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署小二层,隔壁的原镇公所也是两层,但占地面积是警署的六倍。这些年来一直空置,直到昨天招募义警才开始启用。目前只启用一层的30%面积,主要有招募办公室、会议室,健身房和茶水房。
丁时拿出金纸仔细放大了看,也无法确定倒十字位于警署还是原镇公所。上班了几天,但丁时在警署逗留的时间不多,无法确定警署是否有地下室,也不知道是否有被封锁的无人使用的房间。他不清楚警署祭坛的特性,因此无法得知召唤邪灵的条件。
可能召唤的条件很复杂,比如医院祭坛,他们需要绑架很多活人收集零件,拼凑出一个邪灵。可能召唤的条件很简单,或许只是上个香,祈个祷。召唤的邪灵不同,召唤的手段自然不同。召唤手段不同,所需要召唤空间和召唤所需人员就不同。
接下去就是丁时轰轰烈烈的破案时间……
下午五点,丁时用一滴鲜血换了一团烟丝,忧愁的在警署临时拘留室抽烟。这一天下来,他几乎和所有警员都进行了对话,地毯式的搜索了警署和原镇公所,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和宗教有关的人和物。
“哥们,给我来一口。”男拘留室的一名中年男子手拿一张千元大钞,对丁时使眼神,丁时凑过去:“干嘛?”看在千元大钞份上,可以给你来一口。
中年男子谄媚的笑道:“想找兄弟你支个招。”说完把钞票朝丁时口袋送。
第102章 拘留室
丁时拒绝男子提议,系统那个小婊砸无所不在,受贿肯定要扣工作积分。吸烟就不同了,一口一千,这属于交易,不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不过来都来了,丁时还是说道:“说吧,什么事。”
男子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在宾馆,有一位年轻姑娘打电话向我乞讨。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好心人,为了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很穷,就去了她的客房。结果发现她真的很穷,穷到都没衣服穿。而就在这时候,你们同事破门而入。”
丁时做了阅读理解,问:“嫖了?”
男子回答:“你们是这么定义的。”
丁时道:“交了罚款回家呀。”
男子泪奔:“哥,我是赘婿。”
哦,明白了。赘婿加嫖,死路一条。
丁时有些同情了这哥们,就中年男人来说,谁没几个狐朋狗友和私房钱打掩护?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丁时问:“这是咨询费?”
男子上道:“当然是咨询费,兄弟你帮我出个主意。”
丁时接过钞票放进口袋,凑近道:“你打电话给你老婆,让她来保释你。”
男子立刻否决:“她真的会打死我。”
丁时道:“你就说你本是酒驾,担心坐牢影响孩子未来,所以找关系改了嫖。如果真嫖了,你敢联系她吗?”
男子连连点头,连声感谢。
丁时正要离开,男子道:“等等。”
“嗯?”
男子犹豫片刻,低声道:“午饭后我打了个盹。迷迷糊糊中有人说,大人今晚就能降临。”
男子说完,看了眼监牢外的投币挂墙电话,道:“一个女的,说话阴森森的。”
这部电话是男女共同电话,以便他们联系亲人或者律师,在得到值班警员允许后,就可以离开拘留室打电话。同时,警员也可以使用这部电话。
丁时问:“阴森森的?”
男子想了一会,道:“声音很空灵,不像是活人,我不知道你懂不懂那种感觉。没有任何情绪,感受不到波动。所以我才会提到她。”
丁时问:“你没看一眼吗?”
男子回答:“没有,有个大高个在她身后排队。”
丁时看监舍里面:“哪个大高个?”
男子道:“他已经被保释。我得去打电话,谢了伙计。”
“去吧。”
丁时扫视,值班室有一男一女两名制服警察。他走到了右边的女监舍,这里关押着七个人,大多是特殊职业人员。昨天义警刚刚成立,为了训练义警,进行了一次扫非行动,这才抓了好多人。
在一群穿着暴露的女子中,有一名素衣孕妇,从外形判断,怀孕时间在五六个月左右。
丁时俯身问女警员:“孕妇叫什么?”
女警员查询后道:“张丽。”
丁时问:“什么罪名?”
女警员:“袭警。上午十点多,在教堂街无缘无故打了巡警一拳。”
丁时问:“联系上她的家人了吗?”
女警员道:“她打了电话,我们也尝试联系她的亲人。她的丈夫叫王军,在屠宰场工作,昨晚请了病假在家休息。因为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我们请片区的义警上门查看,发现家里没人。”
丁时靠到另外一边,边拿了烟枪装模作样,边观察张丽。张丽很安静,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其他妹子向丁时吹口哨,她也不闻不问,低着头,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在目前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张丽应该是最可疑的人。怀孕的张丽对应了男子说的降临,张丽是故意袭警,让警察把她带到警局拘留室。
但这些都是主观臆断,没有任何客观证据佐证。即使丁时再牲口,即使是游戏,丁时也不能因为这点主观怀疑就弄死张丽。
丁时和女警员说了两句,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打开女监舍的门,道:“张丽,张丽。”
张丽抬头看向丁时,看眼神似乎是从深沉的思考中醒来,有些迷惘的看着丁时。
丁时道:“你可以走了。”
张丽慢慢站起来,问:“我可以走了?”
