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蒙迦德城堡顶层,查尔斯不紧不慢吃着火锅,桌上从碳到调料都是自己骑着飞天扫帚去远处的超市买的,筷子是自己砍了棵树削的,把牛排切成肉片的砧板也一样。
邓布利多坐在此前格林德沃坐的椅子上,冷冰冰的,很不舒服。
他死死盯着查尔斯,握着老魔杖的手似松实紧,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模样。
查尔斯依旧平静地吃着,汤底只有姜和葱,烫熟的牛肉蘸点墨西哥进口的辣椒酱,可以夹到面包片里,虽然简陋得乱七八糟但挺合适这冷风吹的地方。
“你和他说了什么?”
邓布利多的语气不太友善,格林德沃离开一事可大可小。
查尔斯边吃边说:“没什么,我只是告诉他,他是个笨蛋。”
邓布利多的脸色转好,心想是他们两个吵起来,格林德沃没吵赢,又见自己来了怕丢脸所以到外边躲着,等自己一走就回来了。
他又关心地问:“他没有对你动手吧?”
格林德沃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以前没少用残酷的手段折磨人,殴打手下也是司空见惯,生气了把查尔斯抓来打一顿不奇怪。
查尔斯只是摇了摇头,格林德沃一开始确实气得要动手,但是看到自己的魔杖后就怂了。
邓布利多好奇地问:“你说他为什么是笨蛋,让他这么生气?”
格林德沃的城府很深,不知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能把他气成这样可不容易。
查尔斯回道:“我只是让他明白自己是个不学无术、脑袋空空的人。”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格林德沃当年也是个学神,虽然被退学,但也不能这样形容,被个孩子这么说肯定会生气。
他刚想说格林德沃还是很聪明的,查尔斯躺着牛肉继续说:“他最后意识到自己的失败源于自己的无知。”
邓布利多的脑袋上冒出很多问号,格林德沃居然承认自己是个笨蛋,难道是他被关在这里太久,环境太差,脑袋出问题了?
“伱是怎么说他的?”邓布利多十分好奇,“快讲给我听听。”
查尔斯喝了一口啤酒,放下酒杯后直视邓布利多的双眼,缓缓说道:“格林德沃当年认为,力量是统治的基础,巫师有力量所以自然而然地统治麻瓜,麻瓜的力量在飞速增长,即将全面碾压巫师,所以要尽快进行。”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格林德沃当年的理念就是如此,只是为了不刺激那些有相同想法的纯血家族,所以在对外宣传的时候做出了一些修改。
查尔斯继续说:“最强者如果想永远做主人,就必须将自己的力量转化为权力,把他人的服从转化为义务,最强者的权力就是这么来的。”
“巫师的魔法力量对整个人类而言与麻瓜的刀剑枪炮火炮核武器无异,都是一个人施加给另一个人的武力。”
“屈服于武力是一种迫不得已的,不是一种主动去做的行为,这充其量只是一种谨慎的为了保护自己的选择,它又怎么可能成为人的一种责任呢?”
“这种建立于武力的权力只会带来混乱,因为一旦武力造就权力,那么任何超越当前武力的力量都可以不服从它,进而可以取代与继承它的权力。”
“在这种体制下一旦有人可以不服从而且因为武力更高不受惩罚,那么他们就可以合法地不服从。既然最强者永远都是有道理的,那么关键仅仅在于成为最强者。”
“那么武力一消失,原本受武力所迫而服从,不是因为责任而服从,就会变成不再被强制服从,就不再有服从的义务。”
“由此可以看出,武力并不能作为真正权力的基础,这种权力下的服从是没有太多约束力的,企图以武力建立统治最终只会造成无尽的混乱,最终导致巫师与麻瓜一起灭亡。”
查尔斯一边说着,一边把最后一点牛肉给吃完。
刚才格林德沃吃了两口就不吃了,估计不合口味,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吃完。
邓布利多听后沉默许久,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但似乎又缺了些什么。
