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就差一点。”手臂上肌肉绷起,陈歌感觉自己马上就可以清醒过来,他呼吸变得畅快,脖颈也能小幅度转动。
现在只要双腿能恢复,他就可以彻底掌控身体,到时候有碎颅医生的铁锤在手,也不至于太过被动。
下半身一点知觉没有,他尝试着扭转身体,向一侧翻动。
心跳声清晰入耳,他用尽全部力气,身体终于向床下靠近墙壁的一边侧翻了过去。就仿佛做梦时从高处一跃而下,瞬间挣脱了某种束缚。
陈歌重新掌控了身体,可也就在他看向自己身后的刹那,全身汗毛都倒立了起来。
在自己背后,躺着一个女孩。
“那怪物根本没有上床!它一直在我身后!”
冷汗直流,陈歌下意识去抓旁边的铁锤,躺在自己身后的女孩似乎刚意识到陈歌从睡梦中惊醒。
她反应慢了一拍,仰头和陈歌对视了一眼,然后满脸慌乱化为一道影子朝屋外跑去。
陈歌抓起铁锤,跟在后面,在看到那女孩的脸时,他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第108章 第三病栋的秘密(二更)
“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她。”
倒不是说陈歌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而是女孩的脸非常有特点,让人很难忘记。
他一时想不起来,也不愿放那人离开,拿上手机,抓着铁锤就追了出去。
地上的白米被踢散,陈歌从员工休息室出去时,那影子已经消失不见。
“跑哪去了?大门是关着的,女孩应该还在鬼屋里。”
打开灯,陈歌走到被踢散的白米旁边,顺着零星掉落的米粒慢慢向前走,来到了一楼走廊最深处。
盖在地面上的木板被掀开,能听到下面呼呼的风声。
陈歌将木板推到一边,打开手机手电筒,进入暮阳中学场景当中。
楼梯上依稀能看到米粒,这让陈歌更加确定女孩跑进了暮阳中学场景里。
“她的逃跑路线非常明确,就是朝这个方向来的。”场景很大,但地上残留的米粒为他指明了方向。
恐怖场景安放在地下停车内,但并没有改变停车场的地形,白米粒最后是消失在一根承重柱旁边。
“难道是躲进了柱子里?”这根承重柱位于鬼屋正下方,承受着整个鬼屋的重量。
拍了拍柱子,陈歌想起了小时候家里长辈曾讲过的故事,每一家都住着一个灵,大多是善灵,但也有凶灵。
善灵庇护家宅,稳定人运,和睦四邻;凶灵则搅乱纲常,破坏一家风水。
通常家里住着的灵都是过世的先人,但也有例外,就比如说范郁和他姑姑住的地方,群鬼乱舞,放任不管就会愈发失控。
这一点和黑色手机任务介绍中描述的一样,家里有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客人,它或许满怀恶意,也可能心存善念。
“刚才藏在我背后的女孩,难道就是庇护鬼屋的灵?”陈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绕着柱子走了一圈,发现水泥柱后面扔着一个布偶,而这个布偶就是他亲手做出来的第一个布偶。
“不对啊!我的布偶一直带在身上。”陈歌朝衣服口袋摸去,原本塞在怀里的布偶,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个和我一起住在鬼屋里的人是你?”
陈歌伸手去捡布偶,拿开布偶的时候正好看到,布偶身体下方有一个人为打出的孔洞。
他借着手机的亮光看向洞内,仅容四根手指伸入的洞里放着一串手链和一个千纸鹤。
都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手链是塑料制品,看着很像小女孩的玩具,千纸鹤塞在最下面已经严重变形。
将东西取出,陈歌在手链末端看到了三个歪歪斜斜的字――罗若雨。
“地下停车场里为什么会有女孩的玩具?”陈歌将手链拿到眼前:“如果这个手链是刚才那身影的东西,那手链上的这三个字应该就是她的名字了。”
姓罗,鬼屋的守护灵,地下停车场的女孩玩具……
种种线索串联起来,陈歌一拍脑袋,刚才自己恍惚间看到的那张脸和记忆中的另外一张脸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女孩是新世纪乐园罗董事的女儿!”
他去找罗董事商谈租赁地下停车场的时候,见过女孩的照片,她的身体存在缺陷,但却拥有最纯净的笑容。
“女孩成了整座乐园的守护灵?可她为什么又会附身在我父母留下的布偶里?”陈歌隐隐觉得这个噩梦任务另有深意,他拿着布偶、手链和纸鹤跑回员工休息室,从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翻开相册第一页就是陈歌一家三口的合照。
这是陈歌父母在恐怖屋建成第一天时照的,照片背景是恐怖屋的大门。
照片里陈歌的父亲洋洋得意站在正中间,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那时候还在上学的陈歌则跟父母隔开,一个人有些无语的看着镜头。
他的母亲站在父亲的另一边,仔细观看照片,陈歌发现母亲的手是抬在空中的,手指弯曲,好像正牵着另一个人的手。
“这张照片里当时有四个人?”
翻查相册,还有一张照片更加诡异,父亲指着恐怖屋在向陈歌炫耀,母亲则半蹲在地,伸手轻轻抚摸空气。
后面还有很多生活照,看的陈歌一阵心凉,以前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给自己拍照,旁边总要留一大块空地,合着真正要拍的是别人,自己就是个会呼吸的背景。
“这老两口对待鬼魂的态度也太好了吧?将心比心,摊上这样的父母,何愁不被厉鬼眷顾啊!”
他真没想到罗董事的女儿会附在自己父母遗留的布娃娃上,而且看样子已经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很久了。
罗董事女儿是乐园的守护灵,她无法离开乐园,所以陈歌的布偶也只在鬼屋和乐园里有用。
正因为这个原因,在平安公寓后山的小屋里,王琦准备偷袭陈歌时,布偶才会没有任何反应,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
陈歌合上相册,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他隐隐觉得这个任务另有蹊跷。
目光从布偶和手链上移开,他将那个千纸鹤捧在掌心。
材质普通,但是上面好像沾着血迹,看着脏兮兮的。
“这纸鹤不像是最近才塞进去的,应该放了很长时间了。”
将纸鹤拆开,沾染有小片血污的白纸上写着九个字――第三病栋第三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