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一口气歇到底：
“行吧，那就五五吧。”他实在没那老脸继续跟才幼龙期的儿子争下去。
反正都是为了将一家子赎身的。
商量完最后的细节，戴维目送老父亲离开时终于开始摇曳起尾巴的欢快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五五，就是他原本的答案。
但戴维知道，要是自己直接提出这个方案，他爸肯定不会同意。
跟银龙老爹这样的老实龙讲价就该这样：
你想要开窗，他绝对是不乐意的。
但你要是说直接把屋顶给掀了，他多半也就同意开窗了，同时还会暗自心底庆幸。
银龙老爹一走，之前退下去的蛮子洛辛德就进来了。
“什么事？说吧。”对待眷属，戴维也没面对银龙老爹时那么‘和颜悦色’了。
洛辛德直接单膝跪地，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我想请求吾主，停止针对周遭野蛮人部落的劫掠与征伐。
“效仿当年的高等精灵，直接对其开市。”
“嗯？”面对挺直接的蛮子，戴维倒是没有动怒，而是忽然恍然。
也是啊.
能像高等精灵当年那样直接让对方眼巴巴的自己赶着送钱过来。
何必还要劳心劳力的自己去抢呢？
只是戴维忽然想到某个可能，眯起眼瞳看向自己的第一位眷属：
“野蛮人那边派人来讲和了？”
“没有，这只是我的一己之见。”洛辛德眼巴巴的看着自家龙主。
戴维顿时狰狞一笑：
“这可不行，继续打，打到他们主动来求和为止。”
第117章 赶死
戴维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位野蛮人眷属那点单纯的心思。
无非是疼惜自己跟摩那多族人的伤亡罢了。
戴维麾下那只高等精灵战俘团如今就是个样子货。
莉兹丽特和墨菲勒这两条还没长大的幼龙欺负欺负普通蛮子还行，碰上硬茬子时也不堪大用。
作为主力的洛辛德部落和食人魔的混编战团即便近来战绩卓越，但只要是打仗，哪怕你仗打的再漂亮，那也是会死人的。
特别是像这种小规模‘械斗’。
两个部落加起来不到百来号人，今天一仗死伤十几个，明天一个遭遇战伤亡十来个，基本连续打上几场下来，就需要休养生息了才行。
这还是跟普通的野蛮人部落打，像上次那样直接碰上全员职业者的战斗之子们，若不是绿龙尼法朵拉及时介入，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真打赢了，那多半也是惨胜。
但对于戴维来说，这攻势，无论如何都不能歇下来。
尤其是在考虑效仿高等精灵，重新对周边的野蛮人诸部落重新开市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和谈和谈，从来都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直接谈出来的。
尤其像旧大陆这样野蛮而落后的社会形态。
你都没将对方给打服了，那帮野蛮人凭啥鸟你啊。
伱巨龙是强啊，我举族搬迁，躲远点还不行吗？
这时候就需要些许平衡的智慧了。
戴维这点还真不太擅长，但他有自知之明啊！
他准备回头若是打上头了，让尼法朵拉拦着他一下。
只是戴维这番看似近乎‘残暴’的死命令，却是让身为老实人的洛辛德有些痛苦起来。
理想的状况当然是让自己的部落举族改信自家的龙主。
但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
现实就是一个人从小到大的长久信仰，可没那么容易因为一番话就立刻改变。
当初洛辛德自己快死了的情况下，都险些改信失败。
就算改变了信仰进入了龙主的‘英灵殿’，以他对于龙主亦或是巨龙的了解。
当一个人的价值不及所付出的代价时，那么一条龙就绝对不会花费18磅黄金价值的代价，去复活一个无足轻重的野蛮人的。
而另一重的现实就是，现阶段的戴维，压根儿就没有大范围收集信仰的打算。
他还是条幼龙呢，就别说传奇了，连大师级的门槛都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有着七罪权能在手的他战力强归强，可短板同样太多，一旦被摸清底细在被针对的情况下，是很容易翻车的。
这个阶段就开始肆无忌惮的收割灵魂，很容易引来神明的注视。
除非戴维肯甘心直接成为五色龙后提亚玛特的从神。
那估计提亚玛特的牙都要被直接笑掉了。
在不知道具体代价与收益的前提下，戴维还真不大想将自己包装成顺风快递，给提妈送大礼。
