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敢佯啦”对方说到这里意识到了不对,赶紧改口道:“对唔住啊,我下意识就说管招话了,我们近日在红叶山上有个项目,如果你留意新闻的话就能够看到,动工的时候,从地下挖出一具尸体,经过DNA检测,与二十年前失踪的方芹的DNA完全吻合,因此,可以肯定,这具尸骨就是你姑姑的尸骨!因此我才打电话找到你……”
挂掉电话之后,方圆有些六神无主,看向我道:“师兄,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我也有些蒙,方圆的姑姑方芹现在还在云引市呢,深圳那边又找到了方芹的尸体,两个方芹算是怎么回事啊!
其中有一个是假的!
来找方圆的姑妈是假的?
不能够啊,如果姑妈方芹是假的,她图什么啊?方圆家破人亡,可是什么都没有,她来找方圆,不但什么也图不到,还搭进去几百万为方圆买蛋糕店,买房子……
何苦来哉?
最大的可能是从深圳打来的电话是假的,我问方肯叔对方是怎么联系上他的,方肯叔说是问镇派出所要的电话,我听了眉头一皱,按道理来讲,派出所绝不会轻易地将电话给外人,除非他们是一个系统的……
我摁着眉心,对方圆道:“要不这样啊,咱们去深圳看看再说!”
方圆有些为难地道:“那我姑妈那边……”
我说道:“你就跟姑妈说,咱们玩得开心,就近旅游去了,过几天再回去!”
当天晚上,我们就踏上了南下的火车,第二天早上,我们出车站的时候,有一男一女来接我们,他们将我带到了西山派出所,询问情况有人给我们倒水,安慰我们不要紧张。
在车上的时候,我和方圆都希望那个电话是骗局,为了证明是骗局,我们白跑一趟也没事儿,但是下车后的种种情况告诉我,这不是骗局,来接我们的是警察,他们将我接去的地方是派出所,不是传销的民租房。
询问完了之后,他们带我们去看尸骨。在地下埋了二十多年的尸体,可想而知是什么样子,衣服全部腐烂了,只剩下几颗塑料扣子和一些被风一吹就会散了的碎布。尸体只是一具青灰色的骷髅,头发,指甲还在,据警方所说,尸体是被人正面用刀捅色的,刀尖将靠后背的第五根肋骨削掉了一块……
想要凭这些东西认出是方芹,那当然不可能,警官递给我们一张DNA检测表,一段一段地跟我们解说上面的数据,说我们如果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做个基因检测对比一下!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真陪着方圆去做了一个基因检测,检查的结果是:死者的基因与方圆极度相似,可以判定是直系亲属。方圆听到医生的话差点昏倒,喃喃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医生还以为方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宽慰了两句,说什么你姑姑虽然过世了,但是终于重见天日与亲人相逢,她一定很欣慰,你也应该开心才是云云。
从医院里出来,方圆的眼神之中满是迷茫,她看着我道:“师兄,如果,如果尸袋里躺着的骷髅是我的姑姑,那云引市的姑姑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安抚方圆道:“别急,你先别急啊,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只是需要些时间,我们静下心来等待吧!”
当我们重新出现在派出所大厅的时候,之前问我们话的警官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招呼我们坐下,问道:“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方圆木然地将检测单递给了警官,警官看了之后安慰我们道:“小妹妹,你别太难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想你姑妈的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警官也坐了下来,向我们介绍案情:方圆姑妈此前打工的厂叫做东南灯饰厂,专门给国外品牌做加工的,最近加工厂不好做,东南灯饰厂在五年前就倒闭了,老板倒是找来了,不过因为工厂倒闭,很多资料都没有了,查起来有些难度……
就这时候,一名中年大叔走了过来,兴冲冲地道:“小洪,有进展,有重大进展!赶紧过来,会议室开会!”洪警官应一声,让一个小妹妹招呼我们,便匆匆离开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钟的样子,洪警察出来了,他的眼兴难掩兴奋之情,原来,挖机在挖出方芹的尸骨之后,又在数十米外的山顶上挖出一件血衣。方芹是因为埋在低洼处衣服早就腐烂完了,但是那血衣因为埋在山顶反而保存得还好,那件血衣就是东南灯饰厂的厂服,从衣号来看,应该是男子的厂服!
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出做案者极有可能是东南灯饰厂的人——方芹的工友!
这还不是最让人惊喜的,最让人惊喜的是:经过DNA检测,衣服上不仅有方芹的血迹,还有凶手的血迹!
第809章:两个版本的姑妈
在现代科技成果下,找到了凶手的DNA,差不多就等于是找到了凶手!
以前即使有凶手的DNA也无法找到凶手,像白银案的凶手,最后因为亲属犯事,这才牵出他来。现在不一样了,所有的新生儿都要取血留样,可以说,从你取得出生证的时候,你的DNA已经存在档案里了!
也就是说,凶手除非不娶妻生子,只要娶妻生子,就能通过儿子或者孙子的DNA逆查到凶手头上!
