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庸只能伸出手，握紧成拳头，下一刻，考尔就不得不放大了瞳孔，因为他的视角突然从自身之内，被传导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维度。
而在这里，谢庸的肩膀上正缠绕着一根根金色的丝线，而这些丝线贝利撒留身上也有，但他们统统都有一个方向——而那个方向正是泰拉的方向。
神圣大贤者甚至依稀可以看到那些丝线的源头，正是一颗冰冷的太阳，再仔细地看一眼，正是一个巨大的黄金王座，那王座似乎还有很多的齿轮……
“啪！”正在考尔看得起劲的时候，一枚响指突然在他耳边升起，这让大贤者恼怒地看着噪声的源头——正是谢庸。
“您刚刚以一种超维视角在看着我跟帝皇的联系。”谢庸看着陡然陷入愤怒状态的大贤者，只能小声解释一下，“但这种超维视角看久了，其他的超维视角就会看向你，那样你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时间线。”大贤者还是没有忘了谢庸陡然透露的关键词。
“大贤者先生，您的孩子，原铸之首被老中医法比乌斯o拜尔阴了之前，我曾经提醒过他。”
谢庸叹了口气接着跟考尔说道：“这意味着整个叙事路线会发生什么，我早已明了。”
“时间对我而言已经不是线性的，而是互相关联的，只要不是时间的终末和最初的起始，只要坐落在当前时间点，我就能观测到已经发生和还未发生的事情。”
“但我没见过你，过去也没有。”考尔知道这么恐怖的能力一定会有个名叫【但是】的限制。
“因为你们正在进行的事情，是受到维度之上的高维意志所决定，他们会通过投骰子来决定银河系每一个大事件的走向究竟是怎么样一个结局。”
谢庸接着指了指自己：“我可以改变原定的剧情，但首先这代表我要放弃自己的超维定位，成为这个大剧本中的一份子。”
“我会拥有正面介入并改变你们整体剧情的能力，让我所支持的事物按照我的期望去进行。”
“只不过代价嘛，就是我无法对未来有个及时的感应，而且上了牌桌就退不下去，要么在牌桌上打到天荒地老，要么投子告负，放弃自己所建立的一切。”
“这一切……对我而言太过荒谬。”大贤者最后只能无奈地吐出一个结论。
谢庸只能给一个粗浅的解释：“所以，你理论上不会见到我，因为我活动的地方一般就是某些极度偏远的星区，在那里我如何搞搞震都无所谓。”
“或者是一些时空被亚空间风暴短暂封锁的星区，这样我的存在既不会影响帝皇和诸神之间的大牌局，整个宇宙意志也乐意见到一些新东西出现，丰富祂们的见解。”
“那你为什么突然又出现在了这里？！”考尔不客气地指出关键的问题。
“我需要赞助，于是帝皇就把我送到了您这里。”谢庸搬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赞助……赞助你干什么？”考尔的语气突然又发生了变化，从一个智慧的大贤者变成了一个市侩的机械教商人，“你能给我提供些什么？”
“我的武器和装备你也看到了，我猜想你也清楚这不是这个宇宙的造物。”谢庸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您对此怎么看？”
“你那奇怪的力场武器，似乎是用一种奇怪的水晶对等离子体的约束与聚焦形成一道约一米长的等离子束。”
谈到了他相当感兴趣的异宇宙造物，考尔顿时就感兴趣起来，开始侃侃而谈。
“别看这个装置设置简单，但要知道这可是5000摄氏度的高温等离子，却在磁流体束缚下温顺得像一个机仆！”
“啊，要是我们能参透这把等离子束剑的内部架构的科学技术，我不仅可以开发出更安全的单兵等离子武器，甚至还可以将其应用于泰坦或战舰级武器系统。”
“而那枚水晶的能量聚焦能力也可以被用于优化灵能武器的效能！”
“那叫凯伯水晶，而那种剑叫光剑。”谢庸将手盖在桌板上，接着放开了手，三四颗各色各样的水晶就出现在了考尔的面前。
“你的秘密还真是多。”考尔盯着谢庸许久，都看不出他是怎么无中生有的。
当然这不影响这位统御大贤者用机械触手小心翼翼地将一枚枚水晶给扒拉走。
“水晶是可以通过人工合成的，但是具体怎么合成，就需要大贤者您的本事了。”
