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有拒绝楚王熊元的好意，因为这句话里面最重要的不是这些舞女，而是楚王熊元的示好，如果天拒绝了楚王熊元的示好，这些舞女很有可能被牵连致死。
就像是那个已经消失的未来。
就因为韩非一句她的手漂亮。
一名无辜的婢女就被斩断了那只手。
虽然这里面确实有几分示威的意思。
但也充分说明了很多婢女和舞女的命就不是命。
当权者随意一个念头就有可能让她们命丧黄泉。
“看来共主确实很有诚意！”
楚王熊元听到天这么说，脸上的神色越发和善了，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自己故去之后，自己几个儿子根本就撑不起当下的楚国，以至于堕落成如今的软弱可欺的韩国。
可要是楚国和百越这位年轻的共主成为了盟友后，百年之内都不需要担心楚国堕落至此，因为盟友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种无形的鞭策，可以极大减缓楚国的日渐衰落。
“当然。”
天不置可否，他肯定是有诚意的，毕竟楚国和百越继续冷战下去也没意义，边境上的小打小闹，谁也不清楚会不会有一天打出真火。
反正在秦国灭六国之前，天是不准备插手七国的，最多是接收六国的遗产，几百年下来的珍藏，绝对可以极大充实如今空虚的百越。
..........
宴席嘈杂。
歌舞升平。
“父亲，虽然这些年来我们输多胜少，但楚王真的打算割土求和吗？”
宴席上一名青年男子，对着身侧的中年男子发出了自己不解的疑惑。
青年名项梁。
中年名项燕。
楚国的项氏一族就好像是秦国的蒙氏一族，虽然平时声音不大，但却如同定海神针。
刚刚楚国有王公权贵不断跳出来为天说话，可他们两人依旧老神在在，不曾动摇过。
“你也知道输多胜少，就连我们略有优势的几次胜利，也不过是惨胜，直到现在，为父也不知道天到底给百越那群愚民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们如此不畏生死。”
项燕说到最后，没忍住看了一眼坐在最高处，与楚王面对面而坐的天，他是真不理解，天到底是如何把一群软绵绵的绵羊调教成了虎狼，甚至于完全不惧生死。
最为关键的是。
项燕看的出来，这些虎狼士卒不是为了钱财之类的俗物不惧生死，而是一种他至今无法理解的信仰，仿佛战死沙场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这种信仰加持，项燕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到的，他如果不能战前许诺屠城掳掠的好处，手底下的士卒，大多数都很难有不惧生死的勇气。
“早在天成为百越共主之前，他曾是百越的圣子，说不定与此有关！”
项梁也不知道百越士卒完全不惧生死的具体原因，也只能强行推测。
然而有的时候。
强行推崇一些不存在的事情。
只能是逼迫自己走入死胡同。
不是人人都是福尔摩斯。
悬疑推理不能强行推测。
“如果你很想知道这个秘密，完全可以问一下如今的天！”
项燕其实也很想问，但他年纪毕竟比天大，不是一个辈分的，虽然天的身份比他高贵，但同辈之人提出这个问题才会显得不那么冒味失礼。
甚至于天若是反感，他还可以站出来缓和，一口一个犬子，这么大了，还不懂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终究可以给这个问题留一点余地。
“父亲，儿子明白。”
项梁自然是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但他愿意，因为他确实是很想知道，天到底是如何培养士卒的，让他们从一群小绵羊变成了吃人的虎狼。
可能天不一定说实话，甚至不一定会回答，但如果他不问，这个问题，会困扰他一辈子，还不如趁此机会，把这个困惑他已久的问题提出。
于是。
就在天一脸不为所动欣赏楚国歌舞的时候。
项梁这个未来的反秦人士站在了天的面前。
“听闻百越士卒，人人悍不畏死，却没有秦国那样严苛刑罚的军功制，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一听这话，在场的王公权贵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也很好奇，百越为什么突然就这么能打了。
而且不仅仅是能打。
打的他们还非常疼。
事实上。
如果不是百越这些年表现出来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刚刚春申君黄歇提出割土求和那句话会直接被喷死。
就是因为百越联合秦国随时有可能灭了如今的楚国，在场楚国王公权贵才不敢贸然反对春申君黄歇的话。
楚国若是没了，他们也就没了。
一国王公权贵，到了他国之后。
虽不至于直接沦为黔首。
但也远远不如他日风光。
“很简单，多读读兵书就行了，人人都可以化身兵仙。”天毫不在意道。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天自然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谁让他参考了一部分现代化的治军思想。
还在军队里面掺杂了一些不能说的私货。
就这么说。
如果有人不知死活想纵兵造反。
第二天人头就送到天这里来了。
这不是在开玩笑。
这是冰冷的现实。
第113章 ，祝融夫人？
多读兵书？
这个回答。
不仅是项梁本人不满意。
在场楚国权贵也不满意。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天没有兴趣谈论这些事情。
如今的楚国也没人可以强迫天做不愿做的事情。
所以。
自讨没趣之后。
项梁也闭嘴了。
项氏一族确实威风。
但终究是为人臣子。
天虽然不是楚国的君王。
但也不是他可以逾越的。
“不谈国事，只赏歌舞！”
楚王熊元为这件事情定下了基调。
那就是不允许其他人再多嘴乱问。
天身上秘密多的去了。
一个练兵之法算什么。
三白一茶。
青鸾玄鸟。
无论哪个都是七国权贵无比渴望的东西。
可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一人独占。
.......
宴会很热闹。
人也非常多。
楚王熊元假借家宴的理由。
实则举行了一个盛大宴会。
看起来有些铺张浪费。
但目的达到了就不算。
如今楚国最为忧心的就是百越和秦国沆瀣一气。
因为如今的楚国根本就经受不起两大强国夹击。
确实。
如今百越连一个正式国名都没有，给人感觉就是抱团，但一个国家除了名字，具体的行政系统也很重要。
事实上，在三阁九部成功建立的那一刻起，百越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没有名字，但有实际统治意义的国家。
“小先生，哀家有些困了！”
宴会临近结束，赵姬找到了天，她对于楚国不感冒，对于楚国的歌舞也没兴趣，身为赵女的她，真心不觉得楚歌楚舞有什么不凡之处。
可作为王太后，秦国的王太后，赵姬哪怕心里面一点也看不起楚国的歌舞表演，碍于身份的她，有些话终究还是没有办法直接说出口。
“姐姐，既然困了，那就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就行。”
天能感受到赵姬身上的困倦之意，主要是楚国的歌舞太过庄重威严，给人感觉就像是催眠一样。
与其说是歌舞，不如说是跳大神，喜欢的人可能会很喜欢，不喜欢的人只感觉意识一点点浑浊。
不知不觉。
困意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