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谷地雄鹰 第34节

  蓝礼看着阿提斯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也离开了王座厅外的庭院。

  “出血门,杀徒利!把三叉戟河里的鳟鱼全部烤了来吃!”

  “这样的诬陷,谁能忍?我们的封君是艾林家族,七国最看重荣誉的家族,徒利家敢这样诬陷,真以为谷地骑兵只会缩在血门里面吗?”

  “烤鳟鱼!烤鳟鱼!”

  谷地的骑士围聚在艾林家族在君临的院宅内,罗拔·罗伊斯和威玛·罗伊斯被围在中间,罗拔有些无奈地看向周围的人,威玛则是被气氛感染,加入了高声呼喊“烤鳟鱼!”的队伍。

  骑士的侍从散成一团,阿提斯·艾林走进了院宅,他看向峡谷的骑士们。

  “阿提斯老爷,”修夫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抱歉,谷地贵族的骑士们很.”

  “阿提斯公爵!”

  阿提斯扭头看去,蛇木城林德利家族的一个颇为活跃的骑士,也是谷地此次为数不多参加首相比武大会的骑士之一。

  “莱蒙爵士。”阿提斯说。

  莱蒙·林德利向他行了个礼,“奔流城的指控在君临已经人人皆知了!”,他愤慨地抖动着臂铠,“我们都在符石城接受过您的检阅,在您平定长弓厅叛乱,剿灭深入艾林谷的高山氏族回来之后,这件事事关公爵你的荣誉和整个谷地的荣誉,必须让徒利家接受惩罚!”

  “烤鳟鱼!”莱蒙爵士身后愤慨的峡谷骑士纷纷喊道。

  阿提斯平静地看向激动愤慨的骑士们,红堡果然没有秘密

  “泰温·兰尼斯特大人已经率领军队要替我们惩治奔流城,我们应该向铁王座劳勃国王申诉,加入这场战争,跨过三叉戟河,狠狠用谷地骑兵的铁蹄蹂躏河间地的田野!”米歇尔·雷德佛自从结束了比武大会,被“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击败后便常来艾林家族的宅院,向自己和罗伊斯家族示好,在听说自己的封君被侮辱后也赶来了这里,对阿提斯说。

  “没错!他们徒利家是鳟鱼,阿提斯公爵您是猎鹰!谷地雄鹰叼走鳟鱼,七神如此安排,我们惩罚徒利家天经地义!”莱蒙爵士添油加醋地说,把七神搬了出来。

  阿提斯看着围过来的谷地骑士,来自各个城堡的贵族骑士,甚至他们的侍从也同样出自谷地的大贵族,相信用不了多久,君临的这一指控恐怕七国皆知,谷地年轻气盛,想要建功立业成为模范骑士的贵族少爷不在少数,尚武的氛围在谷地十分浓厚,无论是常年与高山氏族的直接对抗,还是由于山谷的崎岖地形而模糊不清的领地边界划分引起的边界摩擦都不断历练着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甚至包括谷地的一般居民,七神的坚定信仰在这里扎根,成为骑士几乎是每一个初有认知的男孩的梦想,甚至在历史神话里还出现过罕见的女骑士,但这只存在于神话之中,人们以女骑士称呼,但她们是否接受过正规流程的骑士册封实际上犹未可知。

  因而,谷地持有这种以牙还牙看法的人恐怕并非少数,甚至是一种主流,阿提斯不得不慎重面对这种声音。

  “徒利家必须要受到惩罚,”阿提斯说,这引来骑士的一阵欢呼,“但是,”他停顿了一下,“与我们谷地有着深厚友谊的霍斯特公爵此时卧病在床,这一指控恐怕是由他的继承人艾德慕·徒利一手造就。”莱蒙爵士以及他身后的骑士纷纷皱着眉头,他们只想着要教训徒利家,并没有细化到人的身上。

  “这种子虚乌有的指控虽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我一定上表铁王座,无论是直接带兵严惩河间地,还是其他的措施,劳勃国王是我父亲的养子,他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判决。”阿提斯对谷地骑士们说。

  莱蒙爵士皱着眉头,他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很好的对策,但出兵前通知铁王座倒也是合法的渠道。

  “徒利家尚且知道污蔑要到铁王座这边,何况我们谷地,如若行为不合法,七神能够同意骑士们的做法吗?”阿提斯说,他拍了拍为首莱蒙爵士的胸甲。

  “七神见证,”罗拔把手放在胸前,“王国律法是七神之律令,我们必须遵守。”

  “没错。”威玛看着阿提斯和罗拔这样表态,果断选择应和,“我们可不像是徒利家的无耻之徒。”

