说罢,便退出了房间。
早课之后,他果然守约而至,告知我们说,他师父正在大金瓦殿等候,然后便带着我们往大金瓦殿赶去。
这塔尔寺占地极大,从所住禅室,到那大金瓦殿,一路足足走了有一刻钟。等到了地方之后,那喇嘛站在门外,拱手邀请我们进去,他自己却是退到了殿门一旁。
进门之后,这大金瓦殿里面还有一重门,一边前行,我一边抬头打量起殿内的装潢。
与内陆佛家截然不同,这大金瓦殿非但没有素雅之感,反而显得颇为奢华,此时虽然白日,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四周佛像几乎全是金身,在灯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穿过另一层门之后,我终于看到正前方数米处,端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僧人。看他的年岁和打扮,应该便是先前那喇嘛口中的师父,也就是此间寺主阿嘉呼图克图了。不过此时他正背对我们,抬头看着前方一座银白色的佛塔。
这佛塔不过数米之高,典型的藏传佛教建筑风格。
昨日来的路上,引我们来此处那喇嘛,跟我讲述过这座佛塔之事。据他所说,此塔名为大银塔,与塔尔寺同时建成,用以纪念“第二佛陀”宗喀巴,乃是塔尔寺的象征,塔尔寺更是因它而得名。
至于“第二佛陀”宗喀巴,这个名字不光在藏传佛教之中意义重大,就算内陆之人,也多有听闻。
宗喀巴乃是藏传佛教格鲁派的创立者,而塔尔寺作为格鲁派代表佛寺,供奉宗喀巴自是理所应当。
正思忖间,前方那寺主阿嘉呼图克图已经站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看他的面相似乎年近古稀,不过或许是常年修行的缘故,身子倒也强健。他走到身前两米的位置便停了下来,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
对于佛门高僧,我向来都心存敬仰,此时也不敢怠慢,连忙回礼。
双方客套一番之后,那寺主示意我们落座,随后便开口对我道,“老衲冒昧相邀,还请周施主勿怪。”
若是先前没有听那喇嘛说我不到塔尔寺便无所收获,他这番言语确实会令我心生厌恶。不过这阿嘉呼图克图身为二级活佛,又是塔尔寺寺主,对我这般客气也算是给足了面子,我自然也无法记恨,忙拱手回礼,连称无妨。
先前来时,我还在猜想这阿嘉呼图克图请我到此有何企图,眼下见他这般态度,似乎是有事相求。
心中这么想着,我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只是客气道,“大师此言差矣,在下初到此地,本就应当登门拜访的。”
那寺主阿嘉呼图克图却也是爽利之人,听完我的话,点了点头之后,便直入正题,再度开口道,“不瞒周施主,此次冒昧请您前来,老衲乃是有要事相求。”
他这话,我刚才已经有所预料,所以此时并未觉得意外。不过,我与这藏族密宗素未交集,对佛学也理解不深,也不知何事还需要我帮忙。
想到此处,我便将心中所想告知于他。他听我这么说反倒不以为然,还断定此事必要我出手相帮才能达成。我心中狐疑,望着他不明所以。
那阿嘉呼图克图见我这般,倒也光棍直接开口说道,“老衲拜托周施主之事,乃是开启昊天塔。”
听到这昊天塔三字的时候,我心中为之一怔。前不久在玉佛寺之时,我则是首次见到昊天塔,当初也是费劲心思才从塔内出来。这开启之法我的确是知晓,不过此事隐秘,这阿嘉呼图克图又是从何得知?况且,这昊天塔我未能带走,他这般言语究竟是为何?
不过,此事既然涉及到神器,我需更加谨慎才是,断不能就此承认。想到此处,我不禁摆摆手故作疑惑状道,“不知大师口中的昊天塔是为何物?”
那阿嘉呼图克图见我这般,并没有表现出意外之感,开口解释道,“周施主切莫这般小心。泰国之行老衲早已知晓,当日施主与昊天塔失之交臂,不过却是有幸让老衲得之。”
他的一番话让我瞬间呆滞,他怎会知道我泰国一行之事,莫非他也善卜算之事?即便如此,无缘无故他为何卜算我的事情?
不过转念我便意识到,既然他特来相邀,事前务必做些一番准备,调查之事必不可少。这么说来,想要装傻充愣却是有些多余了。
只是没曾想当初飞走的昊天塔居然被他得到了。我当时认为那昊天塔是受到了惊讶,出于自保才离去。眼下听他这番言语,似乎倒是有种意料之中的意味。
那阿嘉呼图克图似乎也看出了我心中疑惑,连忙开口解释道,“当日我在禅房之中打坐,这昊天塔便从天而降落在院落之中,被鄙寺的一位喇嘛所拾得。这昊天塔老衲也不曾认识,他交与我之时,也是一脸的狐疑。不过待老衲查询一番典籍之后,才知晓此物乃是昊天塔。”
第三百八十三章 密宗纷争
昊天塔从天而降,落在了塔尔寺?听他这意思,似乎是昊天塔主动选中了他们寺院一般。
作为当日亲眼见到昊天塔莫名飞离之人,这种情况其实我是相信的,但连续两件事都恰好让我遇到,这又让我不由存了几分疑心。
阿嘉呼图克图见我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站起了身,说是让我随他先去看一下昊天塔,与我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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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龙藏经》
《龙藏经》?
这个名字听起来倒是颇为耳熟。略一回想,我便想起,根据史料记载,这本经书乃是清帝康熙,在祖母博尔济吉特氏鼓励下,下旨拨款将年久破损的明代藏传佛教经典“甘珠尔”,以藏文重新抄写一遍,祈求佛恩广布、国泰民安,并赐名“龙藏经”。
据说这《龙藏经》内,收录一千一百种藏传佛教经典,分成一百零八册,象征治疗众生的一百零八种烦恼。对佛教徒来说,加持法力惊人。传言说有缘亲睹全套书的人,将可获七世平安。
虽然听过这本经书的名头,但我还从未听说过,此经可助鳞虫之物化成真龙。就算此物真有助力化龙之能,我又去哪里寻找鳞虫之物?
这个疑问才刚生出,我转瞬便想明白了。阿嘉呼图克图的意思,显然是让我将这本经书交与蛇灵,助他参悟之后,跨越昆仑化为真龙。
想明白之后,我却是心头一冷,站起身来,盯着阿嘉呼图克图,冷冷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了解我这么多事情?”
他见我这般模样先是一愣,不过转瞬,又恢复先前模样,双手合十道,“周施主切勿动怒。既然老衲有事相求定会做好万全准备。”
阿嘉呼图克图这话,虽然不中听,倒也的确是这个道理。此事既然为一场交易,我也不必这般严肃,各取所需之后不必再会便是。沉默片刻,我也便收起了怒意,重又坐下,想了想,才开口问道,“不知大师可否容我先看一眼《龙藏经》?”
我这番言语,自然是想要证实他所言是否属实。虽说我浏览的经书屈指可数,不一定能够识得这《龙藏经》。但既然他说这经书蕴含巨大威能,倒是不妨探查一番。
那阿嘉呼图克图听我此言,似乎也能够理解,随即告知我,这《龙藏经》乃是塔尔寺重宝,所藏之地只有历任寺主知晓。他示意我们在此稍等片刻,自己去去就回。
我点点头声称自然。待他离去之后,屋内就剩下我与胖子二人。他见我长久不言语,似乎有些烦闷,凑过来问道,“三娃,你说这老和尚的话,当信不当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