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字中便将四门所长尽数托出。
闻言,了尘也没多言,只是将那本线装古书取出。
小心掸了掸书页上的灰尘。
这本书并非张三爷亲笔所写的原书,而是他按照所学,一字一句复原而出。
只不过,从书成过后,便被他锁入了箱子中,再不曾拿出来。
“你来走近一些。”
“老衲这几日会为你们尽心传授,但……能学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拿着书册,了尘心中思绪一下收起。
无悲无喜的朝两人说道。
“是,了尘师傅。”
陈玉楼、鹧鸪哨两人当即一脸认真的回应道。
“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从名字其实就知道,此书其实有前后两卷,前半卷为风水术,后半卷是阴阳术。”
“先说风水,其实无外乎天星风水、相形度地、八宅明镜、幽冥之势、羽化尸解、禅宗风水、地脉凶龙以及奇山畜形。”
“这八门归拢下来,就是天地人鬼神魔佛畜八个字。”
了尘一字一句的说着。
语速不紧不慢。
十六字风水篇便道尽天下风水门类,复杂无比,当年他们师兄弟几人,除却金算盘和阴阳眼天赋过人之外,他足足学了一年多方才入门。
更别说下半卷阴阳术,囊括万千,晦涩难懂。
寻常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推门一窥其中玄奥。
“天,天星、天象,这山川河泽,地脉起伏是为龙,这天字,看的就是周天星辰,而地分凶吉,天星同样有善恶之说。”
说话间。
了尘又取出纸笔,随手在空白处画下星辰方位。
日月五星、二十八宿。
但见他信手拈来,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半点凝滞之感。
饶是陈玉楼也看的满脸震撼。
仅仅是这一点。
都能想象到,当年了尘为了学得天象术,曾多少次彻夜不眠,一遍又一遍的观察周天星象。
毕竟这可不是后世。
随手上网一查,每一颗星辰布置落位,四时节气如何运转,都能一清二楚。
“莫要分神。”
了尘并未抬头,但似乎都能将四周一切洞穿。
陈玉楼目露尴尬。
再不敢多想。
收起心神,凝神看去。
一旁的鹧鸪哨,并无他的神识,只能全凭自己去记,哪敢有半点分神。
“此处是星宫方位。”
“……”
第220章 打神鞭上符箓现
光阴似箭如梭。
距陈玉楼和鹧鸪哨拜在了尘门下,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来月。
这段时日,两人除却早晚两次修行,不敢间断之外,几乎从未出过草庐书房一步。
而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也不愧是旷世奇书。
纵然两人天赋过人,半个月也才堪堪将十六字记住。
按照了尘的说法。
真要入门甚至纯熟,没有个几年难如登天。
所以,他的传授方式是,先期囫囵吞枣、不求甚解,等到两人能够将这十六字尽数记住,再尝试去解其中深意,最后才是运用自如、举一反三。
毕竟。
时间不够。
真要如他当年那般。
最少也要在无苦寺中待上数年。
他独身一人隐居无苦寺中,纵然再过二十年也无所谓。
但陈玉楼和鹧鸪哨显然等不起。
尤其是后者。
族人身上诅咒,始终就像是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刀。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他虽然不说,但了尘双眼如炬,又岂会看不出来?
“都记住了吧?”
黄昏分界。
夜幕将起时分。
了尘缓缓合上书册最后一页,隐隐还能看到一页白纸。
这便是阴阳术的空字卷。
所谓空,便是风水秘术的最高境界,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彻底融会贯通前十五字,循序渐进,大道已证,自然能够领悟空之一字中‘造化之内、天人合一’的究极大意。
抬头看向身前两人,了尘轻声问道。
“记住了,了尘师傅。”
陈玉楼点点头。
眸光澄澈,自信从容。
有陵谱作为基础,十六字风水术对他而言并不算太过复杂,至少已经理解了三四成。
但是阴阳术确实晦涩难懂。
按照他的估计,顺利的话也得半年一载才能入门。
比起他的平静淡然。
鹧鸪哨眉宇间则是多了几分忐忑,十六字他倒是能够记住,但对能否入门却是毫无信心。
形势派、理气派风水,他尚且学的磕磕绊绊。
更不要说十六字。
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了尘拍了下他肩膀笑道,“不必过于焦虑,上卷风水术,囊括万千,寻龙点穴、观星相地就已足够。”
“至于阴阳术,老衲这辈子也没能吃透。”
“放平心思,不要过分纠结于结局,尽力就好。”
闻言,鹧鸪哨紧绷着的心绪,这才稍稍松了一线。
他不怕别的。
担心的是会辜负了尘这段时间的殚心竭虑。
为了不耽误他们时间。
通宵讲书都是再常见不过。
“是,了尘师傅,我记下了。”
见他紧皱着的眉心缓缓舒开。
了尘眼神里满是欣慰。
不过,随即却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再度变得肃然。
“对了,还有一件事。”
听到这话。
陈玉楼和鹧鸪哨皆是认真起来。
“当初张三爷临终前,反复叮嘱于我,阴阳术夺天地造化机数,恐伤天和,所以才会决然毁去后半卷。”
“今日老衲也将此言转述你们二人。”
“阴阳术切不可轻易动用。”
“另外,若是想要将其传承下去,一定要是心性纯良,绝不能是包藏祸心之人。”
“阴阳术一旦落入奸人之手,后患无穷。”
说到这。
了尘缓缓抬头。
双眼在两人身上扫过。
浑浊的眸光里仿佛蕴藏着无穷威力,轻易便能洞悉一切。
“可曾记住了?”
迎着那双眸子,饶是陈玉楼内心也不禁一颤。
两人几乎是同时退后半步。
双手抱拳,点头称是。
……
隔天一早。
陈玉楼一行六人骑马下山。
原本他们还想多留几日,但了尘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他们的了,没必要陪着他一个老头子在山上虚度光阴。
再加上从湘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