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谷地雄鹰 第167节

  “维斯特洛需要一个强势的首相,整治战乱的王国。”乔佛里说。

  詹姆深吸口气,“我想凯冯.”

  “阿提斯·艾林公爵,”乔佛里说,眼神里毫无犹豫,仿佛选择首相和他这个国王并无干系,有股奇怪的轻描淡写感,“我觉得,七国没有比他更合适当首相的。”

  詹姆刚想开口,玛格丽却又在旁边笑说,“阿提斯·艾林,谷地的雄鹰,东境守护和三叉戟河总督,七国最为强大的军队在他的手里,只有艾林能帮助解决王室遇到的麻烦呢。”

  国王的坚决,王后的帮腔,詹姆只觉得这熟悉的红堡宫廷有点陌生,明明兰尼斯特的金红狮旗还在飘扬,但远处的鹰啸就能让这狮子战栗。

  “如果这样,”詹姆看了眼玛格丽,心里盘算着这位王后的话是不是被荆棘女王专门教导过,玫瑰什么时候把它的小枝攀上了鹰?轻声对国王说,“红堡恐怕将来就是艾林的一言堂.”

  乔佛里抬头对上詹姆,忽地哧哧地笑了起来,“詹姆爵士真是提醒我了,哈哈哈,我还以为这红堡不是谁的一言堂呢!”

  兰尼斯特的金狮旗帜随风飘扬,几乎占据着红堡的每一处塔楼和城垛,兰尼斯特的红袍子到处皆是,每一处走廊的交汇,每一处厅室的铁门都有着兰尼斯特的眼线和护卫。

  詹姆咽了咽喉咙,似乎想做最后的挣扎,“陛下.”

  “弄臣!”乔佛里指着他的身后,“接着舞!”

  竖琴的音乐再次奏起,弄臣再次说起烂俗但不失乐趣的笑话。

  詹姆长吁口气,对国王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玛格丽紧紧挽着国王的手臂轻轻地颤抖,看着詹姆离开的背影,像是卸力一般躺在躺椅上。

  “王后累了,”乔佛里对周边人说,“回房吧”

  玛格丽坐在卧室的床边,两手紧紧攥着床被,眼瞳轻轻颤着,像是麋鹿遇到了天敌。

  “乔佛里”的脸,像张充气的鱼皮,肿胀着,由紫变白,窗外的风稍动便是一阵变幻。

  一张张脸浮现在国王的面庞上,变换着。

  “等到你的使命达成,你会杀我吗?”玛格丽的话完全出自恐惧。

  无面者换上普通人的样貌,鹰勾鼻子显得整张脸立体而冷峻,“某人不杀认识的人。”

  他翻身跃下窗,在夜色中隐匿。

第275章 提利昂的想法

  提利昂瞪大眼睛,一黑一碧的眼珠一大一小,他仰着头,左边的嘴角咧着,勉强作出微笑的模样。

  森林之子,千面屿登岸而来的“红蔓”,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拍了拍绿叶围裙上一路积攒的灰尘,抬眼看到提利昂的那一刻,同样地两眼瞪大,狭长的猫眼转瞬变成滚圆的猫头鹰眼,像两颗金黄的琥珀熠熠生辉。

  阿提斯见过这种眼神,他的亚当,影子山猫在山谷大道遇到同胞时也是这种神情。

  红蔓的眼神很快由欣喜转变成错愕。“自然诸神啊,我还以为在人类的城堡里见到大地的同胞呢!”他颇有些遗憾地叹息道。

  “森林.森林之子?”提利昂抬手指着红蔓,随即又觉得稍显失礼,于是放下,满眼都是好奇和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

  红蔓礼貌地鞠了一躬,“大地的颂者,森林的宠儿,旧神的信徒,阿提斯·艾林公爵的‘绿人’学士,千面屿的红蔓,向您问好。”

  “‘绿人’学士?”提利昂吃惊地看向阿提斯,这位公爵每次都会给人整出全新的玩意,而且次次都令他感到惊艳。

  “森林之子与我,与安达尔人,与先民,与人类重新签订盟誓,红蔓是我的顾问,‘绿人’学士。”阿提斯说。

  红蔓从提利昂身边掠过,迎着周围人类瞠目结舌的目光,大大方方走进了百炉厅。

  赫伦堡的老管家在前面引着路,他要从这城堡里挑出森林之子最满意的住处。

  提利昂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醒过来,阿提斯先开了口。

  “泰温·兰尼斯特。”

