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赶尸人 第682节

“忍的很辛苦吧?”我温声劝慰道:“如果忍得很辛苦的话,就不用再忍了,只要你开口说话,我就会将碗捧到你的面前,让你喝过痛快!”

“不!不!”木棉花紧咬银牙:“我是不会喝的!”

小二小三见姐姐受苦,都十分痛苦,小二还好,小三都快哭出来了:“陈烦哥,不要再折磨我姐姐了,让她喝吧,喝人血又能怎么样,医院里血库里多的是人血,姐姐一辈子都喝不完!”

木棉花怒视着小三道:“你闭嘴!”

“姐!我要说,小时候你带着我们吃过多少苦啊,但是你都没有叫过一声苦,你是个性子坚忍的人,你这个样子,一定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小三哭着道。

“我能承受得了!”这话是从木棉花的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绷出来的。

女孩子天生心软一些,这可以理解。没错,吸人血也不算什么,随便一家医院的血库,都够她吸上好几年的,但是问题的关键不是吸人血,而是吸人血之后造成的后果!

一旦木棉花吸人血的话,她身体里兽性的那一部分就会盖过人性的那一部分,长期吸人血的话,兽性的那部分就会长期盖过人性的那一部分,再到后来,人性也就不存在了。

那时候的木棉花,会视活人为食物,就像老虎饿了在森林里觅食一样,脸盆村行走的男男女女,隔壁村的男女,以至于镇上的男女,县里的男女,在木棉花的眼里看就,都是食物。

一旦这成为木棉花的定式思维,再想扭转过来,就难了。

也许这样过几十年,我们在她的眼中,也与食物无异!

因此,我们要防范于未然,哪怕再艰难,也在坚持到底。

我将碗捧到了木棉花的面前,伸手在血中蘸了蘸,将手上的血水省涂在了木棉花的衣服上,悠悠地道:“还是温的,血没有冷,还保持着我们四个的体温呢,你感觉到了吗?”

如果说我和夏侯雪他们放血是第一关,将血搬到木棉花的面前是第二关的话,我捧着碗递到木棉花的唇边就是第三关了,如果这三关她都能够挨过去的话,咱们再进行新一轮的考验。

但是遗憾的是,第三关她没有过去,在我将碗端到她的面前,蘸了血水在她衣服上写字时,她还是没有忍住,脑袋猛地往前探,试图去喝碗中的鲜血。

我赶紧将碗抽回来,后退了几步,再看木棉花的表情,只见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双眼血红,一脸愤恨地看着我:“陈烦,将血给我,将血给我,你听到没有……”见我听而不闻,她撕吼起,用力地挣扎着。

我叹息一声,心说看来还得路漫漫修其远啊。

夏侯雪和小二小三试图抚慰木棉花,但是都被我喝止了,我将他们拉回来,手一扬,将碗中鲜血泼在了木棉花脚边的地面上。

屋里的血腥味更浓了。

我拉着夏侯雪,小二小三出门去,又将门锁了起来,冲屋里道:“棉花妹子,你好好冷静冷静,我们下午再来!”

第956章:过不去的关卡

我们下午去找木棉花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她因为恢复能力极为强悍,麻绳在她身上留下的勒痕早已经复原了。

只是形容极为憔悴,就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觉,这时候总算是睡着了。

解开麻绳,我抱起木棉花,往她的卧房而去。

夏侯雪留下来收拾屋里的血污,小二小三跟在我的后面。

上楼梯的时候,木棉花醒了来,她的双眼有些失神,看着我道:“陈烦哥,我我我……我真没用,还是未能控制自己!”

再醒来的时候,木棉花眼中的戾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

我将她的头枕在我的膝盖上,另一只手伸手去开门:“棉花妹子,别难过了,这件事情,本来就不容易,咱们一步步来,只要不放弃,总会改变的!”

如果容易的话,陈柔也不会在变成游尸的那几年,由一个活泼天真的女孩子变成今天这样冷艳了,非是脱胎换骨的巨变,是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

我将木棉花放在床上,与小二小三一起,安抚了她一阵,木棉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我们下楼时,夏侯雪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忙去了吧,毕竟,现在的她是蛊皇,有许多的公干,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光可照人,但是血腥味还在,仿佛他们已经浸入了地板,墙中。

第二天,我们比着昨天的三道关卡又重复了一次,不过用的不是我们的血了,而是从蛊王会其它成员身上取下的。

这一次的情况比上一次要好得多,一直到我将盛着血的碗递到木棉花的面前,木棉花虽然也很紧张,但是眼神也没有显著的变化,她已经能够克制自己的欲念了,我很是欣慰,照这个速度,再有个两三次,她就能完全地控制自我了。

我冲身后夏侯雪招了招道:“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考验了!”

第三步考验是我端着血递到木要棉花的面前,第四步则是解开木棉花身上的绳子。说白了,就是一步一步地测试木棉花的极限在哪里。

夏侯雪提着剪花枝的大剪刀走上前来,卡啘一声,将二指粗的麻绳给剪断了,几乎在绳子被剪断的同时,木棉花一手夺过我手里的碗,另一手将我推倒在地,从二楼一跃而下,沿着小路跑进了山里。

夏侯雪将我从地上扶起,我们匆匆去追,在路边上找到了被打碎的破碗,碗中血早就被喝光了。我们在乱葬岗里找到了木棉花,她背对着我们呆立着,呼吸声重得像是风箱一样。

她目视着半座山大大小小的坟包,就像是一个将军在视察自己的兵卒一样。我们离得近一些,木棉花猛地转过头来,目光如刀,冷而锐利。

她虽然没有说话,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不要靠近我!”

木棉花深吸了一口气,张口大喊“啊!”她的喊声极大,却并不刺耳,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感觉木棉花这一声大喊,惊醒了所在埋在地下的尸体。

我甚至隐隐听到他们由里而外刨坟的声音。

不过等了良久,毫无异动。

我想这应该是我的幻觉吧。

木棉花那血红的眼睛告诉我,此时支配他的,是她身体里兽性的那一面。

我远远地站住了。

木棉花见我没有靠近的意思,便转过头去继续看这满山的坟包,她保持这个姿态足足有七八分钟,一直到气力耗尽,她的身子一恍,就像是抽走了电池的机器人,软软地倒在坟头上。

我和夏侯雪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才发觉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木棉花现在的状态是游尸,又喝了人血,当然不至于昏过去,而导致她昏过去的是她兽性得到足够释放之后,人性的回归。两种人格相互责怪,相互掐架而导致精疲力尽!

躺在床的木棉花脸上的血迹早已经被夏侯雪用毛巾拭去,她神情安详,与此前的嗜血形象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不能相信他们是一个人。

两次试验,两次都失败了,让木棉花好好地休息休息,调整好了再说吧。

夏侯雪下楼忙去了,我和小二小三守着木棉花,差不多到了下午,木棉花才醒来,与此前一样,木棉花照例会自责一通,我和小二小三在一旁劝慰,等到她的心情平复了一些再下楼吃饭。

晩饭时分夏侯雪回了,我们四人在河边和散了一会儿步,各自回房睡觉。

接下来的两天我过得十分平静,我三分之一的时间在陪木棉花,三分之一的时间在修习八荒练气术,另外三分之一的时间自然是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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