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杀，可不管埋。
何况……
你法海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人。
法海都没注意到李长青离去的事情，只觉得脑子里有无数小人在问他为什么不救村妇……
李长青扫视一眼村妇的位置，扫射出几道光芒。
先是化出几套衣物遮盖住，又化出一个护罩，既能遮风挡雨，又能抵挡妖魔野兽的袭击。
“接下来，天亮后应该就有人能找到你们了。”
因为村妇本身也吸纳了金丹上的能量，她其实并不虚弱。
即使没有李长青出手。
她也能安然。
青白二蛇早已离开不见，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竹林里。
只剩下法海茫然爬起，脑子里一团乱糟。
红色袈裟上沾满血迹，面色惨白扭曲，身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想我法海堂堂金山寺真修，自修炼有成以来，还从未遭受过如此……”
“可我真的错了吗？”
一边苦笑，一边仿佛陷入魔障中不能自拔。
阴沉的面孔下，好似压抑着疯狂……
……
青白二蛇离开青竹林后。
便径直朝一座山脉隐去，不敢再轻易停留下来。
生怕法海追上来。
“姐姐，你不是说那青衣僧袍的和尚是个好人吗？”
“那咱们还跑什么呢？”
小青不解地问道。
既然没有危险，那就用不着逃命吧！
“那法海呢？”
白素贞解释道：“刚刚在青竹林里，恩公可没有下死手，只是在拳打脚踢，攻其佛心……”
“一旦法海扛住佛心不变，皮肉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羞辱意义大于攻伐意义。”
“一旦他回过神来，可能打不赢恩公，不会去找他报复，但咱们是妖，他肯定会来找我们算账。”
“何况，我们手里还有他的金丹……”
这些年来。
虽然已经用掉金丹大半的力量，但是，金丹毕竟还在，还没有消散。
争道之仇，已是不死不休的恨。
“啊？”
“不会吧，那法海还能追过来吗？”
小青瞪圆了蛇眼，仿佛三观都破碎一样。
“小青，莫要小瞧人。”
“那法海可不仅仅是金山寺的弟子。”
白素贞说道。
眼眸里闪过一丝羡慕，但转瞬即逝。
“姐姐，那咱们怎么办啊？”小青是担忧不已。
法海啊！
那秃驴虽然令人讨厌，但其一身法力确实恐怖。
一禅杖打过来，她和白素贞都不敢硬接。
“不用担心，只是有可能追过来而已。”
“不过，以后咱们不能和他再见面了。”
白素贞提醒道。
再见只怕是……不死不休啊。
“姐姐，你说……”
“我们有没有可能将法海打杀了？”
小青突然问道。
双方恩怨早结，已不可调和，一个活着的法海，如鲠在喉一样。
实在是难受。
“小青，那法海本来就比我们强，而且背后还有我们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呢！”
“你没看到恩公都只是让其受些皮外伤，只是用言语破其佛心吗？”
白素贞猜测道：“我估计，恩公也在忌惮他背后的大人物，只以言语来刺激，那就是法海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了。”
她的一番推测，倒是将李长青的想法猜得八九不离十。
……
此刻，李长青正走在小径上，“法海，你与我本无冤无仇，但你……偏偏要与我过不去……”
“本来，即使你不同意放过青白二蛇也就算了。”
“可你左一句妖孽，右一句魔头，谁受得了啊！”
不打你打谁？
何况你自己佛心不稳，也没有坚如磐石，你自己修行不到家，“这哪里能怪我啊！”
一路上。
李长青直往城里走去。
既然没找到可除的妖，先去体验一下风土人情吧。
兴许……能有所收获。
……
青竹林里。
法海依旧颓然地躺在地上，他那断裂的骨头、浮肿的皮肉，在法力的滋养下缓缓恢复。
但是，佛心上的裂纹让他的道不再圆滑如一。
已被心魔钻了空子。
只不过，法海自己还浑然不知……
“不不不！”
“我没错，我法海从来都没有错。”
“我可是金山寺的法海，我受世尊地藏看重，还赐我金钵，我能有什么错？”
“何况，妖本来就是妖，即使化形也不可能化成真正的人，即使有形也不会有心，妖……是不可能有良善的……”
“人妖殊途，说的便是妖永远不可能变成人，其心思永远会邪恶，总会有机会伤害到人。”
“眼下还没有变得邪恶，那只是还没有变化，我只是提前扫清罢了。”
“这种事，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法海喃喃自语着。
目光越来越有神，但一闪而过的妖艳红光，他却没有发现。
“所以，那该死的小沙弥李长青，本来就该死！”
“阻止我降妖除魔，他已入魔道，已和妖孽混杂。”
“不镇压他，我心中难以平复……”
“念头也不通达！”
法海缓缓站起身，扫视一圈没有发现青白二蛇的踪迹，只好作罢。
但村妇和其子，正瑟瑟发抖的看着法海，她心里正担忧、害怕、恐惧，正一一涌上心头来。
法海红着眼，身上还闪过一道黑气，不偏不倚正好被这村妇看到了。
“法师饶命啊！”
村妇跪地求饶，生怕法海一生气就把自己打杀了。
可法海突然站着不动，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让村妇有点摸不准他的想法。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一切皆是因你而起……”
法海幽幽一叹，“但是，你我并无因果……”
他内心里，正挣扎着，正纠结着。
若非这村妇，那两条蛇妖哪里会是自己对手啊！
那李长青也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的……
“真想抹掉她们啊！”
“可她们的确是无辜的……”
幽幽的红色目光落在村妇身上，不断打量着。
让其不由得浑身一颤。
“这个法师该不会对我有什么想法吧？”
“可我才生产……”
村妇在心里想着。
她心里还有点担心，还有点恐惧和害怕。
“他也不说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