  众骑士或遗憾地摇头,或沉静地默念“以战士之名”,或一言不发。

  阿提斯知道这并不能说服麾下骄傲的峡谷骑士,但是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告诉骑士们稍安勿躁,然后便让罗拔在宅院摆出宴席,好好招待这些忠于艾林家族,忠于谷地的骑士。

  “恐怕王国财政.”瓦里斯悲观地说,此时布拉佛斯铁金库的使者已经离开了王座厅,他接收到的任务是游历拜访七大王国所有的港口,记录并考察,铁金库的团队还兼带了布拉佛斯经济考察的任务,他们已经率众在君临港拜访。

  “唉,原先这时候都是小指头咳咳,恕我直言,我们必须承认罪人培提尔的经济才能,恐怕七大王国难出其右啊。”派席尔摇摇头,遗憾地说。

  艾德揉着太阳穴,“任何人都不能触犯王国法律,即便是财政大臣,再有能力也不行,这等阴谋家不配在维斯特洛生活。”他皱着眉头,严肃地说。

  派席尔摆正姿态,“我想,既然铁金库要求铁王座立刻任命一个称职的财政大臣”他看了一眼艾德。

  “但说无妨。”艾德表示。

  “称职的财政大臣,七国最富有的城堡,我想是凯岩城。”派席尔又一次看了一眼艾德。

  “泰温大人的确是个好人选,”瓦里斯附和道,“就财政大臣这个职位而言。”

  艾德皱着眉头,问:“王国是不是还亏欠泰温,亏欠兰尼斯特几十万金龙?”

  “三百万。”派席尔无情地说。

  艾德两手护着头颅,“七层地狱啊!”

  “但是我怕.”瓦里斯微笑地看着派席尔,“泰温大人七国没有比他更富有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财政大臣一职,”他转向艾德,“可如今西境与河间地可是大军对垒呢,这么做是不是意味着铁王座表态支持西境了呢?这事得和劳勃国王商议吧。”

  派席尔摇摇头,“这事无需铁王座表态什么,泰温大人疼爱的幼子提利昂可还关在奔流城,这次大军对垒泰温大人完全占理,根本毋需多言。”

  “疼爱?”瓦里斯笑了笑,“那可是,父子情深嘛。”

  派席尔眯着眼,正想要回答,可被艾德止住。

  “不多说了,”艾德挥手说道,“财政大臣这事先放在这,调和西境与河间地矛盾是现在的重中之重,财政大臣的人选我和劳勃讨论决定,今天先到这里。”

  派席尔和瓦里斯听后,纷纷起身告退。

  等他们走后,艾德在王座厅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最近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无论是徒利家那个秘密指控,还是铁金库的施压,包括西境与河间地的对峙,都让他无比头疼,他一直在想,如若是琼恩·艾林来处理这些事情,他会怎么应对。

  艾德再次想念临冬城的城堡,北境的无边旷野,以及即将入冬时的皑皑飞雪,还有冒出头的地底虫鼠他现在都觉得非常可爱。

  他环望王座厅的四壁,这里没有鱼梁木,旧神不在这里

  艾德站起身,他想在做出下一步行动时用清水擦拭史塔克家族的瓦雷利亚钢剑“寒冰”,在临冬城,溪流的汩汩游动发出的声响令自己沉浸于空灵的思考中,树林的环绕让他能够倾听旧神的声音,脚下千年的泥土让他能够受到沉睡地底的先祖的指引。

  而在这里,这里只有不断冒出的麻烦事,和事事讲究势力所属的不纯粹,御前重臣里他原本寄予信任的小指头是个阴谋家,派席尔昏昏沉沉,似乎总在为兰尼斯特家说话,瓦里斯这个太监虽说自己完全不信任,可不得不承认他在做决定时一直需要情报大臣的指导。

  这里,唯有回到首相塔,看见往常一样脏兮兮的艾莉亚能让他回忆起临冬城的片刻,而珊莎却仿佛黏在王后身边一样,老天!

