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3章 虚假的神位
一位留着一字胡的伟人说过，在文艺作品里副作用这种东西也就第一次会有用，之后就习惯了。
罗德可以证明，这句话是错的。
即便有蒂娜缓解双重附体带来的压力，他还是感觉浑身酸痛地不行……毕竟是把身体转化成以太生物再转化回来，骨头内脏都在就已经很不错了，痛一痛也正常。
约尔也在这时候慢悠悠地爬了过来，爬回罗德的肩膀上：“有这样的实力，你应该可以去和人鱼王拼命了。”
“上来就叫人去拼命，你好意思吗？”
罗德一手抓住约尔的七寸，把他丢回了自己的兜帽里。
约尔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们在前几天再次开会的时候，讨论出了一个对付人鱼王的办法。
简单来说，就是想办法把约尔带到龙宫里去，让他的意识近距离控制身体，尽量切断人鱼王与他身体的联系，达到削弱人鱼王的目的。
这个方案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把约尔带到海底去。
约尔确实可以附身在水元精上没有错，但是水元精其实是没法生活在海里的……因为海里的水属性以太实在是太多了，会直接把水元精同化掉。
所以通常能见到水元精的地方要么是海面上，要么是海滩边上。
因此就借助现在慢慢完善的附身傀儡技术，给约尔做了一个蛇形傀儡，平时可以缠在罗德的法杖上装蛇杖，也可以通过这个载体穿过人鱼设置的意识屏障，把他带到水底下去。
甚至还让瑞伊通过凝胶给他做了个仿生喉咙，勉强可以说话了。
虽然声音里还带着一股仿佛抽了几百年烟的死亡气泡音。
约尔也不是总在这儿，偶尔还会回西都的另一具身体里去打麻将，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过来，所以平时看起来就是一条精致的金属玩具蛇而已。
见这边已经没他事了，约尔又爬回罗德那根法杖上盘着，眼睛一闭，回去打麻将去了。
感觉对他苏醒这件事，这老蛇本蛇是最不上心的一个。
那些劫后余生的村民们有不少都已经被吓傻了，还是听到瓦奥莱特和桃乐丝招呼他们，才一个个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跟着去急救那些重伤的村民。
只要是没死的，都救回来了不少，但还有很多没有救回来的。
特别是那些出海的渔民，有不少没来得及赶回岸上，直接被海啸吞没了进去。
即便村子里的人早已见惯了生死，但村子本就不大，那么多熟悉的人像是一瞬间就消失了，村子里的气氛还是沉闷了下来。
村民们再次举办了祭祀，祈祷那些在海啸中死去的人他们的魂灵能够顺利回归以太之流，但在往常由巫女们带领的颂唱环节，却有不少人唱不下去了。
毕竟这次的灾难，正是他们所颂唱的海神大人送来的。
而再究其原因，有不少人认为就是他们自己的祈祷，招来了这次灾难。
也不知道是哪个孩子先发出了声音，接着整个祭祀仪式里便被哭嚎所占据，他们哭的不仅仅是亲人朋友的逝去，更重要的是连恨意都不知道朝向谁发泄。
“朝谁？当然是朝你们的海神大人啊。”
罗德无所谓地说道。
“你们帮他们累死累活拿命去找来了勇者，现在就只是求他们来帮忙击退一下海盗，就什么也不管的直接丢了个海啸过来……是，海盗是解决了，人也一起被解决了。”
他嗤笑了一声，接着说。
“听说你们海神平时也没怎么保佑你们，该在海里被淹死的还是被淹死……说白了你们和人鱼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场交易在互相利用，你们拜了他们，原本该有的天灾一个不落下，不拜他们就各种天灾超级加倍，这算什么保佑？这撑死只能算是给那些人鱼交的保护费。”
艾莉娅坐在罗德身边不远处，不知该如何反驳。
在海边的人们世世代代都是这样过来的，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海神为他们降下的的神罚也都被当做是他们不够虔诚的体现。
然而在罗德的角度，这纯粹是放屁。
“海神？一群生活在海里稍微比较有脑子的魔物，借着别人的力量就自称是神也太好笑了。”
罗德看向艾莉娅。
“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们的目的就是把你们的海神从那个虚假的神座上给拉下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亲眼看看，那不过是一群上了岸就会干死的死鱼而已，和你们平时去海里捞上来的那些没有任何区别。”
