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
身下那座闭玄冰古棺明显更为惊人。
“梯子,快。”
“他娘的这绝对是口宝棺,摸金咯。”
“谁也别跟着我抢,我这辈子还没开过这么好的棺材。”
好不容易从震撼中惊醒。
一帮人迫不及待的架起蜈蚣挂山梯。
见状,已经恢复如常的鹧鸪哨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不过余光瞥了一眼陈玉楼,却发现他并无阻拦的意思。
再扫过他肩膀上神异通灵的怒晴鸡。
此刻的它,一双目光饶有兴致的盯着棺身。
即便隔着数步,他都能感觉到它周身那股冲天的火意。
看到这,鹧鸪哨果断收起心思。
在镇邪破煞上,身为凤种的它远胜他们。
同时,他不禁心生感慨,若不是一路看着它成长到而今这一步,他都怀疑陈玉楼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当日瓶山落子。
算得却是今日遮龙山棋局。
真是如此的话,除了真仙他再想不到任何可能。
纵然是扎格拉玛一族,几千年中最为惊才绝艳的那位先知,也远远做不到。
在他思索间,下入椁室的几个伙计,已经飞快擦去棺身上的灰尘,顿时间,古棺上的蓝色荧光更为夺目。
整具棺椁内外一体,流光溢彩,光滑如镜。
仿佛那是来自深海的蓝色玄冰精雕细琢而成。
浑身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息。
看得人心驰神摇。
“这……是玉么?”
即便是除陈玉楼外,第一个发现地下鬼棺的人,此刻,站在椁室边沿,花灵怔怔的看着那具棺椁,神色间满是惊叹。
她从未见过这种玉料。
“或许是海底奇石。”
鹧鸪哨摇摇头。
不过语气里同样透着几分迟疑。
当年东海之行,他也曾见过一些蓝色石头,不过大都只有巴掌大小,而且质地粗糙。
出水湛蓝。
但被烈日一晒,很快就会失去光泽,变得灰白一片。
和眼下那具棺椁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种蓝色似乎在哪见到过?”
忽然间,花灵轻声提醒了一句。
见到过?!
简单几个字,就像是一道灵光在鹧鸪哨脑海中闪过。
无数画面掠过。
最终定格在了一只通体幽蓝,昂头自得的蟾蜍身上。
“山神法器,天外陨石!”
两道……不对,三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花灵回过头。
才发现老洋人师兄也在。
只是,这真的可能么?
天外陨石何等少见,他们三个久在倒斗行混迹的老江湖比谁都清楚。
放古代哪怕只是在兵刃中融入哪怕拇指大小一块,便能大幅度提升武器的锋利。
历朝历代司天监。
除却观星审脉,寻找地龙外,还肩负观测陨石的职责。
故而,一旦有陨石坠地,立刻就会派人前去搜寻。
不死虫腹内古箱中那一块。
藏得神秘无比不说,更是时时影响整个献王墓风水阵势。
也不过半尺见方。
而眼下那具棺椁,少说两米多长,一人高,而且上下浑然一体,显然是用一整块雕刻而成。
也就是说,一旦猜测为真。
最初的陨玉怕不是有山头大小。
那等天象,足足能够将遮龙山穿透。
鹧鸪哨下意识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但下一刻,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修筑天宫的那座百尺天坑悬崖。
要是天坑是陨石坠毁造成。
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种种猜测在他脑海中浮现。
一时间,即便是他也有些迟疑不定。
以往的他博古通今、当机立断,但自从踏入献王墓后,此间一切似乎都透着几分诡异莫名的气息。
犹如水中月、镜中花。
让人难以揣测。
迎着师弟师妹两人好奇的目光,鹧鸪哨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看向了身侧那道青衫身影。
“陈兄可知?”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询问。
陈玉楼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石精。”
“陈把头说的……难道是传说中只在幽冥地府才有的那种石头?”
这两个字。
就如一道雷霆,一下在他们师兄妹三人耳边炸开。
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老洋人那双如刀的眉头一皱,惊呼道。
“不错,除了幽冥鬼石,陈某再想不到世间还有这等诡异玉石。”
幽冥十府、奈何孟婆之说,流传甚广。
他们常在江湖行走,对于这些市井杂谈、民间诡闻了解不少。
只是,那等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么?
“下去一看便知。”
陈玉楼笑了笑,并未过多解释。
这世上不可知的存在实在太多。
天外有古神坐镇,山林中有妖物横行,地底生煞、墓中藏鬼,道人避世清修,只求超脱。
这么看来,幽冥石精似乎也不算太过难以想象。
“好。”
鹧鸪哨早就等着这句话。
此刻哪里又会拒绝。
尤其是先行一步下去的卸岭盗众,已经在尝试开棺,他更是不敢迟疑,跟在陈玉楼身后,踩着挂山梯迅速下斗。
老洋人也不慢。
花灵想跟上。
但两位师兄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还没等她俯身,两人便已经回过了头,目光平静的看了过去。
虽然被没有说话。
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花灵师妹在外面等着也好……”
察觉到身后情形,陈玉楼抬头看了一眼笑道。
棺中石精,也是天地造化而生,与妖无异,花灵常年与药石芝草打交道,一身灵气浓郁,极为容易被那些妖邪之物盯上。
这些年里,也就是被两位师兄护着。
所以才能相安无事。
但此刻那口鬼棺,即便是他也不敢保证能有十成把握。
万一出事,可没有挽救之机。
“可是……”
花灵原本还想说什么。
但听到陈大哥都这么说,她也只好暂时放弃跟着下斗的念头。
见状,鹧鸪哨心中更是无奈。
这丫头古灵精怪,就算是他也降不住。
没想到陈玉楼一句话就让她安静下来。
难怪都说这世上情之一字最为不讲道理。
“如何?”
陈玉楼倒没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