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小童背诵的两段话后,顿时拍手鼓掌。
这两句话的意思,是孔子重仁德轻利益价值观的体现,君子与小人的区别在于,对仁义与利益的态度不同,君子舍身取义,小人见利忘义。
这番话显然不是小童无意背诵到的,此时此刻念诵出来,不正是指着鼻子骂丁小乙这种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盗窃和氏璧,至天下而不顾!
“不愧是齐国大儒!仅是两篇章,就已然令那盗贼小儿真容鄙陋,无所遁形!”
有大儒张翻先生为他们背书,顿时一行人喊的更欢了。
“这群苍蝇吃兴奋剂了么??”
丁小乙趴在窗口,见状不禁心里一阵骂街。
颂兴学则坐在床边,手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本张谷新作。
一时看得津津有味。
“谁让你火啊,昨天被你丢进猪圈的那家伙,今天在书里可谓是大出风头,正气凛然,不畏强权,哈哈哈,你看这一段,纵使满身猪粪赃物,却难遮心中三寸灵心!”
也不知道是张谷刻意而为,还是不小心忽略了,书里对于周启父心志不坚,误伤队友的事情完全是一笔带过。
这下好了,有了这本书,周启父就等于镀上了一层黄金,金早买书的时候,还听说,各大学宫都对周启父夸赞不已,打算争抢着把人收为门下呢。
就连昨天一起商业互吹的那位王宝,尽管书中描述不多,但如今也捞了一个义勇之士的名号。
“你昨日把人家视为跳梁小丑,殊不知,今日人家就踩着你步步高升。”
颂兴学乐的哈哈大笑。
“有你这样的镀金池,谁不想来蹭两下。要知道,这个异域的规则,似乎是你名声越大,加持在身上的规则之力越强。”
“既然如此,为什么我这么大的名头,怎么不见有什么规则之力加持?”
丁小乙反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颂兴学挠挠头,也不知道当中的原理。
丁小乙眼底则是泛起了一抹戾气,眼神不善的瞄了一眼下面众人,冷笑道:“真以为我是泥捏的吗?想出名?看你们有没有命享!”
他心里此刻已然升起了杀气,原本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得不死不休的地步,毕竟自己来这里是找玉娘的。
可如果真把他当做镀金池,惹得他麻烦缠身,他不介意大开杀戒,把这些人全部丢进自己的五行阵里当韭菜。
“你要干什么!!我可警告你,别乱来,真要是大开杀戒,你杀了小的,那些各家巨子亲临,咱们可未必打得过。”
颂兴学察觉到了杀气,不禁开口警告道。
“哼哼!”丁小乙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知不觉的手中已然默默拿出了黄泉
这把杀人不沾因果的神刃,虽然尚未开封,但察觉到他内心焦躁的杀意,不由发出一抹寒光。
“不杀两个,难道让他们一直缠着我么?逼急了,老子把这地方给屠了。”
此话一出,丁小乙自己也忽然一怔,心里不禁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杀性这么重。
“可能是自己想玉娘,想着急了吧。”
他晃晃脑袋,把心底这份狂涌的杀意压制下去。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诵经声:“道可道,非常道”
只听诵经声沉稳如钟,声音从远处传来,宛若黄钟大吕,声声震慑人心。
远远的就见一头毛驴踏着碎步从山间云雾中行来。
毛驴背上,托着一位中年人,手持金丝编制的经卷,坐在毛驴上轻声念诵。
“楚国来人了,是道家的燦悟道人。”
众人见远远行来的中年人,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这位燦悟道人,可是道家坛的代表人物,这些年威名越发越大,隐约的已然有大器将成之象。
“哈哈,燦悟道兄来的可是晚了一步。”半空马车上,传出一声朗笑,正是大儒张翻的声音。
坐在毛驴背上的燦悟道人闻言,只是满脸微笑道:“我恒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
众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视,听燦悟道人的口吻却似乎并非是来找丁小乙麻烦的??
“麻烦了!”
颂兴学收起手上的书本,走到窗前看着远处骑驴而来的燦悟道人,脸上难得的露出认真的神情:“这个人你动起手来,未必有胜算!”
丁小乙没有说话,目光紧紧凝视在这位燦悟道人的身上,看不透,看不穿,此人周围像是蒙着一层面纱,令人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
更麻烦的是这个手上那一卷金丝织成的经,上面灵光浮现,一股无名的道韵承载在经卷中。
就如颂兴学所说,自己真的和此人动手,只怕全副武装,也未必能占得了便宜。
马车缓缓落下来,正是不偏不倚的落在客栈的门口,显然这位所谓的大儒,十有八九也是冲着丁小乙来的。
“其他几位也该到了吧!”马车落下,车中就传出张翻的声音
众人闻言一怔,不禁面面相视,不知道张翻先生口中所说的几位又是何人。
“已经来了!”燦悟道人骑着毛驴走来,目光看了一眼远方的山谷,没多久,就听山谷间传来阵阵笑语。
两个年岁和燦悟道人相仿者,正徒步结伴而行,一边走一边聊,像是交谈甚欢的样子。
两人走的明明很慢,但一步间,身影却是挪移数百丈之外。
左边之人瘦脸长须身后背负着一把长剑。
右边之人却是一张国字脸,手上居然拿着一尊玉牌。
两人走近后,众人立刻就认出来了,无不惊喜的尖叫道:“是墨家翟大先生和杂家的林珏先生。”
认出两人身份,在场众人无不一阵欢欣雀跃。
这两位可是当世公认的大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两人还都曾经在稷下学宫讲学,引起不小的轰动。
眼下两人结伴而来,想来也是为了和氏璧的事情。
“要不咱们先撤!”