  他再次重重叹息,自己的妻子还在奔流城,没有听从自己的指令回到临冬城召集封臣,加强卡林湾的防守

  “该死!”艾德又想到自己的国王劳勃不知道又在那个妓院或者酒馆逍遥便更加苦恼气愤,麻烦事一个接着一个,可是这些都不是奔狼能够处理的。

  艾德站起身,离开了王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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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黑鱼

  

  黑云层层叠叠地堆垒在血门外的天空中,前几刻钟还是白昼,阳光明媚,即便是作为军事关隘存在的血门,守关的谷地士兵也能享受明艳日光带来的静好岁月。

  可转眼间,黑云压城,如同如今的鹰巢城公爵阿提斯·艾林出生时的那样,天气多变的谷地又要迎来一场大的暴风雨。

  仅愣神的一刹那,雨水仿佛是严装整肃的军队一般,整齐如一地“哗啦”一声轰然降至山穹,冲刷着经久岁月的血门城砖和桥垛,城墙上坑洼转眼便被雨水填满,磨砂粗糙的桥面顿时光滑似奶酪的表皮,仿佛融化在暴雨之中。

  驻守血门的士兵经验丰富,熟练地披上雨衣或斗篷,快速且整齐地撤离桥面,前往血门关隘内部的出箭口和长廊出入口驻扎。

  沉默的血门,动荡的士兵行进声,“黑鱼”布林登·徒利静静看着窗外的暴雨滂沱。

  两封信件摆在桌面。

  一封来自奔流城,是自己的侄子艾德慕·徒利亲笔所写,布林登猜出这封信飞往血门时已经被明月山脉外围清剿的巡逻骑士所勘查到,作为重要隘口谷地门户守护者的自己,被无数谷地的人盯防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外人出身,谷地保守的势力强大到不可撼动,若不是琼恩·艾林老公爵的威望,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投奔不了鹰巢城,并出任血门骑士这一关系谷地生死的职位。

  若是谷地人知道这封信来自奔流城,恐怕.

  布林登拆开艾德慕的信,仔细阅读起来。

  黑云翻滚着,暴雨被风裹挟着狠狠抽向地面,血门外很快积起了奔流,生人难进,生人难出。当初山谷之王选择此处建造军事隘口怕是综合了许许多多的要素,包括此时暴雨的天气,两侧的峭岩高耸如初,数千年来仅有四次坍塌被历代的血门骑士所记载,历史上的大暴雨多数比现在这场要大得多,横跨两侧峭岩的血门石桥也是异常地坚稳,无论是风吹日晒还是守关士兵在上面年年的踩踏,石桥稳而不动丝毫。

  布林登闭上眼睛,他把艾德慕的信重新密闭好,对外喊道:“戴文!”

  一个精瘦的小伙子闯了进来,身上穿着布甲。

  “找我有事,爵士?”戴文扶了扶明显比他脑袋要大上一圈的头盔,问道。

  布林登皱眉,“没正形!换个头盔戴,血门有那么多适合你戴的头盔。”

  “这是我的战利品,爵士。”戴文苦恼地说,“从高山氏族抢来的战利品。”他再次扶了扶那做工粗糙的头盔,上面编排的麻布和石头混杂做成的头盔若是被长剑削中,可谓是一击毙命。

  “换一个,把它给我!”外面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一手抢过戴文头戴的野人头盔。“把这封信,带到鹰巢城的柯蒙学士那里,让他寄给君临的阿提斯公爵。”

  “血门没有渡鸦吗,爵士?”戴文多嘴道。

  布林登一个手掌拍了过来,“别多嘴,你是河间地人,谷地人讨厌多嘴的侍从,更讨厌外人。”

  血门不仅没有渡鸦,更无懂渡鸦的学士或仆从。

  “知道了,爵士。”戴文吃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转身离开了布林登的房间。

  布林登等戴文离去之后,深吸一口气,第二封信便来自君临,艾林家族的新月猎鹰标志正在上面。

  布林登撕开封蜡,拆开信件。第一眼便看到那长长的头衔,鹰巢城公爵,艾林谷守护,七大王国的东境守护,艾林家族的阿提斯。

  暴雨逐渐转小,天边乌云的边缘透出光的轮廓,原本轰轰烈烈似乎想凭借暴雨和雷霆摧毁一切的乌黑天幕,如今却如同胆小的绵羊,再无之前的伟力,阳光透进来,血门完好无损,骄傲地矗立在峡谷中央,是蔑视自然的伟大造物。

  “金牙城战事一触即发,谷地骑士之心滚烫,战意日益滋长。而在谷地,鱼鹰两家矛盾系于血门一地,望爵士前去河间,纠正艾德慕·徒利错误之举,回归鱼鹰友好之往初,艾林家族始终牢记爵士数十年兢兢业业之忠诚,倘若奔流城待爵士并无尊重,谷地永远敞开怀抱,爵士若能解开金牙城困局,王国稳定一往如初,功劳荣誉君临皆晓.”

