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规则加持，够它喝一壶了。”
他转过头去，打开航行日志，启用最后一次副本内沟通，提起笔。
【很抱歉，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低估了怪兽的智慧。】
【这个副本中，怪兽这个唯一的对手......它太聪明了，聪明到知道在前期隐藏自己，伪装成了一个仅靠规则行动的诡异。】
【伴随着副本时间的推进，他在进步......而我们呢，我们没有强化的空间了。】
..................
“阿历克塞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丁正浩看着视频会议的屏幕——屏幕上，是乌拉国对策官的办公室，他刚结束与阿历克塞的通话。
整个过程，丁正浩都直接听到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句话的含义。
但他无法相信。
“秦渊让我告诉你们......不要浪费国运。以后从副本中获取国运，将会更加困难。”
这句话，是遗言！
秦渊认为他已经无法通关副本了。
副本的难度趋势，是越来越高......上一个副本的上限，已经降低了不少。对于所有国家来说，将来要从副本中获得国运，也会越来越困难。
没有足够的国运支撑，诡异知识也就无从应用。
“丁组长......”乌拉国对策官也难以置信地询问：“秦渊所说的这句话......他是不是......”
“我不知道......”丁正浩抬手用力捏了捏眉心：“抱歉我有点事情，这件事我们稍后沟通......”
没等乌拉国对策官给出反应，他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然后，给秦珊珊打了过去。
“珊珊，你......”
他想询问秦珊珊，是否还有他们能做的、可以帮助秦渊通关的办法。
“我们现在都没有办法。”秦珊珊有些紧张，但并不是非常焦虑，也不太慌张：“副本和现实的联系已经非常薄弱，我们能够做的有限......启明现在也找不出太好的办法。”
“哥哥会回来的。”
为什么......
丁正浩没有问出口，他已经听到了秦珊珊的答案。
“最近这批进入我们海域的怪兽集群......他们是有情绪的。”
“这种情绪是紧张，而不是放松，更不是愉悦——”
“所以看起来，在副本中它占尽优势，但肯定有什么办法能够制约它、对抗它，甚至解决它......即便是现在。”
她重复了一遍。
“哥哥会回来的。”
..................
【......我从副本外得到的信息，印证了这次的判断——】
【怪兽是在围猎。至少在副本内部，它有意识地将天选者们驱赶到同一条船上。】
【这可以让他聚集更多的精力，对付更少的对手。尽管这样的对手会更强，但相比之下，也更好针对。】
【天选者的力量是有上限的，在同一个副本内规则不能复用，随着后期可用规则越来越少，对付天选者也会越来越容易......】
【而怪兽，也会越来越强。】
【我不确定还能不能对抗下一个安全区域的怪兽。所以我会在本次安全区域的出口，不使用任何防御性规则，而是全部使用进攻性规则。】
【腐蚀、弱化、爆炸、叛变......我不清楚这些规则会有多大的效果，但这是底牌了。】
【很荣幸与你们并肩作战，再见。】
【秦渊】
原来如此......下一次见到怪兽，恐怕就无法对抗了......
李雪松闭上眼睛，手中攥紧的领航员徽章正在发出灰色的光芒。
“船长......”他没有回头，询问船长秦渊：“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下一个安全区域？”
“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这意味着，吴泰宁可能即将，或者已经接触到了怪兽。
“我们能加快么？”
船长秦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可以。只要不超过前面的船，你想多快都行。”
【你正在使用神器：生花笔，请指定一个临摹目标。】
【你已将你的船列为目标。】
【请注意，本次抽取血液量极多。】
强烈的眩晕突如其来。李雪松打了个趔趄，想要抓住点什么，全身乏力的他却连握紧都做不到。
【临摹成功，新的船将可以存在半小时。请注意，在一小时内完成献祭，否则你将会死亡。】
船长秦渊扶住了他。
“谢......”李雪松说不出话，抓住徽章的右手想要抬起。
船长帮他将手抬到眼前。
【你的力量不足以成为领航员。】
这样也不够......