谢庸下一刻又从身后突然“抽”出了一把双刃旋转光剑放在桌上，推给了考尔：“光剑您想要的话，我也有很多，就是记得把我的光剑拿回来，个人精工产品，帝皇可是对此赐福过的。”
“非法入侵等级：德尔塔-7，依据《火星公约》第9.3条，我有权将你的意识上传至惩罚性机魂矩阵，持续时长……（左眼数据流闪烁）1.3秒即可抹除99%人格数据。不过——”考尔对此非常在意，似乎谢庸是犯下了什么大罪一样，然后突然语气一顿，似乎有些话就不往下继续说了。
其实就是想要加钱。
“可这是帝皇让我来的，而且我可以给你打包票：我知道你刚刚想杀了我，启明者萨拉斯和塔拉辛也曾使用过超立方体迷宫锁住了我的肉体，但他们锁不住我的意识。”
谢庸让自己的背稳稳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脸色变得僵硬的大贤者，缓缓地说道：“如果你执意留下我，你最多会获得一具我的肉体，但你在获得芝麻的同时也丢了西瓜。”
“给出你的理由。”见到谢庸摊牌了，考尔也不装了，他确实是想永久留下谢庸，“不然我是一定要试一试的，我相信万机之神赐予我的智慧。”
“因为像我给你的光剑、水晶和爆能手枪，只是我去过的一个宇宙获得的战利品。”
谢庸又抽出了一把双刃旋转光剑和一把爆能手枪，推了过去继续说道：“而这个宇宙我暂时不打算再去了，因为情况很复杂，很危险。”
“而帝皇正在委托我在另一个宇宙深耕，他已经派出了自己能动用的力量，而我这次被派过来的职责则是拉一支机械修会的力量过去。”
“因此，祂让我找到了你。”
“但如果你不能配合我，那我就只能另外想办法，完全绕过你找一个别的大贤者……”
“想想一个拥有整个宇宙的技术资源的大贤者能成就多少伟大的事业呢？我挺好奇的。”
不出意外，谢庸看到了考尔肉身脸上极度阴沉的神色。
第504章 禁忌协约与劣化之谋——大贤者的知识枷锁
考尔很喜欢知识，无论是来自机械修会异端的禁忌知识，还是来自异形或者亚空间的黑暗知识，他都想要获得。
为了得到这些知识，他愿意付出遗忘其他知识的代价。
据说，他已经遗忘的知识甚至可以让一个机械修会的初级成员直接变成了大贤者。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不会满足，并想要获得更多的知识。
也因此，他在见到了光剑、爆能手枪这些异界宇宙的造物时才会欣喜若狂，甚至不在乎不请自来的审判官冒犯他的权威。
因为这代表新的，自成体系的科学技术，他能走出一条跟他大多数同僚完全不相同的独特道路。
更重要的是，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知识。
是的，在拿到了谢庸的光剑和爆能手枪后，他就不打算放人走了，这个秘密将永远为他所有。
当然，他也不会杀死谢庸，毕竟在未知的未来，也许这个审判官还有点用不是。
但让考尔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有底牌！
既然他敢大言不惭地说启明者萨拉斯和塔拉辛都锁不住他的意识，那神圣大贤者就必须作出别的考量。
因为无尽者塔拉辛也许是被审判庭特工所熟知的太空死灵异形，但启明者萨拉斯，这位寂静王的首席技师可不是什么家喻户晓的异形人物。
甚至乎，如果不是自己对太空死灵足够了解，都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名字。
而眼前的谢庸不仅知道此人，还声称从其手上成功逃生过……哪怕只是意识逃生，这也非常厉害了。
要知道，他手上的那个异形囚犯，是太空死灵中的时间术士，她都没办法将她的意识从自己手上逃脱掉。
而自己的技术相比萨拉斯估计差了一个等级，因此判定：谢庸的意识在某种意义上具有超维能力，根本不怕封锁。
但接下来谢庸提出的威胁就让考尔感到不快了。
一个全新的宇宙？帝皇甚至钦点让一位机械修会的大贤者前往驻扎？
这种好事舍我其谁啊！
什么？你竟然想要完全绕过我找一位其他的机械修会大贤者？
异端，你这个十足的异端！
当谢庸的威胁刺入考尔逻辑引擎的瞬间，数据洪流中骤然炸开一道冰冷的熵增曲线。
（*解析：目标个体威胁可信度87.6%，绕过本机合作可能性42.3%，触发禁忌协议阈值——*）
他颅骨内镶嵌的贝利撒留管弦乐队突然尖啸，让金色齿轮状的义眼泛起血丝般的能量纹路。