  提利昂的异色瞳孔忽地收缩,他转过身,看向下马的阿提斯。

  “公爵.”他刚要开口,却被阿提斯打断。

  “泰温大人已经被陌客的苍白牧马带走,安息之日很快就会到,节哀吧,到时我们都会参加他的葬礼,”阿提斯说,似乎语言里还带有悲切,“我也要在七神的注视下,向这位对王国兢兢业业的首相表达敬意,向国王聊表慰藉。”

  提利昂咽了口口水,他清楚阿提斯来找他不止是表达安息和慰藉。

  “我接到消息,凯冯·兰尼斯特还未赶到西境就已经启程返回,怕是要到君临操持他兄长留下的局面,这不是个容易的事。”

  阿提斯低头看向提利昂,“而你,提利昂·兰尼斯特,是泰温公爵的合法继承人,诸神见证,凯岩城将是你的。”

  尽管已经预料到这个事实,但是提利昂在听到这话从七国最有权势的公爵口中说出时呼吸依然不免急促。

  “父亲刚刚去世.”

  “我明白,”阿提斯说,似乎是看到提利昂眼底里隐含的歉疚,不打算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所以你会和我在参加首相葬礼之后,再和国王提及此事。”

  提利昂微微张开嘴,随即合上。

  “这是你的合法权利,提利昂,”阿提斯说,“坦然接受它吧。”

  公爵不再多言,把战马牵给侍从,向屋内走去。

  “阿提斯,”提利昂在他身后说,“如果我们要进入君临,野火,野火终究是个隐患”

  “那条冰原狼把珊莎·史塔克绘制的地图交给我们,但并没有写明野火的藏匿处,只是告知了我们瓦里斯的逃生处,依照我在君临的观察,这个小女孩绝对没有这個能力做出这种事情,但.”

  “但她,一个史塔克家的女孩,的的确确把事情做了,且在金袍子和兰尼斯特的眼皮底下逃之夭夭,提利昂,恐怕我们所有人都要对她另眼相待,事实就是如此,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她是头嗜血的狼。”阿提斯说。

  提利昂点点头,他想起君临的传闻,冰原狼一口咬掉泰温·兰尼斯特的脑袋,也就是说,不论泰温是否死于扼死者毒药,最后都逃不了这冰原狼的突施冷箭。

  死亡,是必然的。

  这么缜密的布局,居然是出自珊莎?提利昂回忆着珊莎·史塔克在君临城的表现,妥妥就是一个淑女的形象,怎么会.

  但,就如阿提斯所说,事实就是事实。珊莎·史塔克之前的淑女模样,在提利昂的理解里,就变成一种致命的伪装。

  幸好,提利昂心里暗道,幸好早早就从君临跑出来了。

  阿提斯点点头,“野火的确是隐患,所以我已经让埃文·艾林提早回君临,和罗拔一道参与地道的调查,为我们进入君临作准备。”

  提利昂深吸口气,他清楚除了野火这个隐患之外,已经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艾林成为孪河城以南真正的无冕之王了哪怕,他抬头对上阿提斯的双眼,哪怕他真想称王,也已只是一步之遥。

  至于阻碍,兰尼斯特自保已经是不足,铁群岛的舰队现在袭扰河湾地,殊不知何时再效仿从前,洗劫兰尼斯特港。

  自己的好姐姐瑟曦只是个蠢货,恐怕只有发疯的时候才是个威胁。

  他想起了詹姆,心里不免嗟叹,詹姆从小到大,一直是个骑士。

  提利昂跟着谷地的公爵,从百炉厅偌大且温暖的厅室,沿着长长的走廊,跨过弯道处的阶梯,走上连接着主厅的塔楼,走在铁锁联结的索桥上。

  “说到前往君临”提利昂开口说,阿提斯把手搭在剑柄上,停在原地,转身看向发声的提利昂,提利昂深吸口气,这是他第一次正式站在阿提斯的角度替他出谋划策,“我咳咳,我亲爱的老姐还有侄子,恐怕要比劳勃国王更花钱如流水,我在君临任职时,君临城囤积着大量财富,这笔财富不用在自己身上属实可惜”

  “说说看。”

  提利昂扶着索桥的铁链,一步步向前挪动,身体随桥摇摇晃晃,金色近乎近白的头发轻轻被风拂动,“攸伦·葛雷乔伊和他铁舰队在河湾地盘桓,劫掠了这么多时日,处在君临港的派克斯特伯爵不可能不察觉,等到铁种真的威胁到青亭岛时,他一定会带领青亭岛舰队返回。”

  阿提斯默默点头。

  “到时,君临港无船可用,但王室不能没有专属的舰队”

  阿提斯皱起眉,他大致猜到提利昂要说什么。

  “正好海鸥镇舰队正在筹备之中,战舰规划也已接近尾声,”提利昂轻轻咳嗽了几声,“抱歉,这一消息是我不小心从约恩伯爵那里知道的,咳咳。”

