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看看我,竟让县尊在门口站了许久,属实是失礼了!
诸位赶紧随我进屋,喝口热茶!”
说完就把众人往里迎。
里面的阿无,听说田文亮来了,觉得有些尴尬,就跟九姑娘告罪了一声,回山去了。
九姑娘跟温姫张罗那些茶水上来,田文亮与众人赶紧起身行礼。
“怎敢劳烦两位嫂夫人,左百户家中不曾有侍婢,为何不去买些?”
问到这个,陈云愣了愣,买卖人口当丫鬟这种事情一向没有过过自己的脑子,反倒是老婆找了一个又一个,虽然另外两个不是人。
所以推脱了下:“我家阿公的家训比较严,所有事情皆是亲力亲为,能不用奴仆就不用奴仆!
更何况,我家娘子乃耕读传家,不习惯使唤作践人!”
却不料田文亮来劲了:“左百户此言差矣,此次马贼破城,妖乱,城中死人无数。
多死的是家中顶梁柱,乡野间也是。
所以,多人家中衣食无着,于是贫苦人家便将家里的孩子发卖了!
人能买得起孩子,家中定然宽裕些。
既然宽裕了,那肯定有一口吃的给孩子,不至于给饿死!
所以,城中富户若是心善些,便去买了这些孩子,也是给她们条活路!
特别是女娃!
这是积德!
何来作践一说?”
说的有道理,不过也让陈云清晰的,从田文亮的三言两语中得知了,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毕竟这说话的艺术,他曾当权相这么多年,自然是可以从言语中窥一斑而知全豹。
“既如此,那我便从善如流。
一会儿便去集市上看看,买几个女娃子回来!”
确实是该买女娃子,有时候当家中困顿,什么也没有的时候,女娃子是最容易被放弃的。
至于为什么妖乱或者马贼作乱之后,会家中困顿,可能就与那南下的大军有关了!
毕竟军粮的规矩向来都是就地而食!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问清楚,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聊这件事时,听中仅有陈云与田文亮还有师爷。
然后田文亮一五一十的将最近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个通透,来时师爷就吩咐过他了,既然要借用左云的力量,你就不能有什么别的心思。
毕竟,真按论品级,那是大你两级的上官!
再说论起真本事,自己难道真能扛住下一次有可能的危险吗?
所以,他们来之前已经商量好了态度,无论如何都要配合左云。
于是陈云也了解了,最近几个月自己不在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捕头和罗都头都不在了,那些衙役死的死伤的伤,如果说他们在面对马贼时,还可以利用地形抵抗一二或者逃跑,可面对妖怪入城时,他们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啊!
如果不是北方大军来的及时,这一城子人怕是要被吃的一干二净。
陈云这才了解了,原来事情竟如此凶险!
更听说了,这郭北县地界居然是妖源之地?
至于什么是妖源之地?
田文亮也不知道,他只是听了一嘴没敢细问,但是他可以从在大堂上听到的去判断此地需要有人来镇守,而镇守此地的这个人就是左云。
所以,虽然说正六品官员是个富贵,但也是个担子,一不小心就容易全家性命交代在这了。
聊着聊着,田文亮甚至还开玩笑的说,一开始确实起了心思,想要在钱粮上插手这百户之事。
后来发现,这并非自己所长,就没敢越雷池半步,但人还是招齐了的。
毕竟在左云没有回来之前,他就靠着这些人站在城墙上,震慑一下四方。
田文亮走后,桌子上留下的就是那封委任文书以及那个官印。
官印不大,也就是三四公分见方,但是看着这份文书和官印,陈云有些哭笑不得。
他倒是并没有激动,毕竟再大的官他都当过,虽然是在壁画的世界里。
但是,兰若寺,宁采臣,还有燕赤霞,都到齐了。
那么故事要开始了吗?
看了看日子,七月十四,应该是昨天鬼门大开,聂小倩趁着阴气弥漫进城拿了自己的画。
因为七月十四这天是允许鬼魂进城的。
那么接下来,就该是燕赤霞和宁采臣,杀了树妖姥姥,然后直接杀入阴间对上黑山老妖吗?
黑山老妖啊!
按照原来影视原著的剧情,黑山老妖完全可以碾压聂小倩、燕赤霞跟宁采臣。
可是也许是天命之子,又或者是运道到了,他们三个菜鸡居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干掉了黑山老妖,这只不知道多少年的鬼王!
