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显然事实是会让大多数人失望的了。
随着写着许多写着诗词的纸送上去之后,真正由那小厮唱出来的诗词却是寥寥几首,也就是说大部分都落了榜。
“我看刚才那诗也不怎么样嘛,押韵都不准……”
被念了诗的文人自然是精神百倍,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恨不得将那诗写在自己的脸上,告诉别人这是他的诗词。而没被念到的则是有些嫉妒,说着些酸溜溜的话,一副不屑的样子。
而此次诗词并没有仅限于一首,只要能在这段时间内写出一百首诗,就都可以交上去。所以在第一首落了榜之后,一些心有不甘的书生又开始重新构思后落笔,指望这次可以给个翻身的机会!
负责送诗词的侍女自然也是忙碌了起来,上上下下来回好几次也有些疲累,却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只是当她再一次经过楼道的时候,因为有些累而脚步稍慢了一些,无意间目光却是落在地上的一个有些不起眼的小物事——一个颇为精致的锦囊。
“这是……”
她有些疑惑地欲要弯腰拾起,只是刚刚捡起它,一张卷起的纸片却是从其中掉了出来,隐约可见上面似乎还有字,让她微微一怔。
她是不识字的,但是她看那纸上的字排列工整,似乎也是一首诗词,便也索性放入了那些书生们交上去的诗词之中,一起递交向徐老。
而此刻在苏家房间中,苏婉妙听着那些文人的诗词,却是觉得也不过如此。虽然她对于此道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毕竟自己的相公偶尔脱口而出的那几首诗词,哪怕是她这样的人也能感觉到绝美的意境,定然是极佳的诗词!
相比之下,此刻在场的文人们的诗词则多少显得平庸了许多,反而更是让她想念了相公的模样,小嘴不禁微微翘起些许美好的弧度。
只是当她伸手想要拿出那个装有相公墨笔的锦囊时,却是意外地摸了个空,让她面色顿时微微一变!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呢?!”
她不禁焦急了起来,起身在房间里仔细寻找了起来,然而却根本没有看见任何的锦囊的痕迹,仿佛是不翼而飞了一般,令她一时有些六神无主,泪眼朦胧。
“姐姐……姐姐别急,你在找什么?”苏芷柔被她这突然的反应给吓到了,也顾不得品尝桌上那些甜点,慌忙起身扶着她。
“锦囊……相公送给我的……”苏婉妙颤声道,忽的声音一顿,她隐约回忆起了之前似乎上楼的时候与一个侍女撞了一下,会不会就是那时候弄掉了?
“会不会……”
她急急忙忙便想要向外跑去,苏芷柔和一旁的几位侍女则是还没搞清楚情况,但此刻看她一副慌乱的样子也只能跟上去,免得出什么意外。
然而就在苏婉妙迈出房门的一瞬,不远处传来的小厮唱诗词的声音却是让她脚步瞬间停顿,难以置信般地转头望向他的方向。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扶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池月下逢……”
“是相公写给自己的诗词?!”苏婉妙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她没想明白为何这首诗会交到徐老的手中并吟唱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随着那小厮唱完整首诗,一楼的诸多文人却是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原本正在构思诗词的,还是正在谈论哪首诗更好的,或是正在说些酸溜溜的话的,此刻尽皆安静了下来,怔怔地望着二楼的方向,神色难掩惊异。
第308章 证据
“竟是有这等诗词……”有人长叹一声,低头看向自己刚刚写完一半的诗,与之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根本不忍直视,更是没脸再交上去与这等诗词相提并论,索性一狠心便是将纸张撕碎,面容叹惋不已。
叹惋的是这等极好的句子,竟然不是出自自己的手上!
若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此刻众人却无一人觉得自己可以压得过这首诗词,甚至比得上一半都极难,便是想酸都找不到理由去说酸话,不禁自惭形秽……
今夜这等诗词一出,恐怕谁也没有了动笔的心思了,否则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便是之前念出来的那些诗词,此刻也是被贬入尘埃一般,任谁也不会再去回忆了。
而与此同时,众人也是心怀好奇,究竟是在场的何人能写出如此优美的诗词?
事实上,此刻二楼的徐老等人也是颇为好奇,能写出这种诗词的已经可以称作是一位大才子了。可为何纸上却没有任何的署名呢?
而那小厮得到授意之后,也是当众喊道:“不知这首诗是何人所写?徐老有意请这位才子上楼聊一聊。”
“嘶……”
看来是真不得了啊!连徐老这等大人物都看中了这文采,恐怕是真要一诗成名,飞黄腾达了啊!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好奇惊叹的目光不断地互相来回扫视着,想看看究竟是何许人有这般好运。
然而诡异的是,半晌时间,这首注定流传于世的好诗却是无人认领!
“还请写出这首诗的才子快些上来!”
那小厮也是疑惑地多喊了两遍,然而却是根本没人回应。
也有人心怀鬼胎想着要不要上去冒领一下,当然这种愚蠢的念头刚生出来就被打散了。毕竟上去之后徐老肯定也会考校一下文采,若是一问三不知,岂不是不打自招,还会凭白惹祸上身!
这文采可比不得其他,有一说一,做不得假。
所以最终落得这种古怪的结果。
酒楼里一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房间里的徐老等人也是颇为奇怪的,按理来说写出这等诗词对于文人来说可是值得骄傲的大好事,怎么还有人不肯出来认领的呢?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苏家包房门口却是传来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有些突兀,将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大人,这首诗是我家相公为民女所作,并不是参加今夜宴会的诗词。只是不知为何不慎遗失交到了徐老的手中……”
苏婉妙声音平稳,面带端庄大方的微笑,语气不卑不亢,只是有着些许面对官员时候的该有的敬意,仅仅这一点就已经胜过在场的许多人。
尽管心中还是有几分的紧张,只是她很好的隐藏了起来,不曾表露。
此刻她所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苏家以及相公。
“对于今夜的误会实在是很抱歉,但还请徐老将那写着诗词的纸还给民女……”
“哦?”徐老若有所思,转而问向县令,“不知这位女子的相公是何人?”
“回大人,那女子是本城的商户苏家的当家人,其相公乃是一个入赘的秀才,名叫杜白。”县令急忙答道。
“入赘之人?”徐老更是有些惊讶,将那张诗词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了一眼,才注意到刚才注意力全放在这绝佳的诗句上而忽视了这诗词的笔墨的确应该是写了很久一段时间,不是刚写下的。
看来此女子所说的的确有几分可能性。
只是就在这时,楼下已经等候了许久的书生才子们却是不服气了,一些不知道其身份的人他们刚刚也是交流了一下,得知那杜白也不过是一个入赘的穷秀才而已,而且许久也不曾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怎么可能突然就写出这等绝妙的句子?
这就好比是一个平日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乞丐突然掏出了一绽金子炫耀,自然会惹起别人的怀疑,是不是从哪里偷来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