  阿提斯微微一笑,示意无妨。

  “海鸥镇可以牵头向王室表忠心,愿意代替青亭岛舰队成为王室舰队,届时所有王室资金用于舰队建设,能帮忙省了一大笔钱,况且之前一直都是海鸥镇各大家族筹钱建立海军舰队,用上王室的这笔钱,艾林也可伸手”

  “还有吗?”阿提斯问。

  提利昂被风吹得头发凌乱,“咳咳!阿提斯,我们进去说。”

  二人走入了塔楼的另一侧,侍从递上两杯温酒。

  提利昂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啜饮,长吁口气。

  “三叉戟河暴涨又停,如此快速,大量可开垦的沃土农庄正是用人的时候,公爵手下的征召士兵回乡之心迫切,可与您的骑士们商量,就地耕种,战时集合,待到三叉戟河一轮耕种作罢再考虑卸甲归乡,”提利昂又抿了口酒,“到时候农庄的田地,或者王室的金龙不必全用在海鸥镇上,也可拨出一点交由这数万征召士兵,农庄耕种的收获也可按劳统调,如此重利,谷地的农夫不会不心动。”

  “况且,这么长的国王大道,沿边居然只有那么几家酒馆和妓院,在我看,要想整合河间地,了解各地领主所需所求,这些设施必不可少,农民们留在这里也快活多。”提利昂也放开了架势,笑着对阿提斯说。

第276章 我是国王

  屋子是密封的,没有阳光的灼热,没有热烈的空气,没有窗,只有一条干草席和一个人,一个几乎已死的人。

  杂草的芒刺塞满他的嘴,鲜血的腥味布满口鼻,他不敢咳嗽,只要嘴唇稍微挪动,剧烈的痛感就可以瞬间让他昏厥。

  可是修女不这么想,她走上前。

  “不!”乔佛里在心中喊道。

  修女扯下乔佛里口中芒刺附着于表的干草条,剧痛从口腔涣散到全身,使他近乎瘫痪在地。

  舌头像是不属于他身体的外物,抵在挥发着臭水味的地面,这间屋子怕是就在跳蚤窝的臭水沟旁建的,地上有黏稠的不知名粘块,一股作呕的味道进入乔佛里的口鼻。

  “告诉诸神,你看到了什么,闻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哭泣的腔声从乔佛里的嘴里传出来,像是受虐的猫叫。

  见他长久没说话,荆条“唰!”的一下甩在他的脊背。

  “啊!!!~”

  乔佛里两眼充斥着血红,青筋痛苦地暴起,“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他时不时抽泣着,口里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间里。

  修女默不作声,又举起了荆条。

  “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我好痛苦,好痛苦!”乔佛里也不顾全身的酸痛以及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四肢摆动地像一条即将旱死的鱼。

  “我看到,受困在饥饿与口渴中的难民,我看到,躺在臭水沟里无人问津的尸体,被野狗叼走的尸体”

  “我看到,罪孽深重的贵族在红堡里嬉戏,奢华无度.还有圣堂里虚伪的修士,大腹便便还捧着圣经”

  “还有呢?”修女问。

  “还有,还有,还有.”乔佛里的两手抚摸着地面,来回摩挲,大脑拼命地回忆,“我闻到,死人的味道,臭水沟的味道,商人身上恶心的胭脂粉味,贵族恬不知耻的香水味.”

  “还有呢?”

  “还有!还有!”乔佛里双手捧着脑袋,痛苦地嘶鸣,“诸神啊,我听不到祢们的声音,我要祈祷,只有祈祷”

  荆条再一次打下来。

  “啊啊啊!”乔佛里用右手的手掌挡下这一击,血痕立刻出现。

  乔佛里双膝跪在地上,一步步磕绊着走到修女身下,抱住她的双腿,“我忏悔,我忏悔,我不是个好国王,我不能我要跟随大主教,我要跟随大主教,我要跟随大主教,我要”

  修女离开了,荆条丢在了地面上。

  门绵绵长长地“嘎吱”,半开在面前。

  乔佛里仰起头,血丝还在两眼的眼白里,眼里诉说着渴望。

  他拼命地伸长脖子,鼻子疯狂地嗅。

  臭水沟的味道更加浓厚,甚至他都能听到水沟里死鱼烂虾打滚的水花声。

  她没注意到,乔佛里心里想,兴奋的战栗立刻从心口四散,弥漫全身,止不住地抖动。

  起初的兴奋褪去,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里多了份恐惧,“陌客在门外等着我,我不能,我是虔诚的信徒,大主教在哪,大主教在哪,来救我.来救我.诸神保佑,诸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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