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第193节

  还有顾家那一大家子。

  “还不知道,我就是个普通小员工,哪儿能接触到那么上头的人啊,就有人来告诉我该怎么怎么做就行了。实话告诉你吧姐,我这也是享了我奶奶的福,她啊会看病,这老板一家子好像有个病人,一定要我奶奶看,还顺在给我安排了一个工作。还没到上岗时间。所以我这……就带我奶奶到处玩了。”

  小杨还是把话说到了我心窝子里,戳中我最害怕的地方。

  我一早就应该想到顾家人会来这么一手的,再说温白那病又不随随便便能治好的,治不治得好又是一说,但能看病的人肯定是要凑齐的,小杨说他把老太太接去的时候已经向我提了醒。

  他一个晚辈,怎么可能无故接奶奶的姐姐旅游。

  我又问现在小杨和他奶奶基本都在什么地方玩,想确保小杨的行动没有限制,哪知道小杨有点悻悻然道,“哎,都玩儿了快一个星期了,刚好头上通知我,说这两天就要上班,所以啊,姐,你是在市里吗?要不今晚一起吃个饭?你就当为我庆祝庆祝。”

  我听后懊悔的抓着电话,现在是过不去市里了,只能让他告诉我一下地址,然后我再联系的秦颂,把事情一说。

  秦颂闷闷不乐的“嗯”了声,“那天走的时候我就留了人在村里,确保动不到那老医生头上,但这两天出了点变故,我的人被撬光了。没看住。”

  我听秦颂语气,怕他着急生气,劝了好一番,他才在我歇口气的时候叹气,“行了,你把地址给我。人找着了就行,我赶过去让她开个方子,以后照着方子拿药。”

  我赶紧喊住他,犹豫着说,“可是秦颂……那老太太有这规矩,自己的药房方子不传外人的手,不然也不会陆续有人往乡下那地方一两个月就去一趟了。”

  “拿不到也得拿!”秦颂声音极阴,随电话忙音中断。

  等了半天时间,不知道秦颂用了些什么办法,最终还是没拿到药方子,甚至连让她再开服药,都被老太太当场以不合规矩的理由拒绝了。

  秦颂俨然吃了个闭门羹,这对他来说打击不小。

  依小杨的话说,到明天,那就真再想见到这老太太都困难了。

  我待在房间里,把床底下的药袋子拿出来,这是之前有人邮寄过来的,里面的药我再仔细看了好一遍,大致能看出来跟我之前喝的是一样。

  但我更清楚我手心里躺着的枯草枯枝一样的东西,是各有属性的中药,不是打上名字标注就一定是一样的西药盒子。

  有些中药虽表象一样,可实际的药途大有可能截然相反。

  这一大袋子中药材料散乱又有条理的被分在几个牛皮纸袋子里装着,我不敢冒险去堵这些是药是毒。

  而这寄给我药的人,是最想我死的顾家一家。还是想借以做人情的,许默深呢。

  当天晚上秦颂连夜就赶了回来,到房间已经是凌晨两点,我侧靠在床边的墙壁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又合上,勉强能看见他推开门。站在微弱的灯光里,下一秒就轻手轻脚的进了门,再关上门。

  他走过来几乎是无声的,到我跟前伸手轻轻的抱我起来,我惯性的动了动,意识清醒,但脑子缺混沌的一片模糊,我想我可能喊了他,也跟他说了些话,但又好像没有。

  秦颂耐着声在我耳边一声一声的哄,说好了好了,先睡觉休息,听话。

  我就真听着秦颂的话,闭上眼睛,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早醒来,我下意识的就想到昨晚场景,猛地一睁眼睛,见到面前正面朝上的睡颜,眼睛紧紧闭着,狭长的上睫毛搭在下眼睑上,根根分明。

