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长青倒是怪异地看了齐静春一眼。
“果然,还是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啊!”
“齐先生局的呢?”
李长青似笑非笑的表情注视着,倒是让齐静春暗暗发苦。
他只好讪讪地陪衬道:“咳咳,前辈说得对,但晚辈觉得有道理就是有道理,没道理就是没道理,没道理强塞的道理,我可以认,也可以不认。”
接着,在不经意间四周的场景变换。
齐静春依旧站在院子里。
李长青同样在。
但原本世界仿佛都已经静止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了。
“齐先生的道理,那是你的道理,可不是我的道理,我只问我的道理别人认不认,不认的则看看我的拳头大不大。”
“你说,刚刚我要是没显露出几分本事来,你待我的态度恐怕不是这样的。”
李长青眉头一挑,随口问道。
齐静春闻言,则讪讪道:“前辈之言,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若不是前辈高人,我依旧会温和的待你,无非是询问清楚你之来意罢了。”
他辩解道。
李长青:“……”
对此,李长青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齐静春前后的态度的确不一样,这点无须再辩驳什么。
“前辈,不知你在这里要待多久?”
“实不相瞒,小镇三千年之劫就快要到了。”
“积压了三千年的天道气运反扑,只怕这场劫难不会简单的。”
齐静春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用一句‘小镇已时日无多’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是,目前来看与我何干?”
“我只是来历练,来磨练心境的而已,其他的事情视心情而为。”
李长青随口回应道。
“至于你想说的小镇三千年积压的气运反扑之劫难,说句大逆不道和嚣张狂妄的话,我其实……压根就不怕。”
倒不是李长青说大话,装大的。
而是他本身就觉得眼前的种种,不过是一场大佬用于筛选和大考的题目罢了。
其目的,无非是想筛选出合格的一。
当然,整个过程中。
小镇这些人也好,还有外面的三教一家,甚至还有各大王朝等等。
全部都有算计在其中罢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李长青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怕,他心里甚至还在想:“嘿嘿,不怕他们不算计过来,谁要是敢算计过来,我的功德幡可是饥渴难耐了。”
还一直等着呢!
“啊……”
一闻李长青之言。
齐静春的三观差点都覆灭了。
整个人都是懵的,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一力破万法吗?”
齐静春忽然想到一个点,李长青现在的做法就相当于是这种。
谁要是敢算计到他身上来,他都可以掀桌子。
甚至能颠覆一切。
但是,他也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问。
“前辈,您是高人,您随意。”
齐静春暗暗一叹。
前辈的想法,自己不是没想过。
不是没想过掀桌子,但掀了之后呢?
后续的事情不好处理啊。
这一点,齐静春一直没能想明白。
“你之道,有望三教合一,能称尊做祖,希望你好好活着,自己去看一看这个没救的世界,自己去拯救一番,而不是逃避。”
“于我而言,虽出自于释门,但你合不合道,你悟不悟道,跟我没关系。”
“因为,我自己就是佛陀,我自己就是佛祖。”
“即使要普渡天下,即便是要普照众生,那也是我之意愿问题。”
就在齐静春发楞之际,李长青幽幽的声音正徐徐传出来。
他再次抬头时,李长青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啊?”
齐静春一懵,暗暗生苦。
他还莫名的惊愕。
“自己就是佛陀……”
“出身释家佛门,却根本不在乎我合不合道……”
“这位前辈都不在乎大道之争的吗?”
这么大方?
只不过,齐静春做梦都想不到,以李长青的修炼体系来看。
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大道之争的问题。
甚至,他还巴不得齐静春合道呢!
“大道在前,何畏惧之?”
接着一道洪亮有力,但仿佛只有齐静春才能听到的声音响起来。
“……”
齐静春一听神色一震,有一种如雷贯耳的感觉。
竟令人难以置信。
“前辈这是在……提点我?”
“原本,我都是提点被人的人,不管是雉圭,还是那陈平安,亦或者是那宋集薪等等,我都提点过。”
“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齐静春居然也能得到别人的提点,真的是……”
突然就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
莫名不已。
“算了,既然是一位游戏人间红尘的前辈,我自然是管束不得,也没资格去管,倒不如仔细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小镇三千年的天道气运反扑,最后的垂死挣扎,小镇无数居民的性命……”
“这些都是我要考虑的问题,都将由我去决定……”
齐静春暗暗一叹。
眉目一扫,幽幽苦涩不已。
“接下来,只怕有许多的‘外乡人’会跑到这里来寻找机缘,希望他们不要冲撞了前辈吧。”
“我刚刚其实都冲动了,用上了质问的口吻,怕是给前辈的印象不太好。”
“……”
齐静春幽幽一声叹,随即转身离开。
紧接着,齐静春一转身就离开了。
次日一早。
陈平安起来煮了一锅鱼汤,配上一些米饭,总算过上正常的日子。
米是昨日时,李长青买的。
当炊烟寥寥升起,如同云雾缭绕一般卷起,一股香味传出来。
隔壁屋的院子里。
宋集薪脸色再度一沉,阴郁不已,“这个陈平安,一个泥腿子,蝼蚁一般的人物,居然还真的傍上了大腿。”
该死,真该死啊!
“这样一来,我何时才能报仇,何时才有机会报仇?”
宋集薪紧握着拳头,紧咬着牙齿。
要不是有李长青在,他都想冲过去冷嘲热讽一番打击人了。
婢女雉圭整理着衣物默默不语。
不再说话。
“平安,据说小镇上有一名铁匠,叫做阮邛,是个打铁铸剑的好手。”
“你可否知道?”
“知道路也行,带我前往,同样付你向导费,我主要是不想自己找。”
李长青冲陈平安问了句。
正在收拾碗筷的陈平安一愣,连忙应了下来,“倒是听说过,我甚至还一度想拜阮师为师,当个学徒,也好能吃得饱饭,但阮师拒绝了。”
说到最后,他还有点落寞。
自己力气小,不被阮师看中倒也正常。
“哈哈哈……”
“平安,你以后好好当我的向导吧!”
“同样付出了劳动,同样能吃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