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维娅：“……反正总之人类语是承载信仰最好也是最广泛的语言。”
第80章 新的村子
2024-07-13
“至于为什么学习魔法还需要掌握这些知识，其实理由也很简单：魔法并不是凭空产生，尽管魔法三女神掌管这个世界的魔法运转和规则，但即便不信仰她们，也不会影响魔法的使用。”
“因为魔法本身的规则也是一种自然规律，而具体的使用方法则是参照历史和宗教，比如神术或者祭祀仪式。而了解它们也就是了解魔法的基本规律，了解了规律才能够更好地运用。”
说罢，西尔维娅接过罗恩的那本织法前言，在罗恩开放授权后检查了起来：“你看，你现在的这些咒语什么语言都有，自行设置的符号和启动咒文也是千奇百怪——尽管能看出你已经非常努力地将它们汇总了。”
“这基本都是照葫芦画瓢的结果，现在伱感觉可能没什么，但一旦你学习的法术多起来，你要怎么办才好呢？全部都死记硬背对一个人来说负担太大了。”
罗恩没好意思说织法前言可以帮助他记忆，多学习学习没什么坏处，而且借助法术书的力量，他在这上面的学习也不会太困难。
小队休整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罗恩和西尔维娅几乎都没出过屋，同吃同住，将除了休息外的时间全部投入到了补习当中。
罗恩几乎找到了当初写论文做答辩那时候的感觉：几乎就是住在实验室和旁边的办公室里。要不是实验室不能吃东西、不能过夜，他能把铺盖都搬过去。
高强度学习嘛，习惯了。而且现在又不需要别人来考核评判、不需要影响因子，够不够用自己知道，心理上的压力能小很多。
而更妙的是，吸血裔和他们的血族亲人一样，是不需要睡眠的，每天只需要四个小时的冥想来恢复精力，他可以随时随地请教西尔维娅。
然后一个星期后，西尔维娅快要疯了。
“我……没什么可教给你的了，”西尔维娅目光涣散地看着房间里满地的演算纸和草稿，“我学了十多年的知识，你快要把我给掏空了。”
这个男人的学习速度简直惊人，而且还不需要复习和巩固！
明天吧，最迟明天，她就只能把睡前童话教给罗恩了——这也太可怕了！
一般来说她这个吸血裔才是经常“掏空”别人的那一方！
“那看来，我只能去找那几个施法者了？”罗恩不无遗憾地收拾起桌上和床上的纸张。
他现在顶着两个黑眼圈，身体疲惫不堪几乎到了极限，但精神却极度亢奋，甚至根本就不困！
他昨天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推演出了镜形术的全套理论，并将其拓印在了织法前言上，照这么下去，罗恩乐观估计再有俩礼拜，他就能真正学会闪电束，而不再需要那个宝石！
“你找他们也没有用，”西尔维娅有气无力地回应着，“我是最好的那个，我教不了的他们也别想。”
“如果你还想要再度精进的话，大概就只能去找城邦或者哪个王国帝国里的学院学习了。”
“真是遗憾。”他现在显然是脱不开身的。
“是啊，真是遗憾——”那样她就不需要遭这份罪了。
当罗恩和西尔维娅终于再度出现在其他人面前的时候，见到他们的人都震惊了。
“恩人，你可真是这个！”西摩一脸坏笑地挑起大拇指，“西尔维娅你也不行啊，居然能被头儿折腾成这样？”
西尔维娅翻了个白眼，理都懒得理他。
“罗恩，”喀拉德脚步匆匆地找来，“你还好吧？”
“我很好，”罗恩精神头十足，“有什么事吗？”
“通报一下工程的进展罢了，”喀拉德道，“一个新的村庄已经在二十五公里之外建成了，随着工程的进展，一些商贩开始转移到我们这边来，在听说我们准备开拓妄想地后，一个商人愿意常驻在那个村庄里，为我们提供一些从妄想地南部送来的补给品——只要我们答应免除他的税款。”
“这是好消息。”
“对，”喀拉德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还有一个不知道好坏的消息——有一个自称是黑龙艾克苏瑞仆从的不死生物之前来过一趟，在听说你在学习后便去了新村子，让你有空去见见她。”
