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说道:“客官不必着急,观此卦象,令郎明年便有缘分,此女非富即贵。”
“当真?”侯爷不太敢相信。
道士清了清嗓子,说道:“小道已知侯爷身份,侯爷可信我。今日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否则世子之命无救矣!”
“啊!”侯爷老大一惊,这才愿意相信道士的话,遂追问为何不可多言。道士说道:“乃天机,侯爷勿要多问,若是今后有犹豫不决之时,可便衣着装来寻小道,小道随时恭候大驾。”
侯爷诸事繁忙,不便在道观中久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了。
看到这里,我说道:“这道士五官端正、眼神清澈,是个好人,我想他一定有心救世子。”
“对,这道士乃不出世的隐居高人,在这穷乡僻壤中修行多年,侯爷在位已经二十余载,尚不知辖下有此高手。”老头说道。
“侯爷心系苍生,不问鬼神,倒也正常啊!”我说道。
老头微微一笑,说道:“其实,问问鬼神,也未尝不可!”
老头拽着我继续观察世子,世子这几日气色恢复的不错,便来找二公子玩耍,知道二公子加了功课,便刻意赶在黄昏的时候才来。
屋子里传来二公子郎朗的声,世子一听,对随从道:“二弟读的是《易经》想不到这位夫子竟然会教此书,速去找姨娘来,给我安排在隔壁的房间旁听。”
世子敏而好学,对《易经》深感兴趣,可惜无人教授,因此学了许久不懂。恰好有此机会,可以旁听,何乐不为。
姨娘遂给世子做了安排,并说道:“这位夫子从开课的第一天就教松儿读《易经》每天多增加的两个时辰便是讲解易经。夫子说:‘大丈夫行事,当有志,为相也为卜。’我一听此言,觉得夫子说的极好,心甚慰之。”
“好个为相也为卜!这夫子是哪里人?”世子心潮澎湃,就有心结交这位夫子,便开始打听。
姨娘说道:“只知道是从外地来的,听其口音,似是陈城之人。”
“陈城之人?”世子心里犯嘀咕,那张玄便是一口陈城口音,但其心地狡诈,从不承认自己乃陈城之人。
世子收起结交夫子的心,命手下之人查夫子的底细。花了不少时间,却没有查探到。
那张玄早就让手下的众多弟子做好伪装,查起来基本查不到任何信息。
既然无果,可又心生怀疑,世子便下决心继续在隔壁听课,一来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二来也能暗中摸一摸这位夫子的底细。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世子每天都在黄昏时候准时到姨娘家中,坐在隔壁一边听讲一边寻找破绽。叮嘱姨娘以及别院中的所有奴仆,不准泄漏世子的行踪。
月余,那夫子做的滴水不漏。这一日,夫子又开始教授易经,课前先问二公子:“为相也为卜之含义,公子可牢记下了?”
“回夫子,记下了。大丈夫行事于天地间,当建立一番功业,做一个匡扶君主的良相,良相以何为策?犹豫不决时,可用易经排忧解难,令人走出迷雾,豁然开朗!这便是为相也为卜之含义。”二公子朗声道。
第200章:以卦误导
夫子点了点头,道:“好,公子聪明好学,假以时日,定然可成为良相!”
“真的?那我几时才能学会易经占卜?”二公子跃跃欲试。
夫子道:“学易最忌心浮气躁,心不静则卦不准,卦不准则招无妄之灾,而非良相,实乃草包尔!”
“知道了!”二公子有些不开心,但不敢违背夫子的话,只得暂时把想法压下。
世子在隔壁仔细听了两个小时,这夫子讲的绘声绘色,把自己以往不懂的地方都讲明白了,不知不觉,天已经黯淡下来。
夏季的天色晚的慢,夫子没走之前,世子不敢走,怕被撞见而暴露行踪。
夫子在别院里吃了饭,一直熬到天色全黑才走,吃饭之时,一直左顾右盼,看着每一个来伺候他的奴仆的脸面。
这是在物色谁可为自己所用,成为探子,帮忙盯着二公子的一举一动,随时禀报消息。
第二天,夫子照旧在黄昏时候开课讲解易经,开课前,二公子又发问何时能够学会易经占卜。
夫子呵斥:“昨日才叮嘱过公子,公子何以今日再问?心浮气躁、难成大事,为示惩戒,打手五下!”
“我想替大哥卜算一下,他的热症什么时候能够痊愈!”二公子伸出手,不卑不亢的道。
隔壁偷听的世子心下感动,弟弟对自己这般好。
夫子打了手后,又免不了一番繁琐的教训,最后才问道:“二公子如果真想知道,夫子可为代劳。”
夫子觉得有必要做点手脚让二公子死了这条心!
“真的?”二公子拍手称快,拽着夫子的衣袖便让他占卜。
夫子从随身携带的行囊中抽出一副签筒,一袋签词。拿起签筒塞到二公子手中,说道:“摇一摇,抽出一只签来。”
二公子摇了很久,由于不得其法,没有摇出来一只,夫子便一只手抓住二公子的手,略微用力,嘴上说道:“需要这样摇,力要使均匀才行。”
少顷,一只签落地。夫子拿起来,读道:“第二十五签,下下卦!”
“啊!下下卦……”二公子惊得脸色苍白,急忙问道:“那卦辞呢?是不是大凶?”
夫子从签词中抽出相应的来,读道:“天雷无妄卦,公子所求者乃病,看六三,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这意思是世子的病无药可治,不妄为也有灾祸。如果强行去求什么,反倒会牵累无辜之人遭殃!
大凶之卦,不好,不好啊!”夫子嘴上平静的说不好,心里则暗喜。
二公子惊的杵在地上良久,后嘴上高叫着:“今天的课先放一放,我去禀告娘亲!”夫子微笑着没有阻拦。
而在隔壁的世子听闻一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自己从来没奢望过天生的恶疾能够根除,但却没想到自己终究逃不过夭折的命运,当下也长吁短叹起来。
姨娘听了二公子的话后,急忙捂住他的嘴,说道:“夫子所占未必准确,松儿切记此事不可声张,免得有心人为祸。”
姨娘料想世子已经听到了,便安慰二公子去用心,随后来到世子房中询问。
“姨娘毋须担心,柏儿自知体质虚弱,不敢求长寿永久,但求能多活一天陪陪爹娘,便死而无憾。生死之事,其实早已看破。”世子痛定思痛后,觉得还是淡然处之为好。
这几天受易经的影响,心态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日子照旧,世子决定在死之前把易经读懂,在竹简上做好标注,希望能把此卷书留给魏荫城后人,希望后世之中会有一位精通此道的大得之人带领魏荫城从诸侯中最小的一个称雄称霸。
夏去秋来,天气转凉。
本来世子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岂料天气变凉后热症便被压了下来,极少复发。等到冬季,竟不药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