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楼中间会有一个拐角,绝对不可能算错,但是当陈歌朝下一层迈出脚步时,他脚下居然不是平地,而是楼梯!
“应臣他们家的楼房有地下室吗?”陈歌仔细回忆,得到了一个很糟糕的结论,他清楚记得应臣家所在的那栋楼是没有地下室的。
“这门后世界和现实并不是完全对应!糟了!”
本来就看不见,陈歌直到现在都没有被应臣发现,除了依靠猫叫声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以前来过这里,脑海中有一个基本的地形图。
通过对照脑海中的地图,他不至于完全迷失。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脑海中的地图和这个门后世界存在出入,那种对未知的恐怖被瞬间放大。
“我是该继续往下走,还是敲门求助楼内的住户?现实中明明没有地下室,但是这楼道却继续向下延伸,不知道最后会通往什么地方?”
本该已经到了一楼,但是台阶却没有走完,在没有地下室的情况下,陈歌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这里有地上七层和地下七层之分?就仿佛门内门外一般?地上七层所有人都很正常,地下七层就完全是血腥和鬼怪?”
站在楼道里,陈歌又往下走了几步,他并没有感到不适,也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同,周围的环境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应该不是地上七层和地下七层,那有没有可能这是一个无限循环、没有尽头的楼道?”
“大楼的最下层连接着大楼的顶层,而大楼的顶层又连接着大楼的最下层,对于盲人来说,在黑暗中重复下楼的动作,心理上会产生一种很特别的绝望感,仿佛一切都没有尽头,自己只是在徒劳的挣扎。”
一般人不会有这种体会,但陈歌不同,就在前段时间他在江源小区做过一个噩梦级别任务,恰好蒙上双眼体验了一下盲人上楼的感觉。
黑暗、孤独、未知,所有东西都会在心底发酵,孕育出一个代表恐惧的魔鬼,最后将自己吞食掉。
“不能继续往下走,这个门后世界和现实地形不同,我必须要更谨慎一些。”
陈歌退回到他以为的“一楼”,摸着墙壁,在走廊上移动,他跑遍了这一层,发现了一件很绝望的事情。
“没有出口,这里出不去。”
绝望在心底滋生,陈歌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门后世界的难度。
“我现在就是在体验应瞳曾经的遭遇吗?小区明明是有出口的,但是对他来说,这栋大楼却是完全封闭的,这栋楼就是他全部的世界,根本逃不出去。”
轻咬舌尖,陈歌用疼痛让自己冷静。
“看来破局的希望就在应瞳身上,他是这个世界的推门人应该知道‘睁眼’的办法,我必须要在应臣找到我之前,找到应瞳!”
没有任何线索,没有任何帮助,在一栋封闭的大楼里,一个盲人要在被变态杀人魔追杀的情况下找到另外一个盲人,这种难度的任务陈歌之前从未遇到过。
“从现在开始,我必须要牢记自己走过的每一步,每一个位置,面朝的每一个方向。”
现实和门后世界不同,无法对照,所以陈歌想要在自己脑海里绘制出来一幅新的地图。
这么做难度非常大,但为了增加自己活命的几率陈歌只能这么做。
看不见,所以必须要记住所有走过的路才行。
只要熟知地形,他也可以奔跑,甚至还能够设置陷阱,干掉应臣。
一味躲避从来不是陈歌的风格,他想要利用周围的一切,一劳永逸的解决危险。
他虽然失去了视觉,但如果应臣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盲人来看待,以猫捉老鼠的态度来玩弄,一定会吃大亏。
“刚才遇到的中年男人身上有类似尸斑的东西,他体温非常低,肯定不是活人,从这个角度来推断,这栋楼里所有的居民会不会都是死人?”
“他们之中有些人的死亡估计和应臣有关,也有一部分的死亡可能会跟冥胎有关。”
“在他们眼里应臣是个好人,我现在就要想办法扭转应臣在他们眼中的形象,最好是可以争取到他们的信任和帮助。”
猫叫声没有响起,应臣距离这里很远,陈歌走到了“一楼”拐角,轻轻敲击靠近楼道的那扇门。
漆黑安静的世界里,单调的敲门声不断重复,陈歌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似乎黑暗当中有人正在窥伺。
“没人吗?”
陈歌又换到了下一家,敲了半天依旧没有人开门,屋内甚至一点声音都没有。
连续敲了五扇门,没有一扇门打开,陈歌也逐渐变得急躁。
“应臣处理完尸体可能会继续在楼道里走动,寻找应瞳,他如果听见敲门声肯定会过来查看,现在是我最好的机会。”
动作加快,陈歌一直敲到了第七扇门,楼道另一边的一扇铁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你是在找人吗?一直敲门?”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陈歌背后传出,吓了他一跳。
调整好状态,陈歌转过身:“是的,我是在寻找一个小孩,他的名字叫做应瞳。”
“应瞳?”
“就是住在七楼的那个小孩,他双眼失明……”
“我知道他,问题是你找他干什么?这里又不是七楼?”女人正在跟陈歌对话,她身后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小孩痛苦的尖叫,这个叫声和陈歌记忆里应瞳的声音有些相似。
他不能确定女人屋子里的小孩是不是应瞳,因为他在门外只听见应瞳说过一句话。
脚步声响起,女人往自己家走,陈歌则跟在了她后面。
女人似乎很着急,进入屋里后没有关门,陈歌也跌跌撞撞摸着门框跟了进去。
“怎么又是这种臭味?”
女人的房间和中年男人的房间一样,都飘着各种东西混杂在一起的臭味,非常刺鼻。
孩子的哭喊声和尖叫声不断从里屋传来,陈歌担心动静太大引来应臣,摸到防盗门后将门给关上了。
“怎么又犯病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你看到了什么东西?”女人声音焦急,在屋里翻箱倒柜开始寻找某种东西。
陈歌虽然觉得小孩的声音和应瞳有一点相似,但是他听见女人说了一句——你看到了什么东西?
应瞳是盲人,而女人屋里的孩子并没有失明。
“呆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找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