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去找秦渊说明一下。
“秦先生，你看……”
一边说着，他一边指了指队伍前方的夏洛克。
“他可能是在仰慕他的偶像吧。”秦渊毕竟在复盘的时候看到过通关情况汇总，所以也知道夏洛克、金民秀在上个副本结束之前的表现：“他是金民秀的粉丝。”
“但是……”卡斯帕警惕了起来，如果其中一个夏洛克是金民秀的粉丝，而另一个不是……是否说明，两个夏洛克之间还是存在很大的差异？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也要担心自己的复制体了：“两个夏洛克不同吗？”
“不一样……”秦渊放低声音回应他：“有一个更纯粹。”
“停。”
正当秦渊在思考，他应当怎样找个机会，与自己的复制体单独相处，以便同步双方的信息时，队伍前方传来的金民秀的声音。
“前面有问题。”
………………
吴泰宁感觉，副本开始出现问题……或者，他自身开始出现问题了。
他感到自己的体力正在下滑，速度明显比之前更快。
他所在的队伍中，有教主国的天选者，以及在后续的行进中加进来的几个其他国家的天选者。
还有他自己的复制体。
在之前遭遇复制体，复制体杀死灯塔国的天选者罗威尔之后，他们又走了挺长的一段路，中间也进行了一些探查。
在怪谈副本中，吴泰宁的行动非常谨慎——尤其是现在他已经使用过提示，并且至今没有遇到其他的龙国天选者。
他也没有让其他国家的天选者去侦查——主要是因为，他不像秦渊那样有着极高的名气，很多天选者压根就不认识他。
加上这些国家往往都或多或少站在龙国的对立面，导致这些天选者可以接受为了安全而聚在一起，却不能接受在大事上听从龙国人的调遣。
教主国的天选者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了——他们在中途遭遇了另一个教主国的天选者，与这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在遭遇之后，吴泰宁这边的天选者就要动手，却在动手的前一刻愣了一下——结合自己所知的信息，吴泰宁认为那应当是发现神器无法使用。
然后，他就被另一个长得与自己一样的人杀死了。
在对抗期间，他其实也砍到了本体身上，但并不致命——或者说，他的本体本应当受重伤并死亡，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搞不好是神器效果。
龙国是知道教主国有神器的。关于这件神器的效果，却一直只有猜测，没有定论。
现在，吴泰宁大概知道了其中的一部分。
他也尝试怂恿教主国的天选者去侦查，只是对方说——“神赐的力量应当谨慎使用。”
于是不了了之。
所以，在新出现一条黑暗的通道后，吴泰宁并没有进去探索。
因为他在入口处发现了一张纸。
上面写着“如果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前面会很危险。”
以及【规则：这张纸与墙壁触感、颜色均保持一致，只有龙国天选者能够分辨。】
这张纸显然是另一个龙国人留下的，但当吴泰宁将纸翻到背面，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很明显，留下这张纸的人，并不觉得其他人应当深入探索……或者说，深入探索会带来更大的风险。
那他就知道，这张纸是写给谁的了。
然后吴泰宁果断放弃了深入探索，选择与其他人一起，继续前进。
于是他就察觉到了身体的衰弱。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体力消耗变大了？”吴泰宁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询问：“这个区域难道是上坡？”
“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也是。”
其他天选者纷纷表示，自己也有体力消耗增加的感觉，然后另一个天选者站了出来。
另一个天选者将其他人拨开，自己侧躺在地面上，过了一会：“我没有感到翻滚的倾向，应当没有坡度或坡度很小。”
这个测试方法虽然简陋，但在当前的副本中确实也算好用。
毕竟，没什么别的工具。
“我也有同样的感觉。”教主国天选者也说道：“如果我们都不能发现问题的话，或许是怪谈副本正打算污染我们……”
然后他闭上眼睛，沟通神器。
“刚才我向神祈祷，神同意拯救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
他使用神器，选择了抵抗污染的选项。
“我们继续前进吧，在神的注视下，我们会安全的。”
………………
日落国。
“神水国的新对策官……”
日落国统领、以及日落国的几位高官，听完了对策官的汇报。
“神水国的对策官过来之后，提到过他们那里的情况吗？”
