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陶罐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赛特看过去，就见刚刚还都蜷缩着的细小黑蛇们都睁开了眼，抬起了蛇头，嘴巴一张一张的。
“嗯，你的气息在衰减，看来你又失去了一些沙漠领土。”黑蛇们异口同声的说着。
“你真可怜，要为了人类伤害自己。”
诡异！
赛特感觉到无比诡异。
奈芙蒂斯究竟弄出了什么东西，竟然会说话！
要知道阿佩普被混乱癫狂主导，不拥有智慧。
“你怎么不说话呢？”黑蛇们说道：“我真的想知道，你为什么打开太阳酒，却没有立刻品尝呢？”
“又为什么能让潜藏在太阳酒中的我，显化出模样呢？”
赛特压下一切异样感觉，取出安卡，准备将太阳酒封印。
这一坛特殊的太阳酒，是抹杀奈芙蒂斯必不可少的东西。
看到赛特拿出安卡。
黑蛇们忽然聚集成一团。
下一刻，它们便融合，一条三指并拢粗细的阿佩普出现在陶罐中，散发着混乱的气息，道。
“别急着封印我啊，我还有事想和你说呢。”
赛特感觉自己小看奈芙蒂斯了，竟然能够窃取到阿佩普的混乱权柄的力量。
心里感叹，手上却没停下动作。
安卡散发出战争的气息，在陶罐周边勾勒出一道道神纹。
“赛特，你不想知道伱当年为什么会被我打伤吗？”陶罐里的阿佩普急了，喊道。
听到这话，赛特心里一惊，面上却冷笑一声：“我？”
“你还真把自己当魔蛇阿佩普了？”
“你怀疑我！？”阿佩普死盯着赛特，很是不忿。
赛特一边勾勒神纹，一边露出鄙视的神情：“装人家阿佩普之前，你要明白。”
“阿佩普时时刻刻处于混乱之中。”
“加上，祂已经被拉神杀死，还没复活呢。”
陶罐里的阿佩普立刻道：“我可以暂时赋予你死亡的神力，来证明我是真的阿佩普！”
“我怕你偷袭我。”赛特不屑加鄙视，心里却闪过诸多猜测。
叫赛特如此，阿佩普连忙道：“你说吧，要我怎么证明自己！”
“那和我无关。”赛特摇头，继续勾勒神纹。
阿佩普犹豫了片刻，道：“我们签下灵魂契约！”
“灵魂无法作假，到时你便会知道我我说的是真的假的！”
赛特停止勾勒神纹，道：“如果你真是阿佩普，完全可以打破我的封印。”
“能与拉神抗衡的魔蛇，如此软弱？”
“哼！”阿佩普冷哼一声，道：“我只是不想暴露自己。”
“也不想你将这件事散播出去。”
“散播出去又怎么样呢？”赛特继续套话：“你又不会真正的死亡。”
“我是不会，但是你会。”阿佩普忽然把话引到赛特身上。
赛特在意的便是这点。
陶罐中的阿佩普提及当初原本的赛特受伤的事。
而这件事正好是他怀疑的，由此，他需要一个答案。
“你应该也怀疑当初受伤的事吧。”阿佩普见赛特不说话，继续道。
“毕竟长久以来，就只有你被我打伤了。”
“订立契约吧。”赛特想要的是答案，不是谎言。
所以，他同意了定下契约的要求。
赛特以安卡为媒介，取出一丝灵魂，又以神力凝出一张莎草纸。
随之，用灵魂在莎草纸上写下不会向任何存在说起阿佩普今日之事。
写完之后，赛特将半份契约给陶罐中的阿佩普看。
阿佩普伸长脖子，仔细看过后，张口吐出一丝灵魂。
在灵魂出现的一瞬间，赛特感知到了魔蛇阿佩普的本源气息！
以奈芙蒂斯的手段，她绝对无法触及阿佩普这等存在的本源！
赛特看了眼萎靡的阿佩普，将那一丝灵魂从神力笼罩中放出。
那一丝灵魂自动落在半份契约之上。
一连串的圣书文字出现。
字不多，赛特很快看完。
阿佩普给出的承诺是，祂会告诉赛特当初被打伤的事的真相。
“我认同这份契约。”赛特开口道。
陶罐里的阿佩普也有气无力的说：“我认同这份契约。”
下一刻，契约分化为两道气息。
一道落在赛特的灵魂之中。
另一道消失在赛特面前，不知去向。
但是，赛特能感觉到，契约成立了。
也感知到，如果他违背了契约，附着在灵魂中的气息会自毁。
到时，他的灵魂会重伤。
并且，契约另一方也知道他违背了契约。
不过，这份契约能否束缚住阿佩普是两说。
对于这点，赛特不在意。
他要的是验证阿佩普的灵魂气息，以及这份契约内容是不能透露阿佩普的事。
并不影响他布局杀死奈芙蒂斯。
只是，奈芙蒂斯和阿佩普是什么关系？
第99章 祂想要你死
在赛特思索的时候，陶罐中的阿佩普恢复了一些。
赛特回过神，收起所有的思绪，看着阿佩普。
“说吧，拉神为什么放任你打伤我？”
阿佩普将自己盘起来，蛇头压在蛇身上，虚弱的说：“因为想要你死。”
“为什么？”赛特不理解。
“因为祂想知道你会不会死去。”阿佩普解释道。
“如果你死去了，代表这个纪元会像过去无数个纪元一样安然度过。”
“但是，你一直活着，始终没有死。”
不，原本的赛特已经死了。
赛特心里接了这句话，口中则问：“我当时已经临近死亡。”
“为什么拉神给予了鲜血救活我呢？”
“说不定祂再等几十年，我就会死去。”
“实话实说，如果是其他主神，三十年就会死去。”阿佩普语气中带着无奈：“不是没等，是已经等过了。”
“我还活着，代表什么？”赛特神情变得凝重。
“代表这个纪元不再普通。”阿佩普的蛇瞳中闪过一丝恐惧，道：“一切都会被颠覆，规则将被重塑。”
“即使是神，也会真真正正死去。”
“是无法通过权柄复活的死去。”
赛特莫名想到了他通过残破的命运权柄窥见的既定的命运。
也是他死亡前的最后一幕。
拥有太阳权柄的荷鲁斯，打败了他。
“太阳神也会在这个纪元死去吗？”赛特问阿佩普。
“会。”阿佩普语气沉重。
“你也会死吗？”赛特问道。
阿佩普叹了口气，用力蜷缩身体：“不知道。”
“我只是一条可怜又无助，想要活着的蛇。”
可怜？
无助？
赛特无语的看着阿佩普。
真说可怜、无助，明明是他更加可怜无助吧。
阿佩普见赛特这表情，忿忿的说道：“你别不信，我是真的很可怜，很无助。”
赛特不想和一条能和太阳神抗衡的魔蛇争论这点。
“奈芙蒂斯和你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把伱放进太阳酒之中？”
“是你指使奈芙蒂斯算计我？”
接连的问题问出，赛特等待着阿佩普的回答。
“定下的契约里没说我要告诉你这些事。”阿佩普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