“你胆敢用帝皇的旨意裹挟我？“考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像锈蚀的伺服颅骨摩擦，“你根本不懂为什么我的那些同僚有多么腐朽固执！“
他背后的机械触须猛然展开，各色各样的武器开始瞄准着谢庸，就好像要发火一样。
但谢庸对此根本不在意，他相反还从自己的背后抽出了一把爆能枪，将之推了过去：“礼我已经送给你了，算是我交好摄政暂时最信任的大贤者独一无二的礼物。”
“至于您的同僚有多么地固执和迂腐……扪心自问一下，他们真的如您所说是迂腐而固执的吗？”
果不其然，考尔貌似愤怒的动作马上就停下了，他陷入了思考之中。
但不要认为这是被谢庸的威胁给弄怕了，而是他听出了谢庸的另一个含义：像光剑和爆能手枪这些出自一个宇宙的事物将成为考尔独一无二的礼物。
谢庸不会再将光剑和爆能枪交给任何机械修会的其他高级成员了，它们将成为考尔自己的研究课题——在考尔愿意放手之前，考尔将会是这些科技独一无二的主人。
至于如何保证谢庸说话算话嘛……嗯，要是真的能锁住谢庸的意识就好了。
可是，他不敢赌。
而且有句话，谢庸确实没有说错。
他的火星同僚们确实又迂腐又固执，但是如果一桩在异宇宙探险的任务落在他们的头上，他们还会迂腐又固执吗？
十二层加密的思维回廊同时启动，考尔在0.03秒内完成推演：
-击杀谢庸的代价：其意识可能通过未知机制逃逸并主动投靠火星正统派
-放任合作的危机：异宇宙通道将暴露给其他大贤者，尤其是一些一定要他死的宿敌。
-最优解：必须将谢庸的“价值“与“威胁“熔铸成单向枷锁。
想到这里，当他重新睁开眼时，喉咙里传出含糊的笑声：“审判官，你确实比那些只会背诵《圣典》的蠢货有趣……“
不过，谢庸紧接着的一句话让考尔应付一般的笑声都没有了：“不过，就算我让您全权协助我这件事，我想你也是没可能只身跟着我一起前往异宇宙的，毕竟摄政给你的工作量也不小。”
“到时候，您最多会派遣一个劣化考尔跟在我的身边，您还是得指派一个大贤者，说服他跟着我前往新的宇宙暂时驻扎。”
当“劣化考尔“四个字刺入听觉传感器时，贝利撒留·考尔的逻辑引擎突然爆出三十七道错误代码。
（*核心数据异常：该计划仅存在于加密等级Ξ-9的思维密室，泄露概率＜0.0004%*）
他背后四根伺服机械臂的等离子管线同时过载，将实验室的墙壁灼出焦黑的灼痕。
“你从哪里挖出这个名词的？“考尔的声纹突然分裂成三重音轨，混杂着多个人格角色的嗡鸣，“是塔拉辛给你的记忆碎片？还是说......“
他藏在胸甲内侧的众多机器开始极速运转着，似乎在找机会拼死一搏。
甚至，在谢庸回答前的0.7秒内，考尔完成了七重思维推演：
1.可能性A：谢庸通过超维意识窥探过火星铸造神殿最深层的“劣化体焚化炉“。
2.可能性B：其背后存在知晓考尔黑历史的势力。
3.最优解：将计就计，把“劣化考尔“转化为可反制的信息节点。
“我说了！在这个时间点，你做了什么对我而言不是秘密。”谢庸只能撇着臭脸回答道，“不需要特意的观察，帝皇也会塞给我一些我根本不想知道的记忆。”
紧接着谢庸还透露出了一个挺私密的秘密：“在帝皇授意深耕的宇宙，我甚至还重现了你创造出来的原铸星际战士，这些科技记忆都是帝皇临时塞给我的。”
“你在另一个宇宙重现了原铸星际战士？”闻言，大贤者的动作缓了一缓，接着他很煞有介事地问了一句，“用了哪些战团的基因种子？”
谢庸知道他想要一个把柄，没问题，他也愿意给这个把柄：“分别是影月苍狼、死亡守卫和怀言者。”
拿叛逆军团的基因种子来重现原铸星际战士？！
这个把柄大不大？确实挺大，相比自己的劣化考尔而言，虽然还差一点，但也不是一个小罪名了。
因为获取这三个叛逆军团的基因种子的方式就一定是严重违反帝国法令的。
“就这三个军团？”考尔觉得三个军团的基因种子也少了点。
“我还想要钢铁勇士的种子，这玩意听说挺好用。”谢庸也适时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这倒不是太困难。”考尔并没有拒绝。
钢铁勇士确实是叛逆军团中比较稳扎稳打的一支，他们在万年长战中的表现都非常不错。
就这么耽误一会儿，考尔心里就做好了计划：“派遣劣化考尔确实是个不错的常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