那么现在如今自己来了,是否会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将事情三项不可预知的方向?
他不知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官印和委任文书,然后对着屋外正在修炼的几人说了声:“一会要去买几个婢女,你们谁要一起去的?”
买婢女这种事,一般来说,都是当家主母买的,在这个年月很少有男的管这种事。
陈云要做的是,买朱砂,他要画阵图!
两仪四象阵,他要布在自己的院子里!
无论自己想要做什么大事儿,首先要做的就是必须要保证后方的安稳。
而这个时候,宁采臣翻遍了整个兰若寺,甚至到了湖边去找了几圈,确实不见有任何豪宅之所在,到处都是残垣废墟!
他也终于明了,自己遇到的真的是女鬼,而那大胡子是真的总捕头,换句话说是杀鬼的。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又或者是穷困潦倒,他当晚依旧还留宿在兰若寺里。
也许,他在等她!
第178章 笑喷了的陈云
夜已深,宁采臣凭借着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重新抄写出了帐本。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真的是天命主角。
但等了一夜,就算重新抄完了账本,他屋里的油灯亮彻了通宵,小倩依然未曾出现。
天色大亮时,他带着失望回到郭北县,他得去要账!
只是,这个重新抄写出来的账本,不知道店家认不认,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郭北县城门。
果然,如他所料,自己重新抄写出来的账本,店家并不认可,因为少了对方的指印以及画押。
“随便找张纸,写出几行字,就想从我手里真金白银的把钱要过去?
做梦!
若想要钱,把账本拿来,只要看到我自己画的押头,按下的指印,自然给你钱。
若是没有,那边哪来回哪去吧!
本店恕不伺候!”
店家一脸戾气,伸手就要赶人,对此宁采臣一脸的憋屈:“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你既然欠了半年的账未付,便当结清。
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为何如此抵赖,不怕他人就此戳你脊梁骨吗?”
店家冷哼一声:“无账本,便想空口白牙从我手中拿钱,这是做梦!”
其实也不是说店家有多坏。
这玩意儿,没账本去收账,就好像是没有借条你去叫人还钱是一样的,万一给了你,回头你拿着借条重新来收一次,他找谁说理去?
就算是告到官府,官府,也只能是按借条来判案!
账本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账本上有手印有画押,每次交接货物,都会记录,然后按手印和画押!
这跟你手抄的,是不一样的!
可是,原来的账本已经全部让雨水给浇化了字迹,已然没用了,难道这笔账就收不回去了吗?
宁采臣急了!
如果这笔账收不回去,东家绝对会辞了他,这个根本没商量!
因为损失太大了!
如果只是他本人的能力问题,收不回去这笔账,这笔钱还在!
可是,账本给他霍霍没了,那记录着与这家店交易的账,要是店家不愿意给,没有账本不认的话,那东家那边可真的是吃了个哑巴亏!
要知道,这可是半年的账,好大一笔钱啊!
这幸好是,按照规矩,每个生意来往的店家都有一本专属的账簿。
如果是所有来往商家的流水账目,全部记录在一本账上的话,那丢了这本账簿,可能就得让宁采臣的东家倾家荡产都说不定。
但幸好如今只丢了与这个商家的专属账本而已,虽然账收不回来,宁采臣的东家会损失一笔钱,但并不会倾家荡产。
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可是宁采臣就绝对会丢了这份账房的工作,只能是另谋生路了!
想到此处,他转身迈往外面的步伐略微有些沉重,感觉身上的力气从此刻悄然无踪,连抬腿都费劲。
“你叫宁采臣?”
一个人拦住了他。
宁采臣有气无力的抬头,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拦住了自己,虽然心情沮丧,但还是站直了身子,抱拳作揖应了一声:“学生正是宁采臣,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眼前的年轻人还未说话,突然店家掌柜就冲了出来,宠着他就行起了大礼,脸上还一副兴奋的表情,甚至高兴到有些语无伦次:“左都头,你终于回来了!
你老人家回来了,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热情的店家,直接把拦住宁采臣的陈云给弄得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么热情?
老人家又是个什么鬼?
自己才20多,刚刚及冠没几年好吧!
不过,他虽不明白在店家为何突然如此热情,但还是原谅了店家的语无伦次,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掌柜的,莫要行此大礼!”
没想到掌柜的却硬是想挣扎着继续行礼:“衙门里损失惨重,于是便在县里征召衙役,我那族兄便去应了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