颂兴学晃着扇子,上面上正写着一行小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来的这些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真要是打起来,吃亏的还是他们。
丁小乙却是皱起了眉头,逃又能逃哪去,这些人实力远比项江强,等追上来,他们更被动。
就在他皱眉之际,忽然耳边却是听到一阵尖锐的冷笑声:“徒儿莫怕,有为师来也!”
第七百零九章:盗家巨子桀跖
众人一怔,寻声望去却是不见其人。
声音似是从房梁上传来的,但无论是房顶还是屋内,丁小乙都没有察觉到有人。
“徒儿莫要找了,为师在这里!!”
那阵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则是在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老鼠沿着桌子腿爬了上来。
爬上桌后,还挥动着爪子朝着他们挥挥手:“徒儿,为师在此。”
“你是谁!谁是你徒儿!”颂兴学走上前,看着这只老鼠,仔细打量却发现老鼠和普通老鼠别无异样。
然而老鼠却是一侧身,躲开颂兴学的那张脸,朝着丁小乙说道:“徒儿,为师正是咱们盗门巨子桀跖,为师此次前来,正是来收你为徒的!”
老鼠似人一般模样,坐在桌边,大咧咧的样子,似乎就等着丁小乙敬茶拜师呢。
丁小乙一怔,盗门巨子???
旋即冷笑起来,上前不由分手,抓起桌上这只老鼠走到窗前:“呵呵,盗门巨子是吧,我看我还是把你丢下去,让这些人好好和你聊聊。”
一只小小的老鼠跑到自己面前,说自己是盗门巨子,前来收徒,自己要是信了才叫见鬼。
“徒儿不可,这可是欺师灭祖之罪啊,徒儿你且喜怒,为师真身就在东边三十里外的红叶林中,只是不方便当众现身,所以才假借鼠身来助你脱困。”
老鼠赶忙开口解释道。
丁小乙瞄了一眼颂兴学,见他不动声色的点了点扇子,这才脸色稍缓下许多,把老鼠放在桌上:“说吧,你打算怎么助我脱困。”
眼下走也不是,留在这里也不是,楼下越来越多的高手齐聚,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些人实力绝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即便隐身逃离,他们也一样能够紧随其后。
所以想要一劳永逸的摆脱掉这些麻烦,却是很难。
“哈哈哈,这还不简单,你只要拜入为师门下,成为我二徒儿,为师自当有妙术助你一臂之力!”
丁小乙没说话,一旁颂兴学则一脸不悦的开口说道。
“说的好听,我兄弟仪表堂堂,实力更是天下一绝,吊打同辈,就连楚国霸家的项江,都被轻松镇压,凭什么拜你为师。”
说着还不忘朝着丁小乙眨眨眼,示意谈判的事情还是让他来吧。
老鼠表情显然一怔,小巧的爪子捏着自己长须:“我有无上妙术,可助你们”
“哗!”
话没说完,颂兴学忽然一展扇面,偌大的白扇上,骤然写着两个大字打住!
“您要是这么说,我们干脆双手举起,找个儒家的,道家的什么高人都行,随便一个投降拜师得了。
人家既是名门正派,又能解我们困局,凭什么要给你拜师。”
“厄别!!千万别!”一听这话,老鼠瞬间就从桌子上跳起来,显然是急眼了。
颂兴学见状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座:“我们兄弟这一路来,过关斩将,如日中天,如今谁冲上来哪怕是蹭两下,都能蹭上两斤金粉。
再说,别人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您心里难道还没点数?”
颂兴学一翻说辞,把话干脆摊开了说。
纵使桀跖乃是盗门巨子,却是也被说的哑口无言。
大家心里都清楚,丁小乙拜师进来,能坐实了盗门主导和氏璧这件事,这对于桀跖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处。
否则他怎么会亲自从鲁国千里迢迢的赶过来。
按照他的想法,依照他们此刻的困境,自己只要一现身,收徒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哪想颂兴学和丁小乙俩人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这下桀跖不得不重新审视面前两位。
那颗老鼠脑袋左右摇摆,苦思冥想了一阵后道:“是我没说清楚,只要加入我盗门,我不仅传授我盗门秘法,作为拜师礼,我也早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我们见面后,一并送上。”
“什么拜师礼?秘术又是啥?我读书少,您可别骗我!”
颂兴学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丝毫不给桀跖留一点空子钻。
这让桀跖心里一阵暗骂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贼呢。
但骂归骂,嘴上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我盗门之术,就在一个盗字,分有盗物篇,盗人篇,盗天篇。”
“盗物篇:可隔空取物,修炼到极致,心中念想一物,信手可取。
盗人篇:与人相遇,方寸之地,错身之间,就能盗人运气,窃人之福禄,夺人之奇遇。
盗天篇:乃是本门最高之术,可窃天道之能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