  床头的窗帘是我故意在市集里挑了块厚布,几乎能完全遮挡住清早的全部阳光,昨天晚上我不知不觉的睡着,忘记拉上窗帘。但今早一醒,窗帘是关好的。

  如果阳光正好,或许还能看见秦颂细腻皮肤上的短小茸毛。

  我盯着看了许久,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做梦。

  刚一会儿,那双眼皮子上的睫毛一直颤动,过一秒就拉了个弧度扬起,睁开的眼皮子里的那双眼睛,浩瀚如星辰。

  他转头就看着我,还朝我笑了笑,我愣了一会儿神,反映过来后。也想冲他笑的,结果秦颂说,“让他们先了一步。”

  我尽量让嘴角显得不那么尴尬,撑了撑眼睛,提口气,“没办法,我们都这么忙,哪有那么多闲心眼想这想那的,顾家都指剩个空壳子了,要喂饱的嘴巴那么多,转得脑子就多,这药总有办法拿到的。先停一停也不一定是坏事情。”

  时间还早,离秦颂起床洗漱还差十分钟,他总是五点半就开始动身去工地上,为的就是赶在工人前面。

  我每天早上要跟秦颂一块儿去,他一开始还同意,但后来觉得太难受,坚决不让我跟着他一起,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在车上看见秦颂累垮了倒头在车里酣睡的样子,我想他可能,真不想我看他那样太多次。

  但只看一次两次,那模样就能印进我心里,我不可能哪怕有一点责怪秦颂对我的事不上心。因为他只有一颗心脏,都快被现状压得快无法负荷爆炸了。

  “黎西,这时候不该是你劝老子。”

  我伸出手,去抚摸他眉眼中间位置,一点点的把他皱巴巴的眉峰给扶平了一点,再抚平了一点。

  “你是我丈夫,我不劝你我劝谁去?你也是想我好,我自己肯定更是。所以这件事我觉得不应该操之过急,中药的确断了不好,但如果我真在西藏这边怀上了孩子,生产了都没等到项目完工,那到时候两头跑来跑去的。有的你忙。”

  “又不想要孩子了?”秦颂语气很轻,眉眼里带着笑意,他只是想拿话来堵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

  我深深哼口气,“女人都是善变的,一会儿想要一会儿不想要。秦先生,你在这一方面还有得学,别消极怠工。”

  秦颂笑亲了我脸颊两口,又伸手惩罚般的从我衣摆下面钻的就往上伸,在突出的地方停留,鬼祟的揉了两下。

  我没忍住哼唧一声,被秦颂敏锐的逮到了当成笑料,说了两句秽语,看我两颊通红后甚是得意,脸一下凑到我鼻尖前面位置就停下,坏笑道,“要不是时间紧。怕迟到一个多小时,真想现在就要你,很狠的。”

  秦颂身体顺着我推动的方向移去,他叮嘱我在房间里好好休息,自己要先去工地上开个会,交接一些项目今后进展的注意事项。

  这种会议在工地上很常见。但又是最缺不得。

  看着秦颂草率的穿好衣裤,一点没有往日在意形象的痕迹,连路过走道的落地镜时都没看去一眼,利落的出了房门。

  我在只剩我一个人的房间里休息,脑子在想怎么把这箱药转手再到秦颂面前。

  刚才我对这件事只字未提,我太知道如果我在秦颂最挫败的时候当他面指出正确道路来说对他这样的大男子主义意味着什么。

  就想他正干着的活一样。在道路尽头远处有一家学校,这学校的人到镇上太不方便,把他们全部都接到镇上来不切实际,但修出一条路让他们走,也是一大方便。

  我就是要铺条好路,让秦颂来走。

  中午我赶到集市,好好挑着当天菜色。在约好了司机后上车回了项目上,我没直接去工地,先在厨房里,跟其他伙夫一起把当天的午饭给做出来。

  基本都不是我在掌勺,工地上工人数量多,抄的大锅菜我摸不透具体调料的量。今天我正好买了不少小鲫鱼带回来,就我来炖的鱼。

  弄好之后,有专人负责把餐食运到工地上去,我跟剩下的人一起在食堂的桌边围坐着吃饭,我们这边吃完,他们那边也吃完了。甚至送饭的员工会带着器具都回来。

  工程时间紧,需要争分夺秒到剥夺了他们吃饭时间,秦颂的胃都没以前好了,所以每一餐的米饭里,我都会加点小米进去。

  今天回来的员工经过我们旁边,准备清理当天的东西,刚经过我旁边的一个伙计拍了拍我肩膀就说,“老板娘,今儿个还有人特地让我带话夸奖你做饭做的好吃。”