“你现在也可以拒绝帮我们联系海族，但是你不想看看吗……看看他们是否如他们所吹嘘的那般无所不能？”
看着巫女脸上开始动摇的神情，罗德笑了出来。
第754章 人鱼
海啸虽然是被阻止了，但也不是没有其他的麻烦。
最明显的就是因为大海被冰封，现在村子都没法出去捕鱼了。
被冻住的海面延绵了十多里，想要出海每天就得绕这十多里，一来一回半天都过去了。
不过还好，那些被冻住的海水里面还有不少鱼，是被海啸一起带上来的，于是蒂娜就将海边被冻住的冰山切碎，将那些里面还冻着鱼的冰块放到太阳底下去晒，至少食物的问题是解决了。
而且现在是一年七季中的暑雨季，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这个村子又处在热带，应该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些冰块就能化得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除了等，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毕竟这么大一片地方都被冻住了，人鱼想上都上不来。
在此期间，夏季的以太风也随之过去，等到村民们重新走出屋子，海面上虽然还漂浮的大量的碎冰而不适合出海，但至少已经可以潜水摸鱼了。
艾莉娅也在这时，如她承诺的一般，再次与其他巫女们一同开始联系人鱼族。
这一次，对方终于发来了回应。
三天之后。
“震惊！生活所迫，勇者一行竟被迫下海！”
罗德蹲在沙滩上，因为太过无聊所以用法杖在沙地上写字。
蒂娜他们都在这儿，艾莉娅也在，后面是翘首以盼的村民们，因为听说海神的使者今天会来，他们本该出去捕鱼的人都还留在这儿，就想亲眼看看海神的使者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海底下的回复只说了这一个潮汐之间会来，但具体什么时候没讲……海底好像是以潮汐来判断天数，但是一个潮汐就是一天，所以今天一整天都得在这儿等着。
就这么干等着确实是有点无聊了。
沙滩上密密麻麻地都写满了字，罗德已经从《离骚》到《逍遥游》，刚才已经默写完了《滕王阁序》，要是人鱼再不来，他打算把《阿房宫赋》也给默写完。
在场除了罗德之外没人能看懂另一个世界的文字，除了蒂娜知道他只是太无聊了之外，那些村民都以为这位法师大人在布置什么神秘的魔法阵。
终于，到日上竿头，村子里的村民把午饭都送过来，沙滩上像是旅游团露营一样坐满了人的时候，就听远处的海面突然一阵翻滚，冰面被猛地撞开，一只巨大的海兽也随之露出了脑袋。
这种海兽光看脑袋就有五六米长，体表是灰黑色不光滑的厚皮，一张大嘴里布满了细小的尖齿，背上没有背鳍，但有着类似爪子一样的四肢和像鲨鱼一样的尾巴。
这是被称为【海龙】的魔物，具体和龙族有没有关系不知道，不过看上去确实挺吓人，成年体等级据说在三十级以上。
这只海龙一冒头，那些原本坐在沙滩上的村民发出一阵惊呼，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
“看，在海龙的背上！”
有村民大声说道，众人这才发现，在那只巨大海龙的脊背之上，有几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身影。
罗德还在吃着烤鱼，这时候才转头看去，他的眼神比村民们要好得多，立即就看清了站在海龙背上那几个人形生物的模样。
那儿一共有三人，其中两人体形硕大，与人族类似的躯体上生长着青灰色的细小鳞片，但胸前和腹部没有鳞片，呈现出一种被水泡过的惨白色。
他们的脑袋和青蛙有些类似，有着一张阔嘴和向外凸出的眼球，喉咙的位置高高鼓起，因为闭着嘴巴，看不出他们是否有牙齿。
他们的手掌和脚掌很大，指间生长着蹼膜，还有一条粗壮的尾巴，这应该能让他们在水中自由地活动。
他们应该就是人鱼没错了，与罗德在书中见到人鱼的画像基本一样，也难怪之前在布拉托里河上见到河妖的时候，艾莉娅会说河妖看上去与人鱼有些相像……
不过仔细对比能发现，除了像人又不像人这一点之外，人鱼和河妖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毕竟一种是真实存在的海洋智慧种族，另一种只是生活在河边的人们幻想出来的深渊魔物。
不过除了这两只人鱼之外，像是在他们的保护中一样，还有一只体形较小的人鱼模样与他们有些不同。
第755章 海面之下