到下午的时候,已经出结果了,凶手是河南驻马店XX县XX镇XX村人,现年四十三岁,二十年前来深圳务过工,最后进的厂就是东南灯饰厂,在其中做了两年,然后就回家务农了!
派出所里当即组成了五人小队,去河南抓人。我央求洪警官带上我们,洪警官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当我们来到余秋生家里的时候,他家里正开着牌局呢,四个人围着烤火的桌前斗地主,余秋生的老婆和儿媳妇一起照顾不足三个月大的孙子,他的儿子则坐在他身侧给他出谋划策,如何才能克敌制胜。
余秋生家里盖着两层的红砖屋,简单的装饰,虽然没有多富裕,但是很温馨。当我们出现时,那些斗地主的村民通通都站了起来:“警官,我们没有赌钱……”
警察抓赌的原则很简单,不论你打牌,打麻将还是炸金花,只要不赌钱,就不算是赌博,敢情他们是将我们当做下村抓赌的了,不对,按照他们的说法应该是捞外快才是,因为抓赌所得的钱,很大一部分都会成为警官们的年终奖。
余秋生也站了起来,举起双手,他的手里空着,示意他只是打牌,没有赌博。洪警官走上前去,就将余秋生拷上了。余秋生一家不干了,围上来道:“警官,不就是打个牌嘛,又没有赌钱,至于将人拷起来吗?”
余秋生的老婆更是耍泼打滚“这都快要过年了,你们要是将我老公抓起来,我们一家去你们所以过年去,我老公到底犯了什么罪,至于动手铐吗?”
一旁的牌友也苦苦相劝。
洪警官等他们闹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你们没有听出来口音吗?我们是从深圳来的,余秋生要是打个牌,赌个钱,我们犯得上千里迢迢来找他吗?”又看向余秋生道:“余秋生,要不你自己说,二十年前,你在深圳做了什么?”
余秋生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苍白,身子一晃差点没有站住,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你们找我,找我干嘛,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你们不要,不要冤枉好人!”
洪警官嘿嘿一笑道:“我既然敢给你戴上手铐,就表明有八成的把握将你定罪了,知道吗?”又冲余秋生的家人道:“余秋生二十年前在深圳杀了人,现在案子破了!我们要带他走!”
余秋生的家人家人楞住了,很快又反应过来,拦在警察面前,蛮横地道:“你说带走就带走啊,我告诉你,在我们村,你行不通!”说着又是撕扯又是大声叫喊让村里人来帮忙。
见此情形,方圆不干了,上前将余秋生的老婆拉开,虽然她的“姑姑”还在云引市,但是这个方芹查出来也与她是亲属关系,沉冤难雪,此时又被凶手家属阻挠“余秋生杀了我……我亲人,他必须跟我们回去调查!”
“你谁啊?”余秋生的老婆一把推开了方圆。
见此情况,我怒不可遏,飞起一脚将余秋生的老婆踹倒在地。又见余秋生的儿子异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追上去揪住他的脖领子,在他膝弯处一踢,余秋生的儿子便跪了下来。
警官们只是说了我几句,也没有阻止。
这一下,却给村民们惹恼了,全都围了上来,将我们困在当中吵吵嚷嚷地就是不让将人带走,类似这样的村子往往一个村就是一个家族,一家有难,全村帮忙也十分正常。
眼见事情闹得有些不可收拾了,洪警官解下手枪,朝天开了一枪道:“乡亲们,你们听好了,我们是来抓杀人犯余秋生的,你们如果阻拦,让犯人跑了,就是包庇罪,我希望你们奉公守法,明白是非!”
这一声喊,总算是震住了场面,人群之中让出一条道来。
对于余秋生的询问我和方圆旁听,在铁证面前,洪警官他们什么手段也没有使,余秋生便全盘交待了,二十年前,他在东南灯饰厂打工,认识了地方芹,他很喜欢方芹,方芹却不喜欢她,苦恋无果的情况下,余秋生决定杀了方芹,他骗方芹说只要她能陪他去红叶山看一次日出,就当是告别这一场错恋,他就不再纠缠她。
方芹答应了。
听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冒出两个字来“傻缺”,既然不打算接受他,就应该彻底些,不答理,不接触,不相信。不过女人多是感情动物,虽然拒绝了余秋生,估计觉得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爱没有错,满足他最后的要求,让这一场错爱有个好结局吧!
然而结局并不好
方芹凌晨两点钟从出租屋出发,来到了红叶山,而余秋生早已经等在了红叶山,见到方芹之后,余秋生又向方芹求爱,在遭到拒绝之后,便扬刀刺向了方芹的胸口……
整个做案动机,过程十分简单,如果真要查的话,其实很容易查出来,但是当时的打工潮,深圳的外来人口太多了,将整个深圳都塞满了,案子扑天盖地,一般有主的案子优先办,无主的案子压后或者干脆入进档案袋了……
方芹的案子就是因为这样,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