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特克的永生者 第59节

  而一些未出现的象形事物,比如“牛马羊车”,暂时就无从解释。修洛特也只能笼统的描述为可以驯化的大型四足动物,还有四足动物牵引的交通工

  具。而对于修洛特描述的能够快速奔驰的车马,长者倒是颇为感兴趣。

  在帝国的统治者眼中,通讯效率才是帝国疆域的最大限制。距离产生的时间才是制约古典军事帝国扩张的最主要因素,而并非单纯的空间距离。统治中枢到边疆的交流效率决定了当地居民的人心向背,也决定了边疆统治的稳固程度。

  墨西加人每每攻占敌对的城邦。在南方最远处,甚至征伐近千公里,来到了尤卡坦雨林的边界。这些归降的城邦却因为漫长的通讯时间,极低的运输能力,不得不放弃墨西加直属,而是变为反复叛乱的不忠诚附庸。

  而每一次遥远的征伐,能够投放的兵力都非常有限,因为人力背负的粮食输送能力实在太低。奥托米人的战争便是因此而失败。

  在铁路技术发明前,交流效率最高的是水运和海运。所以罗马帝国控制着快速交流的环地中海,而天朝帝国执着于开凿高效运输的运河。

  “我的孩子。在遥远北方的无边草原中,有一种快速奔驰的巨大四足野兽。这是它的角。你觉得,我们可以驯化它吗?”

  长者平静的看着修洛特。身后的雕塑武士递过来一只弯曲的号角。修洛特仔细辨别,又吹了吹低沉的“呜”声,这应当是北美野牛。

  “值得一试。但应该需要几代人,数十年时间。”修洛特微微沉吟,欲言又止。

  想要驯服北美野牛,其实只要捕获足够的幼崽,总会能成功。但是驯服只是让北美野牛习惯和人一同生活。而驯化是能够役使北美野牛去拉车或者耕田,让野性的动物习惯于为人类干活。这一步骤需要极高的时间和人力成本。

  三十年后,西班牙殖民者就会把欧洲家牛第一次带到古巴。而想在三十年内驯化北美野牛,修洛特感觉把握并不大。

  长者微微点头。很快,一位使者受召而来,长者简单吩咐几句,使者又匆匆而去。从今年开始,北方瓦斯特克人的贡品上就添加了“巨大有角四足野兽幼崽”,数量四十,减免羽毛服装贡品。

  “视而可识,察而见意”。象形独体字之后,便是指事字。指事是从象形发展到表意的第一步,表示某种局部的或相对的概念,办法是在象形字的相应部位加上抽象的标志符号,以指示所表示的局部范围。

  从象形到表意,通常需要发展千年之久,墨西加原本的图形文就只是站在表意的边缘。

  指事字可以简单的理解成独体的抽象符号字,最为代表的便是“上”、“中”、“下”三字。上,底下一横再往上。是高处,也是垂直的动作,又指高贵的。下,上面一横再往下。而中,就是一竖不偏不倚。

  其他的指事字还包括“本、朱、末”,即在“木”的根部、树干部和树梢部加上指事符号。“曰”在

  口上标出短横,代表口出的言语声音。值得一提的是,墨西加国王的含义便是“大话事人”,它的符号与之类似,就是画在人物嘴边的一阵风或云。

  听到这里,长者微微点头。“曰”可以作为国王服饰上的标志性符号,成为威权的象征。

  接下来,便是最为重要的会意字,由两个或多个独体字组成,表达综合的含义。会意字能表达很多抽象的意义,拥有很强的造字功能。会意字融合了华夏文化的观念,是对事物本质的独有理解。

  修洛特先给长者讲了“神”字。左侧是表示祭台的“示”,右侧表示引导的“申”,神灵降下本源的气,和万物相感应,然后引导出万物。“申”还可以表示雷电,用祭台和自然力量相连,便是沟通天地的神灵。

  这就是华夏天神的含义,神灵只是引导出万物,拥有自然力量的某种存在。万物与神共同存在,彼此不分先后。而在欧洲的神灵,便是神造万物,连世界也被神所创造。

  长者沉默的思索着,体会着汉字中的文化,也考虑着未来的方向。

  修洛特试探的询问了长者的意见,“神”究竟是何意?