丁时示意:“走吧。”
张丽慢慢的走到门边,轻轻的跨过去,在经过丁时身边时,张丽突然一拳打向丁时的左脸。丁时左手掌打开,小拳头打在左手掌上。丁时握住张丽的拳头,将她手摁下去:“我送你出去吧。”
张丽突然暴走:“不,我不出去,他会打死我的。不,我不要出去,不要。”先是喊,然后是吼,最后歇斯底,不管不顾的朝地上坐。
警员们都围上来,女警员蹲下劝慰,张丽死死抓住女警员的手,恳求道:“不要赶我走,王军会打死我的,他会打死孩子的。”
演绎的非常生动深刻,没有任何作假。显然这是一个家暴案件,张丽为了能顺利生产,躲到了警局求庇护。她的丈夫王军请了假,在小镇中寻找她的踪迹。
丁时道:“好,不回去,你可以住在这里。”
因为丁时的话,张丽情绪得到了控制,在女警搀扶下站起来:“谢谢,谢谢你救了我们母子。”
丁时眉头一皱:“母子?你怎么知道胎儿是男性?”
张丽有些慌乱:“我更喜欢男孩,母女也可以的。”
丁时道:“麻烦你带她去看看,我们要搜集证据,告她的丈夫暴力袭击。”
张丽忙道:“不要,我不想自己孩子有一个坐牢的父亲。”
丁时有些看不懂了,自己让张丽离开,张丽的恐惧神情不似造假,说到王军名字时,她就如同看见恶魔,身体都抖了抖。但张丽显然隐瞒了某些事。怎么办?真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吗?
男警员在丁时耳边道:“丁警官,这类家暴受害者并不罕见。”
“哪类?”
“她们被丈夫殴打,但又缺乏离开丈夫的勇气。在类似很多案子中,我们本来已经抓人,准备送审,但她们突然改了口供,原因是她们丈夫坐牢后,她们不知道何去何从。她们畏惧丈夫,但又离不开丈夫。”
女警员把张丽送回去,走过来道:“她距离临产期还有很长时间,让她呆着吧。”
丁时思考中,晚班巡警到达。作为便衣,丁时也去了会议室,署长按照管理说明情况。要解散时,丁时举手,走到演讲台,道:“大家好,我升官了。”
“哈哈。”NPC很捧场的笑声回应。
丁时等笑声小了后,道:“麻烦大家今晚巡逻帮我留意一个叫王军的人,这是档案中他的照片,他可能已经死了,可能在寻找怀孕的妻子。”
同仁们没有意见,丁时表示感谢后,晚班巡警正式上班。
“丁警官,有你的电话。”
丁时走到隔壁开放式办公室接电话:“哈喽。”
虞渊道:“丁时,我这边只来了12个人。12个人大部分是来探听游戏情报,并不打算去屠宰场冒险。”
丁时问:“小部分呢?”
虞渊道:“小部分就是红衣。”
丁时问:“王猛呢?”
虞渊道:“王猛上午跟老大去抢地盘,对方有个疯子用了枪,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丁时叹息,街头混混这职业比警察还高危,毕竟警察看见疯子拿枪,还有反抗的能力,最少懂得跑。
混混遇见拿枪的疯子,十有八九会赌他没子弹。没办法,智商就放在那,但凡脑子内不全是屎尿屁的人,也不可能会去当混混。
即使王猛这样有脑子的老大,也经常被人架住脸,不得已做一些犯浑的事。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丁时道:“我这边没有什么线索……能不能让红衣去黑月街帮我找一个叫王军的人。”王军和张丽的住所在黑月街,张丽的工作地点也在黑月街。
丁时又收回了自己的话:“算了,死神手段卑污,你尽可能不要出门。”
虞渊惊讶:“黑月街王军?他是我邻居。”
丁时:“说说,什么情况。”
虞渊道:“今早我出门扔垃圾遇见了王军,他正锁门离开,我看见他手上有一把尖刀。王军见到我和我打招呼,说是借了屠宰场的刀,一会要还回去。然后还问我有没有看见张丽。我说没有,他就走了。”
丁时问:“几点?”
虞渊道:“上午八点半左右吧。”
张丽是早上十点殴打警察被捕,猜测是发现王军找到了张丽,张丽被迫入狱躲避王军。但是有很多漏洞,张丽为什么不报案呢?真是宁可自己躲到警局,也不愿意王军吃牢房。
王军发现张丽被捕,王军要杀张丽……自己如果是王军,一定会守在警署外,等待张丽出来。
丁时想到此,和虞渊说了两句后挂断电话,走出警局,坐在花圃边点上烟,开始搜寻周围的可疑人员。一直坐了半小时,丁时也没有任何发现。
……
晚上九点,丁时仍旧没有头绪,他已经将两栋楼再走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好在NPC们都比较淳朴,没有人怀疑和质疑丁时的古怪行为。
丁时又回到了拘留室,只有这里有非警员人员。他这个警察没有破案经验,也没学过破案,只不过他身处犯罪集团,对各种犯罪手法了如指掌。日常偶尔也会遇见斜教的人,通常是暴力驱逐,不会和他们做任何交易,所以丁时对他们的犯罪手法,组织结构的了解非常有限。
一名巡警将一名男子进入拘留室,让男子坐下,开始做文书工作。
“姓名。”
“王军。”
哦?丁时立刻坐到了王军身边,问:“他干嘛了?”
“随地小便。”巡警补充:“在警署门口,在我面前。”
丁时问:“搜身了吗?”
“搜了,没有发现危险物品。”
丁时道:“麻烦站起来。”
王军很配合站起来,丁时对他进行现场搜身,果然只有一些日常物品,通讯录、火柴、香烟、钥匙、几个硬币和几张百元钞票。
丁时问:“认识张丽吗?”
王军点头:“我妻子。”
丁时道:“她正巧也在警署。”
王军又点头:“好巧。”
丁时再打量了王军一会,道:“从你衣装来看,你不是一个会随地小便的人。有什么话你可以和我说,或许我能解决你的问题。”
王军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