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宰断然拒绝：「你的敌人，强大，需要躲避。」
盟约是不可能盟约的，尤其是和光明神这个出了名的狡诈之徒。且不提这片刻的相处，仅仅是蓝血指环中，每天刷新的对光明神的谩骂，就说明了他并不一个好相与的人。
“一味的逃避无法解决问题。”
主宰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猎物，吞食。强大者，躲避。虫群永远存在。」
“看来我们无法达成共识了。”光明神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沮丧——如果他真的铁了心想和主宰结盟，也就不会干脆的摧毁掉虫群的前线基地了。
能避免不被两面夹击，就已经不枉此行了。
“请善待我的信徒。”光明神向主宰请求道，“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通过她来联系我。”
看来和机械地精一样，虫群这里又多了一个“活体电话”。
话音落下，安琪拉周围的领域消散。已经恢复的触须，再度将她控制住。
肯定会善待的，她现在已经成为了虫群解析“神眷者”和“普通信徒”区别的关键样本，不容有失。
不过，后续的测试是肯定不能再放在这里了。
主宰算是发现了，这白银之手小队全员有毒，将他们放的越远越好。
至于光明神和月神之间的战斗……
这是肯定要掺和的，最好让月神和光明神之间的神战无比的绵长，持续十几年……不过不能明面上动手。
现在被感染的教廷世界中的菌毯和感染体，都已经被生命力量所整合。
虫巢意志又隐隐连接着所有精灵。主宰想要在其中隐秘的动些手脚实在太容易了……
就在主宰思考着，该作出怎样的姿态，重建前线基地防线，又不引起光明神的警觉的时候。
一个透着虚弱的意念，被他捕捉到：「大虫子，我要投降啦，快来接我吧……」
莫塔？她终于醒了？
向一直监控着莫塔状态的王虫，查询了她此时的状态。
主宰面色忽然发生了剧烈变化。
幽能干脆连上了仍在祈祷的安琪拉：「向你的神明传讯，我需要重新谈谈结盟的事！」
…………
数分钟前。
未知蛮荒世界。
莫塔在独角兽的舔舐中缓缓张开了眼睛。
独角兽惊喜：“咴儿？”
神经系统被侵蚀后，幽能和她的灵魂进行最紧密的接触，主宰得以对她的人格和记忆进行更加直接的干预。
此时，她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对主宰已经不设防了。
如果莫塔继续封锁自己的心灵，让自己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让独角兽带着跑，确实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但这毫无意义。
“咴儿？”
“我是没办法了，”莫塔摇了摇头，“不过，有人有。”
“梅莉塔柏尼，最后再带我一个地方吧……”
…………
新世界。
虹光之后，莫塔和独角兽来到了一片平平无奇的丛林之下。
但在莫塔的感知下，这片没有任何特点的森林之下，却有着庞大的生命力量流转。
她们正处在一个精灵部落的边缘位置。
这是一个文明种群只有高精灵的世界。
也是月神领地的大后方。
“咴儿？”独角兽看起来有些局促，它本能的厌恶神明相关的事物。
“放心吧，没问题的。”莫塔看起来十分有信心。
不过内心真实情绪如何，就只有她……和正在监控她心灵的王虫知道了。
按照莫塔这数千年来冒险时收集到的情报。
自然之子和牧树人的关系匪浅，而现世最后一头牧树人，就是失踪在了月神领地。
她主动寻找月神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和自投罗网没什么分别。
但这也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月神不会放过她，虫群也不会放过她，那么，同时暴露在两者面前，在双方争抢的夹缝中寻找一线生机，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不过在那之前，莫塔看向独角兽：“梅莉塔柏尼，你能帮我回部落取一样东西吗？”
“咴儿。”独角兽却给予了坚决的拒绝，甚至还带上些许谴责，“咴儿！”
“不……我怎么会把你当傻子呢？”
“咴儿！”
“好吧，好吧，你看出来了。那就陪我一起吧……”
莫塔叹了口气。
如果落到月神手中还好，独角兽在精灵文化中有着特殊地位，无论如何，它都会获得优待。但虫群首脑会如何对待它，她也无法保证……
