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藏山!”
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
他不由得心中一动,假如是其后辈的话,或许手中也有一些道法的传承才是。若是能找到对方,或许就有办法了!
既然已经有了办法,他也就没有继续留在兰若寺的打算了,便是与聂小倩告辞,转身欲要离开。
不过临走之前,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问向聂小倩:“你如今……还在继续寻找吗?”
鬼怪的寿命十分悠久,像这样几乎永生永世地等待下去,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呢?
良久没有回答,大约是聂小倩自己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杜白没有继续等下去,轻叹一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远处,留下身后这座重新恢复了安静的寺庙。
不过虽说已经决定了要寻找那燕藏山,可是时隔这么久了,对方应该也早已远离了此地,还真不容易寻找。
但总也还是有些办法的。比如他仔细回想一下,大约便可以想起对方当时是和一群书生一起,似是要去一个尼山书院求学。
也可以说其本身其实是一个书生而非道士。
“这尼山书院……”
他想起了这个熟悉的地名,稍稍联想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对了……这书院好像就在临安,而且盛云庭便是在那里读书求学。”
这倒是巧了。
他嘴角一勾。
得来全不费工夫,按照时间来看,这大半年了,就算是走也该走到那临安了。自己只要用本尊的身体直接去寻找那人便是。
第七百三十一章 好说好说
次日清晨。
和煦的阳光暖洋洋地洒下,路边的泥土之中已经依稀可见些许的绿意萌芽,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加上商贩们的叫卖声,孩童的追逐打闹声,混杂在早餐铺子升腾起的香喷喷的烟火气里,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冬天大约是快要过去了吧……”
杜白穿行在这大街上,抬头望向天上的蔚蓝的天空,心情意外的也很是不错。
比起其他地方,临安已经逐渐有些暖和了起来,偶然吹过的一丝微风也不会给人刺骨的寒意。
这个时候,被自己支使去买早点的小莹儿终于笑嘻嘻地怀抱着一个纸袋子跑了回来,口中呼出的热气在空气里形成了白白的雾气,逐渐消散。
“姑爷姑爷!你看,这个包子看起来就很好吃!我听那边的大婶说别人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呢,还是看莹儿可爱所以才特意给我留了一点儿……”
莹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像是献宝一样将那几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他嘴边,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是在期待着他的夸奖一样。
杜白接过一个咬了一口,味道的确还不错不过不算特别出众。看那边摊位上那大婶一脸精明的样子,也大约能猜到是哄莹儿开心的话语了。
不过他咽下去后,还是点了点头:“不错。”
顺便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莹儿有些不高兴将她当做是小孩子一样对待,不过倒也的确像是孩子一样忘性很大,过了一会儿后就一边美滋滋地啃着包子,一边断断续续地好奇问向他。
“姑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唔……去书院见一个人。”
杜白双手负于身后,闲庭漫步般的走着,虽然没有主动避让,但是面前的人都下意识恰好给他留出了足够的空间穿过。
不过虽说是这么悠闲地说是要找人,但实际上还是要麻烦许多的。
尤其是如今这个书院和一般的学校不太一样,他之前也曾听盛云庭提起过,因为学风严谨的缘故,所以关于学生们的出入限制得比较严格,也只有偶尔踏青或是别的考试的时候才有机会外出探亲等等。
当他来到了那书院的山门前时,便是看见有一个穿着蓝色儒衫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门前的桌子旁,手中捧着一本外皮写着某某经传的书册颇为专注地诵读着。
待察觉到有人接近之时,方才因为被打断了读书的入神而有些不耐烦地抬眼看了一眼来人,见是一个带着丫鬟的富家公子,还当是来这里玩闹的,更是没好气。
“来者止步,此处乃是尼山书院,是读书人们读书习字传诵圣贤的地方,不是尔等可以随意进出之地。”
大约是这位中年儒生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颇为吓唬人,莹儿本来还有些兴致勃勃,此时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小心翼翼拉了拉杜白的袖子。
“姑爷……”
“无妨。”杜白拍了拍她的手,随后对其抱拳道,“这位兄台,实不相瞒,我们是想来找一个朋友,有些要紧事要和他商量一下。还请兄台能通融一下……”
这个儒生却是不听,瞪着眼睛,用力摇头。
“不可不可!”
“我们书院可是有规矩的,现在正是读书的时候,学生们正在课堂里学习,怎么能因为你这点事情就坏了规矩?你还是回去吧,莫要浪费时间了。”
他说着便是重新坐下来,手里捧着书,念道:“你不必多说,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改,不要再打扰我看书了。”
杜白闻言,低头看了看此人手中捧着的那本厚厚的书,想了想,忽而压低了一些声音笑道:“这位兄台,不知你手上的书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那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朗声道,“此书记载了圣人言论,值得我等普通人仔细钻研一生,稍有收获便已是受益匪浅……”
没等他说完,杜白便是接上了一句看似是无关紧要的话。
“却说那西门官人听见外面人声喧闹,吓得浑身发软。慌忙提着衣服,匆匆忙忙便是从后门溜出,也不忘用巾帕遮着脸,生怕被人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说时迟那时快……”
一边说着,他一边好整以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儒生的神色变化。
果不其然,看见对方一开始还是不以为意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奇怪,最后面色发白,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似是生怕这时候突然有熟人过来听见了。
“且慢!”
这儒生赶忙劝他打住,语气要好转了许多。脸色虽然还是有些发虚,但已经好声好气地小声招待着:“这位公子,我懂了,我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