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通道，他只见到这一幅画。
秦渊出现在副本中并不算奇怪，毕竟这是个多人副本——但与他的画像一起出现就不算对劲了......
很有可能，秦渊是刻意做了一些不太友善的事情，要么......就说明......
秦渊并非人类。
面前这个秦渊，其实是一个诡异。
从理性的角度来分析，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指向不太妙的结果......
通道里昏暗的光线下，八谷大翔感觉，秦渊表情阴沉，正如所有的反派一样。
幸亏，他站在一扇门的前面......
他脚下挪动试探了一下——门是可以打开的。
“这行字啊......”秦渊停顿了一下：“或许有些人，是看不到的。”
..................
金民秀端详着秦渊的画像。
然后，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金民秀么？”
他转过头，看到秦渊站在不远的地方，向他这边望着：“西八国的金民秀。”
“对。”金民秀保持着和善的表情，微笑着，展现出作为一个合格偶像的自我修养：“你一定是龙国的秦渊吧？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很厉害。”
“过奖。”秦渊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转头看向墙上的画像：“这个画像......是怎么出现的？与你有关吗？”
“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尽管西八国对龙国的态度并不友好，但作为偶像，金民秀自然不能将这种态度带到潜在粉丝面前：“我从房间出来，走了一段距离，就见到了这幅画像。”
“虽然画像上的一些细节省略掉了，但我一眼就看出，这幅画是秦先生......”金民秀说：“我猜这幅画或许跟你的关系更大一些。”
“是么。”
秦渊看了看画像，他看到了画像旁边的文字：“这幅画像上还有别的东西吧？”
“哦......秦先生看出来了啊。”金民秀点点头：“我还担心秦先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你好像对此有点失望。”
“没有。”金民秀脸上表情微微变化，否认道：“确实，我的一些粉丝并不是很喜欢秦先生......”
“但大部分粉丝，对于秦先生还是很尊重的，而且非常希望秦先生能够加入我的粉丝行列。”
所以，现在金民秀的态度，是基于他的粉丝......
基于他的粉丝希望自己加入金民秀的阵营？
果然，这个金民秀是有问题的......搞不好，就是一个诡异。
之前在黑塔监狱副本返回后，龙国就已经发现西八国的这个天选者有些不对劲。
他的粉丝忽然变多，并且通过网络上的监测发现，这些粉丝比其他偶像团体的粉丝更加狂热。
龙国曾经尝试去搜集这方面的情报，但明面上没发现什么特别情况。
毕竟，谁也不能规定粉丝应当有多狂热。
同时，由于很快就启动了新副本：披金远航，并且很快出现了怪兽入侵的问题，就没有将重点放在这方面。
毕竟，这个偶像在龙国内的粉丝团体并没有出现问题。
而秦渊，则是在回顾上一个副本的时候，发现金民秀可能是一个诡异——结合他在黑塔监狱的表现，秦渊认为，金民秀本体应当是通关失败了。
返回的金民秀，很可能是基于他粉丝认知所生成的一个诡异——在通关的时候，副本与现实产生联系，而黑塔那个特殊的区域，可以让潜意识变为现实——恰好，金民秀原本就拥有大量的粉丝。
“如果你的粉丝意见不同怎么办？”秦渊慢慢地说：“另外......我不是很适应做别人的粉丝。”
如果是真正的秦渊，或许会使用更柔和语言，例如“做我偶像的门槛还是很高的”之类。
他之所以直说——
是因为，秦渊已经发现，自己并非本体。
第6章 复制体
秦渊是在他忽然转移了位置时发现问题的。
他记得，自己刚刚离开房间，刚刚发现房门对面的镜子，并且镜子已经破碎。
然后，他原本在回头查看的时候，眼前一花，就出现在了金民秀的附近。
或许在这种情况下，适当的失忆才是正确的......
