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
鹧鸪哨一脸古怪的看了过来。
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解。
“没什么。”
陈玉楼摆摆手。
敛起心神继续往前走去。
一过桥中,周身外那股阴风煞气更是惊人,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攀升。
即便是鹧鸪哨,也需要小心提防,一身道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好在。
从踏入炼气关后。
他一身旧疾暗伤早已经恢复如常。
百脉气血磅礴惊人,并不会被阴风侵袭。
不多时,两人便穿过了三生桥,落地一刹那,前方雾气中便缓缓浮现出一道白墙以及……三口棺椁。
“这是陪葬坑?”
“不对……”
鹧鸪哨目光一扫,脸色间难掩惊奇。
按理说,度过三生桥,应该是玄宫主墓,或者神道祭祀。
但眼下却是凭空出现了三口棺材。
最为诡异的是。
借着手中灯火看去,那三口棺材,无论样式、材料还是大小,竟然全都不同。
呈现出人字形搁置。
甚至最外面一口铜棺都不曾放在地上。
而是悬在了半空。
仔细一看,他才发现,棺头棺尾处分明留着两道铜环,被两根铁链前后横穿吊起,另一头则是深深楔入穹顶。
至于后方两口,虽然只能隐隐看见一道轮廓。
但光泽幽深。
棺壁上似乎涂上了一层尸蜡。
融入四周黑色雾气之中。
说不出的鬼气森森。
鹧鸪哨刚脱口而出,看到这一幕,心神瞬间沉入了谷底,目光里也多出了几分不安。
老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三口横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出现的方位都不对劲。
“陈兄,这怕不是三口妖棺呐。”
妖棺么?
听着他对三口棺椁的判断。
陈玉楼眼前不由一亮。
他说的确实不错,甚至可以说一针见血。
“三生桥后有妖棺。”
“这应该是献王的三狱影骨!”
他有夜眼,能够清楚看到前方那座白墙墓室内的一切。
三口棺椁分别是青铜棺、绞石棺以及窨子棺。
单拎出一口都极为罕见,何况三棺并行。
“三狱影骨?”
“陈兄说的不会是仙道化三生吧?”
敏锐捕捉到这几个字。
鹧鸪哨眉头微皱,搬山道人和道门之间毕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道家有种说法,前三生又被称作三狱。
“没错。”
听他一口道破,陈玉楼并无太多意外。
毕竟是搬山魁首。
在倒斗江湖混迹数十年,见识之深眼界之广,纵然是他也为之逊色。
见他确认。
鹧鸪哨脸色更是凝重。
这三狱影骨,听名字就知道,历经三狱轮回,受尽世间磨难,方才有一线机会在第四世,也就是今生超脱成仙。
“看看去。”
陈玉楼对三副影骨没太多兴趣。
但那口青铜棺上的铜镜,却是势在必得。
当年秦王嬴政横扫六合一统天下,集齐天下奇珍异宝,其中以八面古镜最为珍贵,所以又叫做秦王八镜。
在整个鬼吹灯世界中。
一共出现了两面。
其一就是秦王照骨镜,据说能够照穿人身,在铜镜之前,任何人也无所遁形。
第二面,便是青铜棺上那面法家古镜。
这面镜子乃是法家祖师所有,铸造于紫阳山上,法家讲究法、术、势,正气凌然,法家古镜便是镇伏求正之器,最是能够克制邪魔外道。
据说,有一年黄河中有鳌尸兴风作浪,为祸无数,秦王政便令人取法家古镜悬于河口。
鳌尸之祸被镇伏。
自此黄河之上再无凶乱。
只可惜,秦二世而亡,覆灭之际,无人照管法家古镜,被人偷偷取走,下落不明。
谁又能想得到。
这样一面至宝古镜,竟然也流落到了古滇国。
最为离谱的是,献王那家伙,竟然拿法家古镜镇压棺中凶尸,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来遮龙山之前。
陈玉楼就想到了它,此刻终于到了三口妖棺外,又岂会错过?
鹧鸪哨还沉浸于妖棺之凶上,见他要去墓室一探。
虽然没有拒绝,但却不敢有半点轻视,反手刷的一下拔出镜伞,护在身外。
伞下四十九面镜子,在风灯火光中,折射出一抹如雾般的光影。
陈玉楼也不敢小觑。
那三具影骨,生前都是凶杀滔天之辈,每一具尸骸都比得上瓶山尸王。
纵然他如今实力不错,但也需要谨慎行事。
反手握住剑柄。
察觉到掌心内那股熟悉感,他心中不由一定。
当即在无犹豫,提着风灯径直绕过那面白墙进入墓室,一入其中,一股比三世桥下风煞丝毫不弱的阴气已经袭来。
除此之外。
整个墓室内还透着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似是尸蜡,或者腐尸一类。
两人都是老江湖,深知凶险,立刻闭气屏息,将那股味道隔绝在外。
最外便是那口青铜悬棺。
看到它的第一眼,给他们的感觉便是大。
差不多两三米长,一米多宽,半人高。
估计少说也有两三千斤重。
与其说是棺椁,还不如说是一座集装箱。
铜棺表面堆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上去晦暗无光,不过……两人视线很快就被棺身上足足九道重镇吸引。
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锁扣。
一环扣着一环。
铸成一条条奇重无比的铁锁。
从棺头到棺尾,将青铜巨棺封得密不透风。
实在很难想象棺中究竟葬了一头何等凶煞的骸骨,九道重镇封锁都不够,还要在棺头悬挂一面法家古镜镇压。
“这……”
鹧鸪哨那张从来古井无波的脸上。
头一次神色大变。
握着镜伞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浑身气血甚至都出现了一丝动荡。
“三狱影骨,这第一具就是妖尸啊。”
眉心紧锁,鹧鸪哨沉声感慨道。
不过,他话音才落,身前那口死寂一片的铜棺内,忽然传出一阵刺啦的诡异动静。
听着就像……指甲划过棺壁一样。
声音说不出的刺耳。
听得人心烦意燥。
但身处此地,鹧鸪哨却没有半点躁动,反而如坠冰窟,整个人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坏事,陈兄这铜棺要起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