为首的那一只人鱼看上去比成年的人族男性还要更矮一些，大体也是有着与人鱼类似的躯体，但浑身鳞片都更加细小，是如同玉一般的乳白色。
他的肢体更加纤长，脑袋也要更加棱角分明，并且从眉骨的位置开始，到整片脑袋上都生长着细小的白须，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头长长的白发。
这只人鱼身上的鳍和蹼膜颜色几近透明，手上还握着着一根长度超过两米，像是某种兽骨研磨而成的长戟。
整体看上去，有一种带着恐怖的高贵。
海滩上的那些村民甚至不敢直视，一个个不自觉地就跪了下去，深深埋着脑袋。
“那位就是海神的使者。”艾莉娅小声地说道，不自觉地做出了恭敬的神情。
约尔解释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生活在不同海域的人鱼有着不同的外貌，这些白色的人鱼是其中最为强大的一支，他们天生懂得操控魔力，人鱼族最早也是由这些白人鱼统一起来的，所以地位类似于贵族……或者说王族更加合适。”
“那还挺给咱们面子。”罗德点点头。
海龙在此时已经接近了岸边，破开海水爬上了岸，那三名人鱼也顺着海龙的前爪走下来，他们的身上还滴着水。
走在最前面的那只白人鱼来到了蒂娜的面前，喉咙鼓动了几下：“尊敬的勇者大人，我是海神派来的使者珊瑚，请随我一同前往面见海神大人。”
说实话，罗德看不出人鱼的性别，看不出他们是公的还是母的。
珊瑚说完话之后，转头看向艾莉娅，似乎是在示意她翻译。
不过蒂娜先一步回答道：“好，请带路。”
她是用人族语回答的，这位人鱼的使者显然能听懂人话，所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过珊瑚也没问什么。
“各位随我来。”
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对话，地面上的礼节大多在海里并不适用，珊瑚已经和另外两名人鱼护卫转头往海龙那边走去。
罗德他们就跟在后面，走到了海龙的脊背上。
上来之后才发现，这海龙的背上并不是光秃秃的皮肤，一些金属环被扣在了它背上的皮肤里，几乎已经生长在了一起。
那些人鱼都半跪下来，用手拉住了那些金属环，罗德他们也有样学样，借助这些金属环在海龙的背上站稳。
只有桃乐丝比较麻烦，她就算坐下来也摸不到地，只能以一种类似侧躺着的姿势固定着自己。
原本似乎是应该把艾莉娅也一起带去做翻译的，但是既然蒂娜能听懂海族语，就没必要带上她一起去冒险了。
实在有听不懂的，还有个约尔在呢。
珊瑚挥起长戟，罗德便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魔力将自己笼罩，这应该就是可以让他们下潜到水中的魔法了。
在村民们各自复杂的目光中，海龙调转身子，缓缓潜入海中。
罗德就见到周围的海水渐渐漫上来，但在接近自己身体的时候，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膜给隔开，直到没过头顶之后，也没有一滴水粘在自己身上。
那些人鱼并没有使用这种魔法，这种浅海本来就是他们十分舒适的环境，只需要保证不会被从海龙的背上冲下去就行。
海龙就这么一路下潜，随着深度的增加，周围的景象逐渐变得奇幻而神秘。
起初还能见到阳光照耀，海面上的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钻石在闪烁。但随着海龙逐渐深入海水，光线开始变得柔和而朦胧，仿佛被海水过滤成了一种梦幻般的色彩。
五颜六色的鱼在海草间穿梭，成群结队地从他们身边游过，一些体型巨大的海兽在远处游荡着，似乎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但并没有接近过来。
海水的颜色也在不断变化，从浅蓝到深蓝，再到墨黑，周围的能见度越来越低，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也不自觉地涌上心头，仿佛周围无边的的黑暗中，随时可能冒出一张布满了利齿的血盆大口，将他们一口吞下。
直到不知何时，一点光芒出现在前方。
那看上去似乎是一种会发光的海底植物，像是一个个会发光的气球，根部紧紧扎在海底的石缝之中，一条细长的茎连接着球形的苞，中间放出水蓝色的荧光……但是当有鱼游过的时候，那花苞又会突然张开，伸出一根触须将那些小鱼卷住一口吞下。
……看来应该其实是某种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