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古树上,一众生灵默默冷眼旁观着,看到王狗子身上的寒霜越来越厚,眼神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他们在这里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岁月,当中更是见证过许多实力逆天的存在,想要强行冲上浮岛。
但结果无一例外,一旦靠近浮岛的寒风层,很快就被发现每往前行一步,都越发越艰难。
那里的寒风,完全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有绝顶的大能曾经做过分析,觉得这一层罡风,绝不仅仅是风。
而是一种看不见的混合力量,里面可能包含了诅咒、时间、空间、甚至是传说中的冥冥之力。
换句话说,一旦冲进去,就是在和命运去抗争。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如传说中黄河渡口的龙门,传闻那个龙门,是一颗很小的命运之石演化出来的。
越过龙门的鲤鱼,就能抗争过自身的命运,进阶为龙。
但那颗命运之石太小了,小如沙粒一般。
承载的力量,只能让一条卑微的鲤鱼,蜕变为一条最次级的河龙。
所以即便许多人知道,龙门的奥妙,也没人会去打龙门的主意。
但眼前的罡风层就不同了,一旦闯过去,那就是真正的摆脱掉了命运的操弄,成为永恒的存在。
当中的差别自然可想而知。
只是即便是不世天骄,甚至纵横几个时代的强者,在里面都无法坚持太久,就会体力不支的坠落下去。
所以即便有虹桥作为依仗,但王狗子不仅仅自身要和罡风层抗衡,还要带着两个拖油瓶,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是再强,实力也注定大打折扣。
这也是为什么一干人在此等候的缘由。
面对身旁同伴的询问,这位被尊为曦王的老人,并不着急出手,他是个智者,很清楚对付王狗子这样的人,要么一击必杀,要么就会被杀。
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要轻易冒险。
“再等等!”
曦王说着,居然不急不慢的拿出一壶酒来,与众人分享。
此酒不同一般,酒色浅红,倒入杯中立即涌出扑鼻异香,香味飘下,实力强大的古老生物,光是嗅到了酒香就已然昏昏欲睡。
只有少数强大的存在,才不会受到影响,反而被酒香所吸引,一个劲的猛吸起来。
随着酒水入口之后,更是感觉全身僵硬的肌肉一下活了过来一样,仿佛在酒力的影响下,他们一下回到了最巅峰的状态中。
“嘿嘿,老家伙,你连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看起来是真打算和这小子拼命了!”
在古树顶端一座古老的石殿中,传来沙哑的冷笑声。
听他轻佻的口吻,似乎地位并不在曦王之下。
曦王举起手上的酒杯,轻轻一推,酒杯化作流光射入那座石殿中。
同时笑盈盈道:“烛,你守在这座宫殿里已经很久了,不打算出来走动走动么?”
“哼,一杯酒就要让我出山?想得美,谁也别想骗我出去,我就守着这棵树就足够了!”
石殿里发出一阵不满的冷哼声,随后就见酒杯从殿中飞出,重新落在曦王的手中。
两者之间的对话,没人敢插嘴。
要说古树最强大的存在,无疑就是被曦王称之为烛的家伙。
它很少很少出现,甚至绝大部分古老的生物,都没有见过它的真正面目。
只有一小部分人声称曾见过一次。
说那是烛的真身,是一条吞天巨龙,只有一只眼睛,眼睛睁开的时候,天都是白的,闭上眼睛的时候,天就是黑的。
它哪怕吹一口气,就能主宰春夏秋冬。说它是天的一部分都不为过。
而它的石殿正处于古树的顶端,也就是说随着古树的生长,如果有一天能够延伸至浮岛上,那么它一定是第一个踏足浮岛的存在。
曾经有不少强者妄图挑战他的地位,但只要走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唯一在它面前全身而退的人,只有曦王一个,只不过据传闻说,当时曦王之跑出来了半个身子。
剩下半个身子都被烛给活生生的吃了。
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去打扰这位古老的存在。
眼见这位古树最强大的存在,居然没有一点想要出战的想法,许多人心中无不感到惋惜。
但心里也对此并不感到有什么意外的地方。
似乎烛就是这样很轴的家伙,认定只守着这颗古树,那就真的只守着古树,就算是有其他机缘摆在面前,它也绝不会心动。
眼见自己压箱底的宝物都没作用,曦王也不再尝试,他心里很清楚,想要让烛这个最为强大的存在出手,太难了。
除非
想到这,曦王的眼中闪烁过一道精芒,但很快就隐忍了下去。
因为这样做的代价太大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敢去冒险尝试。
与身旁几人连饮了三杯酒后,曦王目光看向虹桥上的三人,深吸口气道:“出战吧!”
简单的三个字,瞬间令整个天池所有生物无不兴奋起来。
几位隐居在古树上强大的存在,与曦王一并走到一条枝干的前沿。
这时一头白鹿,迈步上前,白鹿头生四角,鬃发修长,每一步踏出脚下便见水光重重。
“让我来做先锋吧!”