“那个鬼火？”罗恩注意到喀拉德说的是“她”而非“它”，这家伙莫非也能从颅骨上看出对方的性别是男是女？
“鬼火？”喀拉德愣了一下，“我想，应该不是，也许你亲自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也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
罗恩立刻召集他的小队成员们，准备先去新的村庄见一见幽，然后再动身去矿井。
“你确定就这样出发没关系吗？”艾薇看了看罗恩，又看了看西尔维娅，“你们俩看起来就跟……似的”
该死的！是因为这个女人更大吗？吸血鬼有什么好的！
“没事，”罗恩晃了晃脑袋，亢奋过后，睡眠过少的后劲儿开始上来了，但应该没什么问题，撑到新村子，见过幽之后休息一晚就好了。
现在天刚亮，到那儿也就是刚下午，剩下的时间足够他解乏了。
见拗不过罗恩，小队的其他成员也就不再坚持，准备妥当后便向着新建立的村庄进发。
“我最近几天在和几个马贩谈判，”走在还在平整的土路上，维多利亚道，“如果他们肯将价格再压十个百分点，我们就可以有来往贸易站和各个村庄之间的马车了。”
“我觉得够呛，”艾薇说道，“我昨晚请他们喝了一杯，他们说除非你愿意再多买三匹马，不然就绝对不会降价。”
“我们要那么多做什么！”维多利亚皱眉，“反正他们的驮马送去弗洛姆镇也卖不出去，不如给我！”
“你看，我就知道，”艾薇耸肩，“不过我搞定了：我们会多买五匹，他们打九折再附赠全套的马具。但多出来的马匹我们并不会自己使用，而是转包给往来的商人和旅者，只需要一笔押金而已。”
“鉴于我们所处的地理位置，以及租用者的身份，这些马匹大概率不会被再次送回来，所以实际上几乎相当于我们用更高昂的价格卖出——我在玫瑰城见过这种模式，他们会买账的。”
第81章 从鬼火到女妖
2024-07-13
“我不确定这样会有用……”维多利亚还是不太赞成，但艾薇的见识肯定比她要广，如果她觉得没问题的话，那她也没什么异议。
“嗨！罗恩、罗恩！”
当小队在下午走进新建立的村庄时，一连串的呼唤吸引了他们的注意，而与此同时，一道朦胧发光的身影如同旋风一般呼啸着掠过附近的村民，径直冲到了罗恩的面前。
这个浑身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虚体身上环绕着飘动的纤细碎布，在蓬乱的头发萦绕间，面部依稀还能辨认出她生前柔美的精灵面容。
“看看我！我终于不再是一个骷髅头了！”她对于罗恩等人没有丝毫敌意，只是不停地在罗恩等人的附近漂浮环绕，展现着自己此时的形态。
“你是……幽？”罗恩惊讶地看着这只出现在阳光下的幽灵，“不死生物也可以转换形态吗？你现在是一只女妖？”
“呃，大概？”幽悬停在罗恩面前大概一米半的位置，表情有些困惑，“老实说我不知道，自从主人的魔法解开了我记忆的限制后，我就一直在消化生前的那些片段，直到几天之前。”
“那只曾经打败了主人的金丝雀又回来了，而且是和主人的老师一起出现。他们说了很多话，而在临走的时候，一道魔法的光辉笼罩了我。”
“总之——我现在是一个女妖！有着生前记忆、可以交流、可以在阳光下行动，而且还不需要受到生前毙命之地束缚的女妖！”
幽的语气欣喜而欢脱，作为一个早已死去的生灵，没有什么能比再次行走在这个世界上更令她欢欣鼓舞的事情了。
“听起来那只‘金丝雀’有着相当强大的力量和学识，”西尔维娅思索着道，“但是为什么他不来解决这片土地上的纷纷扰扰？”
“他不能，他可能是在害怕，”幽忽然开口，“你们不是在找让绿沼镇覆灭的原因吗？我倒是知道一些。”
“我生前就是绿沼镇的人。”
“呃，我们是不是应该说，海兰帝国万岁？”艾薇试探着开口，同时将一只手搭在了剑柄上。
“不必如此警惕我，在来到绿沼镇的时候，我还只有二十岁，”幽略带悲伤地笑了笑，“而如今，连我自己都已经化为幽魂，缅怀那个早已被殄灭的帝国又有什么意义呢？”