至少龙妈帕芙菈那边，就从未有过让他信仰五色龙后提亚玛特的意思。
合作归合作，信仰归信仰。
而另一边的蛮子洛辛德，却是不敢违逆自家龙主的决意。
“.遵从您的意志，吾主。”
唯有藏下心中不忍，汇报了另一条异常：
“只是吾主，我想向您汇报我们在战斗中觉察出的一点异常。”
“说。”瞅着龙巢前已然在尼法朵拉更新的沙盘，正考虑着先抢哪几个野蛮人部落的戴维不甚在意道。
“我发现，那群野蛮人，尤其是那帮‘战斗之子’们，似乎有些.过于悍勇了，说是悍不畏死也不为过，我曾跟他们打过交道，至少曾经的他们，至少不会去无谓的枉死，这很不正常。”
“嗯？不怕死？”戴维终于抬起脑袋，被蛮子的说辞引起了些许注意。
只是心说我咋没看出来他们不怕死啊？
戴维刚从新大陆回程的时候，可是撞见并烧死过一帮战斗之子的。
可这帮家伙就别说什么悍不畏死了，看见自己就跟特么老鼠见到猫似的，直接四散而逃了。
“是的，在战场上，在战斗中，悍不畏死。”蛮子眼见自家龙主似乎还没意识到那一点，只好着重隐晦强调了一番。
【战斗吧！在战斗中，展现出最无畏的勇气与最崇高的品质，才能被奥丁的女武神所选中，擢升至英灵殿。在那里，你们将与其他英勇的战士，一同享用盛宴.】
戴维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上辈子玩款叫啥英灵殿游戏时里面的背景旁白音。
眼瞳终于缓缓眯成了竖缝状。
这个世界，战神系玩的似乎也是一套类似的东西。
祂们让战士们信奉一套，只要在战斗中表现自己身为战士勇气、荣誉，打出精彩的战绩，于战斗中阵亡时，就有机会被直接选中擢升至战神坦帕斯的神国——
【战士之眠】
可以戴维自龙之传承中的了解，这对于信徒来说，也许的确是个可以死后不用入冥河堕入下层位面的机会。
但也仅仅是个机会而已。
什么时候直接擢升至神国的机会，变得如此‘廉价’了？
以至于这帮战斗之父乌士伽的信徒，都开始能直接主动寻找并创造战场，然后排队送死，擢升神国了？
“嘶”戴维开始极力回忆着自己一段早已模糊并埋藏进思维深处的记忆。
几个已经因为降维而扭曲变形的抽象画面，自脑海中一闪闪过。
那是他在新大陆为了捞回蛮子无意间联通了七宗罪，借助权能短暂【登神】时，于那片外层界域的外层——万神殿中所窥见的一幕。
他终于想起来了，也终于知道自己通过【暴食】无意中吞噬掠夺下来的神性，是来自于谁了。
正是掌管着【战斗】、【战士】与【战争】等领域，有着仇敌之锤、战争之王之称的战斗之神——
坦帕斯！
‘挖槽，该不会是我捅出来的篓子吧。’
戴维一想起自己那正在自动破土动工的‘电影院版英灵殿’.
越想越有可能啊！
龙之传承中，某位踏上过封神之龙道路的先祖。
就曾撰写过的一篇关于神性的猜测。
第118章 塌房
根据神祇版本的泡利不相容定律。
不同位面间可能会存在相似或重叠领域的神性，却绝不会存在两种完全相同量子态的神性。
换直白点的话来说，不同神祇手中掌握的神性都是固定守恒的，也许他们中能够有谁发现新的神性，也绝不会出现手中已存在神性自动增值乃至‘一生二’这种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的情况。
但如今的情况是，他戴维将战斗之神坦帕斯手中那类似‘英灵殿’概念的神性给强抢过来了。
或者更确切的说，在物质位面的表现形式而言，他‘正在’将这个概念抢过来。
由此导致，战斗之神坦帕斯【战斗之眠】中那属于英灵殿概念的规则，正在坍塌之中。
也只有这才能解释，为啥那帮蛮子不是在悍不畏死，就是在‘悍不畏死’的路上。
戴维甚至怀疑在其他位面中，这种塔利班行为可能更加严重，甚至在哪个旮旯已经爆发了全面战争也说不定。
毕竟，神国的盛宴之厅都快塌了，战神老大爷那还不得赶紧趁热割点韭菜吗！
虽然没了英灵殿，战神依旧能像其他神一样，靠神使引领征召信徒的英灵。
可神使终归是有限的，工作量也大。
要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神使索性遵照神明意志，常年驻扎在那朦胧之域，然后定期将这些‘泡水灵魂’成批的甄选而出，然后带回神国了。
而一旦信徒们，尤其是一直笃定自己能靠着英勇战死直接擢升英灵殿的狂信徒们，发现自己被信了一辈子的神给‘骗’了。
那种后果与影响，绝对远胜于隔壁蓝星那些顶流明星的塌房。
恐怕此时此刻的战斗之神坦帕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