不过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她和独角兽之间的契约虽然以她作为主导，但后者灵魂力量是她的数倍，独角兽坚决否认的话，她也无法强行截断契约。
莫塔彻底抛开了一切压制。
在莫塔病毒和生命力量的双重激发下，周围的树木，开始不正常的畸化、繁茂了起来。
其质量之高，体量之恐怖，甚至影响到了整个世界的生命力量循环。
没多久。
就有精灵从部落内冲出。
在一股“窥视感”浮现在心头后。
莫塔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月神”的视线中。
莫塔强打笑颜，用轻快的语气向主宰传讯：「大虫子，我要投降啦……」
…………
第145章 情报商
和光明神的“结盟”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折。
与其说是结盟，倒不如说，主宰打算调动教廷世界的虫群，提前知会一声，让光明神加以配合。
除此之外，不签署任何盟约，也没有利益交换，就连和光明神交涉的任务都让他丢给了帅球。
至于主宰，他来到了机械地精身前。
只是现身，就听机械地精开口：“314号避难所的虫巢预估发育时间还有7小时34分钟12秒，你来早了。”
在寄生心出现后，因为收集环境内的生命力量高低起伏，就连主宰也无法确定单位生长的具体时间，这只地精竟然能算出来。足以见得，此时的地精决策者，将多少算力消耗在了监控孵化场上面。
“我需要情报。”主宰直接道。
“可以，你想知道什么？”几个小时的时间差，地精也没有和主宰计较的意思。
“劫取一个被神明锁定的个体，我需要方法。要快！”
主宰有试着通过幽能联系将莫塔强行折跃回来，但莫塔已经进入了月神的视线，领域的力量干扰了折跃进行。
不过同样，幽能也阻碍了月神将莫塔强行召唤到花园世界的行为。
但就像主宰无法阻止独角兽进行折跃一样，如果月神动用教廷世界的那根巨大根须强行突破世界壁垒，主宰也没信心阻止。
一旦让月神将莫塔带去了她的“花园世界”，那就彻底没希望了。
机械地精回复的相当干脆：“星域神投射领域需要以建立灵魂链接的个体作为信标。杀光附近所有信徒，就能解除神明的锁定。”
主宰皱眉。莫塔此时正被一个信仰月神的高精灵部落把持。
以光明神的战斗力作为参考的话，一旦月神进行了神降，那么虫群绝不是对手。
也就是说，虫群需要在月神反应过来之前，杀光整个部落的精灵？
“我需要那个精灵部落的战力和布防。”
“世界坐标……已经查到了，”地精决策者启动了真理之钥，“你的目标是名为‘莫塔’的森林咏唱者？那伱的时间还算充裕，短时间内她还不会被转送。”
“为什么？”
“月神用以高效世界穿梭的设备，是一株命名为‘根灵古木’的植物，是用牧树人的身体组织培育出来的，月神不会让森林咏唱者轻易接触根灵古木。”
主宰心下将“带着阿加莎一起去劫人”这个选项抹掉。开始分心调集兵力，组建突击部队。
“原来你已经和星域神产生冲突了吗？”机械地精忽然开口，她已经浏览了虫群最近的经历，“有兴趣知道他们的底细吗？”
主宰点了点头，部队集结需要一些时间，用来了解敌人正合适：“两个Ⅲ级市。”
“成交。”
两个Ⅲ级市，也就是能够支撑起两座小型城市的人口。
按照虫群和机械地精之间的商谈的交易，除了重大涉密的信息以外，双方的情报交易按照“流量”计费，也就是启动真理之钥的时间长短。
但像是“科学原理”、“数学规律”这类不能直接从“历史”中调取画面，需要地精方总结的信息，则另算价格。
“用以扭曲现实的引擎。”主宰回答了一个既不虫群，也不魔法，但是非常地精的说法。
“非常精辟，那你认为，‘现实’又是谁定义的？”
主宰愣了一下，现实……
机械地精莫名其妙的情绪高涨：“我来告诉你，更强大的灵魂。”
神明？不，神明的力量明显是借来的。主宰不由想起，光明神全力施展领域时天空的异象。
一个猜测由此出现：“星辰是活物？”
想到傍晚时分，天空那一闪一闪的星辰其实都是活的，哪怕主宰也不由感到了些许不适。
“准确的说，是怪物。”
怪物和正常生灵最大的区别在于，怪物的部分性情极端偏执，灵魂对现实的扭曲也存在严重偏向。就比如多足怪偏向血肉增殖、蛛化精灵偏向生命力量、亡灵偏向死亡侵染……星辰偏向锚定物理规则。
机械地精继续说道：“它们没有自我和感知外界的能力，也没有方位和时间的概念，除了扭曲而强大的灵魂以外什么都没有。世间再没有比它更靠近混乱概念的怪物了！”
混乱？主宰捕捉到了这个词汇。
机械地精的情绪似乎变得更加狂热：“果实之所以落地、四元素能够轮回流转、光会沿直线传播……这些规范、壮美、绮丽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这群半死不活的怪物身上！秩序？秩序就是一个笑话——”