“有些人可不像伱这么豁达，或者说，你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女妖。”艾薇微微松了口气，放下了手。
“大概是因为他们确实体会过那个曾经帝国的辉煌吧，不像我，一生都在这远离帝国的飞地——不过那又如何呢？这是他们的问题。如果你们想要清除他们，我是不会为‘同胞’求情的。因为我现在是一个无情的女妖，哈！”
“还是让我们来说说关于妄想地的事情吧，我猜那位‘金丝雀大人’可能就是出于这种目的，才让我来转述的——那些恐怖的存在会提防一尊强大的生物，但谁会去在乎一个小小的女妖说什么呢？”
“很好，”罗恩笑着点点头，“我已经受够了他们的谜语，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简单来说，我们覆灭的原因是在最后时期找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幽露出思索的表情，“这一力量藏在地下，移动迅速，但会被智慧生命的遗体所吸引。”
“萨兰·莱恩男爵认定这种力量就是拯救帝国、延续海兰帝国的关键，于是他制定了一个以身做饵的计划：修建陵寝、携带宝物、假死入殓，以吸引那股力量上钩，然后利用石板中的魔法物品来捕获、驯服这种力量。”
“但他没有料到一件事情：那些为他修建陵寝的精灵，在施工的过程中就被力量腐化了。当那股力量被吸引到墓穴中时，因为腐化同胞们的阻挠，男爵甚至没有来得及从假死中苏醒就被吞噬殆尽。那些被腐化的精灵们重新修缮，将假陵寝变成真坟墓后回到了地上。”
“我和我的其他同胞们那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人们一个接一个变得越来越奇怪，而他们却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异常，反而认为我们才是被腐化的那部分……”
“为了抓捕我们，他们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禁忌的知识，打开了元素位面的传送门，任由各种巨灵在绿沼镇中肆虐。”
幽的灵体还是闪烁不定了起来，这表明她的精神状态相当不稳定：“而为了不被抓住腐化，我和其他幸存者们就不停地逃啊逃，在最后无路可走的时候选择了自杀以避免沦为那种行尸走肉。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啊——”
“我从小就跟着父母来到了这里，他们说这里会带给我们崭新的生活，我却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深渊！萨兰·莱恩男爵是很好的人，只是有点儿神经质，我却只能在对同胞的死者交谈中知晓他最终的结局！还有我的那些同胞，他们都怀着各种各样却又殊途同归的理想团结而来，最后却演变成自相残杀的惨剧！”
“力量？力量！那都是陷阱和谎言！”
幽声嘶力竭地尖啸着，点点灰黑色的光斑闪烁着不详，从她的下面渐渐蔓延而上。
她之前的自由状态似乎只是假象，一旦情绪波动变大，就会有向真正女妖转化的趋势。
“嘘、嘘……”维多利亚也看出了幽的状态不对，她的话语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当伸出手来时，一道透着安宁祥和气息的光晕从她的掌中浮现，笼罩在幽的身上，“一切都过去了……”
牧师的神术中总是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神奇能力，这是法师所难以掌握的。
在维多利亚的安抚之下，幽逐渐平静了下来，她并没有注意到身下的光斑迅速褪去，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对不起，我失态了，”幽做了一个叹气的表情，“所以你们应该知道，石板上为什么会那么写了吧？”