  布林登合上信封,他清楚阿提斯作为谷地公爵,突然发生了奔流城指控这一档子事,内部冲突的化解成了必要,自己作为血门骑士,又是鳟鱼血脉,矛盾的核心便系在他自己身上。阿提斯不可能因为自己与老公爵的关系就漠视谷地内部的声音,此时自己选择出走便是个体面的退出,若是自己能设法纠正河间地的决策,谷地与河间地,也许真的能恢复友好

  布林登自我否定地摇摇头,老公爵琼恩·艾林已死,鱼鹰之间的友谊在莱莎下毒迫害阿提斯那一刻便已经终结,那时自己可是陪同莱莎一起去了鹰巢城,全过程包括证据自己都一一知晓。

  没有向外说只是因为.

  “家族,责任,荣誉。”布林登默默地念。他不禁失声一笑,没想到霍斯特的子女里,真出了一个把家族、责任以及荣誉完全抛弃的人。

  他双手搭在木桌上,屋子里的炉火烧得正旺,屋内暖洋洋的环境恰好与明媚阳光初现的天空遥相呼应。布林登长叹一口气,灰白的鬓发已经显现不少,皱纹藏于脸颊的收敛处,微微一皱苍老之态轻松显出。

  黑鱼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老,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但血门骑士的武艺向来必须要过谷地骑士的心关。几十年下来,前来挑战自己的骄傲的峡谷骑士不在少数,但均被自己一一打败,这也是血门数百精锐士兵能够顺从自己命令极为重要的原因。

  他站起身,艾德慕的信件告诉自己,凯特琳要以老公爵夫人莱莎·艾林的长姐之名前来探望莱莎,但恐怕很难过血门外一千谷地骑兵的难关,请求黑鱼出谷相随。

  “她应该回临冬城,”布林登整理了自己的着装,“而不是现在跑到谷地,在没有告知鹰巢城公爵阿提斯·艾林的情况下擅自先和血门骑士联系,真是把被乱枪戳死的结局写在脸上给谷地骑兵看,虽说骑士精神在谷地盛行,保护妇孺的所谓誓言被峡谷骑士践行得不错,但是他们不保护蠢货!

  布林登无比地希望自己的侄子侄女能清醒地知道这一点,凯特琳这时候要来谷地,还要见莱莎.他要亲口告诉自己这个因为儿子和妹妹而昏头昏脑的侄女莱莎刺亲未果的消息,让她早些结束这对徒利家而言自取其辱的争端!

  “爵士。”并不是侍从戴文的声音,而是守门骑士的声音。

  布林登打开了门。

  “斥候来报,血门外的峡谷盘踞着数十名高山氏族,离血门已经很近了。”骑士说。

  “在山上?”布林登问。

  骑士点点头,“很显然他们在学山羊攀岩,峡谷底部的尸首有不少,斥候看到尸体才注意到上方的高山氏族,可是这群野人已经翻过了第一座山”

  “召集弓箭手,针对野人,三十弓箭手就足够了。”布林登下令道,他决定在离开血门前为谷地尽最后的责任,扫荡一番血门附近的明月山脉,清理这些先民野人。

  “明白。”骑士迅速离开。

  谷地骑士的战斗素养冠绝七国,论作战勇猛,恐怕只有多恩人和过冬的北境人能与之媲美。

  布林登提起长剑,离开房间。

第51章 河间地的混乱

  

  渔船在红叉河间穿梭,鱼叉“扑通”一声入水,血腥混杂着鱼腥,味道涌到霍尔·河文鼻息里,他早已习惯了这些味道,根本没有在意,只是一脸欣喜地看着鱼叉上扑腾挣扎的鳟鱼。圆滚的眼睛瞪得极大,每个生物不会或缺的求生欲望促使着它不断扭动着身躯,试图逃离鱼叉。

  圆框模样的木篮是鳟鱼最后的归宿,霍尔满意地看了看木篮里只剩一点生息的鳟鱼,得意地吹吹口哨,今天看来又是一个大丰收。

  他还很小的时候曾经幸运地参加了自家领地贵族的宴会,他那时候被母亲挂在装鱼的木框里,露个头好奇地看向周围奢华的一切。

  来来往往的人群并不如他在小镇看到的络绎不绝的人群那么多,但似乎要比小镇上的人更加匆忙,没有玩伴玩水,没有女孩静静看着她的父亲打渔,没有隔壁邻居家小孩在那秀自己石头水上漂的功夫。

  但是有满身面粉的厨房师傅,顶着餐盘在宴会厅里到处穿行的厨娘,偷偷瞅着自己的贵族女儿,霍尔只觉得她好奇的眼眸显得蠢蠢的,没见过渔家的儿子吗?

  “私生子?河文?”贵族女儿的话无比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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