“这是谁教你的?”邓布利多觉得这种道理不是十二三岁的孩子长出来的,而且说出来时有很多书面表达,没那么口语化。
查尔斯回答道:“这是法国思想家让-雅克·卢梭所著《社会契约论》中的第三章里的内容。”
他把这一章单独拿出来有点没头没尾,例如权力是什么,为什么要服从,这些都没说。
不过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有很多问题前人已经想过,历史也验证过,格林德沃与麻瓜世界隔绝太久并不知道《社会契约论》,但自身的经历又能隐约对应上,这就启发了思考。
这一天时间两人说的不止这个,还有关于经济、生产力、学术发展等内容。
格林德沃正如邓布利多所想,自己被一个小辈给说得哑口无言,见他来了怕被开嘲讽,所以跑到附近的树林里吹吹风。
冰冷的空气让人清醒,上百岁的脑子没有生锈,格林德沃越思考越觉得查尔斯所说的东西让自己的脑子里出现了大量未曾思考过的问题,有种一旦想明白就能升华的感觉。
格林德沃心中决定接受刚才查尔斯提出的一个建议,不过离开前还是要和邓布利多说一声,最重要的是吃点东西再说。
刚才自己的观点被驳斥得体无完肤,一肚子气吃不下东西,现在冷静下来感觉已经饿了。
只是他回到纽蒙迦德顶层时发现这里和以前一样冷嗖嗖的,人都走了,留下的锅里干干净净。
邓布利多过来就是要带查尔斯回去的,既然格林德沃在外面散步不想见自己也就没管他。
格林德沃最后还是离开了纽蒙迦德,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了女贞路3号的大门前。
房门没锁,门一推就来了,只是人一走进去地板上就冒出无数藤蔓缠向脚踝。
格林德沃笑了笑,小把戏,跺跺脚,这些藤蔓在蓝色的火焰中化作草木灰。
客厅里的灯亮着,杰克还没睡觉,坐在长沙发上拿着一本时尚杂志研究今年春季流行的女装,旁边放着好几本杂志。
不速之客走进来时他只是稍微抬了抬头,然后继续看杂志。
格林德沃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就开始发号施令:“给我一杯咖啡。”
杰克看起来没听到,继续研究着杂志上的一顶帽子,款式不错,把颜色改得深一点就合适年纪大的女士了。
格林德沃看到杰克不为所动,眼睛微微一眯,暗中一个恐惧术扔了过去,然后继续下令:“给我一杯咖啡,快点!”
杰克平静地说:“让本人泡咖啡是有办法的,但是做到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命令本人去泡咖啡。把心不甘情不愿的本人的头抓住,逼他去泡咖啡。如果拒绝的话,就揍他。就打倒他,在他服从之前,不断的殴打他,然后命令他泡咖啡。不管他要不要,就如同撕裂木桌般的命令他。这样的话本人连在咖啡里多加一勺糖都做得到哦。”
格林德沃一下子站了起来,当年纵横大西洋两岸何曾被人这么轻视过,刚才只是看在查尔斯背后的邓布利多的面子上才客气的,现在看来对别人客气就是对自己不客气呀!
第二天早晨,弗农·德思礼吃过早餐后打着哈欠出门,去车库开车上班前看到杰克站在屋前的草坪边上,就穿过马路去打招呼。
“早上好,史密斯先生。”他找了个天气有关的话题,“昨晚上打了一晚上的雷,可把人吓坏了。”
“早上好。”杰克平静地回道,“昨晚只打了一分二十秒的雷,你被吵醒了吗?”
弗农抱怨起来:“被吓了一跳,我担心等下还要打雷,一晚上没睡踏实。”
他这时发现有人在杰克家的草坪上把风吹来的垃圾捡到塑料袋里,有些担心地说:“史密斯先生,这人应该不是非法移民吧,如果警察看到会很麻烦。”
杰克说道:“他是给查尔斯的别墅那边准备的园丁,身份都合法,今天试试手,没问题的话就让他到岛上。”
弗农放心了,虽然史密斯先生是位正直的绅士,但雇佣一位来自非洲的非法移民还是会给街坊带来不安,如果是在苏格兰的别墅那里就没问题。
“对了,”杰克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弗农,“我想请佩妮帮个忙,去伦敦帮忙按着书单买些书回来。”
第209章 交给邓布利多吧
霍格沃茨的天是阴沉沉的天,霍格沃茨的师生提心吊胆。
“阿不思怎么了?”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有什么头绪吗?”