好在，他自身的规则阻止了失忆的发生。
然后他注意到，自己这个时候应当在身上附加的规则【你的观察力得到提升】，已经消失了。
当他尝试重新制定规则的时候，发现力量不足，无法完成一条完整的规则。
使用龙脉技能：回溯，所创建的存档也已经消失。他没办法回到之前的状态。
这意味着龙脉通过重燃技能给他加持的力量也已经被剥离。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
他被复制了。
现在的他，或者说，在金民秀这里的他，是被镜子复制过来的一个复制体。
肯定很像本体......但并不是。
以此为前提，副本中所提供的一些机制，他也就无法体验到——
例如，他现在应当没有被直播。
同时，应当也不会得到场外提示的机会......如果丁正浩使用提示，那么怪谈副本仍然会将这次提示交给真正的秦渊。
从有限的信息可以得知，这个副本在某种意义上是“无限”的——在荒野上，他的观察力所看到的东西，是无限的，一直到他进入发着微光的门，都没有找到荒野的边界。
房间并非无限，但离开房间之后所看到的情况，通道应当是无限的......提升后的观察力并没有看到尽头。
即便存在一个尽头，很大可能，也不是正常走下去就能到尽头的。
所以，如果作为复制体的他，只要离开了所有天选者的视线范围，就等于在蓝星那边消失了。
以现在来说，就是......
只要他脱离了金民秀的视线，在“无限”的副本空间中，他就没有了将自己的尝试直播给龙国的机会。
所以，要趁着龙国还能看到自己，尽可能做一些测试。
只有这样，本体才可以间接得到信息。
不能假设其他天选者那里也有类似的复制体。
..................
金民秀愣了一下，然后挤出营业微笑。
“虽然秦先生这么说了......”
“但我相信，这是因为秦先生没有看过我的作品，也没有深入了解过我。”金民秀抿抿嘴，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有点委屈但却积极正面的形象：“我一直很努力的工作，就是为了不辜负粉丝的期待，我知道我不够好......但一定会变得更好，直到秦先生看到为止。”
很标准的偶像发言——忽视潜在粉丝群体的喜好，表现出自己努力想要赢得认可的样子。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秦渊也跟着笑笑，将话题转移回怪谈副本上：“你在这里有发现别的线索吗？我刚才离开房间，在房间里没有看到什么线索。”
他没有刻意说谎，只是隐藏了他曾经照到镜子的事实。
面前的金民秀，是一个由粉丝潜意识聚合所产生的诡异——根据上个副本的情况、以及他刚才的表现，可以确定金民秀的行为逻辑包含两条：
1、尽可能的增加粉丝。
2、满足粉丝的集体潜意识需求。
所以，他才会在上个副本中说“保护粉丝”这样的话。
这符合他的人设，符合粉丝们对他的期望。
同样的，作为一个偶像，金民秀是不会主动说谎的——至少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正在直播的时候，他应当会回避说谎这样的负面行为。
“我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金民秀轻轻皱眉：“要一起探索一下这里吗，秦先生？”
“一起走会比较安全。”秦渊同意了，其实他更想要的是金民秀的直播，只有这样，他的行为才能被龙国对策组观察到：“这里的提示......”他指着画面上，自己头像旁边的文字：“应当能够帮我们识别一些不友好的东西。”
“啊......”金民秀有点为难：“我得提醒您一下，秦先生......”
“我只保护我的粉丝。”
“我还不是你的粉丝，对吧？”秦渊笑了笑：“没关系，我原本也没指望得到什么保护。”
“毕竟......以前的副本中，我也是一个人。”
..................
“这个肯定是假秦渊了。”
丁正浩松了口气，他刚才一度以为有什么掌握了类似于秦渊的能力——秦渊在之前的副本：黑塔监狱中，曾经变化成灯塔国的天选者。
但根据总结来的情况看，全球所有的天选者，除了金民秀之外，都在出门的时候照了镜子。
并且，出现在其他天选者的直播画面中。
既然如此，这就是一个副本特性了。
“他跟哥哥很像。”秦珊珊看了一会儿复制体的表现，琢磨了一下，说道：“他可能得到了哥哥的一些记忆......但是不完全？”
“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这么说的，为了让我们能把他和哥哥区分开来。”
“不见得......”丁正浩有点不太认可这个判断：“龙国其他天选者的复制体，表现的都是跟本体很像。”
“就像......”忽然有一阵战栗从他的头皮上掠过：“就像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假的。”
“他们的举止、言谈，都符合他们原本的习惯。”
“以前没有出现过这么相似的情况......上个副本中的复制体，行为非常呆板，而且目的性很强，很容易分辨。”
这很危险。
幸运的是，龙国天选者的复制体都没有出现在龙国自己人的身边……
也未必就是幸运——目前来看，所有的天选者都是被随机分配的。
分配不到自己人，是大概率事件。
………………
秦渊和金民秀一起，打开了一扇房门。
与他们之前进入的房间不同，这扇门的背后，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书房的房间。
曾经是书房。
房间靠墙摆放着一个书架，书架上面空空荡荡，落满了灰尘。
正中是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二者都同样落满了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