  我还没开口,餐桌边其他人都笑了,“我们老板娘又不是第一天下厨了,等到今天才夸,今天是什么稀罕日子呐。”

  那伙计笑了笑,“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是新来的!好像说是三老板……怎么咱们这又多来了个老板啊,老板娘,你认识这三老板吗?”

  我送吃的进嘴的筷子,临到嘴巴时候就僵了。

  三老板。

  

314. 公事,私事。

  

  跟我一起吃饭的伙夫显然都还没有接收到这“三老板”要来的信息。

  但之前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其中一个就说,“这三老板我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之前好像就说要来一个,咱们大老板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出现过了,这有钱人不像咱们都是上班拿钱的,每天到了才有钱赚,没到啊,早被开除咯。”

  “瞎说什么呢,人大老板以前在的时候可是每天上班比你还早,跟咱这二老板一样,辛苦的很。但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来了,那是大老板把咱这工地卖给三老板了?”

  “我看有可能,大老板自己不想干了呗。”

  我这段时间跟他们接触时间长了,相处都很融洽,他们这时候讨论起来也没管我是不是在场,说话的时候也会有意无意的瞥向我,想看看我的反应。

  但我除了从呆愣里把情绪抽离回来就没有其他别的举动。

  有大胆的就直接问起我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笑着摇摇头说,“我还跟你们在一块儿吃饭呢,刚刚听到也挺诧异的,这事我还真不是太清楚,等会我自己去趟工地。”

  他们是没什么心眼的人,听我这么说也完全信了,不再多追问什么。

  我连自己那条鲫鱼都没吃多少,放下碗筷就往工地上赶,但快到的时候就把脚步放很慢,在工地上有一个临时搭建的地方,是供平时几个部门领导开会的地方,就一个简单棚子,立着几根柱子在那,大老远就一览无余。

  我走到个活动板房边上,找了个遮挡地方,只探出个脑袋往那方向一看。

  许默深果然在。

  他就站在我正前方的正中间位置,面朝着会议处的全部人。左边最边上的冒出个脑袋,俨然是秦颂,许默深定然的视线在人群中来回扫,一点没有刚来的怯意。

  他身上散着的领导气场太足,在他说话时周围一点声响没有,他不疾不徐的用恰好的音调说话。视线再一转,抬起的一瞬间,和我目光相撞。

  我赶紧把头缩回去,完全隐藏在活动板房一侧,回想刚刚许默深阴鹜的眼,我还心有余悸。

  这个人太危险。

  会议在我出现过后的五分钟内就结束了,我不禁想知道是自己来得太巧,还是刚刚那一眼看得太准。

  等人群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我大大方方的转身,撞上他们疑惑眼神时保持得体微笑,他们恍惚的眼神马上了然,笑着跟我打招呼,就指着秦颂的方向,再匆匆离开忙自己事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朝秦颂旁边走,他留在原地再跟许默深对话说着什么,等我到的时候对话中断,我不着痕迹的伸手挽上秦颂胳膊,“你才开完会吗?我还有点事情想跟你说,方便吗?”