李雪松绝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秦渊的双眼。
“理论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其本身的行为逻辑和规则。”他想起秦渊与他们闲聊时，曾经说过的一段话：“既然有潜在的、自身的规则，而且这种规则可以被激活，那就说明......这些东西，规则怪谈是可以认可的。”
“只不过，人类无法通过这些规则获取直接的力量。”
..................
吴泰宁从衣服下摆撕下一根布条，绑在手掌上，紧了紧。
可惜这里储备的物资中没有布料，不然如果能有绑腿的话，战斗力还可以再增加一些。
吴泰宁学习过绑腿，确实有助于提神醒脑，特别是在长时间行走和战斗中，能有更强的续航。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
他伸手抓起刺刀，满意地挥舞了几下。
身边，船长、大副、通讯员......也都全副武装——都是冷兵器。
好在，船头有一架舰炮，多少弥补了一些武力。他们的冷兵器，只会用在必然发生的怪兽登船战。
这里的力量还是有限，他原本打算将这条船改造成由热武器武装起来的战舰，结果只能到这个地步。
他设定的规则——【这条船是一艘战舰，其武器能够对怪兽造成杀伤】。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将刺刀转到左手，右手在航行日志上写了一句话，丢掉笔。
【待会见，我忙完这边就去帮你。】
“好了......”他望着越来越近的黑色浪潮：“准备迎战。”
第75章 终于见到你了
秦渊和阿历克塞登上岛屿。
这个小岛的面积仍然不大，站在较高的位置，就可以将整片岛屿一览无遗。
相较于之前安全区内的岛屿，这个岛更加荒凉，既没有屋子，也没有洞穴，更没有绿色植物。
大部分地面都是黑色、有着若干孔洞的岩石，海岸处是一片窄窄的沙滩。
阿历克塞附身捡起一块。
“这是火山石。”他抬起头，观察整座岛屿的地形：“这不像是一座火山......完全没有火山口。奇怪。”
不像是火山，没有火山口，但确实堆积了大量的火山石。
“能判断火山的位置吗？”秦渊询问。
如果火山口刚好在主航线上——最好的结果就是刚好在安全区域与主航线交汇的位置，在怪兽出现的地方。
那火山，或许也可以成为他们的助力。
“不行。”阿历克塞摇摇头：“这个岛的形状太不规则了，它可能是火山口的一部分，或者是附近火山喷发产生的火山岩，漂浮过来堆积形成。我没办法确定火山的位置。”
秦渊也不太失望。火山只是一个假设，即便没有，也不影响原定计划：“这里好像没什么线索。”
真正让他觉得稍有点失望的，是他没有在这里找到李东留下的线索——李东已经表现出一定程度上的预知能力，没道理反而不知道——他现在面临的处境。
难道李东也遇到了什么大问题么......
当下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
李东毕竟是外部的帮助。指望这种帮助总是存在，显然不算非常合理——秦渊也深知这一点。
“走吧。”他转过头，招呼阿历克塞：“我们还要回去做准备，这个安全区域不能一直停留。”
阿历克塞跟上他，然后秦渊自己反而停下了。
“秦先生？”
秦渊没有理会，他从口袋里掏出《航行日志》，这本日志在他手里似乎过于沉重，几乎抓不住——日志险些掉下去，幸亏他的另一只手及时托住了。
阿历克塞安静下来，看着秦渊。
第四次沟通，结束了......作为发起人，秦渊当然知道这一点。
所有能回复他的人，都回复了他。
秦渊深吸一口气，打开日志。
先是吴泰宁，他说先忙完再过来。
然后，是......
仅仅一瞬间，他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接连后退两步，差点就要摔倒。
“秦先生？”阿历克塞不安地喊道。
秦渊猛然合拢日志，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