  长者轻轻看了少年一眼,简单而明确:“万物听从于神,神赐万物于墨西加人。”

  修洛特默然点头,确信无疑。

  接着,修洛特讲到“武”,从戈从止。止是脚,戈是武器,也就是人拿着武器行走,征伐炫耀。长者微微点头,“武”是墨西加社会的根本。拿着武器的战士便是墨西加人的象征。

  “我的孩子,这是什么武器?”长者指着“戈”问道。

  修洛特思索片刻:“这是一种简化的战棍。当我们有了足够的铜矿,便可以制造统一的铜制武器。它不易磨损,所以只需要一个锋利的铜刃攻击点,而不像战棍上要安装许多易磨损的黑曜石锐片。”

  长者静静沉思。铜制武器取代石制武器是大势所趋,塔拉斯科人也处在军事变革的前夜。

  然后还有弓箭的“射”字,用弓发射的矢,寸是矢的改写。“伐”,用斧头砍树的人。“戎”,扛着武器戍守边疆的人。

  长者注视了“戎”片刻。以后美洲虎和雄鹰战士的战衣上便可以刻绘上“戎”字,这些贵族武士要负责各地附庸城邦的贡品征收。

  接着还有“双木并生为林,三人相聚为众,江边落鸟为鸿。两人相随为从,两手分物为掰,日光照耀为晃。上小下大为尖,八刀相割为分,山中峡谷为峪。日月同辉为明,色彩丰富为艳,天下益虫为蚕.”

  “我的孩子,蚕为何物?”长者思索着问道,以他的学识,居然毫无印象。

  “蚕是遥远西方的一种吃树叶的虫子,能够结出丝茧。丝可以纺织成轻薄的丝绸,价比黄金,不,价比最珍稀的格查尔鸟羽毛。”

  修洛特解释

  着。在盛产黄金白银的墨西加,精美的羽毛要珍贵的多,被视为神灵的恩赐,而廉价的黄金只是神灵的排泄。

  遥远西方。长者深深的看了修洛特一眼,没有说话。

  这些表意的汉字,是修洛特的随从武士们最难以掌握和理解的,因为他们的观念质朴,思维还没有上升到这个程度。而长者是修洛特见过学习汉字最快的人,表意的汉字对他毫无困扰。

  最后,便是数量最多的形声字。形声字是在象形、指事、会意的基础上产生,汉字便是从这里开始,从表意迈向表音。八成以上的汉字都是形声字,它实际上拥有无限的扩展空间。

  形声字可以是左形右声,钱材消熔;右形左声,放鸭刎颈;上形下声,茅简空室;下形上声,柴酱盆甕;内形外声,闻问闽;外形内声,辟匪匐固。

  想要理解形声字,便非要长时间的学习使用才行。而掌握了常用的规律后,就完全可以主动在形声字上创造。可以想象,在不同的传承土壤上,墨西加人未来一定会创造出独特的新形声汉字。

  长者终于在这里停下。他静静的看着修洛特,目光中有一瞬间的柔和,随即重归淡漠。

  “我的孩子,好好休息。明天是阿维特的即位典礼,我会带你去看大献祭和进贡。之后,就是你的答案。”

  长者转身而去,依然毫不停顿。他如同北极圈的寒流,一路前行,从不停滞,唯有肃杀与寂寥。

  七日的最后一晚没有蜡烛,修洛特度过了一个无光的静夜。小青蛇安静的盘在他的胸口,准备着明日的告别。这一夜,修洛特做了一个造字的梦,神字写下,就变成了太阳与鲜血。

  第二天一早,悠扬而欢乐的歌声飘扬在湖中都城,如同神灵的吟唱,宣告着人间君王的更替。修洛特从歌声中醒来。他费力的摇了摇头,依稀看到都城的光明与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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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即位典礼:歌舞与献祭,光明与血色

  清扬而欢快的笛声穿透厚厚的石壁,伴随着节奏鲜明的整齐鼓点,回荡在漆黑的石室。修洛特坐起身侧耳倾听,小青蛇也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摇晃晃,隐约间和着一阵阵古朴的祭司吟唱。

  过了一阵,小青蛇敏捷的从他胸前划过,凉凉的尾巴扫过他的脖颈,飘忽间消失不见。修洛特便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果然,片刻后,石门隆隆的打开。

  微弱的烛光下,长者向他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地面上,微光的淡黄色药剂,又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少年,随即转身而去。修洛特迅捷的站起,跟在长者身后。卫队长轻松的发力,把厚重的石门合拢。三人便往宫殿的顶端而去。

  许久未行动,修洛特有些步伐不稳。好在长者走的很慢,慢到悦耳的笛声已经转折过十首不同的旋律,跳动的鼓声中夹杂起响亮的铜锣,音乐中还有清脆的铜铃。他逐渐听到高亢的吟唱,万千的歌声,还有数以十万计的沸腾欢呼。

  最后,修洛特终于来到宫殿的顶端,站在开阔的窗口。他先是微微闭目适应,接着睁眼俯视:从大神庙的神殿往下,眼前已经是无限的光明,欢乐沸腾的海洋!