  秦颂深深看我的手一眼,视线再连抬两下盯在我脸上,我尴尬的想移开视线,但又故意笑得很开,他说。“方便,你去旁边再等我一分钟,数数。”

  我把手一放,退到几步开外,在听不到他们音量的地方站好,就开始数数。

  一。二,三……

  那两个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了过来,秦颂脸上挂着笑意,许默深的眼神太深看不懂情绪。

  我只垂好头,专心数我的数,等数到五十九时,秦颂刚好回身,不疾不徐的朝我方向走,经过我时脚步没停,我择了个能跟上他的步调,随他一起往离许默深更远处走。

  他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周围无人,左侧有一块大石头,秦颂一脚踩了上去,又掏出烟盒,夹一支烟扔嘴里叼着,没点。

  “真没看出来你还有演戏的本领,你这么故意的在他面前装出跟我恩爱样子,也不怕麻死你自个儿,嗯?”

  他手突然朝我腰上一环,硬逼着我往他胸口处靠,我贴了过去,笑话他,“夫妻之间恩爱点不行吗?难道我还要故意装作冷淡?”

  我跟秦颂平时相处坦然。没说过多少情话,没有轰轰烈烈,又更甚于平平淡淡。

  我刚刚那样,的确在两人相处时候罕见,是肉麻了点,也刻意了些。

  “那你猜他对他前妻变态的爱,会因为你的肉麻减淡多少?”

  秦颂在笑,我却笑不出来,胸口又像堵了口气,还瞪了秦颂一眼,“你就只管笑话我吧。我这是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好事没享受过一件。坏的总能被牵连上,他再爱他前妻都跟我没关系,就因为我这张脸,大不了我去整容好了。”

  我说着赌气话,把秦颂逗得更乐了,他手指头伸过来,在我脸上一点一点的划。

  他粗糙的指腹又故意清洁得干净,滑到我鼻尖的地方还有淡淡肥皂味道钻进我鼻腔,我轻轻嗅一下,就开始贪恋这味道,而他酣纯如美酒的嗓音就在我耳朵里面钻。

  “啧啧,刚刚还想你这提议不错。能好好计划一下,但仔细找了找,这脸没什么地方要整的,再整就毁了。这不是亏了我。”

  “你就不能忍忍?”

  他摇头,又啧啧两声,“谁会愿意忍受丑的。”

  我戳他腰窝一下,秦颂乐得笑出了声,我抱怨,“你才丑!”

  这地方平时就没人过来,属于死角地方,我跟秦颂平时要见个面,就会定在这个地方。

  但我跟他都忙。统共到这不超过两次,这算得上是第三次,但好在前两次都没有任何人经过这地方,但第三次的现在,旁边不远处就站了个人。

  秦颂的警觉性高很多,他眼神一横,扭头冲过去,我看见秦颂骤变的脸,嘴角还僵着笑,就看见不远处的许默深笑眯了眼睛,一直望着我们方向。

  许默深是带了副眼镜的,我无时无刻不看到他带着眼镜。

  到现在我才怀疑。许默深到底是不是近视,他鼻梁上架着的家伙,是不是他最好隐藏情绪的武器。

  看到现在许默深的样子,这想法从冒出来开始就越来越深,他站在太阳光底下,逆着光线看不太清他脸上情绪。只能看见眼睛部分的玻璃镜片,很是惹眼。

  “我想过来找黎助理要点资料,很抱歉打扰到了。”

  他说得很正气,毫无别意的模样。

  秦颂一只手还轻轻的搭在我腰的地方,到这时候了也没收,或者就没打算收。他也很自如的回答许默深,“既然知道打扰了,那你就靠边上点,别继续打扰了,我跟我的助理还有事要谈,不方便许总在。”

  秦颂刻意咬了“我的”两字,许默深是聪明人。他听得懂,他就笑了笑,点头回了声“好的”,就从刚才位置转身往一个方向走,很快就消失在我们视野里。

  秦颂憋不住骂了好多句,最后还是忍下了情绪。然后看向我,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看我吃痛的表情,秦颂坏笑道,“怎么就这么生你这张脸的气呢?过去吧,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整理好资料,一分钟最好。”

  我瞪着秦颂,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吹着口哨回去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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