说着就见白鹿纵身一跃而起,踩着虚空直奔向不远处虹桥上三人冲去,还未靠近口中已然发出震天咆哮:“小子,让我夫诸试试,你现在还剩下多少力气!”
虹桥上王狗子闻言,默然的抬起挂满冰凌的睫毛,看着冲上来的白鹿,眸光一闪,却是回头朝着丁小乙和颂兴学道:“饿了吧,准备一下,外卖到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一根骨头
“轰隆隆”
看着远处震耳欲聋的暴雷声。
摩尔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滞了一样,他现在似乎才真正意义上的明白,自己始终本能的抗拒进入天池深处,是多么正确的一个决定。
太可怕了,光是周围那些神秘的存在,实力就已经远远超过了他。
更不要说古树上,那些古老的生灵任何一个只要出现在世间,只怕都要震惊天下。
若是让它们一起走下昆仑,只怕天下便要就此大乱,成为人间炼狱。
当然,这只是摩尔一厢情愿的假设。
且不说这些古老的生物决然不会下山,即便它们真的全部下山,也注定被分化在各个不同的时空中,注定难以相遇。
更不要提祸乱天下这种可笑的想法。
“轰隆!”
这时远处云端之上,爆发出剧烈的炸响,只见天空上居然泛起滔滔江水,飞流而落。
夫诸在古老的时代就被尊称为水神,天生驾驭水的力量,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若不是它早早就隐退来到了昆仑,只怕大禹治水时,光是请它一个就足够了。
“咣咣咣”
每一粒水珠落在地上,却像是在地面投上了一记炸弹一样可怕,夫诸唤出的河水,哪怕是一滴,就浓缩了千万河水之重。
一滴都如此可怕,更不要说上面宛若江河奔腾的河水,在罡风中快速化作冰渣,狠狠撞击上去。
摩尔自问,这样毁天灭地的力量,自己遇到也只有逃命这一条路可选。
“那个男人怕是危险了吧!”
他低声自语道,眼睛却是飘向了身旁的鬼公主,想要从她身上获得一点提示。
其实摩尔心中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毕竟越是靠近天池越是危险。
更不要说是跟着走进最深处,如果这个男人死在这里,自己岂不是可以自由了么?
只可惜鬼公主的脸上始终带着面具,那双眼睛也从未不显喜怒,自然是无法让摩尔看出什么问题。
好在鬼公主心情似乎还不错,听到他的话后,则摇摇头:“愚蠢,自以为那是自己的长处,殊不知,它的长处却是连给对方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啊??”听到这摩尔一怔,双眼不由得溜溜打转,琢磨着鬼公主这句话的意思。
片刻后才道:“您的意思是,夫诸要输了??”
这句话他说的很不肯定,因为夫诸毕竟是古老的水神,即便不能战胜那个男人,也必然会让对方付出惨烈的代价,应该不至于被鬼公主说的如此不堪才对。
对此鬼公主没有回应,无声的看着天空,仿佛潜意思就是在说,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呜”
这时雷云之中猛的一声悲鸣声传来,似乎验证了鬼公主的说法。
只见夫诸立身在半空,胸前却是被王狗子直接撕裂。
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失控的水面,犹如泼天大雨一般洒落下来。
拥有水神之称的夫诸,才不过坚持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被那个男人给击毙掉。
见状摩尔虽然还能强作镇定,只是背后已经生出大量的冷汗。
只要一想到自己之前便是从这个可怕的男人手上逃出生天,心里庆幸之余,更多的是一阵阵无法散去的后怕。
“杀!!”
夫诸陨落令众人心惊之余,古树上曦王等人却没有给王狗子一点喘息的机会。
这一次,两道身影化作闪电,几乎是以无缝连接的速度,接替了已经陨落的夫诸。
“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冲杀上来的身影,虎身犬毛,人脸,猪嘴,两对细长的獠牙闪烁着摄魂杀气。
这是凶兽梼杌,没人知道此兽脚跟,来历神秘,实力更是高深莫测。
趁着王狗子扔开夫诸尸体的功夫,张口吐出一道如发丝般纤细的冷光,贯穿王狗子的肩膀。
“噗!!”一时血光飞溅,鲜艳的雪珠骤然将王狗子胸膛染红起来。
看到梼杌一击得手,另一道身影自然迫切的想要将王狗子击毙。
“让我来!!”
只见虚空炸碎,混沌之中一只黑色大手,狠狠拍在王狗子身上,令王狗子连连后退。
冷眼望去,只见阴影中一个人影逐渐清晰。
此人全身被笼罩在黑暗中,仿佛本身就是一团黑影,唯有一双猩红的眼眸闪烁着血光。
更可怕的是此人周围围绕着一股狂躁黑暗的气息,光是让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心头大乱,烦躁不已。
人魔!!
有人认出来了,发出恐惧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