  修洛特从六十米的高处向下望去,在耀眼的阳光下,是十多平方公里的都城,三十万庆祝的人群。最外围的特斯科科的湖边,已经停靠着无数的小舟,数以万计的村民盛装打扮,从数十里外而来。青年的男女穿着鲜艳的服装,富庶的家庭挥舞着神灵的旗帜,载歌载舞,在村庄祭司们的引领下,渐渐往城市中心汇聚。

  “尊敬的国王阿维特将在今日即位,新的太阳庇佑着墨西加的子民,庆祝吧!欢呼吧!这是神与人的节日!”祭司们高声唱诵着,一路前行。

  而随着人群移动,修洛特的目光,就来到靠里的都城社区。在那里,仪式已经开始。

  都城南北近百个社区,同时在神堂中开始祈祷仪式。松香和檀香缭绕在整个都城。祭司们在神堂外架起神台,吟唱着,跳起祭祀的舞蹈。社区的居民们则聚集成圈,摆手跳步,放声歌唱,祈祷守护神的庇佑,祈祷来年的丰收。

  热情的青年男女们就在圈中交击起舞。他们带着一串串的清脆的石头、美丽的贝壳、或者精致的铜铃。他们在快乐的舞动中不断相互碰撞身体,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而伴随着集体舞蹈的,还有大胆交错的目光,自信展示的身躯。不时有青年吟诵起即兴的诗歌,献给面前的女孩。

  “我的心灵渴望着花朵的滋润,我忍受着音乐的痛苦,我的心中只有神灵与你!”一位青年大胆的握住心仪女孩的手,献上最美丽的贝壳。

  围观的人群一阵赞美。女孩微微低头,抽回自己的手。悄悄指了

  指天上的太阳,比划了一个落下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湖边的小船。青年就激动的点头,绕着女孩热烈舞蹈。周围又是一阵哄笑。这是平民的乐章。

  修洛特震撼失神。他继续看向美丽的都城内区。在首都的中心广场和周边的贵族庭院中,正表演着更为专业的音乐、舞蹈、戏剧和诗歌。

  贵族和武士们搭建起自己家族的石台,在石台上竭尽所能的放上昂贵的玉石珠宝,鲜艳的羽毛贝壳,闪烁的金银饰品,还有华美的服装羽扇,以及威严的武器盾牌。当然,还有香味浓郁的鲜花,这是献给神灵的祝福。

  专业的乐队和舞者就在石台周边演奏。最受欢迎的乐器是欢快悠扬的笛子,单管笛子已经开始应用五分音符,而双管和三管笛子中甚至有16个调整音调。笛声时而飞扬在天际,时而低旋在脚下,却始终缠绕在心头。贵族的少女们就在优美的旋律中翩翩起舞,裙角飞扬,清婉的歌声与笛声合奏。

  “我是一只蹦跳的红雀,清啼出圆满的音符,恰似画眉鸟的歌喉,等待你俯身的一吻。”这是贵族的乐章。

  稍稍往外,经验的乐师拿起橡胶的木棍,时而敲打着特普莱兹特利,实心的木锣砰砰砰,然后又换成休休特尔,空心的木鼓咚咚咚。和着这鲜明的节奏,武士们便跳起激昂的战舞,挥动金玉装饰的无锋战棍,旋转贝壳垒砌的华丽盾牌,慷慨的歌颂着战争与死亡。

  “武士当如落花,用鲜血浇灌泥土,把灵魂升入神国!”这是武士的乐章。

  而在地位最高的上首,专业的演员们表演着歌颂神灵的戏剧,吟诵着一首首优美的诗歌。女仆们就只穿着节省布料的短衣,曼妙的在演员周围伴舞。地位尊贵的家长和长辈在周围端坐旁观。