“提过，他们那里的部分平民已经出现污染甚至是诡异特征，绝大部分的高官和神水国统领都已经逃离，包括所有的富豪以及精英阶层……现在剩下的应当只有平民以及部分无法逃离的精英阶层了。”
“这些信息，情报部门已经核实。”对策官补充了一句：“同时从卫星照片上判断，神水国现在的情况可能更加恶化了。”
“这种情况下……”日落国统领顿了一下：“这个对策官的身份会是什么？”
众位高官面面相觑。
“我认为，是诡异。”对策官说道：“虽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他提出的条件，我认为我们无法拒绝。”
“神器么……”统领低声重复。
“是的，神器不能被其他国家的人使用，也不能被夺取。”对策官继续说道：“现在我国的情况不算很好，自从怪兽入侵之后，国运下降许多，而且全国上下目前都越来越流行对西八国那个……”
她的目光迅速掠过会议室，还好，这里没有用金民秀的海报装点——但是有几位高官的穿衣风格已经出现了偏差。
不是庄重严肃的搭配，而是多了一些最新的潮流风格。
几位高官纷纷点头。
尽管他们对金民秀有一些好感，但作为政府官员，他们的理性的一面更重。
从近期的数据和报告中，也能看出，金民秀在日落国的热度增长是不合理的。
“所以，新的神器或许能够改善当前的情况。”
“表决吧。”统领沉思片刻，打破沉默：“你们应当也都知道，尽管击退了诡异，我们的国家运行还是受到了影响，我们在缓慢地衰弱下去……这次或许是个机会，我同意。”
表决很快完成。
全票通过。
第59章 众生平等
秦渊的直播画面中。
金民秀拦住众人后，并没有说在前方发现了什么。
他只是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秦渊也停下来观察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他想了想，将自身的规则调整为【我更容易察觉到潜藏的危险】，并且使用回溯技能，给自己存档。
“在这别动。”
他先是让另一个自己停在目前还算安全的区域，然后越过前面还在犹豫的其他人，试探着向前走去。
似乎没什么问题。
整条通道的颜色比之前的路段更深了，但镶嵌在墙壁上的灯仍然发出稳定的光芒，这至少意味着，这里应当还是安全的……
灯光可以在黑暗中保护天选者。
在原本有门的一侧，现在只有一个个的窗户，这些窗户是大小间隔的，大号的窗户比刚进入地下时，那个房间的窗户要大一些。
小号的窗户，则是比上次让小国天选者本体进入调查的更小。
窗户外的景色也存在差异。大号窗户外边，是秦渊没法看穿的黑暗；小号窗户外，他可以看到光线穿过窗户，照到地面上，地面是黑黄色的，尽管黑色的比重很高，但仍然能够看出，这片土地是实在的，能够被观察到的。
这些窗户的尺寸并非完全不变。秦渊向前走了一小段，经过七八个窗户之后，发现——大号窗户正在逐渐变小，而小号窗户正在逐渐变大。
尽管这种变化很轻微，但他给自己制定的另一条规则加持下，还是能够捕捉到这种变化。
这条规则是：【我的观察力得到增强，能够注意到平时无法注意到的细节。】
他现在是本体。
按照之前已经探测出来的规律，这些窗户应当分别对应了复制体和本体——对应复制体也就是灵魂的，是现在的大窗户——作为本体，秦渊不能进入其中，因为它对于肉体来说是危险的。
而同样的，作为复制体也不能进入当前较小的窗户——就像李雪松曾经反复进入过的那条通道一样，较小的窗户能够被秦渊这个本体观测到，那么他进入其中是较为安全的。
当然，就像手持壁灯可以让本体在灵魂通道中获得一段时间的安全一样，手持壁灯应当也可以让复制体进入对应肉体的通道，并且获得一定时间的安全。
只是这种安全不是绝对，壁灯并不能规避幻觉，也不能保证天选者可以离开。
而且，在这个通道中……
秦渊仔细感受了一下，察觉到自身的力量正在以一种较快的速度消退。
这是之前没有出现过的……
除了他自身的体力以及诡异力量，秦渊还察觉到，自己的思维速度也受到了影响，思绪开始变得缓慢、迟滞，像是在水中前进一样。
但这也很正常……既然这个副本所隐含的是死亡，那么力量的消失自然也是死亡的一部分。
无论这种力量是人类自身的体力、精力、还是思维能力。
又或者，诡异的力量。
所以李雪松在留言中说，“继续向前”对他来说是危险的。因为继续前进，将会真正进入死亡的过程。
因此，金民秀才会在这片区域之外停下，或许他的本能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危险。
作为一个具备自我意识的诡异，他不可能希望自己在这里死去。
的确他有偶像的人设，但偶像也只有在活着的时候，对粉丝才有意义。
秦渊反而决定，要走下去。
之前的通道都不是正确的通关途径，那么要从副本中离开，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这里有肉体离开的通道，也有灵魂离开的门户，所以这里必然就是……
复活仪式的所在地，至少是复活仪式的开端。
复活的前提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