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凝神看了片刻。
这才收回目光沉声道。
即便他倒斗无数,像这样的山涧绝壁,也是少见。
底下太深。
拿火把照明根本无用。
就算是搬山一脉的磷筒也不行,扔下去,马上就会被砸的粉碎。
他的意思是亲自下去走一趟。
搬山有掘子攀山甲,攀岩入涧如履平地,眼下再合适不过。
但没等他说话。
一旁的陈玉楼却是摇了摇头,“不急。”
“难道……”
鹧鸪哨是想到了什么。
但又摇了摇头,觉得有些抬不可能。
早听说陈玉楼天生夜眼,下意识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
但脚下这天坑。
夜色浓郁的如同飘动的墨汁。
眼力再好,应该也无法看透吧。
但看陈玉楼目光湛湛,自信平静的样子。
鹧鸪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拐子,拿只鸡来。”
陈玉楼招呼了声。
“得嘞掌柜的。”
不到片刻,花玛拐就捉来一头雄鸡,精神充沛,双眼凛然。
虽然比不上怒晴鸡。
但也算是良禽了。
只见他接过拿在手里,摸了摸那只鸡脑袋,然后……往天坑里用力一扔。
鹧鸪哨看得一头雾水。
陈玉楼却是拍了拍手一笑。
“道兄,瞧好了,看看陈某拿它能不能钓到大鱼。”
第27章 不知名的大恐怖(求追读)
2023-12-28
“钓鱼?”
听到这话。
包括鹧鸪哨在内的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底下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哪来的鱼?
但偏偏这话是从他陈玉楼口中说出。
谁也不敢小觑。
一个个瞪大眼睛,屏气凝神的往下看去。
此刻,那头鸡还在拼命挣扎嘶鸣,只是,它毕竟不是鸟,无法腾空,扑了几下便整个朝着雾气深处坠去。
原本厚重的白雾。
此刻被搅得四散流动。
看着就像是一团被卷起的棉絮。
眼看雄鸡就要掉落雾中,再见不到身影,鹧鸪哨不禁皱了皱眉头,瞥了旁边的陈玉楼一眼。
想要问问他。
到底怎么回事。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忽然见到陈玉楼那双静若幽井的眸子猛地一缩,身形微弓,神色间也多了几分凝重。
“难道……”
见状,鹧鸪哨哪里还不明白。
刚要回头细看。
耳边已经传来一阵轰隆不止的巨响。
像是有火车驶过,又仿佛成百上千的炉子同时烧沸时的动静。
他顿时一脸骇然的看向身下。
恐怖的声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
震得崖壁裂缝中的碎石哗啦啦往天坑落去。
很快,那动静由远及近。
快的惊人。
似乎有一头什么怪物,正顺着岩壁迅速攀行而上。
那头下坠的雄鸡,明显也察觉到了凶险。
原本都已经放弃了挣扎的它,此刻竟是疯了一样,一边嘶鸣,一边拼命拍打着翅膀。
试图从天坑下逃离。
只是……
家禽本就不善飞行。
再加上,这两天为了激发它们的野性,特地没有喂食,就等着进了地宫再放出它们捕杀毒物。
饥饿之下哪有力气?
越是急躁,它便越是逃不出去。
转眼间。
那骇人的动静,几乎已经到了脚下。
在场几人,都是杀伐果决之辈,但此刻也是心惊不已。
尤其是花玛拐,已经吓得面无血色,用力咬着舌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旁人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红姑娘反手握着刀,柳眉倒竖,旁边的花灵,也抽出了镜伞。
搬山一脉,因为与道门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用器物也颇具神秘感。
她手中的镜伞一共三把。
分别由三人所持。
看似寻常,实则来头极大。
取百年雷击木为龙骨,老桃木研磨成浆做成伞面,又涂有辰砂,再镶嵌一共十六块法镜。
伞开镜光如火,能破妖邪。
她出山虽然年头不多,不过镜伞却是被她用的炉火纯青。
加上师兄妹三人,彼此间默契无比。
只要不是凝练出了妖丹的大妖。
三才阵下,几乎鲜有敌手。
如今她连镜伞都抽了出来,可想而知,心里是何等慌乱。
老洋人倒没有动伞,但被他视若性命的弓弩,已经搭在了手臂上,左手紧紧扣弦。
眼睛如刀,死死盯着雾气深处。
只要有所异动。
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扣弦拉弓。
就连昆仑,这会都是一脸凝重,没了那抹憨厚,浑身只剩下一股令人胆寒的锋芒。
还能保持冷静。
至少面子上看似冷静的。
也只有陈玉楼和鹧鸪哨两人。
不过仔细看的话,就会察觉到后者那件宽大的道袍下,身形也是紧绷而起,宛若一张蓄势待发的大弓。
“来了……”
就在诡声如雷,笼罩在众人心头,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达到顶峰时。
一直背对着众人,站在崖边眺望的陈玉楼。
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
却是让所有人心头狠狠一跳。
哗啦——
像是征兆一般。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
滚滚浓雾深处,一道漆黑的巨影忽然一闪而过,张开血盆大口,将那头还在拼命拍打翅膀的雄鸡一口吞下。
嘶鸣声戛然而止。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心跳也仿佛漏跳了一拍。
一个个满脸惊骇、恐惧以及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