  他们穿戴着玉石和羽毛的斗篷,浅浅斟酌着龙舌兰和果酒,吃着各种精致的小食,包括玉米薄饼,甜马铃薯、烤鱼块、熏肉干、生番茄、南瓜籽、烤水藻、烤蠕虫,还有鲜美昂贵的蚂蚁蛋。有时兴致高昂,长辈们也会亲自下场,一曲翩然舞蹈,然后吟诵一首诗歌,换来众人的喝彩。

  “神灵的目光注视着先祖。祂说,墨西加人,从湖到湖,从山到山,这是你们的家园,你们的土地,你们的国!”这是祭司的乐章。

  修洛特迷醉于绚烂美丽的庆祝。而当他的目光再次往内,眼前便是另一种血色的神圣。

  在神殿区的围墙内,同样是密集的人群。这些人受邀而来,穿着最正式的服饰,参与大神庙上的加冕典礼。

  在靠外的位置,是外国的商人,佩戴着各种奇异的饰品。然后是身份高贵的诗人,优秀的神庙工匠,墨西加的军情商人,高级的精锐武士,和社区的民众代表。他们大多佩戴着花环,披着正式场合的披风,兴奋而

  喜悦的大声交流,注视着激烈进行的祭祀球赛。

  而在靠里的位置,大小贵族们盘腿坐在精美的织羽布毯上,身穿鲜艳的斗篷,头戴绽放的翎羽。他们小声的议论交流,在仆人和奴隶的侍奉下,注视着神庙的仪式,也观赏着角落的球赛。

  神殿区的四个角落有石质的大球场,半修筑在地下,四五米深度,袒露顶端供人旁观,形似一个规整的石坑。每个球场有两队20人的奥托米俘虏,他们进行着激烈的击球比赛,争夺着橡胶贯注的实心球。

  按照正式比赛的要求,只穿短衣的俘虏们各占据数十米的半场,用髋部击球来往,两边回合制交替。一旦对手二次触球,或者对手回球出界,便会得分。有祭司专门记录双方的分数。通常球赛会进行两个小时之久,直到双方精疲力竭,无法提供更加激情的比赛,祭司就会宣判胜利。

  与玛雅人的仪式不同,阿兹特克球赛的胜者将获得荣誉与财富,败者将献给神灵。祭祀球赛本身的寓意,是守护神与他邪恶的兄弟姐妹们,不死不休的斗争。祭祀球赛也是后世创作“魁地奇”比赛的灵感来源。

  修洛特正注视中,突然西北的角落传来震天的欢呼。他转目注视,一个强壮的奥托米俘虏把重达五斤的橡胶球重重的击打过去。实心球带着呼啸,正正的砸在对面年轻俘虏的脸上。他瞬间口鼻流血,面骨微凹,抽搐着倒下。旁边还倒着另外两个胸部骨折的同伴。看来,对面的奥托米球队要用这种方式获得胜利。

  祭司裁判高声的宣布分数,强壮的奥托米俘虏再次得分!

  围观的欢呼声再次响起。对面便上来一个精悍的年老武士俘虏。他目光沉肃,贴着墙壁,反复用手臂比量,终于一个侧身,髋部大力击球。橡胶球划过一个异常精准的弧度,将将划过四米高度的墙面,穿过一个异常狭小的圆环。

  震天的欢呼声比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甚至吸引了大神庙下武士们的目光,这是绝杀,数个月难得一见的绝杀!祭司裁判激昂的高声宣判,胜利者于是被披上五彩的披风,在武士们的押送下送往城外释放。而失败者则被绳索绑住手脚,送上四周小神庙的祭台。

  那名强壮的奥托米俘虏不甘而绝望的咆哮反抗,随即被维持秩序的美洲虎战士一个灵巧的棍击,便捂着腹部倒地。祭司裁判皱了皱眉,掏出一个小陶罐,往强壮俘虏的口中灌了几口。很快,那俘虏便痴笑着,顺从的被带上塔顶,接着以另一种形式滚下,划出长长的血色痕迹。

  小神庙的献祭者没有祭司通报姓名,接引灵魂的优待。他便毫无声息的死去。接着,在观众的欢呼中,下一场祭祀球赛再次开始。

  而在大神庙下,贵族战团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雄壮的献舞在神

  灵之前。一千凶悍的美洲虎战士,佩戴着清脆交鸣的虎牙兽骨,为战神献上战舞。一千华丽的雄鹰战士,披挂着鲜艳晃动的五彩羽毛,为雨神献上兽舞。

  而在数十个大小神庙旁,祭司们点燃起悠远的神香,整齐低沉的吟唱。修洛特侧耳倾听,这是歌颂守护神的诗歌。

  “墨西加人的守护神升上天空,取代原初的太阳。祂与邪恶的月亮和黑夜搏斗,吸取心脏和血液中的力量.”

