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瓶山开始修仙法 第514节

  “到了?”

  “应该是,这风他娘的吹得老子都睁不开眼。”

  闻言,艰难跋涉中的众人,纷纷昂起头,只是寒风卷着雪花和砂砾从谷口汹涌而来,就像是石子打在身上。

  饶是他们皮糙肉厚,都有些扛不住。

  只能压着帽檐。

  不过,从笑骂声中也能听出众人的欣喜。

  这河西与东疆这一段路,根本不是用凶险两个字就能形容。

  短短几天他们就深有所感。

  也难怪那帮行商,宁可在嘉峪关一待就是半年,货物全积压在手上,急的满嘴水泡,都不敢冒险起程。

  说实话。

  戈壁滩白天都还好。

  顶多就是风雪沙尘和劫匪。

  但一到夜里,才是噩梦的开始。

  荒漠里的凶兽倾巢而出,捕猎食物,营地外围必须保持篝火不灭,有人彻夜巡视,但白天赶路就已经耗尽了精力,只能交替轮换。

  除此外,天色一黑,温度就会急剧下降。

  习惯了湘阴湿热气候的他们,哪能承受得住这种温差。

  不少人都出现了或轻或重的脱水症状。

  全凭着一口气硬扛。

  如今……

  总算越过了第一道难关,踏入了西域地界。

  怎么能不激动万分?

  一个个下意识放快脚步,顶着漫天风雪,从隘口冲出,狭窄逼仄的视线一下豁然开朗,让在河西走廊足足走了半个月的众人不禁怔在原地。

  愣愣的望着这方陌生天地。

  只觉得胸口下那股子郁气,一下都涌到了喉咙,恨不得扯开嗓子大叫几声,将烦闷全都倾泻出去。

  饶是鹧鸪哨几人,也是如此。

  牵着马驻足在原地,望着前方辽阔无尽的戈壁滩。

  苍凉、荒芜感扑面而来。

  即便是常年行走在黄河两岸,也曾见识过陕北高原的杨方,此刻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说不出话来。

  只有陈玉楼神色平静。

  随意扫了眼,便抬头望向天穹。

  被风雪遮掩的高处,一道微不可见的身影横空而过。

  赫然就是罗浮。

  从吞食石君山火窟,返祖之路更进一步后,它几乎已经完全脱离了凡禽的范畴。

  而为了激发它的翱翔习性。

  从陈家庄出发开始,这一路上,除去夜间扎营休息,绝大多数时间,陈玉楼都任由它自在飞越天空。

  除了寥寥几人。

  寻常伙计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此刻,一缕神识扫过,陈玉楼平静的给它下了一道指令。

  这便是灵契的霸道之处。

  即便深处数百丈穹顶,瞬息之间,就能心神相通。

  “歇息片刻。”

  “休整后再出发。”

  收回视线,见一行人还怔怔的看着,陈玉楼忍不住笑道。

  闻言。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纷纷退回到黑山崖壁下,找个避开风尘的地方,也顾不上太多,直接席地而坐。

  找出水和干粮,抓紧时间补充,恢复体力。

  陈玉楼则是走近昆仑跟前,示意他打开地图。

  那是一幅用羊皮制成的图册。

  看痕迹就知道已经有些年头。

  还是前几天,他们在玉门关补给时,从一个往来于丝绸之路上的行商手里买来。

  虽然没有官制那么精细。

  但整个西域所在,因为幅员辽阔,无数年时间里,几乎没有完成过真正的大一统。

  所以,迄今应该也没有真正完整精细的舆图。

  就算有,大概率也被人藏着,算得上是千金不换的宝物。

  而今手里这幅草图,都花费了不少钱。

  陈玉楼目光扫过。

  如今他们所在,属于河疆交界。

  这地方环境太过恶劣,除了少数匈奴后裔或者蒙古、回回散居于此,几乎再找不到人烟。

  不过……

  再往前行大概三五百里。

  便是昆莫城。

  算是距离最近的大城了,属于东天山地域,汉军进入此地前为匈奴王庭下的伊吾卢,又称哈密国。

  然后千年时间里。

  昆莫城一直在汉人王朝和匈奴王庭之间反复横跳。

  一直到明永乐年间,封哈密国统领为忠顺王,赐金印,自此昆莫成为大明属国。

  等到了昆莫,他们也就算是真正进入西域腹地了。

  与他们之前设想的路线并无出落。

  “行了,收起来吧,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你小子……大冬天也能出汗?”

  心里默默盘算了下路线。

  做到心中有数后。

  陈玉楼抬头看向昆仑笑道,不过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他额头上滚落的汗珠。

  要知道,眼下已经是仲冬,就是湘阴那边也是三九寒天。

  更别说此地。

  山上来的那些伙计,哪一个不是裹着厚厚的羊毛长袍,带着毡帽,但就算如此,一个个还是冻得直跺脚。

  连他都换上了棉袍。

  昆仑却仅仅加了一件夹袄。

  “不冷。”

  昆仑咧嘴一笑。

  洗髓伐骨、横练真气,而今的他,浑身就像是一座火炉,即便身外漫天大雪,寒冬如狱,但他依旧察觉不到太多寒意。

  闻言,陈玉楼也没多说。

  只是找了一处地方坐下休息,随手摘下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口。

  清冽的酒水顺着喉咙滚入腹中。

  不多时,一阵火意便席卷全身,将寒气驱散了不少。

  旁边那些伙计也大都如此。

  随身携带除了水和干粮,都会备着一壶烈酒,不时抿上一小口,不至于会失温冻僵。

  休整片刻,等恢复精力,一行人再度启程。

  长长的马队慢慢消失在黄沙风雪之中。

  而距离十多里外。

  星星峡隘口。

  此刻,风口崖顶处被人修筑起一道道的烽火台,除此外,每隔三五里就有一座墩楼。

  尤其是隘口处。

  更是坐落着一座门楼。

  大门紧闭。

  山上山下少说有几十道人影。

  “他娘的,那帮狗崽子都学精了,这都多久没开张了?”

  “谁说不是,再没人来,弟兄们怕是都要啃沙子了。”

  “咱弟兄整天在这喝西北风,顶上那帮人倒是舒服,奶奶的,这会还有娘们暖着被窝,完全不管我们的生死。”

  “嘘,小声点,你小子疯了,待会被听到了,可就不是生死那么简单。”

  隘口门楼上。

  几个沙匪靠在墙垛后,长枪竖着靠在一边,手里抱着酒水,不时往嘴里灌上一口,感受着头顶呜呜的风声,一个个愤愤不平的低声骂道。

  他们从南疆过来。

  本来说好到了这边能吃香喝辣。

  一开始确实还行,光是打劫那帮过往的行商,就赚的盆满钵满,满嘴流油。

  只是好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才短短半年不到,听到消息的行商纷纷折路,甚至躲在嘉峪关避风头。

  尤其今年,一个月都未必能遇到一拨人。

  劫到的金银财货,大部分都被几位统领吞食,从手指缝里落点残羹剩饭,他们上百号弟兄抢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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