“恐怕和查尔斯有关。”
教授们在周围没有校长时嘀咕最多的就是这个话题。
1993年度2月份的教学支出申请已经批下来了,邓布利多黑着脸以骨头里挑鸡蛋的精神对每一位教授的请款报告进行审查,所有人的请款都被砍了一刀,占卜课上特里劳妮教授只能用茶叶末来讲解茶叶占卜。
大家都觉得这事和查尔斯有关,只是相熟的教授去打听时他是一问三不知。
毕竟他也不知道格林德沃跑哪去了,那天提了很多建议,不知道这位大佬会选择哪一个。
查尔斯也想过格林德沃跑女贞路3号去了,但佩妮的来信只提起老爷子为别墅雇了一个非洲园丁,没有别的人。
老爷子在非洲熟人多,他就以为是哪位故人之后,拉一把给口饭吃,格林德沃也不可能跑自己家里做园丁,就没放在心上。
只是教授们追问得紧,查尔斯为了清净,这段时间一有空就呆在油画俱乐部继续学习人工智能油画。
日子一天天过去,校园里很平静,斯莱特林的传人没再出现,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开始训练,哈利发觉自己的箱子被人撬过后让查尔斯保管好魂器笔记本,更多的学生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情人节做准备。
这段时间里金妮为了赚钱给哈利买情人节礼物经常跑男生宿舍给查尔斯种的咬人甘蓝浇水施肥和测量生长情况,现在也到了结算工钱的时候。
查尔斯把金光闪闪的加隆递给金妮,小姑娘接过后欲言而止,目光有些复杂。
“不够吗?”查尔斯明知故问,前两天哈利在公共休息室把魂器笔记本给自己时被她看到了。
金妮咬着嘴唇摇了摇头,说道:“我想要本笔记本。”
她刚说完,查尔斯把好几本五颜六色的笔记本拿出来递过去,都是在德国超市里买火锅料时顺便买的。
“给,”查尔斯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拿去用吧。”
金妮再傻也感觉到查尔斯是故意的,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了什么。
没等她说什么,房间的门开了,珀西表情严肃地走进来。
珀西自从恢复后看起来精神都不太好,西莫都已经活蹦乱跳开始吹牛了,他还是整天一言不发,表情向斯内普靠拢。
他对查尔斯文说:“史密斯,我有些话要和金妮说。”
金妮像是中了石化咒,身体一僵,脖子缓缓转向门口。
查尔斯没回避,伸手按住惊慌失措的金妮的肩膀,开门见山问珀西:“是想说蛇怪的事吗?”
他明显感到金妮的身子震了一下。
小姑娘想跑,但是肩膀上的手有着巨大的力气,自己无法摆脱。
珀西看出查尔斯知道些什么,微微点了一下头,沉声说:“那天晚上我从镜子里看到了金妮。”
金妮身子在发抖,低着头,双手紧紧抓住长袍,牙齿快把嘴唇咬出血来。
珀西看到她这样不禁把手伸向放魔杖的口袋,伸到一半顿了一下,又回到原处。
查尔斯对珀西说:“我认为,有些人做坏事是因为自己本身是坏人,有的则是被欺骗,甚至是被控制,不同的情况要不同对待,你觉得呢?”
珀西到他说得很认真,又看到妹妹很纠结的样子,对金妮说道:“金妮,你把事情经过都说给我听吧。”
金妮用力地点了点头,把事情从发现买的旧课本里有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开始说起。
珀西越听脸越黑,听完之后咆哮起来:“你是不是忘了爸爸说的,那些被魔法部没收的书十分危险,甚至能把你的眼睛烧瞎!还有,凡是读过《巫师的十四行诗》这本书的人一辈子都只能用五行打油诗说话,巴斯的一位老巫师有一本书看一眼就永远也放不下来,你走到哪儿都把脸埋在书里,只好用一只手做所有的事情!”
查尔斯还是第一次见到珀西这么生气,身子抖得比开始掉眼泪的金妮还厉害,周围的咬人甘蓝都安静下来。
珀西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后问金妮:“那本笔记本现在在哪?”
金妮回过头看向查尔斯。
珀西向查尔斯伸出手说:“把笔记本给我,我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查尔斯早已变得极为惊讶的样子,急忙说道:“我们一起去找邓布利多教授吧!”
此前他就想好了,魂器笔记本给就给了,对他来说无所谓。
珀西带着金妮和查尔斯走出宿舍,穿过公共休息室准备前往校长办公室。
这时出了点问题,珀西的脸色阴沉沉的,金妮明显刚路过,查尔斯还是刚才那个紧张的模样,他们三个这样走在一起难免让人有些胡思乱想。
弗雷德和乔治马上走过去,面色不善地看了查尔斯一眼,低声问珀西什么回事。
“你们别管,我们去邓布利多教授那里。”
珀西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所谓的斯莱特林传人是谁,一来保护金妮,二来保护韦斯莱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