  接着,在大神庙战神殿的顶端,响起一句高亢浑厚的祭司吟唱:“奥托潘城的贵族奥瓦德内尔去往战神的国度!向他致敬!”

  修洛特闻声望去,便看到一具浑身蓝色的尸体,从六十米高的大神庙战神殿顶端滚落。神圣的液体从他胸口的大洞勃勃流淌,沿途飘洒而下,直到被神庙底部,月亮女神科约尔沙赫基的横卧雕塑挡住。

  在神话中,月亮女神带领着象征黑夜的兄弟姐妹们,追杀祂们无端受孕的母亲。而关键时刻,守护神维齐洛波奇特利从母亲的腹中跳出,用挥舞的闪电棒,击败祂的兄弟姐妹们,把祂邪恶的姐姐杀死,切成数段防止复活。雕塑真实的反应了月亮女神死去的形态,也预示着祭品们接下来的命运。

  从大神庙往下,漫长延伸着蓝色的祭品队伍。他们在全副武装的战争祭司押送下,再次前进一步。今天的祭祀典礼上,战神庙要献祭365名奥托米的贵族,象征着哈布太阳历一年的365天。每一天,太阳神都需要一名高贵族裔的鲜血和心脏,来维持世界的运转。

  在这个时代,在特拉卡埃勒尔的控制下,祭祀的规模并不大。仪式更强调祭祀过程的神圣性,和祭品血脉的高贵性,强调祭品质量,而非单纯的扩大数量。绝大部分普通的俘虏都被投入到消耗巨大的基础建设中。而玛雅蓝是天神的染料,象征着送往神国的祭品。

  听着熟悉的声音,修洛特往高度平齐的战神殿看去,正看到主持献祭的总祭司克察尔。

  克察尔羽袍神冠,正微笑着把手中的鲜活掷入火堆,献祭给太阳神。接着下一个蓝色的祭品到来。那是一个奥托米的年轻贵族,有着莽荒的纹面。他挺直胸膛,坚毅的面对着接下来的死亡。

  “孩子,你叫什么?”克察尔慈眉善目的微笑着。

  “我是郊狼的子孙,帕姆斯的霍纳斯梅克。郊狼的后代从不畏惧死亡,我会继续在神国战斗!”霍纳斯梅克昂然的回答。

  “孩子,你很不错。你会在神国和黑暗战斗四年。然后你的灵魂会落在凡间,化为珍奇的小鸟。你可以选择成为蜂鸟、黄鹂、黄雀或者白蝴蝶,吮吸各种花朵的甘露。你希望变成什么?”克察尔微笑的赞许着武士的勇气。

  霍纳斯梅克微微眨了眨眼睛,回想起记忆中的美好,随即

  带上了笑容。

  “我要变成白蝴蝶,在北方故乡的山谷中舞蹈,采集她坟墓前的野花。”

  “你会的!放心吧,孩子,很快你的愿望就能实现!”克察尔亲切的微笑着,如春风般安抚着年轻贵族的心灵。

  虽然听起来不可置信,但在阿兹特克人的信仰中,血火厮杀的武士和去往神国的祭品,都会飘荡在天上,为太阳战斗四年。然后他们会落入凡尘,化为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小鸟与鲜花。

  接着,霍纳斯梅克平躺在献祭石上,露出胸膛的郊狼纹身。克察尔主刀,总祭司团的其他四人分别抓住他的四肢,而乌格尔用微胖的大手箍住他的脖子。这也是总祭司团默认为六人的原因。

  很快,古朴而锋利的黑曜石匕首落下,郊狼纹身失去了头颅。克察尔的切割异常精准而快捷。霍纳斯梅克只是骤然的睁大了双眼,剧烈而无力的抖动了几下四肢,随后就一动不动了。

  克察尔随即用右手高高的举起跳动的鲜活,这个动作是让战神享用。他又用赞美的语调高声吟诵。

  “勇敢的帕姆斯的郊狼,霍纳斯梅克去往战神的国度!他将无畏的战斗四年,化为美丽的白蝴蝶,去采集北方漫山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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