“我们触碰了地下，发现了那力量并且试图捕获它。我们最后幸存的几个学者认为这就是判定我们是否有资格成为‘食物’的原因。”
“其实要我说更像是钓鱼：那不可触碰的力量是鱼饵，钓鱼者则会将咬钩的鱼儿钓上他们的餐桌。”
第82章 食尸鬼的足迹
2024-07-13
“但是，为什么你们会坚信背后有更强大的力量？”罗恩不明白，“难道就不能是你们发现的力量本身吗？”
“萨兰·莱恩男爵做过测试，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早就预料到了力量本身可能会存在问题，而结果是没有。”
因此他才会大胆地去做那么一个捕获计划，因为在当时的男爵看来，只是拿自己当诱饵而已，并不会有多么危险。
“也许，在你们更前面的那个王国也是在地下发现了类似的东西……”罗恩摩挲着下巴，“不同的是，他们放出的是致死的瘟疫，腐化者则被认为是它们的末代女王本人。”
就如艾克苏瑞说得那样，名字和事件本身并不存在力量，有力量的是背后的存在本身。成年金龙这种级别可能会引来对方的关注和干涉，而罗恩和幽这种级别则根本不会被注意。
“如果是这么个钓法的话，会不会把自己饿死啊？”瑟拉挠头，“几百年吃一顿？”
“几百年一顿，但必定是大餐。而且随着其吞噬的势力越来越多，这片土地上留下的遗迹、宝物也就越多，就会有更多的‘鱼儿’被吸引而来咬钩。”罗恩说道。
“这片土地是在南方城邦林立的环境下为数不多的‘净土’，就如之前喀拉德所说，只要有人在这里站住脚跟，就会有大量人口扶老携幼地来投奔，从而加快发展，也缩短了地下的存在等待进餐的时间。”
“从现在的两个样本来看，对方都不会亲自出马，而是会使用瘟疫和腐化来贯彻它的意志，这其实是给了我们可操作的空间，如果准备妥当的话，未必就不能抵御对方的侵蚀。不过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我们还必须收集更多的信息。”
“我也要去！”幽连忙表态，“我还是知道不少东西的，一定可以提供帮助！”
“而且我是不死生物，不需要空气、饮食和睡眠，绝对不会给伱们添负担！”
“嗯哼……”某半个不死生物对此不置可否，幽的出现显然可能会让她有被踢到二队去的风险，毕竟西尔维娅掌握的知识已经几乎被罗恩给榨干了。
“那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明早再出发。”
罗恩倒是没注意到西尔维娅的小情绪，对于罗恩来说她和幽完全没有办法互相替换——幽不能弥补奥术火力的不足，而西尔维娅没办法穿过实体。
在新建立的村子里过了一夜后，罗恩便带着众人向那个被金龙标示出来的矿井出发。
那片区域算是妄想地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相对干燥的区域之一。当他们走出泥泞，踏在坚实的石头上时，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那个矿井？看起来已经坍塌了。”瑟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最后落在了前面的一座几乎完全由石头组成的山丘之上。
“那个古代女皇在从地下出来之后，便下令关停了所有的矿场，”罗恩回忆着鳞片里的讯息，“而且那个年代也离如今过于久远，这里大概不会有什么生物了吧。”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说，”幽在周围游荡了一圈儿，很快便有了发现，“瞧这里！新鲜的脚印！”
那是矿场和沼泽的过渡区域，一大群脚印凌乱地从沼泽里面走出来，并且朝向矿井的方向。
“光着脚，而且指甲很长，”德莱弗多仔细辨认着脚印，试图找出更多的讯息，“跟你们差不多高，而且佝偻着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